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寒觉得就是一两件衣服而已,况且江湛选的,那一定从剪裁到质地都是最好的。
但他每次一穿出来,就能看见江湛一脸“我的手笔”,外加迷之“好看又满意”的表情,让季秋寒莫名其妙…
今天也不例外,浅驼色白纹的薄毛衫,配上裁剪别致的白色休闲裤。换上之后,落地镜子里高挑的男人透着一股平常难见的闲恬柔和的气质。
竟然还很衬他。
季秋寒当然不知道,江湛如此热衷的换装游戏,实际上是为了满足某个霸道的大男人心底的某种恶趣味。
每次江湛看见他这个在外人面前一向英冷严肃到不近人情的情人,在家里为他褪去冰冷装束,一派柔软而干净坐在餐厅里,乖乖的低头喝粥。
只要一想到季秋寒这幅宁静美好的样子被他关在家里,只有他一个人独享,江湛就觉得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占有欲得到空前的膨胀与满足。晚上要起季秋寒来更是沉迷的仿佛不知疲倦,季秋寒的体力不如从前,给他折腾到恼,然而要发脾气的嘴被吻堵住,最后几点睡的压根不知道。
当然,江湛大概也知道这样的想法一旦给脾气大的季秋寒知道,很有可能会黑着脸重买所有衣服,所以江湛一直表现的非常克制。比如,在起床的第二天,他一定会为昨晚的禽兽行为进行真诚的反省。
季秋寒穿好衣服下楼,问佣人江湛是不是去公司了,佣人回到没有,少爷在书房处理工作,季秋寒点点头说知道了。
他到楼下厨房要了一碗炖的软糯的白粥,又装了一小碟开胃的小菜,才端着盘子上了二楼。
他还是不太放心易谦,那孩子太懂事,又总是太能咽下所有委屈。
就像今天这件事,他能理解易谦完全是出于保护江湛的立场才备此下策。况且孩子什么都没做就先拿给江湛批,不仅挨了这么重的一顿打,最后还被江湛压着捧着藤条给他认错请罚。
江湛那个脾气…,季秋寒已经懒得说了。
就拿他火气上来了要上脚这件事,季秋寒不知道说过江湛多少回,易谦又不是小孩子了,哪有动不动挨踹的?江湛每次都答应的好好的,然而下次他那个皮鞋该往人家身上印的一点也没少。
关键是好几次季秋寒都听出来易谦委屈,干脆看不下去给傻傻的不敢反抗的孩子指教:
“你就站那儿让他踹啊?你把那个“我错了”,直接换成是下面的人没做好,让他自己去查去再说。”
易谦等江湛走了才揉了两下踹疼的地方,反而安慰他道:“我没事的季哥,哥踹两脚就消火了,下面人的事我一会就去解决。”
看看,做事利落又懂事,季秋寒愈发觉得江湛这个孩子养的是真好。
一想到这儿,他就越觉得江湛打重了,自己又拦晚了。
想着想着也走到了二楼房门口。
季秋寒伸手敲门,刚敲响,就听见门里慌乱一阵响动声,他害怕有事就推门进去。
房间里,易谦趴在床上,上身穿着白色的睡衣,腰部以下则盖了一层薄被。
似乎因为刚才动过,薄被下滑了一点,露出紫红肿胀的臀上边缘。
真是单看一眼就不难想象这样的伤布满整个臀肉会有多疼痛无比。
“季哥…,你怎么来了?”
易谦脸一红,连忙把薄被往上拉了点,再柔软的布料也免不了蹭过伤处,疼的青年还是小声倒抽一口凉气。
季秋寒扫了一眼桌上已经喝光的空碗和小菜,就知道先前江湛已经来过了。
还说什么不让吃饭,这不自己就先送过来了…,当然,也就易谦才有这个待遇,当时江舟被打成那副样子,可没见江湛上来送过一口水。
“我不知道他来过了,还饿么?想吃什么,我下去给你换一份。”
“不用…,不用麻烦了季哥,这个就行,我刚才就没吃饱,正想喝呢,你坐季哥。”
易谦想起来给季秋寒拉椅子,可刚一抬上身,就吃痛地皱着脸咬上了嘴唇。
“你别动了,趁热喝。”季秋寒端过碗,垫了好几张纸巾隔热让他趴在床上喝。
“谢谢季哥…” 易谦撑着手肘接过勺子,心里触动的是粥里没有撒葱花,他没想到季秋寒竟然记得。
易谦喝了两口,又停停放下勺子,抬头认真地看着季秋寒道:
“…季哥,我下次真的不会了…,我保证,我也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让人对季哥做任何不利的事。”
易谦道歉加保证的眼神真挚又局促,像是害怕季秋寒因为这件事就此责怪他似的。
季秋寒大概跟江湛待在一起久了,看易谦也像是弟弟似的,所以这件事本来就没惹他多大火气。
他调侃道:“你这保证的样子跟你哥挺像的,也是他教的?”
易谦疑惑的“嗯?”了一声,随即赶忙解释道:“…不是哥让我说的,我是真的保证…!季哥…,我保证的一定会做到!”
听听这熟悉的语气,季秋寒更忍不住失笑:“…嗯,知道了,你还真是江湛教的…,快吃吧。”
季秋寒随便在房间里看了一圈,易谦的房间收拾的干净整洁,除了角落里叠架的几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长方形黑盒子让人觉得有些危险外,惹他眼球的就是靠窗的橱柜玻璃架,上面放了好几排收藏的轿车模型。
易谦还在低头喝粥,季秋寒本来要走了,却突然好像听见哪里传来几声细弱的猫叫。
随后,连接几声“喵”在安静的房间里尤其清晰,而且目测距离就在身边,季秋寒很快锁定了床上的某团疑似发声源。
但他还是先问:“你在房间里养猫了?”
第54章 天生少年
小猫还在不停的叫,喵喵喵的越叫越急,这下彻底无处可藏。
易谦一脸被发现的尴尬,不得不伸长胳膊,从旁边暖和的小被窝里抱出刚才藏起来的声音来源。
是一只巴掌大瘦弱的小猫崽儿,眼睛刚刚睁开,通体雪白色毛茸茸的,只有两只小耳朵是奶橘色的。
它似乎是饿极了,喵喵急叫吐着小舌头,看起来好不可怜。
“季哥我先喂一下它…”
易谦把小猫崽捧在手掌心里,拿过床头柜上搁着的小奶瓶,小猫崽立刻闻见奶味,追着奶嘴急切的嘬起来,细嫩的小肚皮生气勃勃的一鼓一鼓的。
季秋寒明白过来,原来他进门前的响动是易谦在藏它。
“江湛不让你养么?”
或许是挨了打的缘故,往日利落干练的青年显得很毫无攻击力,柔软的发随意落着,他正低着头专心喂着小猫,听闻脸上略闪过一丝失落色,他点点头:“嗯…,哥不喜欢在家里养宠物的…”
“…季哥,你别告诉哥好不好…?它是我前一段在后山捡到的,还太小了,等我把它养大一点就送走,不会让它乱跑的。”
易谦眉眼温柔干净,说“好不好”的时候像是有小小的请求意,季秋寒伸手摸了摸小猫崽的肚皮,大概觉得这小东西触感还不错。
“你想在家养它?”
易谦眼睛一亮,随即又黯下去:“可以么季哥…?我怕哥不同意,到时候再揍我…,还是算了吧…,别惹哥生气,过几天我把它送给魏微好了…”
易谦本身那张脸就讨乖,此刻的眼神和怀里小奶猫的太像,温顺中又闪烁着星星点点盼望收留的光芒。
……实在太容易激发人的同情心,连季秋寒也觉得有些招架不住。
他把猫抱过来,“一只猫能占多大地方,你别说是你的就行了,一会我去跟他说。”
等江湛处理完工作下楼的时候,就看见沙发上的季秋寒一脸头痛,怀里抱着一只跟耗子似的不明生物,右手拿着一个小奶瓶,场面看起来十分的……心力交瘁。
江湛招手要了一杯咖啡,走过去坐下,才发现是一只小猫崽。
江湛皱眉:“哪来的猫?”
季秋寒看见江湛,顿时只想把手里的小麻烦扔给他处理。
他这会袖子裤子上全是没喂好从小猫,从它嘴里溢出来的牛奶。季秋寒有轻度洁癖,况且他一向讨厌吵闹虞雕,平常基本就不跟膝盖以下高度,精力过于旺盛的生物有三米以内的接触。
哄孩子什么的压根不可能,此刻已经快濒临业务领域空白的临界点。
但想想他已经答应了易谦,季秋寒还是勉强忍住了。
“刚才跑进院子里的,我看它可怜就抱进来了。”
江湛看季秋寒那个奶瓶半天也戳不进去,干脆伸手捏着小猫崽的后脖颈,把它拎出来打量,嫌弃道:
“……毛这么稀,长的丑死了,长成这样的你也能心软?”
那小猫就跟听得懂人话似的,橘色的小耳朵一立,随即吐着奶红的小舌头朝江湛龇牙咧嘴的凶喵。
“…你会不会说话,松开,弄疼它了。”
季秋寒去打江湛的手,江湛却拎着这只不知品种的小野猫又左右看了一圈。
“这院里我三步一个岗,鸟都快飞不进来,还能跑进来猫?”
江湛一脸心知肚明:“你去看易谦了吧,是那小子给你的?”
季秋寒一看被江湛识破,也就不再扯别的理由。
“嗯,他怕你不同意养,一直悄悄养在自己房间里,我刚才去听见它叫才抱过来的,他挨了你一顿打,现在就想养只小猫而已,…你别说他。”
江湛把被他捏着后颈急的来回蹬腿的猫崽丟进季秋寒怀里,伸出手指故意去捏猫橘色的小耳朵。
“那你就没想想,怎么我刚才进去瞧他半天猫都没叫,你一进去它就叫了呢?”
江湛哼了一声:“…那小子,肯定是算准了你会去看他,知道跟你说有用,才故意把猫拿出来,最重要的是,他知道我不会同意养,所以哄你拿过来…,挨了打还不老实,小狐狸崽子一个。”
季秋寒安抚了两下被江湛丢的四仰八叉的小猫脑袋,:“啧…,你养不养,阿谦都说了是怕你骂他,他还说要是你不同意就…”
“他还说要是我不同意就算了,别让我生气就行了,他就养几天,过几天就送人,是不是?”
见季秋寒嘴里一模一样的后半句被生生噎回肚子里,江湛一下低笑出声,可能觉得他神情太可爱了,忍不住凑上去亲亲他的眼睫。
“……乖,发现上当了没事,他那张脸天生就容易让人心软,而且这招他实验多年,在妈和大姐身上不知道成功过多少回,已经炉火纯青了…”
江湛笑意不减,看了一眼季秋寒腿上吃饱喝足的小东西,“还行,最起码这回知道收敛,只拿过只猫来。”
季秋寒在江湛的“提点”下也有些反应过来,怎么就把猫抱过来了呢…?
大概是,没人会拒绝少年那样小心翼翼期盼的眼神不是么?
“…他还养过别的?”
江湛一听,啧啧摇头:“养?他那是孵化。”
回忆起那场午夜混乱,江湛至今还有些心有余悸。
“他小时候不知道从哪搞来的一窝蛇蛋,就在他卧室里藏着,佣人打扫都没发现,白天闷声不响,后来全给他孵化出来了,一窝小黑蛇几十条满二楼的乱爬,床底下花瓶里全是。”
“………”
实在是江湛口中的场景太容易联想画面,季秋寒的额角跳了跳。
“…那然后呢?”
“十几个人鸡飞狗跳的抓了整整一晚上,要不是我妈拦着我能把他腿打折。”
确实…可以想见睡眠不好的江湛被吵醒后的怒火之盛。
“…那那些蛇呢…鱼西犊家?”
江湛翻过手下的财经杂志,咳了一声:“…自然是让手下全打死了,但听说他们拿回去炖了,反正都是没毒的。”
“…炖了?” 季秋寒蹙眉:“你就不怕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
江湛一脸不可思议:“…你还关心他留心理阴影?我半夜起来拖鞋里窜出一条蛇,差点开枪了,我还留心理阴影呢…!”
“你…,” 季秋寒实在没忍住笑出来,笑的胸膛都在轻颤。
江湛也不急,徐徐翻着杂志。“你就笑吧,以后让那小子发现你好说话,下回他就吃准你了,到时候你再反应过来被他骗了,可别来找我替你教训他。”
难得都空闲的下午时光变得惬意而缓慢,前一段笼罩的阴霾似乎在慢慢消散,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闲聊,落地窗外目光所及的是一片是将要入冬的落枝景致。
佣人看时间到了,就端过来一碗党参枸杞炖鸡汤,已经刻意按照季秋寒的口味滤过油花,又炖的清淡。
但季秋寒的笑脸仍在渐渐变皱,他不想接,江湛接过来,拿起勺子搅了搅吹凉了些。
“快喝了,再不长肉两个小时也没有。”
江湛觉得温度差不多了,又端过给季秋寒,从他手上端过来的,季秋寒再不想喝也只好先接过来,他轻轻搅动汤水。
“阿谦从小在你手底下被管的这么严,还能调皮起来?”
江湛怕那只小猫醒了要动再烫到他,就干脆把它从季秋寒腿上抱下来,放在脚边的地毯上睡。
“你们是只看见我打他打的多,没见他气我的时候,那才是真头疼。”
“他,从小在我面前乖的很,背着我在学校里…,飙车打架逃学一个不落,他把司机骗的团团转,整整瞒了我好几个学期才发现…,你看见车库里那些跑车没?全是他的,当年他摸清我睡觉的时间,半夜翻墙去五环隧道飙车…”
江宅的车库后区是停着的一排顶级跑车,十来辆一字排开,其中更是不乏几辆限量版价格上千万的,季秋寒一直以为是江湛的哪个烧钱爱好,没想到竟然是易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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