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船舱的半空中,巨大的光幕里,弹幕还在不停的刷新。
“为什么他们什么都没做,我却感觉嗑到糖了?”
“你不是一个人…”
“尤其是男主对那男的笑的时候,天啊,小心脏要爆炸了!好苏啊…”
“我天,我忘记录下来了,想哭,你们有没有录视频啊,求分享啊…”
“楼上,又是你,你怎么总是在问傻话,怎么可能不录?而且还有各种角度的,我要回去慢慢嗑…”
“求私聊啊…”
“求私聊…”
“我有理由怀疑,男主喜欢那男的,只是那男的不知道。这么看来,主播是没机会了。所以,我们这不叫叛变,我们这是弃暗投明啊…”
“说的对…”
“说的对…”
“赞成…”
……
“赞成 1008611…”
“他俩长的太帅了,太养眼了,就是我们这里也没几个像他俩这样的啊,而且还是纯天然啊,太珍贵了…”
“楼上别做梦了,想看纯天然的绝顶帅哥,也只能通过直播看了…”
“是啊,他们怎么长的,真帅啊…”
“唉,两个人都睡了,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好甜啊!明明什么互动都没有啊…”
“男主肯定在做梦,梦里应该有那人吧…”
“莫名觉得他们好配的,男主看向那男的,眼睛里好像有光啊,总是不自觉就笑,明明主播那么美,都不抬头看看,而那男的也很温柔啊…”
“啊啊啊啊…我好像帮男主一把…”
“我真想看看真人啊…”
就在光幕不停闪耀时,小助手出现了。
软萌的声音响起:“小天使们,时间到了哦,直播系统管理权要交还给主播了,此次旅程就要结束喽…”
顿时弹幕里哀嚎一片…
“不要啊,再给点时间吧,我想再看看…”
“求求小助手了,再等会儿吧,等他们醒过来吧……”
“小助手,不要那么无情嘛,求求你了,再看看嘛,就一小会儿好不好…”
小助手对于他们的胡搅蛮缠一点也不生气,声音还是软软的:“不可以哦,要遵守规定的,不然这个潜规则会被取消的哦,下次你们就不能偷偷来看男主了哦…”
被这么一说,倒是没人再反对了,只是有人还在挣扎…
“让我再拍最后一张,最后再看一眼,就一…”
下一秒,光幕彻底消失……
半夜,船晃动的厉害,耳边不时传来若隐若现的声音,顾长盛被惊醒,他下意识抬头,季远川还是睡的好好的。
月光透过纱窗,温柔地倾斜了一地,顾长盛这才意识到已经是半夜了。
所以,他是睡过去了?竟然没有人来叫醒他么,难道还没有靠岸?怎么回事?
耳边又传来一阵阵似喘息又似叹息的声音,萦绕在耳际,久久不散。
顾长盛疑惑地起身,打开窗往外看,似乎梨水岸离他很远了,岸边也离他很远。
他折回身,再细听,电光火石间他终于明白这是什么声音,绯红从脸上延伸向脖子。
他不禁朝季远川的方向看了一眼,脑子已经乱成一片。
应…应该是上错船了,没…没关系,明天下船也是可以的。
顾长盛再次回到那与他身量不相配的罗汉床上,斜躺着,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耳边的声音似乎永不知疲倦般,他下意识又看了看对面那人,烦躁地翻了个身。
为什么夫子可以睡得那样安心?而他却难以静心,更别说入眠了。
翻来覆去,顾长盛终于还是爬了起来,一步步走向季远川。
今夜的月光,太柔,太亮,即使室内的灯火不知何时熄灭,顾长盛却还是能看见季远川的脸。
但又不是十分清晰,朦朦胧胧似罩上一层轻纱,引人想要靠近,欲看个究竟。
顾长盛先是伸出手,轻触到那温热的皮肤,再是看着他出神。
喜欢男子又如何,他便是认了又如何?
谁能耐他如今?
若是无人知道,若是对方不知,那应是无碍的吧!
想通这一点,顾长盛发觉,近日来似乎一直困扰他的问题,已经变的不是问题了,心也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他眼中心中,能看到,能想到的,便只有那他早已觊觎很久的唇。
那会是什么味道?
心跳如擂鼓震天,此时顾长盛义无反顾,什么顾虑与担忧都被抛掷脑后。
他看准后,便难耐地低下头,屏住呼吸,急切地含住,反复吮吸。
像是品尝到世间难得的美味,顾长盛不禁喟叹出声,但却没有松口。
原来滋味竟是这般美妙,早知如此,他便不该多有迟疑。
直到身下的人发出不适的声响,似是要醒来,顾长盛才反应过来过了火,他连忙后退,后怕地看着夫子紧皱的眉头。
而那唇已是润泽红艳。
第37章 看戏的男主
季远川的睫毛,受惊般飞颤,似是在挣扎着醒来,但最终还是归于平静。
顾长盛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全是冷汗。
如果被夫子发现了……夫子会厌恶他,远离他的吧,而那时他又该如何?
他无法想象那种后果。
夫子如此优秀,以后定会娶妻生子,美满一生,而他又该何去何从?
一直以来,顾父对他的管教颇严,丫鬟寻常都不得近他身伺候,顾父去世后,更是无人对此事操心了。
初尝情爱的顾长盛,此时只感到迷惘与揪心,与内心那丝不可言说的甜蜜。
……
清晨,季远川神清气爽地醒来,一睁开眼,看见陌生的环境还有点懵。
直到瞧见缩在罗汉榻上睡觉的顾长盛,这才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哦,他喝醉了,所以男主这是找个地方让他睡觉了。
不过,这床老大了,男主为何要睡那小榻?
想不明白的季远川推开窗,看见的是一片平静的湖面,再转头一看,船已经靠岸了,一对对男女举止亲昵地离去。
季远川觉得有些奇怪。
这时对面的一间房间打开了门,从中走出一身形矮胖的男子,随之又出来一个体态丰腴、穿着暴露的女人。
男子估计以为没人看见,搂住女人,连亲好几口。
女人在他怀里欲拒还迎地挣扎。
季远川大惊,顾长盛这是带他来什么地方了?
男子很快便发现了站在窗口的季远川,不过他既不觉得难为情,也不生气,反而是对季远川一挑眉,嘴角荡起一个奇怪的笑容。
季远川觉得对方传递了什么奇怪的信息,可惜他好像没有成功接收到。
直到顾长盛醒来,两人一起下船时,季远川注意到从四处投来或隐晦或大胆的目光,他才懂了那男子的意思。
这是被误会了呀,而且还是……季远川看了看身边的人。
从醒来,顾长盛便有些安静过头,怕他心中想不开,季远川便开解道:“你别太在意他人的看法,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误会便误会吧。”
顾长盛抬头,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声音也闷闷的:“夫子,真的可以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吗?”
果然,这孩子就是面薄,不开心了吧。
“旁人也只是想看热闹罢了,哪里知道实情?再说了,我们又何曾做错了,所以不必太过在意他人的看法,最重要还是要自己开心。”
顾长盛听完,一时失神:夫子说的没错,旁人哪里知道我的心?我何必太过在意别人的想法,况且我又没做错。
季远川见顾长盛又重新振作了起来,不禁赞叹道:“很好,做人便是如此,不能因外界随随便便的否定,就放弃自己,要坚定信心啊!”
顾长盛笑了,点头道:“夫子说的是,学生定会铭记于心。”
夫子啊,这些都是你教我的呀,我一定会照做的。
而被男主恭维的季远川,心里也挺爽的,这孩子以后三观一定正,没办法,老师就是能干啊!
两人简单用过早饭便各自回家了。
顾长盛还没进门,就看到一打扮儒雅的中年书生被赶了出来,笨重的书箱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一声咚响。
看打扮,应该是位夫子。
在过去,许多豪门世家都有自己的府学,府中要不是请了名门夫子,要不就是专门养了名师,特为传授家中子弟的学问。
但自从科举制改革,大大删减诗词,策论也并不需要赋体的辞藻华丽、对仗骈偶,且加重对游学的考核。
府学便失去了原有的重视,官学兴起。
所以,这位夫子来顾府是因为什么?
那位夫子从地上爬起来,拎起笨重的书箱,挂在肩上,似乎整个人都被压下去了几分。
他黑着一张脸,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在门口大骂道:“不讲半分人伦纲常的狗东西,老夫好歹也是你顾府请来的夫子,竟遭受如此对待。
即便是对陌生人也不该如此无礼,何况是一个有功名在身的夫子?
明明是你愚钝,老夫怎么讲授你都不能懂,你却还怀疑老夫的能力?
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老夫不奢望你真能如此对待,但也不能羞辱于我。
难道这便是你顾家的人伦纲常吗?真是岂有此理,顾家你欺人太甚…”
老夫子骂的慷慨激昂,很快,除了顾长盛,围观的人便多了起来。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好像是孙举人被顾府赶出来了…”
“哇哦,顾府如此嚣张吗?”
……
顾长盛面无表情地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
这时从府里冲出一个人来,此人正是顾长鸣。
顾长鸣气得两眼圆睁,鼻孔放大,脸色涨红。
“你这老家伙,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我请你来,自然是要你教授知识的,可不是让你来当祖宗的。
你教的那些都是些什么狗屁玩意,还敢拿来糊弄小爷我!
你也配当夫子,我随便拿出道题,你都做不出来,你也配教我?我不赶你出去,难道还留你在我家中继续当祖宗?
你本该乖乖滚远就是,竟然还敢在我家门口乱吠,看来是需要我叫人把你赶走才是,来人……”
眼看场面要乱了起来,好几个家丁拿着棍棒围了上来,要抓那老夫子,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都在指指点点地小声讨论。
这时从里面传来一声怒喝声:“住手…”
很快顾夫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长的不美,方正脸,但看起来却很有气势,尤其是一双利眼,看着你,像是在扔刀子。
顾夫人一出来,围着的人也不指指点点了,欲动手的家丁也退下了,气势汹汹的顾长鸣也心虚的不看她。
顾长鸣小声的叫了一声:“娘…”
顾夫人狠狠地看了过去:“你闭嘴。”
顾长鸣立刻闭紧嘴巴。
顾夫人又看向那老夫子,目光却和善许多。
“孙举人,今日是小儿无礼,我代他向您赔罪,是我没有将小儿教好,让他乱发脾气了。您别生气。”
顾夫人一字一句说出,语气温和,态度诚恳。
老夫子脸色稍缓,却还是强硬道:“您顾府门第高,在下区区一举人,自然不会被放在眼里,只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日之辱,孙某必定铭记于心,来日定会相报。”
顾夫人笑了,语气依旧是那般温柔,只是其中却掺了刀子。
“孙举人说笑了,您是读书人,自是有骨气的,品行与才气更是一等一的好,这次也确实是我顾家的不是。
只是,为何听我那小儿说,您连他随便拿出的一道题都不会解?”
这时,有人将一物呈了上来,顾长盛定眼一瞧,竟是夫子平时布置作业的练习本。
本想溜走的顾长盛,又留在了看热闹的人群中。
“这是小儿在青明书院的夫子布置的功课,因小儿尚余几道题存疑,一回到家中,便想着能赶紧解惑,于是我便邀请了声名在外的孙举人进府教习。
小儿在青明书院的夫子,颇有才能,年少便有才名传出。
故小儿便想着试探孙举人一二,便拿着其中最简单的一道问孙举人,谁知,孙举人竟是做不出来。
做不出来便也罢了,你若是承认,那还好说,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撒谎,并将错误的解法传授于人,若非小儿知道该如何解,那岂不是要被你白白误导?
小儿虽对你无状,但也是孙举人误人子弟在先啊!”
事情原由被捅了出来,孙举人嘴皮子哆嗦了一阵,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而周围人传出的声音更是让他恼羞成怒。
“事情真相竟然是如此吗?”
“那孙举人实在该死,怎能胡乱教人,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这样的人,实在该骂,难怪顾家少爷如此生气了”
“唉……真没想到孙举人是这样的人……”
孙举人一声怒吼:“你胡说……”
顾夫人淡淡一笑,道:“胡说?我怎么会胡说,若是不信,大家可以检查一二,看看那上面的字迹是不是孙举人的。”
一听到这,孙举人这才脸色大变,看见真有人要去分辨那字迹,气血顿时上涌,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而顾夫人见状,仍是有条不紊地吩咐道:“孙举人身体不适,来个人送他回家,好好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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