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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晏(古代架空)——一月三捷

时间:2020-07-25 09:52:34  作者:一月三捷
  “李肃,你怎么了!”
  怀里的人忽然猛咳出一摊黑紫色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了满身,一时间,长笙整个人更加慌乱了起来,他只能将他紧紧的抱住,口齿不清道:“呜呜呜......李肃,你,你撑住,我带你出去,你别死,我真的,我真的会带你出去的。”
  他说着就要将李肃抱起来往身上背,却被后者一把按住,说道:“长......长笙啊,你先,先别动......我,我还有话跟你说呢......”
  长笙哭道:“别说了,你好好休息,我一定要让你活着。”
  李肃饶是虚弱至极,脸上血色尽退,拉着长笙的手此刻却箍的很紧:“这毒,厉害的很,长笙啊......咳咳.....我有个秘密,一定,一定要告诉你才行,不然,不然我怕没,没机会了......长笙啊,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欢你......”
  长笙哭的话都快说不出来了,却还是死命的点了点头。
  李肃笑道:“是喜欢啊......所以,你不用做那个听话才能,才能拿到礼物的孩子,就算你耍赖闹小脾气,再怎么欺负我,我也偏偏心你,所有......所有的好东西,我都给你,都给你......”
  长笙胡乱的点着头,满面都是血水和泪水,“你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喜欢你啊......我从没有交过你这样的朋友,等我们出去了,我以后一定再不欺负你,李肃,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
  李肃摇了摇头,露出艰难的笑意:“长笙啊,你还是太小,咳咳,太小了,不明白我的意思......不过,不过没关系,你以后,就明白了......”
  长笙伸手往自己脸上抹了一把,将声音渐渐沉默下去的李肃吃力的背到身上,饶是此时他背上的伤挣扎的鲜血淋漓,可孩子似乎感觉不到似的,周围浓重恶臭的腥味冲的眼前有些发晕,他将身上的衣袍撕成一缕缕,而后把绕过李肃的腰,紧紧绑在自己身上。
  强烈的光线将脸上稀薄的汗水晃的十分迷离,长笙喘着粗气,终于在使了偌大的劲儿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贴着墙壁摸索了半晌,一阵极其细微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长笙心下一喜,手下微微使劲儿,那泛着松动的石门缓缓打开——火红色的光卷着热浪瞬间将他轰的全身上下的毛孔似是都张了个大开,他咬了咬牙,伸手将背上的李肃扶稳,迎着一片炽热的火焰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第31章 
  石阶两侧是正在翻滚的岩浆,随着一波一波荡起的瞬间,点点溅起的浆水拍打在四周的石壁上,瞬间焦黑了一片。
  那不远的尽头处,一只足有长笙三个大小的苍鹰雕刻于凹陷的壁垒之内,鹰的爪子似乎已被时间磨掉了锋利,连带着他脚下踩着的那只巨大的狼都看起来艰难了许多。
  汗水瞬间如雨下,浸透了两人厚重的衣衫。
  长笙被热红了脸,艰难的大口喘气,他站立的石阶正好是这座石室的最高处。
  越往下走,就越是接近那随时都能融化万物的火红。
  豆大的水珠落在李肃纤长浓密的睫毛上,随着眼皮微颤,那汗珠抖动滴下。
  他缓缓睁开了眼,有些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像是找寻了良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绑着趴在长笙的背上,微弱的呼吸难以持续此时的温度,他轻声问道:“这是......”
  岩浆滚烫。
  长笙在朝前迈了几个台阶之后停了下来,说道:“一会儿你抱紧我,我要冲过去,抓紧了,不然我怕你掉下去。”
  李肃用手吃力的抠了抠长笙的肩头,说道:“长笙,你放我下来。”
  长笙侧着脸看了看他,紧张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李肃干咳了两声,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淡淡的潮红,说道:“你走吧长笙,我可能不行了,你这样背着我,是跑不过去的......”
  长笙:“你别说话,我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你要是不走,我也不走了……抓紧我!”
  他说着,深深吸了口气,而后一双黑瞳奋力凝视着脚下延伸处的红色岩浆。
  在来回挣扎了三次内心的澎湃之后,猛的就从那高处奔了下去。
  然而太难了。
  才跑没几步,滚烫的石阶很快就将厚实的鞋底烫的软化成一滩棉花似的,在惊觉脚底板处突然而来的温度之后,长笙忍不住抽了口冷气,终于还是不得不被逼的朝后退去。
  炽热不断的在翻涌着。
  人往往就是这样,明知道那尽头是你根本无法逾越的鸿沟,却总还是想拼命的尝试,有些人明智,知道那是头破血流的结果,在最后一刻懂得及时止损,有些人愚昧,非要不死不休。
  长笙在方才那地方又站了良久,直到实在耐不住这样的高温,他才转头朝李肃说道:“对不起啊,是我太没用了,我们可能,真的出不去了......”
  同一时刻,北川——
  素雅简朴的马车行驶在大雪纷飞的古道之上,赶车的是个看起来年过花甲的老人,白发白须白衣,面色形容枯槁,似是被风一吹,随时都能卷出去老远,在他旁边跟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虎头虎脑,一张脸蛋黑里透红,十分憨厚老实。
  车轮碾压过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往来的行人并不多,所以这马车在古道上就显得有些突兀,没一会儿,一双修长的手忽然伸出来撩起车帘儿,冒出了个脑袋朝外面的人不耐烦的问道:“怎么还没到?”
  马上的少年魏青翻了个白眼,说道:“少爷,您一盏茶之前才问过,还早呢!”
  车里那人瞪了他一眼,说道:“不是说就快了吗!还早是什么意思!”
  魏青晃了晃脑袋,吊儿郎当,笑道:“您不会是内急了吧?没事,咱们男人家家的解个手没那么麻烦,前面那片林子,一会儿您过去,我给您放风,今天路上没什么人,不会有哪家的姑娘再去偷看您的。”
  车里的人哼了一声,突然手腕一翻,只听嗖的一声,白色的影子从半空中一闪而过,直直将马上的魏青砸下了马。
  “哎呦!”
  魏青猝不及防的大叫了一声,还没等站起身子,车里那人忽然跳了下来。
  他身材欣长清瘦,穿的十分单薄,只着一件明蓝色素雅长衫,脖子上套着白色的水貂皮脖套,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张脸棱角分明,墨发高束,俊美无匹。
  魏淑尤一双桃花眼眼角带笑,一只手十分轻松的就将地上的魏青刢了起来,笑骂道:“没大没小的跟谁说话呢!这几年在九嶷山没把你小子教训齐整了,还敢来跟我叫嚣了,信不信一会儿我扒了你的裤子塞进那雪坑,再招几只乌鸦来啄了你那没发育好的鸟儿!”
  魏青像是只老母鸡一样被悬吊在半空,说他是小鸡都对不住这名词。
  他本就魁梧高大,看起来不知道要比魏淑尤那半吊子随时可能被一拳打吐血的身板强壮多少,可此时一双脚尖离地三寸,一双手在半空胡乱挥舞着,气道:“少爷,哪有你这么欺负人的!”
  魏淑尤清嗤了一声,懒得搭理他,反正他这小崽子天天都得挨顿打,打完了还记不住,还得继续打,不过他今天心情好,暂时不收拾他,毕竟从九嶷山下来这半个多月的时间,要没魏青跟他拌嘴,他也无聊。
  等回去了一定好好收拾这兔崽子一顿才行——魏淑尤心想。
  举起的手忽然一松,啪的一声巨响,就将身材厚实的魏青丢在了地上,瞬间将一地积雪飞溅了老高。
  魏淑尤头也不转的一溜烟就窜上了马车,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势,瞬间缩成了一团,泱泱道:“真他娘的冷呐......老黄,赶车了!前面林子停,爷要方便一下。”
  老黄手中的马鞭还没来得及落下,忽然一道黑色的光不知从什么地方射了过来,老黄看起来一身白色的冒着仙气儿,然而那黑影又快有恨,直直将老黄整个人从车架上弹出去老远,在发出一道悲怆的嘶吼之前,那马车的车帘忽然随风展开,明蓝色的影子直直对准那黑色的光顶了过去。
  “碰!”
  一声大响的余音还没来得及落下,又是一道黑光猛地射来。
  “真他娘的阴魂不散,魏青!”
  魏淑尤出声的瞬间,原本一脸憨像还正揉着屁股的少年魏青猛地从白地上弹跳而起,不知何时手中突然多了一把足有七寸的长刀,伸手一格,直直将那朝面门袭来的黑光一击落地。
  白毛子风从耳边拂过,衣衫单薄的魏淑尤两只耳朵被冷气冻的有些略微发红,他手无寸铁,全凭一身彪悍狠辣的武艺将那从偷袭转为明杀的长箭全部束在掌中,而后整个人在大开大合的瞬间,刚刚被他徒手接住的箭,顺带着强大的臂力猛然甩出——
  “噗噗噗噗噗——”
  血气星光突然从暗处炸了起来。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所有的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一脸淡定的拍了拍身上飘落的白雪,魏淑尤对着那前方那看不见光的暗处眯了眯眼,魏青这时候跑了上来,将一只箭递到魏淑尤面前,说道:“少爷,还是他......”
  那长箭浑身漆黑明亮,箭身足有成人拇指粗细,箭头处带着无数细密的倒刺,在白日的光下泛着诡异的淡蓝色,明显是淬了毒的,箭尾上灰色的羽毛镶嵌的精致细腻,一枚极小的金色蔷薇花雕刻藏于其中,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魏淑尤迎着冷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魏青赶紧伸手欲抚,却被他摆了摆手示意不必,“你自己个儿心里知道就成了,别说出来,没来由的让人知道咱们是犯了什么死罪呢。”
  魏青气道:“他忌惮老王爷又不敢明着来,老暗杀咱们算什么本事!”
  魏淑尤淡淡道:“这话跟我说可以,以后把嘴巴闭紧了,若是传了出去,谁都救不了你......走吧,前等前面过了邙山,就差不多快到家了。”
  他转过身子的瞬间,突然一阵头晕目眩之感猛的传来,脚下一个不稳险些趔趄着倒下,魏青眼疾手快,急道:“我去给少爷拿药。”
  魏淑尤道:“没事,刚才有点用力过猛了……他娘的,好久没杀人是不是报应又来了......”
  老黄像是只母王八一样的从雪地上哼哧哧的爬了起来,魏淑尤根本没去管他这位年过五十看起来有些半死不活的马夫。
  老黄厉害着呢,比他还能装大尾巴狼,弯着快要垂到脚底板上的老腰,老黄一脸如丧考妣的抹了把眼泪,揉着险些摔断的脚骨重新将掉落的马鞭拾了起来。
  魏青虚扶着魏淑尤才一进车里,后者再也没忍住,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瞬间在胸前的衣物上落下一朵浓重的血花。
  “把药放下你出去跟着,别让他们发现什么异样。”
  魏淑尤似是有些精疲力尽,说话的时候靠在软榻上闭上了眼睛,他看起来虽瘦,却浑身肌肉应有尽有,十分精悍,再加上他一向打起架来出手狠辣决绝,让人觉得那根本不是个门阀子弟,更像是山上的悍匪。
  若非天生带着那治不好的哮喘,也不必自小就跟着匡子楚去九嶷山养了十几年,直到匡子楚一月之前仙逝,他才下了山重归本家。
  车内淡淡的药香馥郁弥漫,马车摇摇晃晃的不知过了多久,魏淑尤才缓缓睁开眼睛,已是一片清明。
  慢慢将那已经凉了的药细细咽了下去,他忽然伸手摸向腰间,那块通体透白的玉在满是老茧的指腹摩挲下发出不易察觉的声音。
  他看着那显然不是一块完整需要多方拼凑的白玉怔怔出神,直到天际线都渐渐黑了下去,他都没想起来自己还有泡尿尚未解决。
 
 
第32章 
  白荒历七九零年,注定是非同寻常的一年。
  这一年,雪里的苍狼终于露出了他藏匿的爪牙,于高山之上张狂的仰脖长啸。
  这一年,无情的暴雪终于撩拨起狮子的毛发,在长河决堤之下屈就起他尊贵的头颅。
  阴郁激荡着草原的天空,似低沉婉转的歌声悲鸣的吟唱。
  古尔沁河的河水在十二月暴雪之下凝结了厚达三寸的坚冰,天空中泛起阴郁的铁灰色,矛隼凄厉的长啸,声音跟随着大风一起湮灭。
  诡异可怕的气氛瞬间笼罩在整个王帐的上空,犹如一支紧绷的弦,随时可能在下一秒放箭而出。
  西汉的二十余万大军在梁国英的带领下已经越过凌云山脉朝着北陆急速而来,似乎所有的事情在顷刻间都危险了起来。
  天色阴沉的看不见日月,分不清白昼,王帐深处的男人似乎在顷刻间老去了十岁,两鬓微霜,眼角的皱纹密集了起来,双目似乎不再像是以前那般清明犀利。
  十二日,梁国英率领的二十余万汉军首次抵达古尔沁河岸,嫩绿的草尖被隆冬的大雪完全掩埋,天气冷的要命,整衣肃甲的汉朝军士们枪击如林,面色肃然。
  北都城来往的斥候在暴雪中马不停蹄的将手里的战报飞一般的传往王帐的深处。
  十五万对二十余万,饶是汉军一路跋涉而来,其中艰难险阻的磨砺消耗,乍听起来,这样的对持,依旧让人毛骨悚然。
  没有铁浮屠,没有援军,北境之王幕辰最终拒绝了对这个濒临崩溃的北陆帝国的支援,哪怕大君能允给他任何他想要的条件——
  此刻,只有夜北悍然而上的十五万草原大军。
  沉重的湿气贴服着白地,显得到处都是荒凉,忽然,大风狂狷,将十几个马棚全部吹倒,马儿受惊嘶吼挣脱了缰绳,朝着四面八方急速逃走。
  羊圈被大风席卷,成百上千的白羊惊慌的挪动着身子四处分散,牧民们死命的挥着鞭子想要聚拢羊群,然而那些受惊的畜生像是发了疯一般的仓皇逃窜。
  劲风狂啸,一阵闷雷在头顶轰然响起,天空中的苍色突然一片暗黑,鹰隼死命的扑闪着巨大的翅膀,鱼儿瞬间沉入河底,马棚里的大马挣扎着晃动着牵绊的束缚,羊群像是一群马蜂一般在原地来回不安的攒动。
  暴雪连绵不绝,然而如此寒冷的季节却突然爆发了蝗虫肆虐,鼠疫暴涨,各地的流民一时间纷纷朝着费城涌来,朔北的牧民也很快聚集到了金帐宫附近,一时间,草原上的人们似乎全部都聚拢在一起。
  所到之处,只有强者,弱者和死者。
  所见之处,只有兵戈,流血和坟茔。
  不出三日,流民冻死的不下八千,饿死的更多,男女长者更有食人甚者,到处一片哀嚎呻-吟,到处都是死亡和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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