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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旧影Ⅱ(近代现代)——魂兮来归

时间:2020-07-30 08:55:59  作者:魂兮来归
  他不敢说自己做得有多好了,但总比从前好。
  青禾长长舒了口气,没出事就好,他也怕张铮愤怒之下做出让他自己也后悔的事来。
  “长顺,去备一辆车,我要出去。”
  王永泽这两日休息,不在府中。
  长顺道:“您要去哪儿?外边可不太平,我怕……”
  “我有要紧事,你放心,不会出事的。”
  “永泽不在,这样吧,我派两个人跟着您,行吗?”
  青禾顿了顿,还是点头,又道:“找两个可靠的人,不要嘴大的。”
  长顺心领神会:“您放心。”
  帅府中的驻兵个个可靠,但即便如此,长顺还是很小心的从中分划出真正能信任的人,或许是士官,或许是普通士兵。
  他在帅府最开始是张义山身边的兵,后来才划给张铮,在帅府待了这么多年,长顺对身边士兵们的品性、能力一清二楚。
  /
  闵子敬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卫氏连牌都没出去打,正在客厅里抹泪。
  “妈,我回来了。”
  卫氏恍若未闻,伏在沙发上哀哀哭泣。她确实生着一副好相貌,即便到了这个年纪也别有风韵,否则当初闵立山也不可能会看得上她。
  闵子敬站在那儿,远远看着他妈。
  这是一个可怜可悲的女人,她的一辈子都不由自己,她的父亲将她嫁给了闵立山,闵立山把她养在一个终年不见天日的环境里,让她属于少女的天真渐渐消磨掉,让她变成了一个只知道怪罪旁人的女人。
  她从不去想,自己能做些什么。
  闵子敬叹了一口气,过去抱住她,低声安慰良久。
  卫氏呜呜咽咽,哭个不停。
  闵子敬不知道她是又想起来废了手的两个“舅舅”,抑或是别的原因,他如今无计可施,无法可想。
  他能做的,只是陪着他妈,让她在这个时候不至于太过难受。
 
 
第63章 
  奉天形势再一次紧张起来,百姓们人人自危,但从未动过收拾家产逃往关内或者其他地方的念头——整个中国都笼罩在硝烟之中,他们能往哪里逃?更何况,有张义山在,东北尚称得上安宁,去别的地方,一切只会更糟。
  卫队旅重重围住关东军军营。
  日本的态度连张义山都看不透,几天过去,还能这么沉得住气,这不是日本人的惯常做法。
  掌权者的烦恼并不能真正影响普通百姓,他们虽然因为奉天的局势而觉得紧张,但一天三顿饭总不能落下,日子总还要往下过的,不是吗。
  “青禾少爷,夫人请您过去。”
  青禾顿了顿,“什么事?”
  “奴婢不知。”小丫头福福身下去了。
  青禾已然换好了外出的衣裳,打算出门了,此刻也只能暂且先去苏茜处。
  张睿和晟儿正在吃鸡蛋羹,两个小孩儿每顿都吃得少,饿的很快。张睿看见青禾,抬起小脸道:“青禾。”
  青禾笑起来,“嘴上沾了蛋羹。”
  他哄了睿睿和晟儿几句,看向脸色不怎么好的苏茜,“干妈,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苏茜道:“能有什么事,刘熙他老婆都闹到我这儿来了!”
  她的脸色很不好看,说:“什么事儿!抽个大烟闹出来一条人命,偏偏还是刘熙的儿子!”
  晟儿挥了挥小拳头:“杀!”
  “刘太太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她想要王新仪的命!”苏茜道:“找我有什么用?难道我还能一枪崩了他不成?”
  青禾道:“刘太太也是爱子心切,任谁的儿子被一枪打死也不会善罢甘休。”
  “铮儿和他关系好,谁都知道,越是这样,越不能让他掺和这件事,不然别人会怎么看他,会怎么看他爸?”
  青禾霎时领悟,说:“张铮不会管的。”
  王新仪的父亲几年前帮过试图压下张义山的冯云,自那以后王家在东北、在奉天的地位就远不如前,而刘熙虽然从财务部部长的位置上退了下来,但仍然很有能量。
  两个家族的角力以一条——或者说是两条——性命开始。
  奉军和关东军、刘家和王家的对抗同时进行,张铮亲口说出不会再管王新仪死活的话,张金鑫心有余而力不足,何况他买人性命的事也被捅到了台面上,自顾不暇,那儿还能腾出手来去帮他?
  刘如洁的儿子刘宁銮投笔从戎,在张铮身边做了一个副官。
  这是张义山给他的补偿。
  赵公馆。
  杜仲远在门口顿了顿,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迈入门中。
  赵曼不在,她不肯再留在奉天,前几日已然搭火车离开。
  杜仲远为她送行,彼时侯玉芝因事未至,只有他们两人。赵曼拎着箱子,在清冷的月台上沉默着看了他好大一会儿,说:“仲远,对你来说,侯玉芝这个人太过复杂。”
  杜仲远道:“曼姐,世上没有那么多十全十美的事,有得必有失,这个道理我很久之前就懂了。”
  他的语气很轻松,但脸色却不。他并不是真的看透了,如果有得选,他宁愿数年前在东京时没有去过那场宴会,没有遇见那个脸上挂着优雅大方的笑容、双目却冷若寒潭的女人。
  杜仲远知道旁人是怎么看自己的,狼心狗肺,背信弃义,把糟糠妻和年纪尚幼的孩子放在老家不管不顾,连老父老母的死活都不问。
  赵曼最后深深的看了这个青年一眼,再不说话,上了火车。
  公馆内所有的佣人都被辞退了,明亮灯光下,侯玉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指捏着一张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纸。
  她抬眼看向杜仲远,面无表情道:“你回来的越来越晚了。”
  “有……应酬。”杜仲远故作轻松的在她身旁坐下,把公文包放在一边,“这上面画的是什么?”
  侯玉芝不知道有没有相信他的话,淡淡道:“不该你知道的,不要问。”
  杜仲远顿了顿,说:“咱们门口还是有人看着吗?”
  侯玉芝点了下头,又将注意力放回那张纸上。
  两人之间从未这么冷淡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相处成了一件尴尬的事。
  “玉芝,下个月……我想回家一趟。”杜仲远提心吊胆,他觉得侯玉芝不会同意,但他是真的想回去一趟。
  “好。”
  “……什么?”杜仲远连忙掩饰住自己的惊讶。
  侯玉芝看也不看他,说:“我很忙,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
  杜仲远颇有几分怅然若失,侯玉芝对他的掌控欲很强,寻常不愿意让他离开视线,他常因此为难,但当侯玉芝主动要放开自己的时候,杜仲远居然觉得无所适从。
  客厅空空荡荡,宛如一个孤岛,夫妻二人近在咫尺,之间却横亘着让人窒息的长河。
  “玉芝,回国之后,我还没有回过家,我想回去看看。”
  连杜仲远自己都觉得这句话干巴巴的,没有一点儿说服力。回国之后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但他从未真正坚持过。
  侯玉芝甚至没有给他任何反应,折起那张纸上了楼。
  【作者有话说】:回这边之后每天都要见好多人,哥哥姐姐同学朋友请吃饭什么的,腾不出时间来码字,真心抱歉,不管怎么样,给大家比心。
 
 
第64章 《招摇山》(正文无关,慎买)
 
 
楔子招摇山
  南山经之首曰鹊山,其首曰招摇之山。
  ——《山海经》
  我族族长是位温和睿智的老人,从来微微笑着,像是佛学里的弥勒。
  某一日,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竟然亲手把我锁在了这招摇山里。他告诫我,若非生死关头,一定不要出这招摇山。我看着他凌厉的目光,只好按着族规发了重誓。
  我自然不甘心。
  凭什么我要一个人在这荒凉的山里,慢慢老死?
  我问母亲,为什么?
  母亲眼中含泪,我以为她会告诉我一切,可是没有。母亲只是轻轻抚上我的发,孩子,不要怪任何人。招摇山是我族圣地,族长教你在这里安心修行,好早日得悟大道,超脱世俗。
  我不信。
  招摇山与其说是我族圣地,还不如说是禁地。至少我直到成年,都没有听任何人提起过这个地方。而招摇山里,杳无人迹,满目苍凉。
  某一日,我族为所有满二十岁的少年举行祭典。与我同龄的族人,或者身上长出暗青色纹路成为雄性,或者是额上显露赤色印记成为雌性——只有我,毫无变化。
  历来,祭典都是由族长主持。我还记得,为我点圣水后没有看到任何变化的族长是怎样迅速的变了脸色。
  或许,我是不祥之人?
  罢了,想那些做什么。
  母亲每十年来看我一次,现在已经来过九次,算算,我已经一百二十岁了。一百二十岁……遗族人的生命可以维持三百年,二十成年,自此容颜不改,直到三百岁,慢慢衰老,渐渐死去。
  一百二十岁,于我,实在没有什么意义。
  金乌东升西落,我也不过是寻个祝余食了,活着而已。
  招摇山里野物甚多,初来时我尚还有几分新奇,日子久了,也不愿意再出去找寻那些东西。每日每日,就靠着母亲来时为我拿来的书籍打发漫漫时光。
  簌簌响动,该是母亲来了。
  我迎了出去,不管怎样,那还是我的母亲。
  却不是,是一个陌生的族人。
  他身上有青纹,是个雄性。高大魁梧,看起来却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莫离?”他问。
  是了,‘莫离’是我的名字。一百年没有人叫过了,母亲只会叫我孩子,况且她每次来都是匆匆一晤,眼中泪水都流不完,怎么有空叫我的名字呢?
  我点了点头。
  那个雄性递给我一枚戒指,戒指上墨绿色的宝石圆润美丽。
  他呼吸沉重,带着血气。
  我看过许多医书,自然知道,他是将死之人。
  我救不了他,只能扶他坐下。
  “咳……谢了。”他道:“莫离,族里往后只有你一个人了。”
  我愣住。
  “族长命我把这枚戒指给你,这是你手腕上链锁的钥匙。”他呼吸浑浊沉重,断断续续道:“不必报仇。你往后便离开这招摇山,妥善藏在哪里,再也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是遗族。”
  他没了呼吸。
  我打开锁,招摇山没有锁住我一生,代价却如此惨烈。
  一章
  我以为,凭着自己与人类没有什么区别的外貌,我可以自然而然的隐藏在人群里。
  租下的这间房子在小镇客栈二楼最末,我原以为这会是个安静的所在。只是第二日醒来时,窗外传来的吆喝声哭叫声断了我的念想。
  我披了外衫起来,轻微的把木窗推开一条缝往下看。是我从未见过的热闹。铺了青石板的长街两侧全是商贩,只从书上见过的食物拥了一条街,各式香味窜入,我忽然觉得自己今日不想再吃祝余了。
  左手边有个小孩儿在哭叫,不知是为着什么,声音尖利的叫我头疼。只好正正经经穿了衣裳下楼——去用点早膳也好过在此听这喧嚣,总归是睡不下了。
  客栈是小镇上唯一的客栈,掌柜是个和气的胖子。
  我从招摇山下来,走了许久的路,看了不知多少次日落日出,终于想要在这个荒僻的小镇上暂且住上一些时日。我进来这家客栈的时候样子狼狈的很,尘土满面,衣衫褴褛,亏得店里没有旁人,小二都早早回家了。
  胖掌柜裹着一袭棉袍,也有四十岁了,蓄着短短的胡子。他为难的看着我,道:“这位小兄弟,我开个客栈也不容易,实在不能叫你白住啊。不然这样,我给你拿两个馒头,你再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地方能借宿一晚。”
  小兄弟?我看起来像个男的么?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雄性还是雌性,只是这掌柜也太不假思索了些——许是衣裳的缘故吧,我嫌麻烦,总是简简单单披个袍子。这世间的女子不管美丑总是会花些心思打扮自己,也难怪。
  这位胖掌柜倒是难得的热心肠。
  我看了快要一百年的书,对人还是知道几分。人性向来是恶,跟红顶白是常事,连谋财害命这等事都做得。终究是好运么,遇到了这样的良善人。
  “掌柜的莫要担心,我会付钱。”我很少讲话,兼之久未饮水,此时声音难免滞涩。
  胖掌柜狐疑的看着我,怕是担心我来吃白食罢。只好先拿了个银粒子给他,不然怕安生不了。
  他很是悉心的琢磨着那颗银粒子,我也不催,只是静静站着。
  那银粒子是我经过一个繁华些的镇子时用招摇山里的药材换的,自然不会有什么毛病可挑。也是累了,一直未曾停下步子,不知何时才能安顿下来好好看些书。
  胖掌柜终于把银粒子妥善收起来,犹豫片刻道:“小哥的事老夫就不多问了,也是累得狠了吧?二楼还有许多空房,小哥随意挑上一间,待会儿叫我那婆娘烧些热水给你送上去。”
  我自然点头。
  那妇人看着年龄已经不轻了,皱纹很深,几缕白发赤裸裸露在外边,一身粗布衣裳有浆洗过多次的痕迹。
  她显是从睡梦中被叫醒的,衣衫还凌乱着,烛光下眼睛黯淡更显憔悴。她提了水上来,胳膊上搭着一套粗布衣,身边跟着个垂髫小儿。我多看两眼才看出那是个小女孩儿,她两手端着一碗阳春面,热气腾腾。
  妇人和气笑道:“这位小哥儿也饿了吧,小妇人手艺不好,这碗面您也多担待。当家的说要我给小哥儿找身好的衣服,奈何家里也没有您这个年龄的,只好把我那弟弟上回未带走的拿来了。您别嫌弃。”
  那小女孩很乖巧的把面放到小几上,也不说话。我未曾与人打过交道,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毕竟书读的多了,有些事儿倒也不言自明。于是从包袱里摸了两个铜板给她,赞她乖巧。妇人笑的更和气,许是看我不善言辞,便带了孩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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