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骁毕竟年纪小,等二三十岁,就知道生活不仅仅需要爱情,更多的是需要床伴,解决生理问题才是重点。
李煦无法说服寇骁改变心意,对方也无法让李煦响应他的感情,两人除了僵持着也别无他法。
好在寇骁不是感情用事的人,除了偶尔占占便宜,在大事上还是公事公办的。
“王爷是否忘了还欠寇家军一套军服?”
李煦乐意他回到正事上,谈感情太别扭了,“没忘,已经让制衣厂开始做了。”他准备给寇家军送一套迷彩服,这种军装特别适合丛林作战,寇骁一定会喜欢的。
“制衣厂?闽州何时开了制衣厂?”城里倒是有布商,从各地收购低价的白葛布进行印染,也有从外地购进布匹倒卖的走商,那家据说东家很有背景的成衣店也从不接批量的单子。
“问了几家染坊都做不出本王要的布匹,只好自己开了一家制衣厂,从染色到剪裁制衣都自己做,做得好可以把店开到全国去。”
“您还知道染布制衣?”
李煦白了他一眼,“吃穿住行,人每日都有接触的东西,为何不知?”他当年做样板房时,里头的一张纸一块布都是亲力亲为的,甚至为了一块窗帘跑了好几家印染厂,很多有接触过的事情不敢说精通,但多少了解一些的。
“还有您不会的事情吗?”寇骁表情有些古怪,李煦只比他大一岁,这一年的差距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还是说当储君的人自小什么都要学?
那皇帝废了这么个全能的太子,还有时间去培养下一个吗?这每日得下多少功夫才能做到李煦这一步。
“那以后末将的衣裳可以找王爷定制吗?”
“本王又不做裁缝,你要找可以找吴进,管着制衣厂的是之前招来的一名绣娘,颇有经商头脑,人也勤快,手艺又好,平日里都是吴进和她联系的。”
“如此好的绣娘怎么不留在身边用?”寇骁也注意过李煦平日的穿着打扮,刚来南越时,穿的都是普通布料,如今是越来越精致了,可见府里的绣娘手艺确实不错。
“大材小用,本王一年也穿不了几套衣裳,到时候成衣店开起来了,寇府的小姐们可以去逛逛,保准满意。”这寇家的女孩多,又有钱,绝对是铺子的一大客户。
第121章 送东西怎么还送不出去呢?
天气逐渐炎热,去北地收购羊毛的船只在六月中旬抵达了闽州,整整三大船上万斤的羊毛,一车车往闽州运的时候排成了长龙。
沿途的百姓都在传,顺王从北地运回来了许许多多的羊毛,也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总不能是吃的吧?
雷阳满头大汗地跑进来,大声囔囔道:“王爷,大喜事啊,您猜这次还带了什么回来?”
李煦得到消息正准备出门,见雷阳跑进来,便收了脚步,让人给他倒了杯水,等对方喜滋滋地告诉他。“这群小子能干,竟然从匈奴运了二十匹马回来,还全是成年的公马母马,好好养上一段时日就能配种了。”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但照顾马匹可不是像养鸡养鸭那么容易,尤其是这些马从大老远的运回来,一路上不知道有没有生病,加上环境诧异太大,未必能适应南越的生活。
不过能带回来就是好事,当初雷阳也带了一船牛羊回来,但在路上就全吃光了,就算不吃,能活着带回来的也没几头。
“走,一起去看看。”
“喏,船停在码头上了,多亏了您说让他们走海路,他们一路沿着海岸摸索着南下,有惊无险,速度快多了。”
出了大门,李煦去隔壁叫上寇骁,战马还是丢给寇骁自己养去,他分身乏术。
寇骁一听有战马,立即换了胡服骑着他的马一路狂奔到码头,把李煦甩在身后。
雷阳见状小心窥视着顺王的脸色,为寇骁解释了一句:“将军是爱马之人,听到有战马太激动了,呵呵。”
李煦乐得和他分开走,否则被对方那火热的目光瞧着怪不自在的,“本王明白。”他发现雷家人对寇骁是真心的拥护,从雷鸣到雷阳,似乎都把寇骁当自己人看,并且敬畏有加。
雷家如今虽然跟着他经商,但李煦毫不怀疑,如果让他们在二者中站位,一大半的人会站寇骁。
雷阳见他真没生气,觉得这位王爷是真的胸襟广阔之人,他之前还担心顺王和寇将军会闹僵,如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这批羊毛运回去以后先处理干净,不急着做,本王让人去改造纺车,到时候看看能否将羊毛线纺织出来。”
“羊毛线?”雷阳做过布匹生意,稍微一推敲就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他笑了起来,“若是羊毛能纺成线,那肯定也能织成布,这样的布匹不知是何模样,冬日穿应该很保暖吧!”
“对,轻便保暖,做布匹恐怕有难度,纺成线后织成毛衣围巾应该不难。”李煦从不低估这个时代人民的创造力,但也不高估他们的水平,纺织毛线只要改进纺车就能做到,但要说做羊毛呢,那就不是一辆纺车能做到的了。
从闽州到港口,坐马车只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而且前半段修好的路一点也不颠簸,雷阳下车时甚至以为他们只是中途休息。
看到茫茫大海和港口的繁忙景象,他嘀咕道:“竟然已经到了。”他回头看着李煦,朝他深深一拜,“王爷,您对南越的大恩雷某毕生不敢忘。”
李煦嘴角含笑,受了他这一拜,看着远处的人群说:“大恩不大恩的不好说,本王也不是单纯的为了百姓,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过的更好罢了。”
雷阳跟在他身后走向码头,闽州的码头已经建成了大半,有十数艘大船停靠在港口,雷阳一眼就看出了属于雷家的货船,另外几艘是船厂新造的海船,听说已经出海试航了几次,属于王府所有。
那几艘船真是大啊,雷府的三艘船夹在中间有些像小可怜,他兴奋地说:“王爷,如此多的大船足够将咱们的货物运送到北地了。”
“这批船是准备用在水师上的,你再走近一些瞧瞧就能看出差别了。”
两人走上前,雷家的船正在卸货,聚集了几十名搬运工人,一袋袋的羊毛从船上扛下来再装上手板车,然后再由这些工人运送回城,这样一天下来,他们赚的钱也不少。
这支搬运工人的队伍是雷骆建起来的,起初只是为了给自家的生意走货,后来码头上的船多了,他便看到了商机,专门给人卸货运货。
李煦当初从王永连手里买了铁木,后来王老爷不仅退了他的钱,还给他送了一份厚礼,请求李煦能让他家的船只在码头停留。
李煦当初建港口的初衷就是为了方便运输,自然是面向所有人的,但其他人不知道啊,以为是顺王的私产,想借用还得付钱。
这样也挺好,这时候还没什么政府为人民服务的概念,官府修个路他们都以为官府会借此收费,李煦没纠正,建港口也是一大笔开支,有人送钱来投资他怎么会拒绝。
雷骆远远地看到王爷和他家父亲,大步走过来,一笑就露出一口白牙齿。“王爷您来了,羊毛已经卸了半条船了,估计得两天时间才能全部运回城。”
“你小子好几天没回家了吧,都躲在这儿了。”雷阳板着脸问。
雷骆一点也不惧他父亲,笑着说:“父亲是想儿子了吗?这几日儿子和几位堂兄在海边进了些海货,准备等船回航时带去北地贩卖。”
雷阳从前也会带海货去北地,这些海里的东西都有盐分,蒸一蒸煮一煮就能吃,不用再放盐,因此不少人家会买一些囤在家里,只是海货的腥味太重,不是谁都能接受得了的。
李煦对此很感兴趣,问他:“都进了什么货?要是船有空地,本王也先送一批货过去。”
“王爷说笑了,我们几个小子赚点小钱而已,东西不多,估计只够拼出一条船的。”
李煦摸着下巴想了下,把雷骆叫到面前,凑到他耳边交代了几句,然后说:“吃食运过去换不了多少钱,还是得卖奢侈品。”
雷骆赞同地点头,但他们小辈没多少私房钱,买不起奢侈品,王爷让他明日去玻璃厂运货,也没说是什么,只交代要保密,不知是什么样的奇珍异宝。
李煦这次要卖的自然是玻璃制品,有一大半都是玻璃杯,还有一些玻璃摆件,其中有一套瑕疵最少的酒壶酒杯,他准备用来送给上次卖铁的胡商。
“这次是谁去?”这南越往返北地,一来一回也是半年多的时间,并不是每个人都承受得了的。
“是我二兄,还有一个堂兄,您觉得如何?”雷骆看了自家父亲一眼,见他皱着眉头想开口,赶紧拦了,“父亲您年纪大了,不宜再远行。”
李煦拍了拍雷阳的肩膀,“雷骆说的对,不过两个年轻人分量太轻了,还是得找个中年管事一起,撑撑门面也好。”至于人选,他一时也没想到谁合适。
身边这些可用的管事都安排在各个工厂了,派出去做生意都缺了点胆量,有胆量的那几个也还在外地没回来。
“不急,还得过几日才能出发,本王再找找。”
没过一会儿,李煦看到寇骁领着一群人走过来,每个人手里都牵着一匹马,而他自己手里也牵着一匹通身枣红色的骏马。
雷骆看到马眼睛都亮了,“等过两年,小人也要亲自去北地,给自己带一匹稀世宝驹回来。”
雷阳最是知道这些北地的宝马有多难养,臭骂道:“就你还想驯服稀世宝驹,你的那匹小狗子骑顺了么?”
等寇骁走到面前,李煦看清他手里牵着的马正不耐烦地想逃,硬是被寇骁拽紧了才没跑成,除了这匹马,其余马儿都有些焉。
寇骁容光焕发,看到李煦咧开嘴笑了起来,“王爷,这批小马儿就是末将的了,我的小白年纪大了,跑不动了。”
“这你得问雷四老爷,他的人带回来的马。”
不等寇骁开口,雷阳急忙说:“您说笑了,这些马儿自然是要上交的,将军喜欢就带走吧,其他的也一起带走,在下可没本事养好这些马。”
“那就多谢雷老爷了,钱先欠着,以后有钱了再还你。”
雷阳推脱一番,等寇骁瞪了他一眼,才闭上嘴,心想:这送东西怎么还送不出去呢?
这些马其实是他特意交代管事买回来的,虽然他不确定能不能活着带回来,但他知道寇将军喜欢这个。
寇骁领着马走了,李煦去船上看了看羊毛,堆积在船舱里的羊毛沤了一个月,味道非常难闻,李煦特意见了这一趟出行的管事和随行人员,赏了银子,“辛苦你们了,回去休息吧,后面的事有人会做。”
那管事能得王爷一声辛苦,捧着五两的赏银热泪盈眶,连正牌老爷都没问候一声就带着人乐颠颠地走了。
“王爷,咱们也回吧,这里有小三儿就行了。”
李煦听到他对雷骆的称呼嘴角抽了一下,“雷骆在我是放心的,不过这里就是卸货,无需他看着,本王有其他的事情交代他。”
雷阳把儿子叫过来,李煦看着这个精神烁烁的年轻人一眼,吩咐说:“你帮本王跑一趟,将船厂那八艘船送到漳宜水师基地,交给贾副将。”
这事听起来简单,但绝对是重任,雷骆高兴坏了,“遵命,一定送到。”
“然后替本王带封信给刘总管和贾副将,再交代他们一声,从这个月底到八月底,两个月的时间暂停一切出海事宜,夏季是台风高发季,让他们躲远些。”
台风这东西在海边住惯的人都知道,雷骆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当即就要去找人交接船只。
李煦叫住他,“从闽州到漳宜,走海路一日时间就够了,你等这船羊毛卸完,带着这艘船去,回来也走海路,更快。”
“喏。”
李煦带着雷阳上到战船上走了一圈,当初这船只第一次试航他就上来过,哪怕作为现代人,见惯了各种各样的豪华游轮,也被脚下这艘船震撼到了。
这艘船全木质,船型庞大,底尖上阔,首尾上扬,两侧有护板,和李煦看过的影视剧中的战船很类似了。
秦老陪在一旁,每次来人都忍不住夸耀道:“这艘船能容纳百人左右,一共有三层,上面一层是作为露台,给战士们排兵布阵用的,中间一层是将士们的寝室,底下那层是仓库,船体宽大结实,不敢说不惧风浪,但小风小浪绝对翻不了,还有那百叶窗一样的船帆,是王爷上回提议的,老朽命人改过之后果然比帆布好用,您脚下这是造出来的第一艘,后头造出来的几艘还在细节上做了些改进。”
雷阳看的目瞪口呆,他一直知道顺王想发展海运,他也是尝到海运甜头的人,可没想到这才多久,船厂竟然已经能造出这样的大船了,这船远远看着只觉得大,等上了船才发现除了大,还异常精致,连每个栏杆上头都立着一只可爱的小狮子,难怪王爷非常重视手艺人,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秦老见他盯着围栏上的雕画看,尴尬地咳嗽一声,“这个是几个工匠的无心之作,后来的船只都没有这些装饰了。”
也不怪他一开始会把船造的这么好看,王爷雇他来造船,他以为这是皇室贵族用的船,自然是越美观越好,光这船上的装饰画就花费了上百木匠整整半个月的精雕细琢,结果被顺王臭骂一顿,扣了半个月的奖金。
这些装饰画雕刻在海船上不仅容易积灰尘,浪费木材,还容易导致误伤,有那心思不如想想怎么把船造的更大更稳。
李煦没在码头待很久,看完了船就去了船厂,这里的工匠已经增补到了一百五十三名,此外还有近百名的学徒和一百多名的工人,日夜不停地造船,才让李煦能在短短几月多了八艘威风凛凛的大海船。
例行巡视一番,又嘉勉了几句,李煦当年做业务时练就的好口才这时候也体现出来了,几句话就鼓舞了工匠的斗志,保证年底能造出一艘出海远航的海船来。
从码头回城已经天黑了,刚入城,就碰上巡逻的衙役逮着三个盗贼,正要押入大牢等候审问。
李煦坐在马车上撩开窗帘随便瞥了一眼,眼神蓦地一变,“停车!”
吴进急忙拉紧缰绳,雷阳在马车里撞到了头,还没问发生了什么事,就见李煦撩开门帘跳下了车。
他正要跟着下去,顺着窗户往外看到了几个陌生人,犹豫了一下又觉得没必要,王爷在南越时间不长,能碰上急事肯定都是私事,自己还是少听少见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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