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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妖管局(玄幻灵异)——清麓

时间:2020-07-21 10:26:25  作者:清麓
  可那样复杂的杀人过程,真的是俞博飞做的吗?他愤怒到要邢洪滨剥皮抽筋,食其骨肉?
  谢涯随即否决自己的猜想,如果真的是俞博飞做的,那他就不会毫不知情的连吃两碗肉汤,最后吐得昏天黑地。
  有什么事情被他忽略了?
  “剑英,我记得你姐念高中的时候养过一条狗。”谢涯侧头问道。
  俞剑英怔愣一下,迷茫地看着谢涯,这话题跳得有点快。
  “啊?哦,对,以前我家里是养过一条狗,特别忠心,只可惜在我八岁那年走丢了。”想起这件事,俞剑英还有些伤心。
  “你姐很讨厌狗吗?”谢涯见俞剑英的神情,似乎对那条狗的感情挺深的。
  俞剑英抿了抿唇,神情懊恼地说:“应该不吧,我姐以前很喜欢幸运,幸运就是以前我家养的那条狗,不过自从幸运走丢后,她就再也没有养过狗,我们都觉得她是太伤心了。”
  “幸运是条特别有灵性的狗,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我爸妈带着我姐姐开车出去玩,幸运一直在后面追,我妈担心幸运跑丢赶紧叫我爸停车,竟然发现刹车失灵了,幸好当时没开多远,车速还没有提起来,我爸将车撞进一旁的灌木丛里一家人才躲过一劫。”
  俞剑英捏着自己的手说:“幸运是我们全家的恩人,没有人会不喜欢它,它是我姐的护花使者,但凡有坏小子想欺负我姐,都会被它赶跑。”
  谢涯凝视着他,眼瞳幽深,“可是你姐说她不喜欢狗,甚至因为墙上的画和苟先生吵架。”
  “这……这怎么可能!幸运走丢,我们家最伤心的人一定是我姐!”俞剑英笃定地说。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激动,俞剑英低垂下脑袋,眼睫扇动,“或许她是太伤心了。”
  这么说也说得通,可谢涯直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墙上逐渐减少的画,会不会和幸运有关系?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巨响,瞬息间火光冲天,四人齐齐回头,只见晚霞与烈火连成一片,向着广袤的树林蔓延而去。
  一直保持沉默的季灵渠嘴唇开合,谢涯看见他说:“死期到了。”
  谢涯下意识想要问季灵渠,是谁的死期到了,刚张嘴脑海中骤然精光一闪。
  “学姐?”
  季灵渠侧头和他目光相接,“嗯。”
  谢涯的双腿迅速飞奔起来,朝着别墅跑去,孟阳雨这会儿还是晕的,一脸懵逼地看着谢涯突然跑起来,俞剑英不明所以,但也不由加快脚步追上去。
  只有季灵渠胜似闲庭信步,坠在最后面,望着不远处越燃越烈的大火,指尖在空气中划动,风平浪静的海面倏然卷起胜过高楼的海浪,季灵渠双手合掌,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卧槽?怎么突然下雨了?”孟阳雨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淋了满头,顿时顾不得自己还是个伤患,跑得比野狗都快。
  冲天的火光被这场大雨熄灭,踏进别墅前,季灵渠长眉微蹙,十分嫌弃,不愿意进去,但想到谢涯在里面,还是强忍着不适走进去。
  俞静蕾六神无主地从二楼跑出来,撞上匆匆赶过来的谢涯,她看见谢涯的瞬间,跟见了鬼似的,“你……你是人是鬼?!”
  她的问话让谢涯一怔,脸色陡然一变,他以为对孟阳雨痛下杀手是俞博飞一个人的意思,之所以放着地面上的血迹不清理,就是为了引他去海边,俞博飞料到他肯定会去救孟阳雨,大海何其危险,他很大几率会和孟阳雨一起丧命于海中,一箭双雕,多好的事,解决了他们两个外人,俞家四口只需要静静等人来营救就行。
  俞静蕾这个反应,分明就是知道俞博飞做的事,她或许没有参与这场谋杀,但她分明就是知情并且选择了沉默。
  谢涯忽然回忆起季灵渠问过他确定俞静蕾现在人依旧很好吗,他当时被问住了,他的确无法保证多年没有接触过的人,依旧和当初一样。
  他用从鬼门关走一遭得到了答案,俞静蕾真的变了,又或许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俞静蕾。
  如果看见谢涯她只是大惊失色,那么看见随后跟上来浑身是血的孟阳雨后,俞静蕾直接尖叫一声吓晕过去,俞剑英赶紧扶住她,好险没让她摔在地上。
  谢涯冷漠地转过身,注视着墙壁上的画,孟阳雨问他怎么了。
  “画,只剩下一幅了。”谢涯指着墙壁上唯一的画说。
  这也就意味着,又死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不是他和孟阳雨,只可能是俞博飞和裴晓蓉。
  一股诡谲的气氛遽然在空气中弥漫开,令人不寒而栗。
  他们正好站在邢洪滨的房间门口,谢涯推门进去,目光迅速锁定在柜子上的一个摆件上,将摆件翻过来,果然在底部的缝隙里找到了已经发黑的血迹,这个摆件显然被清洗过,血迹很细微,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想必裴晓蓉就是用的这个杀的邢洪滨第一次,谢涯蹲下身去翻垃圾桶,垃圾桶里有一个碎掉的烟灰缸,烟灰缸下的废纸洇开浅淡的红,应该是烟灰缸被清洗后掺杂的血迹和水滴在上面留下的。
  和谢涯的猜测一样,如果警方来调查,应该会在烟灰缸上发现俞博飞的指纹,裴晓蓉离开后,俞博飞进来过,并且用烟灰缸杀了邢洪滨第二次,他比裴晓蓉镇定一些,随后将清理现场了,命大的邢洪滨至此还残留着一口气,显然还有第三个人来过,将邢洪滨吊起来,掏空内脏,煮成肉汤。
  俞剑英在房间里守着俞静蕾,谢涯三人走到车库去查看情况,孟阳雨虽然很疲惫,可他根本不敢落单,更不敢和俞剑英姐弟待在一起,知人知面不知心,即便俞家姐弟看起来再无害他也不敢信,他现在只相信谢涯。
  大火已经被浇灭,正冒着浓烟,他们很容易便在汽车旁找到了两具烧焦的尸体,尸体被炸得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孟阳雨拽着谢涯的衣服不敢看,谢涯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宇低沉,季灵渠不动声色地伸手,微凉的指尖勾了勾谢涯的手指,似乎在试探谢涯还有没有在生气。
  谢涯当即想要甩开他的手,最终还是和他十指勾-缠交握住,手心传来的温度很大程度抚平谢涯内心的恐惧与不安,他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他比自己想象中更加信任依赖季灵渠。
  好似只要有季灵渠在,他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老谢……你觉得他们俩谁是凶手?”孟阳雨见多选题逐渐变成二选一,紧张到牙齿打颤。
  俞剑英,俞静蕾,他看谁都不像,可凶手不是他,更不可能是谢涯,只可能只那姐弟俩其中之一。
  福尔摩斯不是也说过:“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事实真相。”
  孟阳雨刚捡回一命,这会儿惜命得很,不过好奇怪,他明明记得自己伤得很重,几乎要一命呜呼,可怎么醒来后身上出血量不少,伤却没什么。
  谢涯眼瞳幽深,沉声道:“我也想知道。”
  他们走回别墅,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二楼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紧接着俞剑英连滚带爬从俞静蕾的房间里出来,他吓得不轻,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啊——”俞静蕾尖锐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房子。
  “发生什么事了?”谢涯快步跑上楼,扶起满脸泪水的俞剑英,俞剑英吓到精神错乱,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谢涯忽然瞥见墙壁上的画,他分明记得这幅画上只有一条狗,可这会儿大狗旁边竟然多出了一条小狗。
  它好像在笑。
  俞静蕾痛苦的声音再次响起,谢涯收回视线,走进屋内,房间里的一幕让他浑身觳觫。
  “呕——”肠胃翻涌,谢涯到底没能忍住扶着墙壁呕吐,只是这两天他根本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全是水。
  一双手忽然从后面盖在他的眼睛上,淡淡的香气钻进他的鼻子里,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被阻隔,谢涯只嗅得到草木和朝露的芬芳,那是季灵渠的味道,令他如火烧灼的胃,逐渐平歇。
  清澈的力量在他的体内流转,谢涯缓过来后歪着头倚靠在季灵渠的肩头,季灵渠不知道从哪儿拿来一张纸巾,细细替他擦去嘴角的津液。
  “好受点了吗?”季灵渠长睫低垂,轻声问道。
  谢涯盯着他的脸,半晌后将头埋进他的脖颈间,毛茸茸的小卷毛蹭到皮肤,好似羽毛挠过心尖。
  即便隔着衣领,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也足以让季灵渠无所适从,他并不排斥和谢涯亲近,只是随之而来的心慌意乱,使他不知所措,找不到应对的办法,他下意识又想躲起来,可一想起谢涯会生气,他就不敢乱跑,只能僵直如木桩,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谢谢。”谢涯感受到季灵渠僵硬的身体,陡然记起季灵渠不喜欢和他太亲近,缓过来后就赶紧站直身子,隔开一段距离,虽然季灵渠不告而别有问题,但他明知故犯也不好。
  怀里的温度撤离,纵然使季灵渠松了一口气,可随即又升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情绪,让他捉摸不透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床上俞静蕾的肚子如同吹气球一样越胀越大,竟在短时间里从三个月的肚子变成即将临盆的肚子,她的衣服被高高撑起,谢涯甚至能够看见她肚子上青紫的经脉,裤子上全是血迹。
  硕大的肚子胎动异常厉害,一个脚印突然将俞静蕾的肚子顶起,从脚印顶成一个尖,仿佛要蹬破她的肚子爬出来。
  俞静蕾浑身被汗水和鲜血打湿透,她的脸色死白,惊恐万分地望着谢涯,“救命……救救我……”
  眼泪混杂在汗水里,她刚一向谢涯求救,她肚子里的孩子好似发脾气似的狠狠地朝着她的肚皮蹬了一脚
  她亲眼看见她的肚子上凸起四个脚印,不是人类的手脚,更像是……
  狗爪。
  俞静蕾的眼睛倏然睁大,整个人被定住,仿佛要将眼珠从眼眶中瞪出来。
  “啊啊啊!!!”她的精神彻底崩溃,不断嘶喊着,伸手想要将凸起的肚子按下去,可她疼得要命,根本没有力气。
  刚才那一幕,谢涯自然也看清了,他浑身僵直,攥紧拳头,哑着嗓子问季灵渠,“她怀的到底是什么?”
  季灵渠神情淡漠,平静地说:“很快你就能看见了。”
  刺骨的寒意爬上背脊,冷汗将谢涯背上的衣衫打湿,黏腻地贴在他的背上。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分明就是四只动物的爪印。
  极端的恐惧下,谢涯的脑子条理清晰,不自觉咬紧后牙槽的牙齿,眉头紧锁,将这几天发生的一切串联起来。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邢洪滨的死法眼熟,邢洪滨是屠户,平时卖猪肉,羊肉牛肉也会卖,只是卖得少,每年冬至他都会摆摊卖狗肉,早几年城管不严的时,像邢洪滨这样的屠户都会摆摊直接杀狗,卖最新鲜的狗肉。
  杀狗和杀猪不同,杀狗一般先是用绳子将狗吊在树上,缢死后再放血、扒皮,开膛切肉。
  邢洪滨的死法,和杀狗的步骤一模一样。
  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将谢涯拉回神,床上俞静蕾的肚子被生生踹开,鲜血四溢,可奇怪的是这样剧烈的疼痛下,俞静蕾竟然还清醒着,她亲眼看见自己的肚子被自己肚子里的怪物踹破,黑乎乎血碌碌的东西从她肚子里爬出来,小小的爪子爬上她的肚皮,一步一步向着她的脸爬过来。
  它裂开嘴,好似在对她笑,亲昵的用它腥臭带血的脸去蹭俞静蕾的脸。
  一直站在外面不敢进来的孟阳雨突然冲进来,一把抓住谢涯的手臂,颤抖得厉害,“我……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我撞死的那个男人是谁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6-15 21:00:04~2020-06-16 21:00: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77、企鵝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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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孟阳雨收紧手, 嘴唇嗫嚅,欲言又止好几次, 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的瞳孔颤抖着, 无措又惊恐。
  “是苟新白,我撞死的人是苟新白!”
  “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 我的确撞死了苟新白, 他的身材和你很像, 我没有产生幻觉,我是真的撞死了人。”孟阳雨慌乱不知所措,迷茫地自言自语,“可是他怎么会毫发无伤的出现在婚宴上?他当时是真的断了气。”
  他猛地抬起头,抓紧谢涯的手臂,“既然他被我撞死过一次后还能安然无恙,会不会这次也一样?他第一个死, 谁知道他有没有复活,在暗地里看我们互相猜忌, 捅刀子。”
  孟阳雨的一番话,让一直处于迷雾中的谢涯豁然开朗。
  没有多出一个人, 那个人从一开始就在, 可是苟新白为什么要大费周章这么做?
  “你说新白没有死?!”肚子破开一个大洞,往外淌着血水的俞静蕾骤然听到这话,声音尖锐地质问道。
  孟阳雨下意识回头, 看清楚俞静蕾的现状后,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谢涯伸手扶住他,将他放到还在瑟瑟发抖的俞剑英身旁。
  “学……学长,我姐她怎么样了?”俞剑英缓过神,结结巴巴地询问道。
  谢涯摇摇头,俞静蕾的情况很诡异,照理来说她应该很虚弱,可她现在神思清明,还能大吼大叫,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季灵渠都说她死到临头,那基本上等于没救了。
  俞剑英全身僵住,瞳孔瞬间失去焦距,“怎……这么会这样……”
  就在两人说话的档口,一股邪恶的气息如同暗箭一般,向谢涯二人射过来。
  谢涯眸光一闪,迅速将俞剑英按倒在地,两人堪堪躲过突如其来的袭击。
  “什……什么东西?”俞剑英惊魂未定,他看不见那道黑影,只能感觉到有一股凌厉的风从他头顶刮过,求生的本能让他意识到危险。
  “你因果已了,休再执迷不悟。”季灵渠长眉低沉,眉间透出凛冽摄人的威压。
  他随手一挥,一道风刃飞出去,重重地击中什么东西,只听见一声闷哼,黑色的浓雾从墙壁上滑落到地面,凭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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