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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门飞升之后(玄幻灵异)——木已成洲

时间:2020-07-31 11:30:03  作者:木已成洲
  现在,也是该告别的时候了。
  听完这番义正辞严的宣判,他终于漫不经心地视线挪到这群不速之客身上。
  “贼喊捉贼。”
  他面无表情,没有怨怼,没有恐慌,只是平平淡淡地说出了这样的事实。
  闻言,为首之人顿时心生不忿,他突然注意到了门上悬着的木牌。
  同样的东西,朱家粮油铺子门前也挂着一块,思及此处,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了悟。
  啪——银光一闪,长剑划过系绳,木牌直直摔落,分裂两半。
  朱掌柜只是安静地看着门口拿猎物取乐的豺狼。他曾以为,他会感到无尽的愤懑与悲哀,但如今才发现,什么都没有。
  不过是,妖邪当道,天下公道不存。
  他自然能看出,这群人不过是想拿猎物的愤怒作乐罢了。但容晟府的人,自然不能跌了容晟府的份。
  他心中无波无澜,却是维持住了所有的体面,没有丝毫的挣扎。
  咽下眼中的热泪,他闭上了眼。这群脏东西,不配他再多看两眼。
  凌厉的长剑破空音传来,朱掌柜挺直了脊背,闭着眼,默默等待着最后绝命的那一剑。
  冰凉的刀刃贴上了他的脖颈,朱掌柜的心跳竟是未乱分毫,有的只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坦然。
  他想,我死不足惜,自有后继人。
  但夺命的刀刃却停住了,没法再近一毫。随即,重物在地上拖拽的摩擦声传来,朱掌柜顿时感觉眼前一亮。
  他慢慢睁开眼,却见大开的门外,有一人正缓缓走来。
  那是个身材高挑的黑衣青年,黑色披风却是熟悉的形制,上绣暗色鹰纹,随风飒爽飞扬。
  那是,容晟府特制的鹰纹披风。
  不知为何,朱掌柜的眼热了,泪水竟是模糊了他眼前的画面。他怔怔地落下泪,没有泪水的阻碍,视线再次清晰。
  黑衣青年扣着披风的兜帽,但依旧能看到那英气锐利的眉眼。
  他微微抿唇,五指微微张着,掌心处数不清的灵纹明明灭灭,隐约形成了阵盘的模样。
  殷远山曾说过,千年前阵法鼎盛时期,阵法师只需心念微动,手中阵法便可成型。
  无需就地画符,真正的阵法之术,便是意随心动,万灵为其所遣,万物为其所用。
  “曾经,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容晟府倒塌,看着鹰徽换成九瓣莲。”
  黑衣青年微微启唇,他无视身旁举剑刺来的瑶阁弟子,手中灵力微微运转,生生将堂屋中那人拖了出来。
  地上被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那人却丝毫没有反抗能力,就像一块擦地的破布一般,被活活地拖拽了出来。
  身旁的剑已经悬在了头顶,可青年丝毫没有施舍给他们任何眼色,依旧径直地走向前方。
  “而如今,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剑峰依旧不曾落下,剩下四人竟也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禁锢住所有的动作。他们被抛了出去,猛地砸到了墙上。
  一落地,都来不及吐出口中的鲜血,四人便被毫不留情地拖拽着向门口去了。
  碍眼的东西,就该滚得越远越好。
  瑶阁为首的那名弟子,何时受过如此大的羞辱,他唇边溢出鲜血,仍然咬牙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嚣张!”
  青年的脚步顿住了,他缓缓转身,眸中像是看着死人一般的冰冷。
  他道:“陆离,陆望予。”
  陆望予,早在五年前,这三个字就成了修真界的梦魇。
  当时的飞升之战,九重雷劫,血染澄阳。那座陡峭入云的尖峰,竟是生生被夷为平地,彻底从世上被抹去。
  瑶阁百余精锐,正道百余修士,终究无一人下了澄阳峰。
  此事是瑶阁闭口不谈,却人尽皆知的禁忌,这几名瑶阁的弟子自然心中有数。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五年后,这个名字竟是又在耳边响起,就像恶鬼在耳畔边的低语。
  不,他就是恶鬼!
  恶鬼,从地狱回来了……
  等到瑶阁弟子连滚带爬的身影彻底从视线中消失后,陆望予终于有机会照看一下身后的掌柜。
  他转身,首先看见的是,地上碎裂的木牌。弯腰拾起,却见上面极其拙劣地绘着几根简单线条,组成了粗糙的鸟头图案。
  南岭的鹰徽,往往有是专门的工匠绘制的。
  如今,容晟府破,剩下的人们只能凭着自己的记忆,临摹出他们竭力坚守的信念。
  宴都的燕不曾归,南岭的鹰陨落,仿佛翱翔天际的事物,都被折断了翅膀。
  以后不会了。他在心中轻叹一声。
  朱掌柜已经急匆匆地奔到了他的面前,他略显尴尬,却依旧小心翼翼地接过了自己的作品。
  人老了,鹰徽那么复杂的东西,却是记不住,刻不好……
  捧着木牌,他眸中似乎亮起了微弱的希望,小心问道:“陆少侠,不知你可是五年前,战澄阳之人……”
  陆望予行礼道:“正是。”
  虽是普通的凡人,但朱掌柜也知道当年轰动全界的事,甚至作为容晟府的旧人,他知道的要更多些。
  他笑着点了点头,眸中却有泪光。他的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忙不迭地邀请恩人进屋。
  等到陆望予坐下,他已经恢复了往日和善的笑意,热情地为这个小辈沏上一杯茶。
  他絮絮叨叨地念着,翻来覆去地说什么大英雄,什么少年有为。
  陆望予默默捧过瓷杯,却并未着急饮茶。他抬眸,认真道:“朱掌柜,如今你们维持的几处运送通道,已经被瑶阁发现了,现在已经不安全了……”
  “你看,是否需要暂时断一断。”
  朱掌柜手中的动作依旧利索,闻言,他却是轻轻叹息道:“陆少侠,虚狱的状况不乐观呐。容晟府塌了,我们只能勉强坚持一些零碎的物资运送,若是我们再一断,他们可就彻底完了……”
  “瑶阁知道便知道了,每一条线都是单向的,若是我死了,后继之人也能立刻接替我的位置,他们杀不尽的……”
  “我儿在南岭……”他飞速拭去眼角浊泪,撑起一抹笑,状似无所谓道,“我这做父亲的,自然也不能孬。”
  陆望予的手微微顿住,他愣了愣,却是轻声重复道:“您的儿子……”
  “我儿在南岭,五年不曾归。”
  朱掌柜聊家常一般,伸出了短胖的五根手指比划道,似乎那个不听话的小子只是不恋家,不归家一般。
  他脸上虽挂着轻松的笑,但眼里闪烁的泪光,却说明了他内心说不尽的痛楚。
  血淋淋的往事,越是轻描淡写,越为痛彻心扉。
  陆望予却不忍再劝,他感觉喉头被什么死死堵住,只得仰头,一口饮尽杯中茶。
  他沉默片刻,道:“那便不停下,我也不会让瑶阁再来……”
  “除此之外,我前来拜访,实则还有一事相求……”
  两人商议许久,久到日暮沉沉,夕阳落入山坳,陆望予便向朱掌柜告辞。
  朱掌柜看着那个高挑的身影走入暖黄的夕照中,披风上的鹰徽似乎晃到了他的眼睛,他的眸中又蓄上了泪。
  恍惚间,他见到了那个孩子,曾经也是如此意气风发。
  那鹰纹披风,在他身上也是如此洒脱凛然。
  送走了陆望予,空荡荡的堂屋内,静默许久,终于传来了一声哽咽。
  我儿在南岭,此生不再归。
 
 
第67章 江山局(七)
  陆望予告别了朱掌柜后,便去了驻守逐州郡的扬云门,他只是简单地交代了一句。
  “告诉瑶阁,他们若是再敢踏入逐州郡,来一人,我就灭一宗。”
  他挂起了彬彬有礼的笑容,道:“瑶阁能跑,诸位,可一个都跑不了……”
  扬云门的弟子刚想嘲笑,你是哪里来的疯子,在这里大放厥词,还敢威胁瑶阁?
  却见黑衣青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恍然补充道:“对了,若是他们问起来,你便告诉他们,是陆望予说的。”
  他看着扬云门的弟子霎时苍白的脸,和善地笑了笑,轻声道:“他们会明白的。”
  交代完后,他转身离去,身后那名弟子却僵硬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就连大气都不敢喘。
  陆陆……陆望予。
  他竟然还活着?我还与他说了话!
  交代完后,陆望予再次向着南岭的边缘去了。
  前不久,他才独自一人从登天路重新回到玄寰界。
  但不知是因为两界时间流速不一,还是他强逆飞升,造成了时空的错乱,等他重新踏上这片土地时,惊觉人间已过五年。
  距离澄阳峰一战,已有五年。
  我让他一个人,在玄寰等了五年。
  陆望予没有任何迟疑,他径直来了南岭的虚狱。极南虚狱,这是他选定的计划起点,也将成为这场战斗的终点。
  这还是他在容晟府破后,第一次回到南岭,第一次回到这个磅礴的阵法面前。
  曾经的他,什么都不懂,只觉得这个大阵如此恢宏,如此慷慨。
  它就像坚不可摧的堡垒一般,宽宏地庇护着身后所有苦苦挣扎的生灵。
  他们都以为,这个阵法是千年不朽的臻品,是秦朝创造出的,无与伦比的奇迹。
  可究竟有什么,能真正屹立千年而不倒?
  藏书楼里,容晟府定期精心维护的困阵,逾千年,终损毁。
  而虚狱大阵,却在灵力最为匮乏的极南之地,它规模庞大,边界辽阔——若是无人维护,它凭什么能坚持千年。
  在他的千机镜中,所有的假象都被剥开,事情终于展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那个磅礴的坚不可摧的大阵,早已是千疮百孔,破碎不堪。
  它其实并没有人们心中那样伟岸,那般坚不可摧,无可比拟。如今,它就是深渊里明灭潦倒的一息烛火,脆弱得摇摇欲坠。
  但它却不能熄灭,它是深渊仅存的光明,是妖族唯一的庇护,是这世间最后的公道……
  而苦苦支撑着它的那人,便是这世上唯一的神灵。
  陆望予沿着虚狱的边界行走,高山巍峨,险沼辽阔。他慢慢走过了阵法最坚固的地方,也见到了早已破损的残缺之处。
  他一一耐心地记录,专注地比对,虔诚地修补。
  手中的阵纹画得越多,他的心却越发沉了下去。每一道阵纹,不是落在南岭的土地上,而是生生刻入了他的骨血之中,刺骨地疼。
  越记录,越比对,他越能发现其中令人心惊的地方。
  秦朝画下的引灵阵,其实根本不够维持虚狱千年的运作。虚狱的大阵,也存在着颇多错漏之处……
  这样的阵法,如何能坚守千年?
  天地灵气根本是在逆行,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强行调配灵气,艰难地维持着阵法。
  终于,在干涸的河道中,他看见了他最想看见,也最令他难过的痕迹。
  那是一处巨大的破损,阵纹几乎被消磨殆尽了,一个窟窿便这般出现在了虚狱阵法之上,就像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河道距离南岭的主战场不远,若是瑶阁巡查时,发现了这里的漏洞,虚狱大阵则不破可解。
  它是人间毫无阻碍进入虚狱的一处致命通道。
  但如今,它却被伪装成了完好的模样。
  那是生生用灵气堆积而成的屏障。从这般灵力匮乏的南岭荒地,调动灵气堵住这样庞大的缺漏。
  除了执约,还能有谁这样做……
  陆望予缓缓地将掌心贴上,一寸寸抚过那道屏障。他感受着灵气在手中流淌运转,渴望着从这处痕迹中,触摸到那人的一点温度。
  他不知道执约这样做,究竟要付出什么代价,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寻到他。
  但是,他知道,那人曾来过,他们来过同样的地方,怀着同样的目标,做了同样的事。
  就好像,他们从未分离一般。
  你究竟在哪儿……
  过得好吗。
  他俯身,照着记忆中的虚狱简图,一笔一划地修补着磨损的阵纹,一笔灵动,一笔却是泪落。
  我很想你……
  在他认真地探寻了一番虚狱阵法后,也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事:一些某些隐蔽之处,地上还有新鲜的车辙痕迹。
  这说明,在容晟府覆灭后,依旧有人在给虚狱供给着物资。
  陆望予在虚狱前守了数日,才等到了运送的车队,队伍极其简陋,看起来是像是普普通通的商户。
  但马车上悬着的木牌,却证明了他对来人身份的猜测——那是极其简单的鸟头纹,形态却有几分熟悉的模样。
  容晟府的鹰纹可没那么丑。
  陆望予的心稍稍放下,他这般想着,嘴角微微扬起,安静的眸中却暗藏了一丝悲伤。
  然后,他便一路跟随着车队,寻到了朱掌柜的粮油铺子。
  但他能寻到,瑶阁自然也能。
  所以,在发现逐州郡莫名多了许多瑶阁弟子的身影后,他顿时警惕起来,这才恰好赶在瑶阁发出绝杀令时,到了朱掌柜的宅子。
  他答应过朱掌柜,不会让瑶阁再来……
  所以,只要他向修真界放下威胁,将所有的恨意拉到自己的身上,瑶阁想必也没这个工夫再去寻事。
  毕竟他们最恨的,最想千刀万剐的,只有陆望予一个人。
  而且,他以修真界其他宗门的身家性命,来威胁瑶阁。
  你们入一人,我便屠一宗。
  众所周知,瑶阁是高风亮节的君子正道,他便是睚眦必报的奸邪小人。他将其他修士的命放上了赌桌,不知这些正人君子,是应,还是不应。
  陆望予有多心狠手辣,五年前修真界所有人都见识过了,必然不想再见识一遍。
  瑶阁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显示自己的慈悲大善,自然不能将这些人的性命视为草芥。
  尽管他们心中就是这个想法,却也不得不戴上伪善的面孔,对这样的胁迫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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