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这个世界之初,这个公理明明确确,他但凡敢做什么小动作,哪怕是主观的一个想法,也会遭到严厉的惩罚。
可他毕竟存在,突兀地存在在这里,即使他主观上没有任何想法,也在一点一点地改变着事件的进程和方向,更别提他后来想出了各种手段绕过秩序过于痛苦的惩罚。
于是对灵魂的攻击停止了。
最后一次眩晕,在伏地魔失去小克劳奇作为复活行动的必要一环时。那一次文森特晕过去了——伏地魔的重生太重要,如此轻易就被提前阻止,作为干扰这一切的惩罚,文森特本应永远不会醒来。
布鲁斯误打误撞救了他。
他太想复活海伦了,他顺着英国的复活石老故事,动用家族力量摸到了伏地魔这里,为了得到复活石,他提出帮助伏地魔复活——于是他接替了再次被捉拿的小克劳奇,作为伏地魔的手耳在霍格沃茨活动,计划针对哈利的阴谋,世界又勉强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
文森特便醒了。
那是一个契机。一个外来者这样轻易、一而再再而三地妄为,秩序改变了手段。
等价交换。
你改变了多少,我就从你那处夺取多少。
巴蒂克劳奇被提前解除了夺魂咒,他避免了一死。那天傍晚艾伦·贝克发生了扫帚意外。
哈利提前被卷入了复活仪式,当时塞德里克·迪戈里没在那片树林里,没被波及,避免了一死。而那天莉迪亚死了。
小巴蒂克劳奇提前被魔法部关押起来,他避免了一死。于是伏地魔复活后稍晚的时候,伊莲死了。
这听起来很划算?反正死死活活不会波及到文森特的安危,比起灵魂上被惩罚,旁人的生死狠一下心便可以袖手旁观——所以文森特没有注意到这三对该死和不该死的性命的置换。
可那只是序章。巴蒂塞德里克之流,并非文森特所关心的,可接下来,文森特真正在乎的小天狼星也避免了他可怕的命运。
作为同等的代价,三年暑假、圣诞假期热情招待文森特的霍恩比夫妇死亡了。
文森特说不清哪一种更可怕,是他这辈子终于开始在乎的一个作为父亲的人走向命定的死亡,还是因为他的举动导致了报应,让最好的朋友的父母惨死在食死徒突袭之下。
两者一样的可怕。所以他避免了前者,导致了后者。
文森特把这一切梳理了一遍又一遍,他浑身颤栗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贝利尼。这罪名太沉重了。他为了自己的亲人导致了贝利尼亲人的死亡——无心的,可那能说明什么?他还记得贝利尼这一个月来痛不欲生的样子,他如何能对此心安?
文森特又想到接下来邓布利多的命运。
邓布利多不会死的。他知道,因为那枚注定应该诅咒他的戒指已经被自己用厉火烧掉了。
那代替他死的会是谁?文森特在心中估量了一下邓布利多教授的重量,找出了同等地位的人,会是弗利维或是麦格吗?
后来呢,再后来卢平,唐克斯,弗雷德,都会丢掉性命,他应该管吗?可是救了他们,又会有另外的人遭受不属于他们的厄运。
全都是,全都是自己太在乎……
文森特脑袋仿佛轰地炸开了。
如果自己从一开始没有在乎过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那么现在谁死去都不会让他伤心,让他悲恸……
所以……
文森特的悔意让他浑身酸楚起来——
从一开始,我就应该置身其外。
作者有话要说:
埋了几年的梗终于用掉了。心累哦。
。
如我所言没有乱挖坑,更没有跑题,结局是很早就设置好了的。今天是点题之章~!
。
回顾一下之前的点滴情节,大家有没有恍然大悟的感觉。得意~
第108章
英国的首相这天猝不及防地被从办公室请了出去,他没来得及报警什么的,因为,说来好笑,墙上那副会动弹的画像通知过他了。
首相有机会进入魔法世界。这是英国多少任首相从未得到过的待遇啊。然而首相并不怎么期待那里,他已经过了小孩子的年龄了,身居要职,最不应该做的就是把自己置于毫无自保力的境地,尤其是对方是一伙无法以常理探究的人群。
可拽他走的人不在乎这些,他礼貌而坚决地要首相走向壁炉,而不是大门。接着首相就被要求站进壁炉去,光亮的皮鞋踩了两脚灰,那人全神贯注教他说:“格里莫广场12号,首相,请记清楚,格里莫广场,12号,千万别念错了。”
外面撒了一把粉末,火腾地绿起来,饶是首相做好了心里准备,也还是被吓得把头磕在了壁炉里的石砖上,肯定流血了。外面的人礼貌的催促他,他定了定神,好歹是正确地念对了那个地点。
于是他头晕脑胀地跌在了一块厚实的地毯上。
首相奋力爬了起来,发现自己已经在一个很老式的客厅里了,除了家具都看起来还算干净,客厅古旧的陈设和昏暗的光线都像是一个正经的鬼屋。
听到了动静,楼梯那边传来声音,一个黑袍子女人探进身子来:“部长?”
她看起来像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可她手里捏着的黑棍子告诉首相,她不仅仅是个妇女,她同她的同类一样,有常人无法理解的神秘力量。
首相知道自己大概是到了一个巫师窝点之类的地方。
身后火炉噗地又吐出一个人来,这个女巫师冲他打招呼:“金斯莱,会议已经要开始了,快和部长下去吧。”
“是首相。”金斯莱纠正她。
“哦,抱歉。”那胖胖的女巫冲部长心不在焉地道歉。虽然态度很诚恳,但是部长当然能感觉到一种所有巫师共有的、对不会魔法的人的不在乎的感觉。
首相跟着这名男巫走下采光恶劣的陡峭木楼梯,向下方深入。只是一幅画告诉他要和来人赶快去开一个会议,他便听从了,跟着一直到这里,听起来这样的选择很愚蠢,但他也没有反抗的力量啊。
首相心里面做好了各种准备,甚至包括这帮巫师要求统治世界的可能都考虑到了——事实上,他曾经也一度好奇这些人既然这么有能耐,却从没有生过统治世界的念头。
跟着名为金斯莱的巫师走进了一个看起来疑似餐厅的地方,开门,便看到一张围坐了很多皱着眉的人的餐桌——首相觉得不妙,因为很明显,他们是为午饭发愁。有几个人挤在一起面前平铺着一张绘着英国轮廓的地图,在上面指指点点的,首相一瞄之下,注意到那几个标红的地区实际上应该是荒无人烟的郊外,暗暗把这几个地点记住。
首相进来的时候有一半的人抬头向他打招呼,有人低声问另一个人:“为什么非要请他来不可。我们可以自己解决。”
另一个人嘀咕了几句,首相没听清。
房间更深的处的门内走出一名白胡子老头,自我介绍名为邓布利多,这位邓布利多从瘦高的个头到胡子的长度都让人瞩目。在这一群忧心忡忡的人之间,他是最从容不迫的了,一看就是主心骨类的角色,他热情请首相就坐。
分配给首相的座位就在邓布利多巫师的右手边,首相走过去的时候,那位置旁边的一个年轻人站起来。首相第一反应以为这人是起来为他拉椅子的,就没仔细看,可当这年轻人又出声向他打一次招呼时,首相方惊讶万分地发现他似乎认识个人。
在一个全世界没多少人知道的魔法世界遇到认识的人,这也太怪异了吧?首相脑袋乱哄哄的,但好歹在失礼之前叫出了对方的名字:“亚历山大王子!”
说是王子,不过继承排位已经快到30位之后了,和王位基本没关系。而且因为他一直不爱在众人眼前露面,对自己的教育情况总是含糊其辞,首相对他的了解仅限于他这个人的存在罢了——首相望着他,猜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忽然意识到他一直秘而不谈的事情:这些年到底是在哪里读书。
亚历山大王子没有穿着和其他巫师一样怪里怪气的长袍子,而是在首相那个世界里很正常的合体的休闲西装,打扮考究,除了手中捏着的细长魔杖(这种神秘的东西让王子看起来陌生得许多)。除此之外,他的表现和在皇家宴会上时一样亲切而彬彬有礼,看起来就像是唐宁街上能遇到的随便一个权贵。在这样一个挤满了焦虑的巫师的房间里,非巫师的打扮在首相眼中显得格外的亲切。
白胡子巫师邓布利多最后落座,焦躁嗡嗡着的餐厅立马安静了下来,都抬头望着他。
“时间紧凑,就不互相介绍了,”他言简意赅地说:“我们探听到了一个情报。”
一个小个子、尖声尖气地巫师说:“伏地魔在谋划袭击麻瓜区域。”
“是的,”邓布利多点点头:“虽说他们以前也没有特意避开麻瓜的所在,但这次不同——”邓布利多低头看了看桌上摆的文件,数出了几个包括大英博物馆在内的人流密集的景点、街区,首相越听越焦虑。念完全部七个地点后,邓布利多总结道:“他们的攻击目标从开始就指明了麻瓜人口密集的地方,势在造成最大的破坏。”
“是斯莱戈郡事件的重演。”一名看起来很疲倦的巫师说。
“那次牺牲了好几个傲罗,”又一名满脸是伤痕、十分凶悍的巫师拽过地图,用能把桌子戳穿的力道在上面点出几个位置:“情报说他们也会在爱尔兰发动攻击——斯莱戈就是爱尔兰唯一的傲罗站。没错,他们之前的突袭就是为了这次的暴动。”
另一名发色奇特的女巫表示了些许怀疑:“有史以来的巫师界内/战从未主动把麻瓜地区扯进来——因为它们没有被占领的意义,斯莱戈也只是一个象征性的紧急站,并没有多少抵抗力,食死徒依旧攻击它。所以,他们这样费尽心思地对爱尔兰动手,是怎么想的?”
巫师们一次次提到势必要遭受灾难的麻瓜,语气像是只是在担忧明天的堵车问题,首相心里发慌,可是插不上话。
先头那个容貌可怖的巫师粗声粗气地说:“这个问题我们想破头也没招,除非有内部消息能给我们提示。”脸上扯出不屑的表情,瞟向一边。那里坐着一名阴沉着脸,头发油腻的巫师。
大家都把眼光投过去,后者坦然承受各种质疑的打量,眼皮抬都不抬一下,只是扭过头对邓布利多说:“确实,黑魔头没有可以告诉我这个消息。不过,接到凤凰社的消息,来之前我向多洛霍夫套了几句话,他差不多就把迪歌的那个消息告诉我了。”
“也没有刻意瞒着你。”邓布利多说。
“是的。多洛霍夫没有把这个消息当机密的样子。”
“那这个消息的目的就很有意思了,”邓布利多严肃地说,“这八成是一个圈套。”
先前那个尖嗓门的巫师有些不服,因为是他得到这个消息的,他礼貌地说:“但是,教授,我不是被告知的,我是注意到食死徒西蒙,跟踪他到翻倒巷深处的小作坊外打探的消息。这怎么能说是圈套。”
“我觉得不一定,德达洛,”有人说,“他们随便哪个人鬼祟一点,在凤凰社成员跟前晃荡,然后再故意说得大声一点,很轻易就能让别人满心以为是自己打探来的消息。”
迪歌认同了。
另一个人说:“所以,这个消息是圈套的话,食死徒计划要攻击麻瓜的事情是假的咯?”
“不,这说明他们肯定要对普通市民进行袭击。”亚历山大王子,或者说,丹其,他发话说。全神贯注看着巫师们讨论的首相被他的声音惊了一下。
“我们要求得到食死徒这次行动的火力部署。”他不作解释,直接对邓布利多教授这样说道。
“年轻人,礼貌,”斯内普教授阴阴地提醒道。
“我现在代表的是我们非巫师的人类群体。”年轻的丹其礼貌而强硬地说。
斯内普的上嘴唇嫌恶地翻了起来:“不管能不能得到食死徒内部部署——你需要它做什么?公然出动你们的人手对抗巫师,这就等于把巫师界的存在公之于众。”
“如果袭击不可避免,我们不排除公布这个消息。”丹其此话一出,屋子里响起了齐刷刷的吸气声。“只要能保护我们的民众。”
“可考的记录,从梅林时代,甚至更远——维持的巫师界的隐蔽,就被你这样一句话随便决定了?”斯内普斩钉截铁地说:“这是不可能的。”
头一次,这位斯莱特林的巫师的发言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同意。当然,没有人出声,但是在座的巫师的表情都表示,他们对丹其这样狂妄地要企图破除近千年传统的举动表示不赞同。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肯定一定会发生袭击?”迪歌焦虑地对丹其和斯内普说:“这个情报的得来很可能只是一个干扰视线的东西——”
“伏地魔不会选择用斯内普来传递消息,因为他以后还用得着,免得计划成功后让他被波及。”小天狼星说:“选迪歌因为他是部里的情报员,他不仅会把消息告诉凤凰社,还多半会通报部里。所以这是一个会发生的事件。”
见还有些人带着些迷茫的表情,邓布利多这样解释道:“圈套的部分在于,食死徒确保了我们知道这个消息,而且德达洛向部里的汇报也能像其他巫师证实我们确实知道这个消息——”
迪歌等人更迷糊了。
“可以预见,当他们发动袭击之后,可以轻而易举地让我们凤凰社,甚至魔法部声名狼藉。
“因为在面对麻瓜被袭击的事件上,我们几乎是没有应对的办法。事先知道而没有采取完美的措施,这种事情被食死徒控制的任何一个记者煽风点火地披露出来,整个巫师界的舆论都会爆炸的。”
卢平听懂了,他揉揉眉心说:“是的,他们会说我们没有尽到义务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唐克斯瞠目结舌:“这,这怎么能怪我们呢?发动袭击的人是食死徒啊。”
“魔法部的职责就在于此,魔法部创立就是被期待解决这种事情的,”邓布利多说,“而且,现在这个情况下,大多数巫师眼里,恐怕我也承担着很大一部分维持公共安全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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