卫峰吐了口唾沫,转身关上门,贱皮子,非要给点颜色才知道厉害。
离开卫家,水怡秀又拐去曹家。
曹禺也是她的客户之一,算算时间,那孩子说不定就是他的。
苟红梅也是个暴脾气。
抄起扫把老公和狐狸精一块儿打。
曹家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卫延远远的听见喧闹声,还以为哪家在庆祝吃鱼。
村里的小孩儿看见鱼激动一上午了。
嘻嘻哈哈的比过年还高兴。
一斤小杂鱼,卫延一半做成咸鱼干放着以后慢慢吃,另一半裹上面粉炸了。
炸得脆脆的,一口一个,还没上桌就吃完了。
温如昫深知老婆身娇体弱,怕他吃多了出事儿,硬是给他灌了两大杯稀释的灵液。
卫延喝得走路肚子都咣当咣当响。
饭后甜点是水蜜桃。
温如昫去削的。
饱满的水蜜桃削净皮,再切成小块儿,扎上牙签,端回卧室慢慢吃。
卫延靠在男人怀里,含着一小块儿桃肉磨牙,他有点打瞌睡,又撑得睡不着:“昫哥,都怪你。”
“怪我什么?”
“都怪你喂我喝水,我撑着了,还有点反胃。”
“反胃啊,说不定是怀上了”,温如昫说得一本正经,掀开被褥,弯腰将耳朵贴在老婆肚子上:“我听听有没有胎动。”
“哎呀,你起来,别压我肚子。”
“延延,闺女在和我说话。”
装起劲儿是吧“说什么?”
“她想喝neinei。”
“等她生下来再说。”
“宝贝,乖宝贝,你安心待在妈妈肚子里,爸先帮你尝尝。”
卫延:“……”
一通闹腾又到下午三点。
温如昫念念不舍的起床穿衣服。
卫延累着了,还在睡。
整个人陷在柔软的被褥里,看起来特别显小。
温如昫摸摸他的眉毛,摸摸他的睫毛,把人摸得脸都皱起来了才去厨房烧水。
烧烫的水灌进玻璃瓶,拧紧瓶盖,套上一层布套子,塞到老婆脚边,温如昫轻手轻脚的出门了。
果园里的冬小麦长得不太好,他今天想再施一点稀释的灵液。
刚走到附近,就看见一个人影在撬门。
村里的巡逻队干啥去了,偷东西都没发现?
“干嘛呢?”
温芳芳被吼得一抖,看到温如昫先是心虚,后是理直气壮:“哥,我口渴,想进去摘点水果。”
“我不是你哥,别乱叫。”
“哥,是不是那个男狐狸精给你说什么了?我们才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他算什么东西,你别听他的。”
“你别往他身上扯,我自己有眼睛,也有脑子,以前我没妹妹,以后也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啊,我不答应,我做什么了,你这么讨厌我?”
老实说,温如昫真不讨厌她,她和姥姥年轻时太像了:“这不是讨不讨厌的问题,你懂吗,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我不想和你们一家扯上任何关系。”
“我爸可是你舅舅。”
温如昫真的觉得很烦,为什么这些人什么都没做,就想理所应当的趴到他身上吸血。
看在姥姥的份上,他不想撕破脸。
难道就因为这被当成了软弱可欺?
“他尽过做舅舅的责任吗,尽过做儿子的责任吗?”
温芳芳被问得说不出话,回村以前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乡下姥姥。
以为家里长辈早死绝了。
别人家清明节都要回老家扫墓。
他们家清明节妈妈去逛街,爸爸去找小情人,她一个人在家打游戏。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儿,小偷小摸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谁小偷小摸了,我不是没摘到吗,再说了,我是你妹妹,摘几个果子又怎么样,至于拿这种字眼侮辱我?”
温如昫真的觉得她长歪了,脑子也不太聪明,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口水,打开铁门,迅速钻进去。
第34章 34
眼睁睁看着铁门在自己面前关上,温芳芳快气炸了。
傻逼,等着吧,她非进去摘几个果子不可!
温如昫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够清楚,安心在果园里忙活到傍晚,抱着刚摘的苹果回家吃饭。
饭桌上,他说起了下午的事,卫延一听,顿时没胃口了,筷子一撂:“所以你说了两句就放她走了?”
温如昫不敢答话,直觉老婆心情不太美妙,但温芳芳总归是个女孩子,大腿还没他胳膊粗,他总不能把人打一顿。
“不痛不痒的说几句,你以为她就不会再去果园偷东西?”
温如昫:“……”他还真是这样想的,女孩子脸皮薄,被当面说了应该、大概、可能不会再犯?
卫延恨铁不成钢,吃完饭,没洗碗,扎进储藏室翻出一瓶高效杀虫剂,穿好防护服、戴上手套、眼镜、口罩,背上喷雾器就出门了。
喜欢偷,我让你偷个够。
温如昫忙跟上,大冬天的,这么冷,出去别冻伤了:“延延,等等我。”
卫延不想等,可狗男人个子比他高,腿也比他长,没走多远就被追上。
“延延,你去干嘛?”
卫延现在看狗男人不太顺眼,说话语气也冲:“看不出来吗?我去给果树喷药。”
“好好的,树又没生虫,喷什么药?”万一喷多了,吃的时候把自己毒到……
“我想喷就喷,少管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管你,可喷完药至少要挥发七天才能采摘,你这几天不吃水果了?”
“老子不吃!”他今儿就和温芳芳卯上了,情愿杀敌八百自损一千,都不愿意让她占一点便宜。
温如昫被凶得不敢说话,亦步亦趋的跟到果园。
卫延被踩到脚后跟,回头又是一阵凶:“离远点,我要兑药了。”没看见他在给杀虫剂开封,药剂挥发出来不怕中毒?
温如昫退到十米外:“延延,比例不对,水和药的比例是1:1500~2000。”他老婆兑水的比例有1:100吗?
“闭嘴。”
温如昫:“……”
眼睁睁看着老婆给果园里的苹果水、橙子树、柚子树之类的全喷上高浓度杀虫剂,温如昫终于反应过来。
他老婆这是认定温芳芳会再来偷?
喷完药,卫延心里总算舒坦了一些。
不偷就算了。
偷的话,哼……
回到家,两人都用肥皂仔仔细细洗了一个澡。
温如昫不怎么怕冷。
卫延倒是冻得够呛,缩成一团,跟淋了雨的小猫似的,半天都暖不回来。
温如昫把他整个抱在怀里,搓揉着冷冰冰的脚丫子,小心翼翼的哄:“延延,乖,不气了,气大伤身。”
卫延不说话,他是自己想生气吗?
“真的,其实没必要喷药,她被我骂了一顿,肯定不会再来。你看现在搞的,自己吃不着果子,还挨一场冻,划算吗?”万一感冒,还得难受很久,那不就亏大了。
“我乐意。”
“好吧,好吧,你高兴就好,乖,来亲一个。”
还想亲,亲个屁,卫延一巴掌拍开男人凑过来的大脸,被子一掀,缩进去:“亲你妹去吧。”
温如昫也挤进被子里:“我亲她干嘛,我就想亲你。”
“手拿开。”
“我不。”
“那里……不许……”
木制的床架吱吱呀呀响起来。
卫延好好体会了一把床头打架床尾和的滋味。
下半夜的时候温如昫去拧了热帕子给老婆擦身。
卫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任由男人把他翻来覆去:“好了没?”
“好了,好了”,温如昫将帕子扔进洗脸盆,钻回被窝。
一道白光在窗口闪过。
紧接着是爆炸般的雷声。
接连不断的雷声响彻云霄。
卫延被震得一哆嗦,条件反射的把脸埋到男人怀里。
温如昫紧搂着他:“不怕,不怕。”
“要降温了,快去把羽绒被和棉被翻出来。”卫延睡意全无,他清晰的记得,就在这场罕见的雷雪过后,极寒降临了。
漫天风雪打了所有人一个猝不及防。
谁能料到南方还有万里雪飘的一天?
上辈子这时候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看见雪。
没感到浪漫,只觉得毛骨悚然。
当时整个员工宿舍的人都爬起来了,大家披着发黄的旧棉被挤到一起。
哆哆嗦嗦的思考着:他们会被冻死吗,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吗?
无孔不入的严寒时刻折磨着所有人的神经。
像是过了很久很久,天终于亮起来,雪终于停下。
大家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他迫不及待推开窗,将手伸到窗外,感受着日光洒在手上的温度。
厨房老杨发出一声惊呼。
他回头,看见老杨无措的抓着自己被冻掉的耳朵。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
寒气渗过窗户缝隙钻进屋内。
卫延冻得缩起脖子,又踹了男人一脚:“还不快去。”
温如昫赶忙去了。
搬回来两床羽绒被,两床厚实的棉花被。
棉花被子垫在床单下面,羽绒被搭在原来的被子上面。
盖得这么厚实,两人还是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卫延手脚都僵了,缩成一小团蜷在男人怀里。
温如昫真怕他老婆冻坏:“延延,躺着冷,要不咱们起床煮火锅吃?”
卫延不想动,他脑子很清醒,但身体恨疲惫,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位都叫嚣着想休息:“不。”
“乖,听话,再躺下去说不定会冻感冒。”
温如昫难得硬气了一回,硬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考拉抱着穿衣服穿裤子。
卫延足足裹了三件羽绒服,厚得活动都不方便,然后才被狗男人抱去厨房,搁在凳子上。
柴火生起来,橙黄色的火焰在黑暗中跳动。
温如昫翻出了一包火锅料。
锅烧热之后倒少量油,然后将火锅料放进去翻炒,炒香了再加一瓢水。
等水沸腾之后加入土豆片、莲藕、午餐肉、青菜、豆芽和泡发的木耳。
煮上二十分钟就差不多了。
屋外寒风呼啸。
屋内两人围着锅吃得大汗淋漓。
卫延辣得嘴唇通红,不断抽气,他又往灶里埋了两个红薯。
火炭的余温慢慢将红薯烘烤出香味来。
吃了辣的,再吃个甜甜的烤红薯中和一下正好。
大雪足足下了半天,临近中午才逐渐停歇。
卫延困极,抱着热水瓶,回被窝睡了。
温如昫出去转了一圈。
村里情况很不好。
草棚子全被积雪压塌,那些没舍得花粮修新房的村民永远埋在了下面。
村里年纪最大的丁婆婆就是其中一员。
作为年逾期颐的老人,她曾多次上过本地电视。
每次电视台来采访前,她那两个儿子都会为了争夺她而大打出手。
而这,仅仅是因为电视台发的红包。
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天上掉钱,不捡白不捡。
有好处的时候两兄弟都积极,涉及到养老娘,就没一个人吭声。
平时不养就算了,这次害老娘被积雪压死,怎么都说不过去。
八叔气得脸色铁青:“丁大,你说说,为什么不带你妈住新房子?”
丁家老大低着头:“她和我媳妇合不来,自个儿不愿意一起住。”
“丁二,你说。”
“她和我媳妇也合不来。”
“放屁,混账东西,你妈活了这么多年,村里哪个不夸她和善,什么合不来,我看是你们故意和她过不去。”
黄婆婆在一边帮腔:“丁大、丁二,你妈一个寡妇把你们拉扯大不容易啊。你们上学的钱可是她天天半夜起床做豆腐攒出来的。”
丁大听得不耐烦,做豆腐攒学费怎么了,哪家不送小孩去上学?
他妈但凡有一点本事,也不用累死累活,说到底,还是自己太笨,怪不了别人。
现在人都死了,还来翻这些旧账有什么意思,要他偿命?
丁二倒是有一点愧疚,但也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
他三个儿子都结婚了,老大家的今年还生了一对双胞胎,一家10口人,挤在两间小小的铁皮房里,转个身都困难。
再加个老娘,还不得发人瘟。
从这个角度来看,他确实很无奈。
八叔又问:“你们这样做,就不怕家里的小辈有样学样?”
丁大眉头竖起:“他们敢。”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都这样做了,他们还有什么不……”
丁二打断八叔的话:“八叔,你想让我们怎么办?”
“不是我想,是你们自己想想该怎么办。你妈怕你俩受继父的气,守寡七十多年啊,一直挺着没再嫁,你们还这样对她,也不怕天打雷劈。”
丁大说:“八叔,你说得像我们一直没养过她一样,我们不养,她早饿死了。”
“她养你们还差不多”,村民们七嘴八舌说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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