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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与刑[刑侦](推理悬疑)——苏津渡

时间:2020-07-22 08:35:24  作者:苏津渡
 
 
第18章 报复
  “他甚至伪造了火灾发生时别墅内部情况的记忆,不管他是兄弟中的哪一个,活下来的人都不该知道这些。如果他因为这一点而愈发觉得自己可能是姜淮,我想他走进了逻辑悖论。我问他们兄弟小时候的事,他对两人都在场和姜准的部分知道的很清晰,关于姜淮的部分大多是推测。可见,他应该还是姜准。
  “工作压力大,他提到的朋友——也许是恋人——的回避,进一步了解PTSD后勾起的往事,这些加在一起很可能让他出现了反常行为。不过要解释他最近变得暴躁,只是这些还不够。我有一个设想,他的这种妄想很可能会造成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也就是多重人格。”
  噗通——聂诚的心脏停了一瞬,又骤然开始剧烈跳动。他想起魏远书架上的那些书。
  魏远红字的最后一行写道:我会帮你完成“姜淮”的塑造。
  他猜错了,他从开始就猜错了,他早该注意到这种讲解式的文字不会是写给自己的备忘录。
  有人盯上姜准了,有人要报复姜准!
  就像当年掳走妹妹,报复他一样……
  聂诚呜地一声倒在床上,后脑剧烈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咬紧牙关,冷汗流过额角的青筋,滴在他拳头的骨节上。
  两年前的片段和月前的点滴在他脑中复苏,他艰难地坐起身,弓着腰将头抵在床单上辗碾,大口大口吞咽心头的血和泪,双手死死压住双耳,忍过令他遍体生寒的绝望,与即将破脑而出的痛苦拼死相搏。
  许久,他慢慢直起身,额前的碎发微翘,让他看上去有些狼狈。他站在床边将三页资料塞进文件袋放回公文包内,整理好衣领,重新成为警察聂诚。
  他找回重新思考的能力,很多事情变得清晰了。
  去年12月1日晚上,他沿着河边夜跑时看到了男女在争抢,他折返回去制止抢夺行为,在推搡中男性跌倒头砸在花坛上,他上去查看袖口沾了血。冬天里花坛的石头边沿非常冷硬,而人的血管愈发脆弱,男性很快停止了呼吸。
  穿红大衣的女性向他求助,而不是求救,她从怀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里面有几页透明的资料和一个U盘。这位女性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画着浓妆,身上烟酒的味道很重,她的脸色很不好,手掌湿冷,身体在发抖看起来随时都要倒下。
  他接过资料,透明塑料文件袋下隐约透着“姜准”两字,但现在不是时候。他扶住她,要背着她去医院。
  她拒绝了,她说:“我活不成了。”她艰难地卷起袖子,给她看手臂上的针孔,“他们不是人,害死了我哥哥,也要玩死我。注射得太多了,没救了。你快走,去报警,把这些交给好人,就算是我的——报复。”然后她摇摇晃晃,一脚踩空,跌进河中。
  变故发生得太快,聂诚没有抓住她,大脑还停留在她青紫的手臂上。
  毒品注射过量,她说得没错,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
  聂诚蹲在河边拉住她的手腕,试图将她拉上来,但手腕上毫无生机的平静表明她已经没有脉搏了。她身上的衣服吸了水,沉了很多。聂诚望着浮浮沉沉的女尸有点恍惚,他没有尽最大努力就松开了手。
  他确信刚才看到了“姜准”二字,立刻打开文件袋,匆匆扫过内容,那些资料就是魏远藏在写字台深处的三页纸的复印件或者传真件。
  绕了一大圈,他终于想起自己忘记的关键内容。
  当时的他也如刚才一样大惊失色,再顾不上其它立刻回到家中开始查看U盘的内容。
  U盘里是海东区分局刑侦支队所有成员的详细资料。
  他知道要出事了。
  毒品与报复与女尸,这不是第一次了,可能也不是最后一次。
  他用其它文件覆盖了U盘里的内容,随时放在写字台上,如果有人闯进他家,希望能迷惑他们一阵。他想给姜准打电话,犹豫了几次还是没有拨出,他不知道那个人的计划进行到了哪步,不知道电话对面的人是姜准,还是被捏造出的姜淮。
  忽然他想到唐静芸傍晚给他介绍的相亲对象胡小菲,他的高中同学,又是心理医生,暂且算是可以信赖的人,他要向她咨询多重人格的事,于是加了她的微信,约定转天下班后见面。
  他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他感觉比每一次都要严重。他给柴所长打了一通电话,请了半天假,然后打车去了市安定医院。他需要一些药物,然后休息一晚,转天继续处理这些棘手的事情……
  他终于想通那天从海东区分局出来时隐隐的不对劲在哪里了,他虽然知道发病严重时可能会晕倒、会需要治疗,但是再严重时都从未有过失去记忆的情况。
  既然不知道会失去记忆,又怎么会为了恢复记忆做准备。
  他还是迟了,如果他能多想一步,如果他早一点发现这个悖论,向胡小菲了解多重人格,那现在或许就不会这么糟糕。
  冷静、冷静,聂诚深吸口气,呼出燥气,离开了201,没有直接下楼,他还记得自己上来是为了勘察现场。
  204房间在手电的照射下显得愈发阴森,屋内有些冷,利于尸体保存。
  他在尸体脚下的空桌子上点了蜡烛,给整个房间一点光,用手电照着再次检查了死者的伤痕和身上所有的口袋,没有发现新的线索。他蹲下身伏着腰,用皮鞋一寸寸丈量地毯,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比之前搜索得更加细致。
  原本只是期待着能发现细小的破绽,没想到掀开下垂的床单,手电光在床底下映出一个公文包。
  床下聂诚之前检查过,绝对没有这个公文包,即使它是黑色容易和阴影混成一团,但是这么大的线索他绝对不会漏掉。
  他一眼瞥向门口,抿紧了嘴唇。
  这段时间有人进过这个房间!
  聂诚将公文包拽出来,拉开拉链翻倒在床上,里面厚厚一沓全部都是合同。
  这些合同佐证了王晓志的证言,甄思哲确实是在从事非法借贷,并且牟取了暴利。
  他快速翻看一遍,主要看借款人姓名、地址和钱款数额,他看到了冯永庆的名字,着重看了一下他的合同,粗略算了一下他需要还的钱款,有上百万;徐建军的名字也在,地址是本市的,与他身份证上不同,但是身份证号相同;他还找到了两个熟悉的地址,分别与王晓志、潘虹月身份证上的地址相同,证明他们家人中了甄思哲的陷阱。
  现在至少能确定冯永庆、胡雯、徐建军、潘虹月说了谎,但是如姜准所说,这也代表不了什么。
  聂诚继续翻剩下的合同,看看徐建军和钱桐两人是否也有可能认识甄思哲。他没有找到他们的相关信息,但不排除有不在一个地址的家人向甄思哲借款或是其它情况。
  凌晨四点,他翻到了最后一本,对这些个人信息已经开始麻木,但是这最后一本不仅没让他失望,还给他带来了重要线索。
  这一本的乙方姓名后写的是:魏远。
  地址是他在市内的公寓,借款数额150万,如果他没能按期返还,到现在还款数额高达300万。
  他想起了魏远的家人,他哥哥一直照顾母亲,在村里做小生意,他母亲病得厉害,需要一大笔钱。
  魏远需要钱,而甄思哲是地头蛇,这就对上了!
  也许姜准的事比他预想的要简单;魏远欠了钱,答应替人办事抵债,甄思哲或者他背后的人与姜准有过节,于是要求魏远报复姜准。
  聂诚沉思片刻,轻轻偏了下头,不对,与姜准有过节的犯罪分子多了,不是谁都有这么大手笔。
  他始终觉得魏远是个有职业操守的心理医生,而这条逻辑成立的背景是对方先知道姜准的情况才能要求魏远实施报复行为,魏远在不知道能通过报复姜准解决问题前没有理由特意向对方透露姜准的情况,这又是悖论。
  如果对方一直跟踪姜准呢,那跟他之前失去记忆时的推测类似,有人手跟踪的犯罪分子通常不会搞这种麻烦事,也很可能不相信什么人格分裂,而且一般的犯罪分子不可能轻易查到海东区分局警员的详细资料。
  魏远背后的人或是甄思哲背后的人绝对不简单。
  疯狂而且有知识储备,除了反社会,就是被极大的利益驱动。
  聂诚想起了那个穿红大衣的女孩,也许这些事依旧跟毒品有关。
  至于是不是当初害死他父亲的、折磨他妹妹的,这不一定,那是一拨接一拨的亡命之徒,都躲在黑暗阴冷的角落放冷枪。
  他早有预感魏远的事情不简单,他被牵扯得很深,但这还是不能解释他为什么没杀姜准,而是选择杀了鲁潇,难道他喜欢何佩仪,还是鲁潇与那些人有他们尚未知晓的关系?
  这个魏远……
  聂诚倒不是同情他或者为他开脱,但总觉得他不是凶穷极恶的人。
  比如他既然答应了逼疯姜准,又为什么要提醒他注意姜准。
  如果他不得不答应,而自身有极其强烈的职业骄傲,那他现在的做法或许……
  噔滴滴滴滴——
  甄思哲的手机忽然响了,与此同时房间内灯光一闪,竟然来电了!
  聂诚立刻掏出他的手机,直接屏幕上顶进来许多微信和短信消息,足有上百条,手机左上角显示了手机信号和WiFi的标志,可惜没持续一分钟,光亮和信号再次消失,看来是基站或线路短时间接通后再次中断。
  甄思哲的手机被“还钱”刷屏,但是坚持不懈给他刷屏的只有三个他还没顾上拉黑的人,聂诚没从他们的聊天记录中发现更多线索,查看完这三人的消息,下拉通知栏里就没什么消息了,无非是新闻通知、软件更新通知、备份是否继续的提醒。
  聂诚逐条查看后清除,正准备锁屏,又对备份内容有了兴趣。
  他翻了一遍APP,找到了手机自带的备份功能,里面有提醒事项、图片、短信等等内容,里面有很多合同的照片,这些没出现在相片里,估计是他用过就删了,没想到系统“贴心”地为他做了备份。
  现在人们很少用短信了,收到的也都是恼人的商家促销,聂诚先着重看了看图片,又看了提醒事项,里面是空的,翻了一圈没有发现新线索,最后打开短信,看了一条昨天晚上7:45发来的消息:我有你想要的东西,8点钟,204见。
  短短一行字,聂诚反复读了三遍才确信,204不是甄思哲的房间!
  那么204原本是谁的房间?
 
 
第19章 指认
  凶手的这个陷阱未免太儿戏,就算没有这条短信,在前台一查不就知道是谁做的手脚吗?
  他刚才翻的公文包应该也是凶手的破绽,调换房间后发现自己房间有死者的东西,然后偷偷送回。
  聂诚确认这里没有新的证物,打算下楼询问王晓志每个人的房间情况。
  临走前,他将散落一床的文件整理好放回公文包中,又将为了检查方便而拉动过的桌椅复原,吹灭蜡烛,习惯性地在离开房间时抬手关灯,但抬手摸了个空,他才想起旅馆的开关不在床旁边的墙上,而是一进门的玄关处。
  聂诚收回手,在黑暗中静默一秒,又重新抬起手。
  一来,停电中没必要多此一举;二来,他刚才摸空的墙壁不对劲,似乎有点黏。
  他退回到玄关出口与阳台平行的一侧,也就是“菜刀型”房间的刀片最下一边,再次确认墙壁,没错,是有点黏。
  这个布置有什么作用?
  聂诚心中一动,用手背轻轻扫过玄关直通到阳台的那面墙,即刀背一侧,发现在墙壁相似高度的地方也有一块很黏。
  他大概有了些头绪,这样一来,凶手的范围扩大了。
  “来人!快来人!”
  楼道里有响起了呼救声,聂诚忍不住啧一声,立刻从204跑出来,走廊另一头206潘虹月的房间门开着,潘虹月抱着胡雯蹲在门口,手电滚落在地,灯光晃动。
  “怎么回事?”聂诚问。
  他赶到后在楼下大厅的人也都上来了,姜准在最后压阵,确保他们没人偷偷留下捣鬼。
  “我也不知道,她突然就倒下了。”潘虹月惊慌道。
  聂诚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颈间动脉,松了口气:“还活着,只是晕倒了。”
  冯永庆终于看清倒在地下的是胡雯,哆嗦着嘴唇挤到最前面从潘虹月手里抢过胡雯,听到聂诚的话竟然开始啜泣。
  “所有人下楼。”姜准在后面说。
  “先把胡雯抱进房间休息。潘老师,借用一下你的房间可以吗?”聂诚问。
  潘虹月连忙点头。
  其他人由姜准带着回到大厅,聂诚盯着冯永庆给胡雯盖好被,正要带他和潘虹月一起下楼。
  “聂警官,不能留胡雯自己在这里。”潘虹月说。
  “为什么?”
  “我觉得她晕倒得很奇怪,那个时候我其实没和她在一起,我进房间拿保温杯的,出来后就看到胡雯晕倒了。”潘虹月说。
  “我不是说过要两个人一起行动吗?”聂诚皱起了眉。
  “是一起的,就那一小会儿,连一分钟都不到,我拿个水杯的功夫。”潘虹月着急道。
  聂诚眼神一顿,走进潘虹月的房间,在冯永庆惊讶又略带不满的声音中,轻轻挪动胡雯,在她后脑处发现了肿块。
  “你来看看。”他示意冯永庆凑过来。
  冯永庆一摸,就忍不住高声道:“我老婆被人打了!”转念又一想,“不对,当时我们都在一楼。”说完,狐疑地盯着潘虹月。
  潘虹月百口莫辩,一味摇头。
  “你刚才为什么不让胡雯自己留在这?”聂诚问。
  “她晕得蹊跷,这个旅馆死过人阴森森的,我总觉得还有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这里还有其他人?”
  “不不,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不放心。”
  聂诚想了想说:“我检查过204的阳台,也看过旅馆外面的情况,这里除了我们,应该没有别人了。一起下楼吧。”
  潘虹月和冯永庆点点头,跟在他身后一起去了大厅。
  聂诚对姜准偏了下头,姜准不动声色地走到大厅与接待处中间,听聂诚小声说了刚才的发现在204的发现和胡雯的事。
  “就这些?”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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