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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瘾(近代现代)——暧昧散尽

时间:2020-07-28 08:37:13  作者:暧昧散尽
  小猫“出厂”前喉咙受过改造,再急也只能发出“哼唧”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钟祈行的话,一直含糊的呜咽,他的一只眼虽是假的,泪腺却还是完整的,豆大的眼泪批发一样,“噼里啪啦”掉个不停,整只“猫”看起来伤心极了。
  钟祈行将小猫捞起来放到了桌子上,掏出电话,拨了出去。
  男人显然睡了,声音隐含着被吵醒的不悦,“什么事。”
  钟祈行:“你家小猫咪哭了。”
  冯川更加不悦,“发生了什么?”
  钟祈行腾出一只手给小猫顺后背,那只画风凶残的手腕上还戴着毛绒绒的兔尾巴发圈,“我今晚被事绊住了,回来就看他在那哭,可能以为不要他了,啊,怎么哄?”
  冯川:“把他给我送回来。”
  钟祈行:“不给。”
  钟祈行挂断了电话。
  “去睡觉好不好?”
  “啊——是不是饿了,我带你去吃东西?”
  “甜食,吃不吃甜食?”
  如小猫一般被人“改造”过的生物痛觉不明显,耐痛感也强,即使被虐成伤残也不会失声大哭。生长环境灌输给他的指令,便是唯主人是从,抛弃对于他们来说几乎是致命的伤害。
  钟祈行垂头丧气,像只夹着尾巴威风扫地的狼,“怪我回来晚了。”他突然想起来什么,眼神瞬间凶恶起来,起身查看过其他几个区域,森冷的自语:“那个小子呢?我留他陪小猫咪他竟敢悄悄跑掉,我要剁了他。”
  亏着程安是名正言顺的被人准许回家的,他还没靠上的倚仗恐成最大仇家。
  钟祈行面对小猫时又立刻变脸,和风细雨的仿佛给小朋友说睡前故事,“别哭啦,来抱抱,诶,别扯我头发……算了算了,你扯吧……”
  电话突然响起,钟祈行看了一眼,接了起来。
  冯川:“怎么样了。”
  钟祈行略无奈道:“给我留个门,我正要把他送回去。”
  冯川起身倒水,喝了一口,才道:“叫他听电话。”
  钟祈行开了免提。
  冯川:“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语气宛如严厉的老父亲。
  猫崽子听到主人的声音,立即被安抚住了,噤声贴着电话蹭了蹭,连哭嗝都憋了回去。
  冯川:“我这两天忙,要回老宅,你就在钟老板那里待着,不要给别人添麻烦,记住了么。”
  小猫蔫答答:“唔。”
  冯川和颜悦色了一些:“听话,晚些来接你。”
  猫崽子像被点亮的小灯泡:“咪嗷。”
  钟祈行笑眯眯的捏小猫的脸:“听到没,你现在由我看管,要乖。”
  猫崽子:“咕。”
  代理主人:“困不困?带你睡觉去,我家的大床超级软——”
  刚睡醒没多久的小猫:“咕”你说是就是。
 
 
第12章 冯川
  冯家的老宅临近市区,百年前家大业大的冯家在此落院后便再没挪过位置。前临公园街巷,后侧林立高楼掩映,重建过的宅院,闹中取静,门庭热络的一如往昔。
  天降寒气凝成了一场铺天大雪,轮胎碾得积雪吱嘎作响,雪片落在脸上化开时,才察觉到已经是冬天了。
  冯川的车驶进院中时,廊前有名年约三十岁的男子,立即起身,撑伞相迎。
  “呦,小叔回来了。”直系的叔辈关系,称呼起对方带着自然而然的热络。
  冯川将寿礼送上,点头应了一声。
  他穿一身黑色长款大衣,笑意收的飞快,身姿挺拔,神色肃穆,不像来贺寿的,倒像是来滋事的。
  冯正青也算了解他这小叔,正常脸色就是这幅不苟言笑的德行,像极了冯家已故的老太爷,冯川凶神恶煞的亲爹。
  冯正青虚长冯川两岁,私下仍将这小叔当成半个长辈,将伞偏向冯川方向,向后让了半步,“大姑家和三叔家的已经到了,都在堂屋呢。”
  说话间,后面跟进了一辆挂着外省牌照的车。冯正青探头看了一眼,今天是他爷爷作寿,他负责接待,家宴来的都是堂表亲,可在看到这车上下来的人时,冯正青的声音明显客套了起来,“七弟,弟妹,够早的啊,澜澜也来了,雪天路滑,不好开吧。”
  “四叔爷过寿,不敢耽误了,我老爹身子骨不爽利,不然也过来了。”
  被称作七弟的是个看起来很浮躁的年轻人,臃肿的身材套着皮草扮相非常的狗熊,抓过张牙舞爪,尖叫乱跑的小女孩,按着头给冯川问好。
  五六岁的小姑娘长得粉雕玉琢,不像她的熊爹,也看不出来像不像她全脸改造过的蛇精妈,对着冯川吐了吐舌头。
  她小爷难得“慈祥”道:“天气冷,带孩子进屋吧。”
  这一家子还真“腾腾”跑两人前头去了。
  邻省开车过来至少六个小时,放着其他便捷的交通工具不坐,顶风冒雪的过来,是因为诚意吗?是为了显摆一下新买的限量版豪车。
  冯正清啧啧总结:“老五家都是活宝。”
  冯家祖上正派荣光,老辈姐弟一共五个。大姐嫁给了外籍军官,老三经商,老四随父辈从政,老五负责败家底。而身为长子的冯川父亲,则是个离经叛道的“帮派头子”。
  其中当属老五爷家人丁兴盛,娶大的纳小的,以一己之力将冯家搞的乌烟瘴气。他的儿孙将他的操行学了个十成十,隔三差五上演“后院”起火的大戏,前段时间还有个被三的小三拖儿带女,特意从南到北上访老宅,好一通求爷爷告奶奶的撒泼。
  相比之下,冯老太爷仿佛一股清流,一生未娶,有且只有冯川一个儿子。
  冯家家风德善,老太爷年轻时却是个面黑心狠的主。占过山头也带过兵,凭自己的本事在乱世中站稳了脚跟,结下的势力几度转型,慢慢成了一方叫得上名号的人物。在冯家老五惹事出面时,别人才知道这尊凶神原是冯家的大哥。
  自有人为家世上门攀亲,冯老太爷早年间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觉得妻儿是拖累。洗手收山之后,浪荡惯了也无意被束缚,在花丛来往时,留情不留种。直到在他五旬近六的寿岁时,被一个有过一夜情缘的女人找上了门。
  女人有着同她美貌成正比的聪明,将血脉诞下后,求仁得仁,转头带着“安置费”上了通往异国的飞机。
  这位老父亲第一次当爹,很没爹样。他将幼子放身边亲自抚养,只教他如何做事,权当培养下属继承人,没给过一天童年。说冯太爷冷情也不尽然,世故如他,深知人心不可测,至亲兄弟都上了年岁,小辈盛起,待他百年之后,他的家业继承者必须撑得起台面。
  如今老辈相继辞世,大家长唯剩今天过寿的老四爷一人。
  因为不是大寿,老四爷并不张罗大办,小辈们却不敢怠慢,再忙的,挤时间也要来说句吉祥话。
  宴席直摆了五桌。
  冯川脱了那件过于严肃的大衣,内搭是件中规中矩的藏青色唐装,额发后梳,眉宇沉静,言谈一派随和的慢条斯理,同五六十岁的兄长们同坐一桌,竟也没什么违和感。
  致辞,敬酒,菜过五味。话题无外乎商业资讯,政策风向。被问及看法时,冯川才会适度的跟讲几句。
  老四爷家延续冯家正派作风,辈出高官政要。外嫁的大姐家近些年回国投资,其他两家则靠着家底,各自有了发展。许多官方政策上的革新会关乎商企发展,防范未然的良性提醒,使得几家愿意同老四爷家亲近。独树一“只”的老大家与四爷家走的最近。无他——只因挨得较近。
  冯川从不趋炎附势,他本身就是势。
  抛开这样的家世,老太爷留给他的除了庞杂的资产外,还有他经营一生的“人脉。”从前冯家有任何事,关系疏通,靠的就是老太爷这一条条黑白交织的关系网。
  前段时间“扫黑除恶”的事正被拿出来念叨。
  四爷家三儿子,这起要案的上级负责人,在接到“热心群众”举报后,几乎没撒网就收了利,深入调查后,多少猜得到是谁炸的鱼塘。他道:“当年大爷与这个钟家也有两分交情,如今当家的小儿子倒是比他父兄稳重。”
  冯川转动着手中的青瓷酒盅,手上外观质朴的戒指与酒盅发出轻微的磕碰声,“他活得更明白。”
  钟家原不是本土势力。钟祈行的父辈年轻时是个开工厂的,结果被黑心合伙人坑骗,领着一群半大穷小子上门追债,没想到他十分有此“行业”天赋,得到额外“薪酬”后,福至心灵,索性关了工场,专心干起了收租的营生。并且秉着干一行,爱一行的心态,以暴力收租为行业基础,相继做起了其他“破烂”买卖。在冯家大爷“我看好你”的相助下,一跃成为本地的地下龙头势力。
  然而枪打出头鸟,在该收手的时候没听冯家大爷那句老人言:“要变天了。”
  算命的说他五十七岁有坎,他把人算命的砍了。过五十七岁生日时还美滋滋的大办了一场。结果扭头就被抓了——算命的说的可能是阴历。非但如此,原本二十年的“牢饭”没捞着,因为抓典型,直接一颗枪子将他打发了。还赔进去一个每天跟他鞍前马后的大儿子,留下当年年仅十七岁的钟祈行接了这半黑不白的烂摊子。
  钟祈行这小子接手以后,没继续大张旗鼓的当他的“出头鸟”,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老爹打下的“江山”分割之后扔了出去。一部分给了企图“篡位”的元老,安抚人心;一部分给了敌对势力,转移“官家”注意力。之后便守着剩下的,“一亩三分地”——两间被他爹听到风声后“肃清”过的夜总会,当起了他的钟老板。顺道做起了他老爹的老本行——收租。
  法治当道,时代早已不同了,暴力不可取。钟老板以生意人自居,收的优雅,收的文明。
  他不仅替人收租,还替自己收租。那些散给“敌对势力”的“领土”几年后还存世的都被包装的正正当当,明明白白。想继续做下去?那要“续租”。
  “敌方势力”老实本分的开着安保公司。商业竞争的帽子一扣,软刀子一割,就被踢出了市场,只能陪笑“投敌”。
  钟祈行在不触及高压线的情况下,在灰色地带混得游刃有余。这次冯家大爷没说他,“我看好你。”彼时,冯老爷子已经西去,要说只能跟钟老爹一样托梦。倒是幼时和他有些私交的冯川,与他达成了共识——钟祈行需要冯川的人脉,冯川则可以通过他去扩建关系网获取商机。互惠互利。
  从某种程度上讲,钟祈行的确比他爹难缠。阴的“润物无声”狠的“花样百出”,这十年来,那些从小看着他长大,给过他扶持的元老叔辈。光是被他送进狱中的就能跟他大哥凑够一桌麻将。这次由他起底的“扫黑”牵涉甚广,一部分与他利益相关的生意和江湖声望更是双双受损。
  冯川评价他“明白”二字,除了说他懂取舍,审时度势。另一层含义则是“字面”意思——钟祈行,一个致力于灰得发白的新生代大佬,爱惜羽毛,底子明净。
  钟家虽有前科,近些年也都在以矿上的实业为主,尽管这两年钟祈行得到了正立面认可,他伸出去的影子却还是斜的。
  这位当局的兄长究竟是探听钟祈行的底细,还是闲聊,冯川给的回复,是普通的赞许,还是替家中带消息,彼此都能从话里找到想要的答案。冯家的家宴从来不是单纯用来联络感情的。
  冯川自有记忆起,面对的就是这样团圆却缺少人情味的亲情。他长大的老宅,从前也只有逢年过节才会这样热闹。那时旁支分家落户,只剩大爷守宅,四爷晚年才搬回来养老,往来皆是客人。
  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长大的孩子,理所当然以为家是这样子。因为没体味过家庭的温馨,不会知道自己缺失了什么,所以不会艳羡,不会去肖想,不会想要拥有。何况冯川从未被当成过孩子对待过。他如同一棵被培植的树苗,被严苛的拔高,沿着既定的轨迹生长,直到参天。
  冯川从未想过成家。自第一次有性冲动起,他就清楚自己的取向。老太爷自己都是个终身未娶的,哪有脸按着冯川的头让他娶妻生子。以教导儿子能安身立业为己任的老父亲,其他闲事一概不管。趁着当年身子骨还算硬朗,象征性整肃门风一顿家法之后,就随他去了。
  冯川心灵寄托亦不在爱情上,大有效仿先父孤独终老的架势。
  居主位始终没怎么开口的寿星爷,定定看了这位小辈一会儿,意气风发的青年男人,有着同他长兄肖似的容貌。有些失序的久远记忆,涌上这位耄耋老者的脑海,神色不由带上了些慈爱。
  “四叔。”冯川察觉的注视,敛下眉目,恭谨的称呼道。
  冯四爷看着他转了转手上那枚戒指,劝慰的话便说不出了。父子俩一脉相承的桀骜不羁,每人都有各自的活法,可一个人终究是会寂寞。
  “有空多回家里坐坐,陪四叔我说说话。”
  冯川点头称是,满酒后敬了对方一杯。低度自酿酒,被药材泡出茶水般清透的色泽,味醇,浅口小杯,仰头便一饮而尽。始终带着兵刃气的人,终是和缓了一些。
 
 
第13章 同化
  这场大雪下了足足下到次日凌晨,连上空的云也被揉扯撕碎落了个干净,才心满意足的停止。碧朗的晴空只挂了一枚亮灿灿的初阳,道路两旁平整的积雪,被太阳照的银光闪闪。绿化树的枯枝上落满了积雪,远远看去,似开满了成簇的白樱。
  这朝气勃勃的一天里,程安耷拉着眼角,顶着一张厌世脸,如同被阳光制裁的吸血鬼。
  他失眠,程安心思重,遇事失眠是他的老惯例,像这样一晚没合眼的情况倒是从未有过。昨晚坐在窗台抽了半包的烟,如果不是外面风雪一直不停,程安可能会抑制不住想要去赌场舒缓焦躁压抑的心情。哪怕只是在赌场逗留片刻都好,赌瘾喜欢见缝插针,他越放空,那些念头蹦的就越欢。只有热闹的赌场才盖得过那些絮絮叨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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