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盛装作不解:“我不去,不是计划好了哪几个人上么,怎么突然又要我去。”
顾长鸣眉头一皱:“你少跟我们装蒜,若论骑术,你自然是我们当中最强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赢,你难道还不愿意去?”
顾长盛淡笑:“怎会,能上场当然是我的荣幸,只是因为你之前说不用我上去,我根本没好好挑马啊!唉…”
“这有何难……”顾长鸣看了看丙六班所有的马,“所有人的马,你都可以挑,反正也只是一场比赛而已。”
顾长盛无奈地点头:“那好吧,也只能如此了。”
顾长鸣一看他这装模作样,就头疼,巴不得狠狠甩他一马鞭。
果然,这贱种就是不能给好脸色,一有好脸就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也罢也罢,他就忍这一次,等这件事过去了,再算账。
顾长鸣接着又点了两位即将要出场的人,这两人是的早就计划好的,而唯一计划外的,便是他把自己替换了下来。
第二场比赛,射箭。顾长鸣则毫不犹豫地选了:自己,赵牧,顾长盛。
人都选好后,顾长鸣十分慷慨地问道:“现在人选已经定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意见?”
虽然是问句,但并没有任何询问的意味,话音刚落,他又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便这样定了。”
丙六班的人听了,心里一梗,只是互相看了一眼,倒是没说什么。
与丙六班还算和谐的气氛不同,乙十三班都要吵起来了。
“这是关乎我们班荣誉的事情,秦管言你竟然想置身事外?”
“还有你戚望明,为什么你不同意参加?明明你的骑术是我们当中最好的。”
被问到的戚望明看了看秦管言没有说话,乙十三班所有人的目光便都涌向了秦管言。
“因为我不想上场,”秦管言目光正视着面前的人,“丙六班的人目的很明显,不过就是想出一口气,而且……”
秦管言双目微眯,看向其中的几个人:“刚刚丙六班围住的只有你们五个人,他们也完全是冲着你们来的,凭什么要我们所有人为你们几个人善后。
你们是输是赢,我不管,也管不着。
当初我劝你们别去春山居,你们偏要去,若是你们能听进我的只言片语,也不会有如今的处境。
现在,我们班的名声已经够难听了,即便是这次赢了又如何,能改变什么?
你们本就不该同意比赛,便是让他们在言语上占了上风又如何,难道我们不同意,他们还能绑着我们?
只你们几个沉不住气,却要我们所有人都跟着丢脸?去你的吧……”
秦管言说完,拉着戚望明便走了,也不管他们在身后如何咒骂。赢了又如何,输了又如何,他们班的名声一时怕是难以改变,还不如不趟这滩浑水!
而自他俩走后,乙十三班又走了几人,不过幸好最后还是凑足了人上场。
第一场赛马。
六人均骑着马站在起跑线前,只等一声令下,立刻全力狂奔。
顾长盛目光偏移,立刻便认出了乙十三班派出的人中,其中有两位曾经在春山居见到过。
顾长盛轻扯嘴角,随着发号声响起,犹如一道闪电冲了出去。
而其他人也不甘落后,很快便与他齐头并进,甚至隐隐有超越他的迹象。
观望台上的学生一个个全神贯注地看着赛场上的六人。
顾长鸣只觉得自己的后槽牙都要被咬崩了,该死!顾长盛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要被追上了。
第55章 受伤的男主
“大爷,麻烦您叫叫我家少爷出来。”
守门大爷每天都会碰见许多学生的家人来送东西,处理这种场景很熟练。
“你家少爷是谁?”
老嬷嬷搓了搓粗糙的大手,拘谨道:“他是丙字六号班的顾长盛,麻烦您了。”
“哦…是他啊,顾长盛我认得。”守门人抬起头仔细看了看面前的两个妇人,一个黝黑苍老,面带讨好的看着他,另一个则正眼都没瞧他一眼。
“大爷,您认识我家少爷?”
守门人嘿嘿笑了一声:“谈不上多熟,但确实是认识的。听说你家少爷不但学习用功,而且很得夫子们喜欢,是个踏实肯干的孩子。你别急,我这就让人去叫他过来。”
守门人也没多想,只当顾长盛是个寻常人家,便和他家人唠唠嗑,若是那高门大户的人家,他也不会往上凑,更别说和他们多嘴了。
这时,那站在老妇人身后的女人,突然偏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很快转过头去,漫不经心的语气中又夹杂着一丝不屑地道:“你与他有什么好说的,让他将盛儿叫出来便是,少说几句,别丢人了。”
守门人听了本就黑的脸更黑了,这都什么人啊,会不会说话,明明顾长盛是个懂礼的好孩子,怎么他的家人却如此无礼。
李嬷嬷只能歉疚地看了他一眼。
守门人没说什么,只回道:“会帮你们叫顾长盛的,那么先在这里等等。”
……
也就是在这时,听到顾长盛名字的季远川停住了脚步,与季母打了声招呼,便朝着守门人的方向走来。
“你们刚刚说找人,是不是要找顾长盛?”
守门人见是季远川,立刻露出个笑,转瞬忘记了刚刚的不快:“季掌师回来了。是的,这两位说是来找顾长盛,我正要让人去叫呢。”
“不用去叫,顾长盛在马场上骑射课,不在书院。”
……
最后,季远川将那两位妇人都带进了书院,先让她们在四宜小院歇歇脚,也好等顾长盛回来。
季远川将季母与顾长盛的家人安排好之后,便去了马场叫人。
顾长盛的马术好的很,便是少上那么一两堂课,也完全不打紧,倒是他家中难得来人,还是让他早些回来的好。
待他赶到马场,他看到的正是两班进行赛马的场景。
眼神相当好的季远川,一眼就认出了那六人当中的顾长盛。
而他也因此看到了一个与平日完全不同的顾长盛。
或许是因为,男主一直以来给他的形象都是乖巧听话,以至于让他忘了,顾长盛温和的外表下,也有坚硬凌厉的一面。
更或许,此时的他,才是真的他。
坚毅的眼神(其实看不清,但是可以感觉),倾斜到几乎与马紧贴的腰身,还有那在半空中凛冽挥舞的马鞭。
他似乎与身下的马融为一体,保持着一个频率一个呼吸,犹如破弦而出的利箭,势不可挡。
他以极快的速度超过了第一个人,然后是第二个,接着是第三人……
必须承认,此时的男主,真的酷极了,似乎全身都在发光。
就在季远川以为顾长盛会继续顺利超过第一名,成为新的第一名时,意外发生了。
第一名不知为何突然停顿了一下,马身倾斜,马上的人却依旧冲了出去。
而顾长盛正处于超越的紧要关头……
事情到底是如何发生的,没有人真的看清,只记得当马倒下的那一刻,尘土飞扬,模糊了视线。
观赏台上发出几声尖叫,所有人都往出事的地方赶去。
季远川吓得心跳都要停了,大喊了一声顾长盛后,便冲了过去。
因为当时人都在观赏台,故季远川反而是除了上场的人,第一个冲到现场的。
“顾长盛……顾长盛……”
季远川到时,只看到倒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的两匹马,以及被马压住的人,却没有见到顾长盛的影子。
被马压住的人是乙十三班的学生,季远川认得,此时这人身边有两位同样是乙十三班的学生照料着,季远川也没多看。
“顾长盛呢,怎么只有一个人,顾长盛去哪儿了?”
见了鬼不成,刚刚还是两个人,怎么掉下来只看到了一个人?难道滚下去了?
马场毕竟是建在山上,山势不平,有些地方难免有坡有角。
季远川站在马道上往坡下看,不免担心,虽然说地面有草铺着,但若是滚下去了,伤势肯定不轻。
至于身后那被马压住腿在嗷嗷叫的人,早被季远川抛到脑后。
意识到顾长盛可能滚下去了,季远川想都没来得及细想,忙冲了下去,身后呼喊着要帮忙的声音,他完全听不到。
不过幸运的是,他下去没多久,就见到了顾长盛。
只不过现在的男主太惨了。
顾长盛也不知是哪里伤着了,满身都是血迹与泥污,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在掺了泥的血水里打了个滚,猎装也有几处磨损,长发披散,整个人看起来,真的像个鬼。
此时他正被丙六班的两位学生一左一右的架着。
“夫子……我们在这里……”
季远川顺着声音跑了过去,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看了看,因为不知道他何处受了伤,他也不敢乱碰,只能小心翼翼地看着顾长盛。
“你哪里受伤了?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你现在觉得如何?”
顾长盛现在,也只剩一张脸还算干净,没有血迹。他笑了笑,苍白的嘴角上扬。
“夫子别担心,我很好,就是受了点皮肉伤,不碍事。”
“血流了这么多,怎么可能没事,到底是伤哪儿了?”对于他的隐瞒,季远川很不满。
“夫子,顾长盛是伤到腿了。”顾长盛左边的人一边回答季远川,一边掀起了顾长盛的猎装下摆,只见顾长盛的左小腿已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可那裤腿却是完全被染红了。
季远川心一揪,没有多说,只是转过身,背对着他,蹲下。
“上来,我背你去医馆。”
很心疼,也很想骂人,但季远川最后选择什么也不说。
“夫子,我真的没事……”
“你闭嘴,快上来,”季远川不耐烦道,“你们两个小心照顾着他点,在后面推我一把,也好让我跑快些。”
架着顾长盛的两人连连点头:“好的,夫子。”
顾长盛果然没有再说话,乖乖地趴在季远川的背上。
因为是上坡,季远川背着人,跑不起来,只能慢慢走,便问道:“你觉得哪里疼,除了腿还伤到哪儿了?”
顾长盛这次没有岔开话题,道:“腿有些疼,手也疼。”
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委屈。
季远川心一软,语气也跟着软和下来:“别怕,没事的……”
第56章 得偿的男主
“夫子,我会不会变成瘸子啊,我感觉我的腿都断了,太疼了。”
季远川听他这么说也慌了,但嘴上安慰的语气依旧十分平稳。
“胡说八道,怎么可能瘸,就是看起来有些严重,等会儿黄大夫看了,就没事了,你别担心。”
顾长盛似乎是信了,恩了一声后又道:“夫子,我有点累了,我想睡一觉……”
季远川能感觉到背上的人将脸贴在他的背上,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
“夫子,顾长盛好像不是睡着了,是昏过去了……”
另一人也道:“夫子,顾长盛确实昏过去了……”
……
这时季远川等人也终于爬了上来,正好赶上来救人的丙六班学生。
看到顾长盛这惨状,丙六班上上下下都震惊了。
顾长鸣都忍不住反省自己,过去他是不是对顾长盛太过刻薄……
可季远川来不及解释,背着人从他们面前快速地跑过。
那日的场景太过混乱,季远川记不太清。
当时他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快点将顾长盛送到医馆,至于其他,都可暂时放到一边。
……
从医馆出来的两人,虽然都是坠马,可结果却不一样。
顾长盛身上被包扎多处,如小腿,手臂,腹部等多处有伤,而且还昏迷着,看起来就像是得了绝症。
而另一人除了包扎了腿之外,整个人倒是很有精神。
故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顾长盛的伤,重得多。
可实际上,顾长盛只是皮肉伤,多加休养就能好。
而另外一人,恐怕会留下后患。
可又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他两的具体情况,所有看到的人只能从他们的外表来判断了。
……
考虑到顾长盛如今的状况,并且家中又有人来找,季远川便拜托几位杂工,将人暂时送到四宜小院休养,待他伤好后,再让他住回书舍。
直到快要到四宜小院的门口,季远川才想起来还有一事没与顾长盛说。
“我去马场本就是为了寻你,你家中来了人,我暂时将那两人领到了四宜小院,等会儿,你便能看见了。”
一说来人,顾长盛心里便有了些底。
“夫子说的可是有两人。”
季远川点点头。
“那我便知道了,其中一人应该是我母亲,还有一人是家中的老仆。”
季远川心道:顾长盛的母亲,听说去世得早……
他意外道:“原来是令慈,她们只说来找你,倒是未说身份,幸好没有失礼。”
顾长盛笑了笑没有说话。之前,他想着也许能与夫子毗邻而居,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夫子有了四宜小院,不用在外面租房。
于是,他只得放弃一开始的打算。
今日的一番筹谋,他一是为教训教训乙十三班,二便是想与夫子住得近些。
本来他并不想将自己弄得这么惨的,但当时他好像听见了夫子在叫他,他立刻改变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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