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腹中木马(近代现代)——王白先生

时间:2020-08-04 09:03:50  作者:王白先生
  “他……没有事吧?”
  张晨晖脸色变幻。那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们不是离婚了吗?你老问来问去,是觉得这个OMEGA还是你的?觉得别人碰不得么?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谁还没碰过?
  开口便挑着话说:“他能有什么事?前天救的可是金院士的老婆,后天还要和易总一起出国考察呢,去云城。”
 
 
第43章 云城的云
  云城特区。位于四国交界处,因为连年战乱、国界不清而形成的特殊地带——琅云克尔,号称新一代的“金三角”。发家的底子都是种植罂粟、贩卖鸦片来的,在那种混乱的时刻,没有什么比能麻痹大脑的物事更得人心。原本已经烂到了骨子里的地区,这几年因为再不管火就要烧到本国来了,因此签署了协定,把琅云克尔分成四块,云城这一块被送来划归Z国代管,建了个特区,其实是作为缓冲地带。
  云城原本并不叫云城,只是个普通的镇子,但从二十年前梅尔斯氏症爆发,女性灭绝之后,大国尚且能勉强维持,小国却陡然之间就难以支撑、濒临混乱。国家政权几经易手,内部事务焦头烂额,有钱有势的地方军阀瞬间就占据了上风,战争断断续续打个没停。梅尔斯氏症爆发并非同时,那时远离中央城镇的山区角落里相传尚有妇女留存,因为地势极高,空气稀薄,人烟稀少,梅尔斯氏症传染得不那么快;却引得抢夺的男人蜂拥而至,战争打了一波又一波,没有两年,便真正都死绝了。
  云城的云,先头几年,是战火纷飞,硝烟缭绕;再之后几年,是大肆制作毒品,家家户户在提纯精炼时烧出的浓烟;而这几年,他们又找出了新的乐子,新的方法,全世界的城市都在缩减规模,出现了集体性的“退城潮”,但凡是曾经的大都会,如今外围都被死城围绕;唯有云城,在海拔三千米的内陆山林间突然拔地而起,反而硬生生出现了一座崭新的纸醉金迷销金窟。
  他们说,天堂上的城,可不就是云城吗。
  “他要去云城?!”
  樊澍脸色变了变,他知道云城的凶险。人在那儿是会变的。你看见了太多东西,太多轻而易举越过的底线,太多可遇而不可求的折磨,就像久经饥饿的苦行僧,若没有代价高昂的信仰,就很难以还能把持得住自己。况且,易华藏愿意带他去,那自然是要把他拉拢去那一边。
  那比毒品更加可怕。毒品不过是让人飘飘欲仙,踏过界限,感觉自己不是自己;而比毒品更可怕的、更让人痴迷的,不是让人成仙,而是让人成人,又回到“做人”的那些特权当中去,在失去了太久的“人权”之后,感觉自己终于又做回了自己,做回了男人。
  云城人是懂行的。他们做了很多年的毒品生意,拿捏精准;深知颓废和绝望当中人命不值钱时,诱惑和堕落也就不值钱了。原本的时代,毒品能消磨人们在过剩的精力;而如今,他们得开发新的东西,让人迸发活力,诞生欲望,那才能赚得更多。
  “天使”是这个时代的必需品。
  “能替我递消息给衍之吗?”樊澍看着他说,“云城不能去。”
  “我说,我说了也不算啊……”张晨晖眼神飘开,“樊先生,我之前不知道是你……否则的话,我消息也不会帮你传的。再说了,你就说‘不能去’,人凭什么听你的?”
  “——你能,让他抽空来见我吗?我会和他说清楚。”
  “来这里?!”
  “不,当然不是……”
  “你要是真那么担心,就自己去见他啊?”
  “我暂时不能离开这里。”
  “那你打算叫他到哪去见你?”
  “你先说能不能帮我?”
  “这是于公的那种,还是于私?”张晨晖反问他。
  樊澍只好回答:“……于私。”
  张晨晖便不说话了,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他心里存着个底;那段时间替凌衍之跑前跑后忙里忙外不是白跑的,樊澍的事虽然没有明说,也多少能猜到一点。他现在还算特工吗?之前闹成那样,国安局不是跟他掰了?他一直让我传消息,是不是在利用我?
  “我知道,你是站在他那一边的,那么多次事都能看出来……上一次也多亏你帮忙。”樊澍摸了摸鼻子。“如果不是信任你,我一开始也不会和你联系。”
  他说话的语气让张晨晖勾起不好的回忆,好像那天门后粗重的喘息、病床上蜷缩的拥抱全回来了,那是他不能进入也不能插手的世界。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这算什么啊?你信任我?要是知道你老婆也和我睡过的话,你还说得出这话吗?”
  在樊澍那夸海口故意刺他,找场子是很爽,可爽不过三秒,更重的自卑就压在上头。张晨晖心事重重,一路思索。他当然不想替樊澍给凌衍之传话。看不惯他是一方面,到时候凌衍之问你怎么碰着他的,他要怎么说?自己为什么会来这么老远一条美食街,吃饭吗,还吃好几次?他还能猜不到吗,OMEGA也是男人,傻子也想得出来。樊澍更是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卖的是什么。比起被威胁,他更怕的是那漂亮眼神里透出的鄙夷。凭什么?他在脑中和自己的假想敌对骂:你凌衍之能出去睡男人,不是更脏得很吗?
  这种感觉真古怪,好像身体内部有哪个地方酸胀得难受,恐惧得厉害;他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好像既轻贱他,又害怕他。
  大仙几个人在街口等他他都没发现,砰地一声,几乎扎到他们身上去。“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啊,哦,对,我就是,在想些事情。最近工作上忙,”张晨晖咽下心里对这些人的烦躁和惧怕,“对了,你们要的东西……我找着了。”他将拍下来的资料照片翻出来给他们看,“最近有行动,风声紧。我看不如就——”
  但那几个都没做声, 没看照片,反而望着他。“你最近,很不对劲啊,来这儿也显不出高兴了……颠三倒四心不在焉的,”他们嘿嘿冷笑,“你以为我们不起疑心吗?这儿墙壁这么薄,虽然压低了说话听不见,但那东西叫没叫,床板响没响,只要专门去听,还能不知道?我们都是老行家了,这点还能糊弄得过去?你这时候想跟我们划清界限,那也太不够兄弟了吧?”
  几个人将张晨晖围在了当中,一副咄咄的架势;张晨晖手心和背脊冒出一阵冷汗:“你、你们想干什么?”
  一个人高马大的家伙挤到当中,一把抓住了张晨晖的手,力道像钢钳似的,但说的话倒是殷切:“大家都是同享乐、共患难的兄弟,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要是有什么难处,难道大家会袖手旁观?来来来,你的事就是大家的事,说说哥帮你解开。”
  这人是大仙的上线,也是几十号联络群的总管事,据说是干消防员的,壮得精牛一样,人送外号“狮子哥”,一把将他拖到了旁边的烧烤摊上,先塞了两串腰子进嘴,这才继续说道,“要是有人欺负了你,你尽管跟我说,老子一个挥手,上来几十号人替你摆平,有什么好愁眉苦脸的?加了我们这一票,只要你贴心去干,有的只有好处。”
  但他话锋一转,继续说:“可大家如果不是铁板一块,那都是一个死字,你要是帮外人,那话就不是这么说了。我知道,你可能有难处。可遇到什么难处,跟大哥我说就行,大哥替你摆得平平的;你把话咽了,要当孤胆英雄,不好意思,大哥我瞧不上这种人,不相信兄弟的人,那成不了气候。”
  他狠命在张晨晖肩上拍了拍:“你觉得呢,小老弟?”
  这人是个狠角色,张晨晖也隐约听过他的故事。他做的“货路”可不止桂龙美食街这里的一条,手里有资源,太子爷都拿他没办法,也和他称兄道弟的。一米九的个头天然有一种威慑,一头乱发配着浓密胡茬,也怪不得旁人管他叫“狮子”这绰号。他在那站着,跟铁塔一样,张晨晖看着腿就发软,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狮子给他倒了一大杯啤酒,不由分说抵在他嘴边,不待下咽地就往里头灌。“说吧,怎么着了就玩得不尽兴了?是不是我们的货不好?”
  张晨晖呛得面红耳赤,那蒲扇似的大手给他从后面顺气捶背,捶得他肺差点没出来。刚一抬头,又一大杯直接怼在鼻尖上头了——“接着喝?”
  张晨晖被迫灌了三大杯下肚,却胆也发了,心想他总要选一边站的;至于樊澍,樊澍算个什么东西?他连个警察都不是。那么多人要抓他,我护着他,能有什么好处?
  有些话梗在后头,酒嗝一打,便全出来了;浑浑噩噩地,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
  狮子手像钢钳一样箍着他,又威慑,又亲昵:“小老弟,不要怕。我们这么多人呢,都是你的靠山。那个警察联系你了,你认得他,他威胁你要曝光你,影响你的分数和职位,你怕他搞你,对不对?”
  张晨晖只得点头。
  “你运气好。我们正好也在找一个人,不过他现在脱了黑狗皮了,条子都保不了他,维安委那边放话了,我们帮他们行个方便,他们也帮我们行个方便。太子爷的地盘上不能搞事,他们也不方便进来,你得想法子把他引出来。”
  张晨晖心里打了个突,酒突然醒了大半。“引出来……要怎样啊?”
  “引出来就不归我们管了啊,维安委那个什么飓风还是雾霾的行动,要抓他回去怎么审怎么关,那还不是他们自己的事。”他一摊蒲扇般的大手,故作慈和地笑了笑,“我们小老百姓的,井水不犯河水,你的问题不也就解决了吗?”
  ————————————————
  张晨晖魂不守舍地往医院走,这几天凌衍之都住在医院,为了伺候别人家的OMEGA,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突然好像心里ALPHA的开关给摁开了一样,又或者母性泛滥,听说有个孩子就了不得了。他纠结着要不要和凌衍之谈谈,既然云城那么危险,樊澍都舍不得让他去,那不管凌衍之去不去,自己是不想去了。更何况,他和易总过去那是去彰显身份立场的,是易总带出去显耀的“情人”,自个跟在那算什么?八百瓦电灯泡兼生活保姆啊?
  结果推开门的时候发现病房里要被花埋了,一只仓鼠在里头狂打喷嚏,没看到凌衍之的影子。
  “他人呢?”
  “啊,小晖,啊啊啊啊阿嚏——”仓鼠招呼了一声,眼泪哗哗地流。
  “你自来熟过分了吧,谁是小晖啊,我家里人都不这么叫我,”张晨晖说,“你这开花展呢?”他走过去看见,发现花卡上写着都是各界各种单位和个人的名字,好家伙,谁打听到的,一半冲着金鳞子来的,一半冲着凌衍之来的,这是什么搞笑的情节,看上去像是金鳞子和凌衍之生了个孩子,这只仓鼠是个代孕的工具人。
  “那——晨晨——”他讨好地叫,“能不能帮我把花搬出去啊?我有点……被熏到……”
  “你怎么不跟刚才送花的人说啊?”
  “人家那都是好意嘛,再说,有些是之之哥的客户吧,抹了人面子多不好,万一得罪人了呢?”
  张晨晖只得动手把花都堆去阳台上,嘟囔着,“你还真把他当你男人了啊,金院士也是神了,人才啊,给你特许病房养着,还能再诳一个人过来替他养老婆孩子,他当甩手干部,”他把花堆出去了,下意识地按颜色排好,来慰问探访的送的花大多颜色雅淡,一大摞排在外面也煞是好看。但也不知道谁送了一大束殷红玫瑰,看标签似乎又是哪个凌衍之的爱慕粉丝送来的,没地儿放也没有瓶子插,只得抱在怀里,打算过会儿出门扔了。一面问,“衍之人呢?”
  “他刚刚出去了,”仓鼠望着窗外,“我从这看到的,上了易总的车。”
  张晨晖更烦躁了,他本来还有些犹豫着要不要对他说,这下子陡然空了,像在心里挖了一块,有什么相互拉扯。“那他今晚回不来了?”
  冀秾垂了眼睛。“那不好说吧……”
  “什么好说不好说的,谁还不知道似的。过两天姓易的要他去云城,那不跟度蜜月一样吗,怎么,这头色猪今天就忍不住了?”
  仓鼠睁着圆眼睛望着他。“晨晨,你是不是也喜欢之之哥啊?”
  张晨晖爆了,整个人先是刷白,再是刷绿,接着刷紫。“‘也’什么也啊?!不要瞎说,你当我跟你一样?恶心死了!”
  “当然不一样啊,”仓鼠也不生气,在那吃吃地笑,“不是的话你着什么急?”
  “我着什么急?我不着急。”张晨晖坐下来,可是他也说不上为什么着急,脚在地板上哒哒地响。好像有一根弦在脑海里,被左右拨弄,坐立不安。
  不是我的错。是他自己跟姓易的走了,这会儿不定在干什么呢,那怪得了别人吗?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我都是没有办法。他不会知道的,反正隔天他去了云城,说不定回来时都不知道那人哪天死的。说实在的,他真的关心吗?说不定他还觉得挺好呢。我们都是他的棋子,用完了就扔了的。
  张晨晖脑子发木,有些局促地盯着冀秾的小兔饭盒,找一个借口:“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打饭吧。”
  冀秾笑得开心,语调浮夸:“哇,晨晨人真好。”
  “我好?我好个屁,”他咕哝着,古怪地看着这只仓鼠,“你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冀秾瞧着他,冲他招招手:“腰好酸,扶我一把。想坐起来。”
  张晨晖认命地走过去,低头要去找摇杆;仓鼠趁他不注意一把抓过他的手,嘭地给盖在自个肚子上;吓得张晨晖浑身发毛几乎原地起跳,生怕自己这一巴掌拍重了,急忙要缩手,“你你你你干什么?!”就见仓鼠眼睛亮亮的:“有没有感觉到在动?”
  “啊……?没有!这时候还感觉不到吧!!!”
  “能感觉到啊,你再仔细感觉感觉,它在踢我了——”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