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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镝(古代架空)——凉蝉

时间:2020-08-03 15:21:10  作者:凉蝉
  游君山帮岑融给靳岄送过几次礼物,靳岄虽然收下了,但态度也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游君山摸不准靳岄的态度,只觉得这位小将军和自己越发疏远陌生。
  岑融出城是为了祭扫母亲家族的坟墓。一行人骑马离开梁京外城,在城外的步远亭见到另一队身骑骏马的人。游君山目光毒辣,只一眼就看出那些都是行伍之人。为首那位气宇轩昂,白面微须,与靳明照差不多年纪,面色冷冷的,遥遥对岑融点头。
  “表舅。”岑融驱马靠近,“等很久了么?”
  游君山跟在岑融身后,微微一惊:此人竟然是南境的广仁王宋怀章!
  宋怀章虚应几句,目光掠到游君山身上。游君山忙低头见礼,宋怀章开口问:“这就是白雀关死而复生的那位?”
  “正是。”岑融说,“游君山,曾是忠昭将军麾下猛将。”
  宋怀章又看了两眼,勒转马头悠悠前行。
  游君山紧跟在岑融身后,那两人说话聊天,对他毫不避忌。
  “你五弟什么时候回封狐城?”
  “还不知。爹爹不舍得让他走。”岑融回答,“但我看岑煅倒是很想回去。”
  宋怀章冷笑:“他自然想回去。如今金羌逼近封狐城,他再不快一点儿,这军功可又被张越独揽了。”
  岑融:“据说张越和他很不对付。”
  宋怀章:“做戏罢了。梁安崇支持岑煅,他的女婿能跟岑煅不和?”
  岑融:“五弟跟梁太师吵过几次,都是在朝上,他对梁太师很不客气。”
  宋怀章微微一愣。
  岑融的狐狸眼笑得弯弯:“这也是做戏么?我那五弟可没有我这边玲珑的本事,他直来直去,不懂掩饰。”
  宋怀章:“梁安崇心有九窍,比你更像狐狸。有他调教,只怕你那五弟早已学会扮猪吃虎的本事。”
  他此次回梁京,除了祭扫,还有一重原因是探望病重的仁正帝,再同仁正帝说明自己为何不让南军驰援封狐。仁正帝如今一日日躺在卧榻动弹不得,宋怀章便干脆呆在梁京等一个结果。
  舅甥二人边走边聊,宋怀章忽然回头看了眼游君山,对岑融说:“我有顺仪帝姬的消息。”
  岑融和游君山几乎同时勒紧马头:“她在何处?”
  “在赤燕,被赤燕王族扣下了。”宋怀章笑道,“我听赤燕王说,靳明照死后封狐被金羌军队突入,有一队赤燕人打算逃回家乡,在路上碰到了重病的顺仪帝姬。赤燕人认出她手上金环,知道她是王族的后裔,便顺道带走她,一路好生照顾,又在赤燕象宫休养许久,如今已经恢复元气,无碍了。”
  游君山不禁松了一口气。
  而岑静书病愈之后一直被赤燕王族的人看守着,无法离开。赤燕王抓持这个消息找到宋怀章,是想用岑静书与宋怀章、大瑀换取五年的赋税减免。
  赤燕是大瑀属国,多年前曾与大瑀有过漫长的土地争端,之后广仁王出战镇压南境,二十多年来双方相安无事。但当年战乱平息后,大瑀对赤燕课以重税,以作惩罚。
  “南疆重税我有所耳闻。”岑融说,“可赤燕王为什么以为我们会紧张顺仪帝姬?”
  宋怀章瞥他一眼:“你该叫她姑姑。不要在这种小事上落人话柄。”
  岑融一怔,立刻改口:“谢表舅提醒。对,顺仪姑姑。”
  “南疆蛮人,鼠目寸光!除了手中这一个人质,赤燕王还有什么可以和大瑀交换的?莫非是那些蠢笨的大象么?”宋怀章又继续道,“我拒绝了,但我知道赤燕王并未放弃。中秋节他到梁京来,居然没与官家说这事?”
  “未听闻过。”岑融说。
  “你未听闻,不一定是没有。”宋怀章接话。
  岑融霎时明白:“或许是赤燕王说了,但爹爹没有答应。毕竟朝中如今态势已经十分复杂,若是知道靳明照遗孀成了赤燕的人质,加上回京的靳岄,只怕会更加复杂。”
  “你认为如何?”
  “此事不能答应。”岑融说,“若他国抓住人质就可跟我们商讨交换条件,大瑀成了什么?一旦答应,流害无穷。这是其一。其二,顺仪姑姑若是回京,靳明照战亡之事必定再起波澜,对爹爹毫无益处。按旨她要流放北疆,如今呆在赤燕,至少能留下一条命来,这对她或是靳岄来说,也并非坏事。”
  宋怀章缓缓点头,微笑道:“官家九子,你最像他。”
  游君山默默听着,心里万般情绪翻涌。
  此时宋怀章回头问:“游君山,你认为我和三皇子说的话有没有道理?”
  游君山没料到他会问自己,一时怔住,立刻低头行礼:“末将是粗人,不懂朝堂大事。”
  宋怀章没放过他:“无妨,听了这么久,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不必忌讳。”
  游君山闭嘴不言。他心中急急思索要以什么身份去回答这个问题:白霓的丈夫?靳明照的部将?认识岑静书和靳岄的朋友?还是忠心于岑融的下属?
  每一个身份都会给出不同的答案,他脑中纷乱却又清醒,不断挑拣衡量利弊。
  岑融:“说罢,免你的罪。”
  游君山做出了抉择。他此时应该是靳明照的部将。
  “圣上不答应赤燕王的请求,自有圣上的考虑,末将愚钝,不敢妄自评价。”他语气渐渐激动,“可圣上不答应,难道就不能悄悄地派人去赤燕,把夫人救出来么?我不懂朝堂,可我知道将军戎马一生,最牵挂的就是大瑀和他的家人。如今将军已经……夫人生死未卜、流落在外,末将……末将心里不舒坦!”
  宋怀章忽然击掌大笑:“好哇!”
  岑融微微一笑,冲他颔首。
  游君山不知这二人笑什么,但岑融和宋怀章都不评价他的慷慨陈词。两人又继续往前走去。这回不再讨论岑静书,反倒聊起靳岄来。
  游君山心如鼓震,隐隐不安。
  这一日他始终提心吊胆,晚上回到自己卧房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实际上,自从靳明照战死,他没有一日不是提心吊胆的,就连入睡时也必须万分警惕。如今回忆起来,这两年间他唯一彻底把自己放下的时刻,便是守在昏睡的白霓身边,与她、与未出生的孩子絮絮私语的时候。
  游君山大口喝下冷茶,抱头呆坐,久久不语。他实在是思念白霓,又思念孩子。
  在无法得偿的思念之中,偶尔的,他会感到后悔。
  如果当日没有向靳明照刺那一剑,如果他不听从喜将军的话,如果他没有偷走西北军军务、防务记录,如果……若一切“如果”可重新选择,他不会是现在的游君山。他将仍旧是西北军的将领,他有军功,有心爱的妻子和孩子,甚至还可能有平静顺遂的一生。
  与喜将军在碧山城一别,忽忽将近一年。他从未接过喜将军的传讯,也不知道当时的任务是否还要继续。喜将军要他刺杀岑融,因杀了岑融大瑀就再没有可靠的继位之人,但如今仁正帝却突然对岑煅上了心。游君山不知喜将军是否会重新调整计划,也不知道何时自己才能奔赴金羌,见白霓和孩子一面。
  怔忪间,窗纸忽然扑的一声轻响。一枚飞镖透窗扎在墙上,镖尾系着纸条。
  游君山反应极快,在窗响瞬间已经推窗跃出。他住在岑融府中,独享一个小院,此时院中静谧异常,落光了叶子的树梢在夜风里摇晃,跃上屋顶也不见任何人影。
  纸条上是一行金羌文字:明晚丑时,春风小栈。
  游君山惊疑不定,把纸条扔进灯火里,纸条瞬间便化成了灰。
  他明晚不需值守,传讯之人看来连这一点也已经摸透。字条上是金羌文字,来人已经知晓他的身份,这是陷阱还是来自喜将军的讯息?
  次日夜晚,游君山并没有赴约。春风小栈是鸡儿巷附近的一个妓寨,不久前出过人命案子,就此荒废。入夜后游君山在玉丰楼上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能远远望见春风小栈。
  直到玉丰楼打烊,他也没见到春风小栈那里有人出入或经过。
  游君山只得独自回家,他警惕性素来很高,拐入巷中时,忽然察觉高处有陌生视线。
  他瞬间弓腰、退步,手腕一抖,贴身藏着的软剑蛇一般从他袖口滑出。蜡层融化,剑刃映着稀疏星光,雪一样亮。
  不远处传来拍掌之声。一个身披墨色披风的人坐在屋顶,正慢慢鼓掌赞叹。
  他声音粗哑,说的是金羌话:“好一把炎蛇剑。”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之外的故事:
  岳莲楼冒用陈霜名义借钱的事情是他自己跟贺兰砜说的。他认为这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但他也确实还有一点点羞耻心。
  贺兰砜跟靳岄说完之后:其实,岳莲楼叮嘱我不要告诉你。
  靳岄:嗯……
  贺兰砜:你要为他保守秘密,别告诉陈霜。
  靳岄:嗯!
  (然后就是上一章的结尾了。
  ---
  本文对皇帝的称谓,有皇上、官家和圣上这几种。
  臣子之间聊天,称“官家”是敬称。臣子面对皇上时,叫“皇上”“官家”“圣上”都可以。
  但是在游君山和宋怀章之间,宋怀章是皇帝的臣子,他称“官家”没有问题,显得尊重又亲近,“我认识皇帝哦,我可以这样喊他”。
  游君山这种无名无姓的小将领,只能用“圣上”“皇上”来作尊称。
 
 
第104章 设局(2)
  那人说出金羌话已经足够令游君山震惊,但更令他愕然的,是此人竟然认得出他手中这把剑的名称。
  炎蛇剑是他被金羌人捡回去之后习练武术才获得的。此剑用特殊金属打造而成,柔软坚韧,注入内力时银色剑身会变作红色,十分特别。
  此剑游君山贴身收藏、使用已有二十余年,但极少有人知道它的名称,就连白霓他也没有说过。
  “喜将军说,你这把炎蛇剑是天下至宝,杀人无形。”那人又说话了,“果然名不虚传。”
  游君山一句话都没有应。他忽然纵身跃起,炎蛇剑急急刺去,直冲那人被兜帽覆盖的脸!
  那人微微后仰,炎蛇剑几乎擦着他面颊掠过,但伤不到他分毫。闪避中兜帽滑落,一张大瑀人的脸庞出现在游君山面前。
  “身为大瑀人,却口吐金羌话,什么来头!”游君山边叱边攻,但那人武功十分灵动,每次眼看炎蛇剑就要刺中,却总被他轻巧躲过。两人一番来回,已到屋顶边缘。
  那人旋身落地,抬头道:“我是奉喜将军之命来找你的。”
  游君山仍是不信。他一声都没应,紧捏炎蛇剑,俯视那陌生男子。
  男人年约四十来岁,目光精悍,身手了得,金羌话更是流利顺畅。他见游君山不信,指着自己的脸说:“我是浑吐罗部族的人。”
  浑吐罗部族是金羌一个极小的部落,原本栖身于勃兰湖附近,距离白雀关极近,族人长相与大瑀人丝毫无异。白雀关常有大瑀、金羌部队交战,多年前一次暗袭,大瑀军队点燃了勃兰湖附近干枯的麦草。浑吐罗部族陷入火海之中,全族两百余人一夜间全数丧命。
  “只剩我一个。”那男人又说,“你我境遇相同,使命相同,不必兵戎相见。”
  游君山慢慢放下了剑,目光犹疑。
  男人又说:“出发之前我见过你的妻子。她如今生活得很好,你的孩子很健康。”
  游君山终于跳落地面:“你见过白霓?!”
  男人点头笑道:“但你夫人脾气太差,并不理会我。倒是你的女儿十分有趣,不怕生,见到人就笑。……啊,她哭过。”
  游君山紧张:“怎么?”
  男人回忆:“那孩子着凉不适,你夫人煮了姜汤,她不肯喝,哭得厉害。”
  游君山神情一松,微笑道:“她也不喜欢姜味。”
  “你不信我,我也不能信你。”那男人突然说,“你许久不与喜将军联系,一心一意跟在大瑀三皇子身边,想来已经另有打算。”
  游君山怒道:“是喜将军从未联系过我!”
  此话一出,他脸色大变,忙退了几步,左右张望。
  长街无人,回头时男人已经笑着跃上屋背。“我会再来找你的。”他说,“游君山,你若背叛金羌与喜将军,我定亲手杀你。”
  游君山怒极,但知对方武功高强,不敢贸然追上去,眼睁睁看着他飘然离去。
  此人正是沈灯。
  沈灯离开游君山视线后,先掠到外城盘桓一阵,确定无人尾随后才折回头,前往靳岄所在之处。
  “你给的信息里头,我只用了姜味这一点。”沈灯说。
  靳岄坐在书桌前,面前是几本摊开的书。他拨了拨灯芯:“游君山极其厌恶姜味,但他在下属面前要面子,知道的人并不多,我也是听爹爹提过才无意记住。”
  “很妙。”沈灯笑道,“我一说他女儿不喜欢姜,他态度顿时大变。我便捉住这个空隙,总算引出他至为关键的一句话。他一直在等待喜将军的联系。”
  靳岄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一丝轻笑,灯火中他那张温柔的脸庞竟显出几分毫不迟疑的狠辣。
  “今夜的试探,看来是成了。”他低声道,“多谢灯爷。”
  沈灯今夜与游君山接触实际是靳岄计划的第一步。确定游君山与喜将军、金羌从无联系之后,他之后的计划才可顺利进行。只要游君山确信沈灯是喜将军的使者,他便可以成为靳岄对付梁太师的一枚棋子。
  之后一段时间,沈灯时不时便出现在游君山周围。他带来的白霓和孩子的消息越来越详细,其中种种细节,若不是长期与白霓生活,根本不可能知道。游君山对沈灯从半信半疑,渐渐生出信任。
  转眼已近十月十五。这一日游君山路过潘楼,恰见靳岄、贺兰砜和陈霜。靳岄邀他进楼听曲。游君山本想拒绝,但禁不住靳岄热情,最终还是随他一起进了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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