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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镝(古代架空)——凉蝉

时间:2020-08-03 15:21:10  作者:凉蝉
  四人在楼上要了个雅座,能居高临下听曲看戏。戏台上一张蒙了彩绸的桌子,上书“苏滚儿”三字。
  “今日是苏滚儿的班子。”陈霜说,“贺兰砜,就是你上次说听不懂的那出戏,和尚喜欢尼姑,还记得么?”
  贺兰砜瞥他:“我又不是傻子,前天才听,怎么会不记得。”
  陈霜:“那你知道什么是和尚,什么是尼姑?”
  贺兰砜:“总之都没有头发,都不得跟人结亲生娃娃。”
  陈霜:“庸俗!”
  贺兰砜以为他夸自己:“都是靳岄教得好。”
  靳岄和游君山坐得稍远,回头笑道:“这俩人一凑在一块儿,就跟小孩一样。”
  游君山仔细看他,低声说:“我见你和岑融生了矛盾,常为你担心来着。”
  靳岄:“一些小事情罢了,不值一提。”
  游君山却不觉得是小事情。岑融和靳岄的来往明显冷了下去,他为二人传递东西,感受颇深。
  靳岄转了转手中折扇,轻声问:“游大哥,我能问你一件事么?”
  游君山:“尽管问就是了,不用客气。”
  “我知道现在是岑融管着你,你要听他吩咐。我在仙门的一举一动你都要跟岑融报告。”靳岄看着游君山的眼睛,“你当时明明看见了贺兰砜,你知道他就在仙门出现,你也知道是他射出狼镝救我一命。可你没有告诉岑融这件事。为什么?”
  “……你还记得当时你为了追赶贺兰砜,做了什么事吗?”游君山笑着问。
  靳岄一怔:他只记得被岳莲楼拎上马车,随后独自骑马追赶,最后被岳莲楼打晕带回去。中间发生过什么,他如今是想不起来了。
  “你这样拽着我呐。”游君山抓住靳岄的衣襟,“力气极大,模样极凶。你对我吼:停车!”
  靳岄睁大了眼睛:“……我,我对你吼?”
  “连你也觉得不可思议,何况是我?”游君山松了手,拍拍靳岄肩膀,“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从襁褓中的小娃娃到现在玉树临风的公子爷。靳岄,所有人都觉得你性子温和甚至懦弱,不言不语,不声不响,闷葫芦一般,即便受了欺负也没有反击之力。他们说你不像靳将军的孩子。”
  靳岄怔怔听着。
  “可我觉得,你正正就是靳将军的化身。你心里有自己的标准,你不会为自己看不上的事情、看不上的人浪费时间,而一旦你有了想做的事情,想去接近的人,你一定会竭尽全力,绝不轻易放弃。”游君山说,“从小到大,你哪里跟人发过脾气?你什么时候吼过我?那令你情绪失控之人,对你必定意义非凡。”
  靳岄此时再也忍不住,他鼻腔发酸,不得不在衣袍中狠狠掐住自己手背。疼痛令他冷静,他问:“所以你才……”
  “贺兰砜对你很重要,可对岑融,不过是无关紧要。”游君山低声说,“我怎么能为了让他满意,而去伤你的心呢?”
  靳岄紧紧抿着唇,片刻后才笑道:“游大哥,以前倒不晓得你这么会说话。”
  “都是真话,没有花巧。”游君山拈起碟中肉干扔进口中,戏台上苏滚儿已经拿着扇子戏板上台,“我说过誓死追随小将军,西北军的人,从来一言九鼎。”
  “……你也说过,一生尽忠大瑀,为爹爹粉身碎骨。”靳岄轻声道。
  苏滚儿一张嗓子忽男忽女,灵活万变,此时唱完一段,欢呼声四起。游君山一时没听到靳岄说的话,低头侧耳:“什么?”
  “多谢游大哥。”靳岄换了个笑容,“有你在我身边,我觉得万事都稳妥许多。”
  游君山也笑:“你喊得我一声游大哥,我自然要尽兄长之责。”
  几场戏停下来,靳岄似是心情绝佳,一直笑着。
  与游君山告别后,靳岄带着陈霜和贺兰砜去拜访谢元至。小童引他入内,靳岄坐在谢元至书房里,一张脸像罩了冰壳,没有半分表情。贺兰砜从未见过谢元至,今日是靳岄说要把他介绍给先生他才高兴跟过来。此时见靳岄沉郁,他站在靳岄面前,先摸了摸他头发,随后把他抱在自己身前。
  “见你和他聊得起劲,我以为你是真高兴。”贺兰砜说,“是他说了什么惹恼了你么?”
  靳岄告诉他仙门的事情,贺兰砜愈发不解:“这说明他对你还不错。”
  “……是啊。”靳岄低声道,“越是知道他疼我、爱我,顾念着我,我便越发的恨他。”
  贺兰砜不说话,只轻柔拍打他的肩背。靳岄勾着他手指,良久才说:“放开吧,先生要来了。”
  贺兰砜:“白胡子老头吗?早来了。”
  靳岄吓得跳起,谢元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书房门口,笑眯眯看着房中两人。
  陈霜顾左右而言他:“先生让我别出声。”
  靳岄挠挠下巴,低头说:“先生,这位就是贺兰砜。”
  贺兰砜恭恭敬敬和谢元至见礼,谢元至上下打量他,啧啧称奇:“我从未见过这般挺拔英俊的高辛人。哎,你识字吗?”
  贺兰砜:“懂得一些,靳岄和大姐教我的。”
  谢元至对他愈发欣赏:“好哇,孺子可教。”
  贺兰砜又答:“都是靳岄教得好。”
  谢元至挺喜欢贺兰砜的性子,俩人聊得热烈,偶尔有些驴唇不对马嘴之处,也各自能自圆其说,实在是其乐融融。聊到后来,殷氏和小童也凑了过来。贺兰砜跟他们说驰望原的景色,说烨台的风俗,高辛人的传说,真正是滔滔不绝。
  靳岄坐在一旁听着,一会儿随之笑笑,很快又陷入沉默。他知道游君山对自己并不差,但越是明白这一点,胸口那猛烈的仇火愈是不能熄灭。
  当夜,游君山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再次迎来了沈灯。
  “不必拘礼,你坐下吧。”沈灯对游君山说。
  他自称巴罗沁,游君山也用这个名字称呼他:“巴罗沁,今日应该告诉我你此行用意了吧?如此拖延,你和喜将军到底如何打算?”
  “莫急。”沈灯笑道,“喜将军确实有事情想让你去办。而且这是你在大瑀的最后一个任务,完成之后,你便随我回金羌。你的夫人和女儿都在金羌等着你,之后一家人天大地大,不必再受分离煎熬。”
  游君山大为震动。他不得不控制住自己的狂喜:“我要做什么?”
  沈灯:“杀梁安崇。”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一起听苏滚儿的著名嘌唱词《牵佛缘》!
  苏滚儿:有人撺掇我写和尚和公子的嘌唱,噫……脏了我的嘴巴!
 
 
第105章 生辰
  这个名字大大出乎游君山意料。他沉默地等待沈灯解释。
  “西北军现在由张越统领,张越是梁安崇的女婿,而我军正与西北军对峙。”沈灯说,“坦白一句,与靳明照、建良英这样的良将相比,张越实在不足为惧。只不过如今背靠梁安崇,军需资源应有尽有,武器粮草充足,才能顽抗。”
  游君山:“白雀关不是破了么?”
  “对。白雀关破,喜将军与张越正在封狐城外对峙。”
  “我近日听闻,金羌已经派来使臣,要与大瑀议和割地。”游君山又说,“如此形态,还要杀梁太师?”
  “必须杀。”沈灯斩钉截铁,“议和时间漫长,若是杀了梁太师,张越没了依恃,立刻就会崩溃。到时候我军长驱直入,再取封狐。只要把封狐拿捏在手,议和对我们就更加有利。王对封狐是志在必得,但我们不仅要封狐。”
  游君山:“我在岑融身边,听说使臣带来的要求是,列星江上游,从封狐城起,到此江中段的昌良城止,全都划归金羌。”
  饶是沈灯已经做好准备,乍听到金羌胃口居然这般奢大,也不禁微微一怔。他立刻调整自己表情:“没想到你也知道此事。”
  游君山低头不语,似在思索。沈灯不让他有犹豫之机:“你不愿意动手?”
  “我现在是岑融的人。”游君山说,“朝中上下都知道岑融和梁太师矛盾重重。我若是动手,矛头直指岑融。”
  “所以为何不可?”沈灯一笑,“你做完了这件事,我立刻带你回金羌。你不再是大瑀人,不再是岑融身边亲随,你顾虑这个有什么用?”
  游君山仍旧不应,但也并未拒绝。
  沈灯冷笑道:“喜将军说得没错,你在大瑀逗留太久,牵连太多,已经忘了自己身份。”
  游君山忙应:“我没有!”
  沈灯:“游君山,不必多想其他事情。你只要牢牢记住,等你回到金羌,你就是一个自由自在的人。你同你妻子、女儿生活在一起,彼时连喜将军也不能再使唤你。牧羊、跑马,金羌那么大的地方,还放不下你一个小家?”
  沈灯每次见游君山,并不会逗留太久。他谨慎地掌握着两个人说话的分寸和态度。游君山起初对他不信任,但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他就是喜将军派来的人。可下手杀梁太师,仍旧令他忐忑不安。
  沈灯把此事告诉靳岄,靳岄却认为游君山的动摇已经十分宝贵。只要他流露出动摇之态,沈灯就能继续说服,直到让他心甘情愿,抓刀砍向梁安崇。
  “游君山并非穷凶极恶之人。”靳岄说,“他心中唯一可动摇的地方就是白霓姐姐和他们的孩子。只要用这一点来进行说服,游君山一定会愿意的。他对梁京、大瑀并无留恋,但我相信,他对白霓的感情是真的,否则他不会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无数次靠近白霓,只为了同她说话,同还未出生的孩子说话。”
  沈灯站在靳岄面前,沉默片刻才说:“小将军现在心肠也硬了。”
  靳岄一愣:“什么?”
  沈灯笑道:“只要能除去游君山,利用白霓也没有什么不妥。”
  靳岄答:“我心无愧。”
  沈灯被他平静眼神狠狠一震。此时陈霜走入院中,是岑融来了。
  岑融不仅来了,还牵着一匹毛发油亮、结实健壮的黑色骏马。靳岄以前日日都看烨台的马,也听贺兰兄弟说过怎么分辨马种,他一眼便认出这是一匹纯种的高辛马,极为难得。
  此马浑身黝黑,乍一看和飞霄倒是有八九分相似。
  “明日是你生辰。”岑融开口,语气自然得仿佛两人之间的龃龉从不存在,“这马儿是我高价买来送你的。”
  靳岄绕着那马儿看了又看,终于从记忆深处捞出些许相关的印象:“这是不是盛鸿花百银买的那匹高辛马?”
  岑融:“……你认得出来???”
  靳岄:“当日纪春明和卫岩不是给我看过他们抄查盛家的目录,其中有一匹罕见高辛马,价格昂贵。只是后来又被人从目录中删去,你说那是盛可亮赠给你的,便这样拿走了。”
  岑融失笑:“纪春明还真是什么都愿意同你讲。”
  这匹马太昂贵,靳岄不肯收,虚虚地向岑融道谢。“表哥能记住我的生辰,靳岄已经十分高兴。”他说,“正好打算与你商量一件小事。”
  岑融难得见他态度和缓,想来是之前的争执也算是过去,他不知靳岄记仇,以为他已经原谅了自己,心中自然畅快:“你说吧。”
  靳岄:“回京后多得表哥收留,但我长期寄住此地,也是不妥。明夜堂有一处空置的院子,我去看过,位置好,不大不小,十分适合。”
  岑融脸色变了又变,许久长叹:“你仍旧怪我。”
  靳岄:“不敢。”
  两人一时无语,只是相互看着。岑融这才明白,当日鲁莽举动还有他无意中说出的真心话,已经彻底让靳岄心寒。他霎时间有许多话想说,但思来想去,最终咽回肚中。靳岄对朝堂确实是毫无兴趣,他试探劝说多次,没有一丝效果。靳岄始终会离开的,早一刻晚一刻,对岑融心中蠢蠢欲动的念头来说,并无太大差别。
  “……你离开后,以后是都不打算见我了?”岑融问,“当日你说不会离我而去,原来只是谎言么?”
  “表哥是要同我翻旧账么?”靳岄笑道,“那你我可得找个时间好好坐下,这旧账不止一份。你对我的承诺,我对你的承诺,细细梳理,确实有很多可谈之处。”
  岑融彻底放弃:“那你离开这宅子之后,就再也不管朝堂之事了?无论我在这风云里如何艰难,你都不理会?”
  “……我要对付游君山。”靳岄说,“表哥,如何下手,如何处理,我现在不能对你说。但这计划对你绝对没有任何坏处。相反,我还会给你制造一个机会,让你在官家面前再长一回脸。”
  岑融心中微惊,但靳岄闭嘴不言,只是让他等着。“时机出现时表哥自然会知道的。你切记不要说错话、做错事。”靳岄说,“机会我会帮你制造,但你能否抓住这个机会,全看你自己。”
  岑融流露几分感慨感动:“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靳岄笑笑,恢复了平时对他的称谓:“三皇子言重了。你是皇裔,我乃平民,敬重你是应当的。”他想了想,又加重语气说:“三皇子要争那天下独一份的位置,芜杂事情最好全都放下。”
  岑融怔怔注视他良久,靳岄不再开口,他终于塌下肩膀。“好。”他说,“我会牢牢记住。”
  离开时,岑融把那匹高辛马也一并带走了。他给靳岄留下一张请柬,原来十月二十将在大源寺举行狮子会,他邀请靳岄也一同去听佛。
  目送岑融离去,陈霜微微侧身说:“我以为……你和岑融见了面,至少也会打一架,骂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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