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星渊眼睛中的血丝逐渐凸显出来,喉结也上下蠕动着。
“来,大声地说出来……”赵星渊的心魔缠绕着赵星渊, 面部露出了一种近乎是笑的表情:“大声的把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给说出来……”
赵星渊的瞳孔不断放大,就如同出笼的野兽一样:“我们要宰了这个人生道路上的绊脚石——李……”
李颜这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 赵星渊的瞳孔就迅速缩小, 声音也没有刚才那么急促了起来, “不可以,不可以。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从来没有把我当做奴仆, 也从没有低眼小瞧我,逐我出山门也是为了我好,我不能这样做,我不能,我不能……”
说着说着,赵星渊猛的用力一震,将缠绕在身边的那位穿着纯黑色衬衫的心魔震了出来,然后用手将赵灵之前准备好的净心散给取了出来。
被震出身体的心魔,显然没有放弃侵占控制赵星渊,又飘了回来:“你是不是还沉醉在自己内心营造的小世界里,你师父真的那么在乎你相信你话,他昨天问道你的第一句就不会是怀疑你跟所谓白蛇有染,做些伤天害理之事了……”
赵星渊努力的做着深呼吸,让自己保持着平静不去受心魔的影响。
相反心魔显得有些急不可耐,径直的飘到了赵星渊的面前,额头对着额头:“你就放弃这无畏的挣扎吧,安心的把这具躯体交给我来负责,岂不快哉!”
赵星渊几口深呼吸之后,十分艰难的把净心散打开准备吞服下去。
心魔不怕赵星渊的据理力争,但是却对他手中的净心散似乎颇有些忌讳。
就在赵星渊打开净心散准备吞服的一瞬间,心魔急不可耐的表情全部都在了脸上:“赵星渊你不要在继续执迷不悟了,你不要以为我对你只会好言相劝……”
说完,只见这位穿着纯黑色衬衫的心魔整个身体对着赵星渊的额头猛地钻了进去。
巨大的冲击感,直接将赵星渊冲撞倒地,手中的净心散也散落一地。
待到房间中的最后一抹残影消失的时候,赵星渊也睁开了眼睛,血丝密布的眼球让人胆寒。
“难道你还想再用净心散抑制我吗!”赵星渊的嗓音突然变得低沉了起来:“同样的事情我是不会让它重复犯的。”
就在低沉的声音说完没多久,赵星渊就用力的咬着牙齿,声音也变回往日的样子:“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我是不会让你伤害师父的,哪怕玉石俱损,我也在所不惜。”
“啧啧~还玉石俱损!”赵星渊扭动脑袋,低沉的说道:“我现在已经进驻身体了,你以为就凭借着如此虚弱的你,还能阻止的了我吗?别白日做梦了!”
“不试试,你怎么会不知道呢!”赵星渊的声音又变得更往常一样,跟刚才低沉的声音做着对话,而且左手也抬了起来,正朝向着自己膻中穴。
“小儿科!”赵星渊低沉的说道。
随即抬起右手朝着左手的肩前侧点了下去,左手瞬间就如同瘫痪了一样,垂了下去。
“怎么难道你还继续这么下去吗?”赵星渊低沉的说:“你还是放弃挣扎吧,就让我来代替你,好好的活下去吧!”
“我~是~不~会~让~你~伤~害~师~父~的~”赵星渊牙齿用力地咬着自己的上嘴唇,力度之大,直接让牙齿深深的插进了嘴唇的肉里,鲜红色的血液顺着牙齿流淌了出来。
“哎~真是拿你没办法。”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答应你,绝对不去伤害李颜,这样总可以了吧!”
话音落地,赵星渊的声音没有再次响起,好似消失了一样。
但是心魔却能感受到赵星渊在嘴唇上的施加的力度并没有减弱,于是便接着说:“我俩本就是一体,你喜欢的,自然也是我喜欢的;你不喜欢的,自然也就是我所不喜欢的。所以对于李颜我是绝对不会去伤害的,我答应你。那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件事呢?”
心魔说完,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赵星渊才继续张口说道,声音不是低沉,而是往日的语调:“你说,是什么事……”
就在赵星渊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个身体猛的后倾,好似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拦腰抬起一样,随即“赵星渊”抬起单手在自己的鸠尾、关元穴用力点了下去。
待一切都操作完毕之后,赵星渊才低沉的说道:“我懂的事情,你未必懂。封住另外一个自己何须借助外力的净心散,找到那缕魂识封存下去即刻。”
说完,赵星渊摇晃了下脑袋,发出“咔咔”两声。
“我要你做的事:就是老老实实待在里面,不要多管闲事!你内心的槛我会帮你迈过去的,你内心的伤我也会帮你填平的,曾经伤害过你的人,我同样也会让他们感受到应用的痛苦的!!!”
说完,赵星渊走到卧室里,打开衣橱,从最里面的一个夹层处取出一套熨帖整齐衣服。
望着全身镜中的穿着纯黑色衬衫的自己,赵星渊上挑了下嘴角:“哼~是时候去会会这个李颜了。”
第五十五章
五十五章:敬酒不吃
十一点刚过半个钟头, 就在李颜他们菜过三巡还未结束的时候,秦慕柏家中的门铃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起来:
“叮咚~叮咚~”响的很急切。
“师父,还有其他人吗?”钱定蛋问道, 顺便低头看了看自己盘碟上那堆积如山的残骸, 莫名有点不好意思:“那我们刚才是不是吃的有点多啊!”
李颜看了看时间, 11:32,谁会在这个点回来呢?然后转头看向秦慕柏。
秦慕柏同样也是顶着一个疑问脸, 但是片刻之后一个想法猛地蹦进了脑海中, 便睁大眼睛对视着李颜, 像是在说:难不成是小水马秦飞, 因为自从李颜帮他解决完汶河问题之后, 他就经常顺着泳池的暗渠重新游会河里,着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对视中的李颜像是捕捉到了秦慕柏的这个想法一样冲着他,摇了摇头:不是秦飞,屋外的气息不属于他……
正当李颜想要伸手掐算的时候,急促的门铃又响了起来:
“叮咚~叮咚~”
秦慕柏按住了李颜掐算的手,起身说道:“我还是去看看吧!”说完就大步朝门口走去。
打开大门, 只见门口伫立着一位身高大概一米九几的年轻男性,手里还提着一个深色的纸袋, 整个人显得很随和, 而且身上的这件黑色衬衫领口的扣子还没有扣子, 随意的敞着,右侧的边角也耷拉在外,时不时刮起的夏风略微吹起的衣角, 秀出了他腹部清晰的肌肉的线条。
“请问你就是秦医生吧?”门口的这位看着开门的秦慕柏,发出了低沉的烟嗓声。
“是的,你是?”秦慕柏反问道。
在得到秦慕柏肯定的回答之后,那人很缓慢的伸出一只手:“我叫赵星渊!”
男人的声音很沉很低而且极具穿透力,仿佛还拥有着催眠的功效。
就连从事心理多年的秦慕柏再听到这声音之后都莫名的失去了意识,精神恍惚了一下,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手不自觉的也伸了出去,正跟这位自称赵星渊的男人握在了一起。
赵星渊的手很热很烫,就像是块发红的烙铁一样,将秦慕柏的手给死死的焊住,抽离不掉。
就在这时李颜从餐厅走了过来:“怎么了老秦,是谁啊,让你站这么……赵星渊?”
看到李颜在秦慕柏身后出现,赵星渊松开了他的手,径直地绕了过去,然后用着同样低沉的声音说道:“师父,是我,星渊。”
与此同时钱定蛋和赵灵两个人也相继出现在了李颜的身后。
“师兄?”钱定蛋满脸诧异的望着赵星渊:“你怎么来了?你昨天不是说身体抱恙就不来了吗?”
“师父,”赵星渊没有抬头去看钱定蛋,而是直直地盯着李颜的脸,一字一停顿的说着:“千年不见了,您真的是一点也没变。”
李颜打了哈欠,然后双手合十伸了个懒腰:“啊~谁说不是呢!”
望着李颜这不羁的表情,赵星渊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这表情让李颜身后的钱定蛋看的一清二楚,连忙快步上前来到赵星渊身旁:“师兄,昨天不是都给你说了吗,师父现在没有被控制,你可千万别瞎来啊!”
钱定蛋之所以这么紧张,那是因为每当大师兄出现这个表情之后,伴随的都是长时间不受控制的发泄……实在让他后怕。
“赵灵,你也来说说……”钱定蛋又扭头望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赵灵。
赵灵没有回话,只是用手攥住了胸前的吊坠将它慢慢放回进了衣服,然后就静静的看着赵星渊,除了握紧的拳头,就再无其他的动作。
就在这个时候赵星渊抽搐的嘴角突然扬了起来:“二弟你干嘛这么紧张啊!我只是过来送酒的。”
“送酒?”钱定蛋诧异。
赵星渊没有回答,只是把提的纸袋举了起来,然后从中取出一瓶有些浑浊但是没有标签的酒,在众人面前晃了晃:“不是我说你们,参加师父的邀约,居然一个个都空手而来,都不知道带些礼物?”
听到这里钱定蛋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了下来:“这样啊~师兄,你刚可吓死我了!”
一旁的赵灵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把刚握紧的拳松了开来。
赵星渊便上挑了下嘴角,很自然地朝着秦慕柏地餐厅走去,看着身后还没有跟上来的众人,说:“怎么,不过来一起吗?”
待到众人全部都就坐完毕之后,赵星渊就单手握住瓶口,然后用握瓶的手的拇指抵住瓶口:
“嘭~”
酒瓶应声打开。
夏日的空气,气味分子扩散的格外快速,短短一瞬间就让秦慕柏这个硕大的餐厅里充满了这陈年玉酿的气息。
“大师兄,这……”坐在赵星渊身边的钱定蛋立刻被这酒香勾走了魂:“真的是太香了!”
赵星渊眼睛转了转,缓缓地说:“那还不快给师父斟上?”说完,赵星渊就将拆封过后的酒递给了钱定蛋。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
钱定蛋在接到赵星渊递过来的一瞬间,就以手滑为借口给自己先倒了一口,喝完还不往感慨一番:“人生幸事,不过于此啊!”
“你再这样,我打你了啊!”赵星渊白了钱定蛋一眼。
“嘻嘻~”钱定蛋又不自觉的用手挠了挠头:“我这就去,这就去……”
钱定蛋说着就立马将自己的椅子往后一撤站起身来,朝着李颜的位置走了过去。
就在钱定蛋准备给李颜倒酒的时候,一旁的很少说话的秦慕柏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杯子。
钱定蛋一愣,不知如何是好。
“秦医生,你这是怕酒里有毒吗?”赵星渊像是早就察觉到这事会发生一样,就在钱定蛋他们发楞的时候,张口说了出来。
钱定蛋继续愣了愣,然后连忙顺着赵星渊的话往下说:“哎呀~秦医生你真的想多了,我们早就知道师父是自由身了,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呢,况且我自己还先喝了一口呢!”
秦慕柏没有辩解,只是礼数的朝着钱定蛋他们颔首了下,然后就在李颜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忘记那天酒后的事情了吗?”
就在秦慕柏话音刚落,李颜就立马当初咳嗽了起来,那连连咳嗽声简直就是要把肺给咳出来的节奏啊!
李颜:“咳咳~咳咳~咳咳~”
怎么把李云思这具身体不能喝酒给忘记了!
钱定蛋没想到师父怎么一下子反应这么大,当场就把酒给放了下来,关切的问道:“师父,您这是怎么了?”
秦慕柏伸手在李颜的后背抚顺了几下,然后朝着钱定蛋客气却不失力道的说:“他这两日身体有些抱恙,不是很舒服,没办法沾酒的!”
或许是被上一次被醉酒后遗症刺激到了,又或许是真的被刚才那一杯刺激上头了,反正李颜就在秦慕柏说完身体抱恙的瞬间李颜非常配合地又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看着李颜和秦慕柏的一唱一和,坐在对面的赵星渊露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笑容,而且还微微抽搐了下嘴角,像是在跟什么人做着对话,但是很轻,什么也没能听见。
钱定蛋:“师父,您该不会是因为前几日的打斗造成后遗症吧!您看最近有没有空,我来安排给您做个全身检查?”
后遗症三个字一出,李颜咳的更狠了一些:“咳~不用~咳~休息~休息就好了。”
“那师父,我们就先回去吧~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说完钱定蛋就把酒给收了回来。
“那怎么可以呢!”赵星渊突然站了起来:“要知道这就可是窖藏了千年的醉卧泉,开封之后是没办法收回的沙场酒,否则会不~吉~利~的。”特别是后面的三个字,赵星渊说的格外的慢和重。
钱定蛋处在中间,左右不是,他不知道师兄今天为什么这么的逼近,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师兄,没事的,只是一瓶酒而已啦!”
赵星渊眼神里突然射出两道冰冷的寒光:“什么时候轮到你插话了!”
或许是从未见过赵星渊用这种说话的语气,钱定蛋此时被震慑的有点发蒙,语塞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至于三师弟赵灵呢,他则依旧没有说话,只不过他脸上的神色并不是很好看,而且神情举止像是早就料到接下的事情走向,手已经更之前一样慢慢的握紧了拳头。
空气中的□□味越来越浓。
李颜的咳嗽声也就此打住,伸手将秦慕柏回护在身后:“星渊,看来你对我当年的行为依旧记恨,没有释怀啊!”
“哪有,都过去千年了,我怎么可能还记在心上呢!”赵星渊不动声色的说着:“我真的只是单纯的像跟师父您喝杯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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