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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知雪重/暴君渣了我后对我穷追不舍(玄幻灵异)——楚执

时间:2020-08-05 11:50:58  作者:楚执
  他张了张口,淡色的唇微动,想要喊一声银玄的名字,却已经开不了口了。
  沈疏影心里蔓延出来遗憾,就这么走了……银玄一定会很难过吧。
  不过最后能救银玄一次,也算死有所值了。
  他眼前逐渐黑暗,眼皮子一点点合上,半空中的指尖一点点垂了下去。闭眼的前一刻看到银玄似乎在叫他的名字,那双墨绿色的眼眸里充满了焦急和惊慌。
  沈疏影想起来,第一次见到银玄的时候,似乎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银玄还很冷漠,身为九阙灵之一,为魏凤临执掌一方城池,座下妖修无数,白发绿眸,容姿妖艳,眼里带着冰冷与残忍,做事手段阴冷狠绝。
  后来这人眼里一点点融了自己的影子,从冰冷变得温柔,视线再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艳鬼短命,天命难改,银玄为了他盗了金印叛出九阙灵,带着他四处寻法续命。
  如果没有他……银玄应该会有更好的人生。
  沈疏影有些遗憾的想,大抵是他误了人,若是能重来一次……还是不要再遇见了。
  谢含玉拿了金印,没空在原地看他们难舍难分,看着银玄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嗤笑一声,离开了原地。
  …
  穆棠风被那妖狐设了一道结界困在原地,树底下还有一具猫尸,他试着出去,每次走到不远就被无形的屏障拦住。
  试了许多次都出不去,他回到了树底下,离猫尸远远的,寻了一处位置坐下。
  身上的伤口又开始疼了起来,穆棠风靠着树抱紧了膝盖,唇色隐隐泛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靴子踩在树枝上的脚步声传过来。
  他抬头看过去,墨发黑眸的男子踩着清风落叶而来,逆着光辨不清神情。
  穆棠风睁大了眼,顿时站起身来,一时也没有管结界,欢喜的朝着男子扑了过去。
  他过去时结界自动破了,穆棠风抱住了人,感觉鼻尖酸酸的。
  “谢兄……”
  谢含玉居然还来找他,他心里又感动又难过,还有些委屈。
  这次谢含玉没有推开他,由着他挂在身上,垂眸看着他,顿了顿,嗓音温和,“已经没事了。”
  这人实在太傻了些,还好骗。明明是他让他进来的,如今这人见他过来又如此欢喜。
  谢含玉感觉心里有些怪怪的,一边想要嘲讽这个蠢货,一边却又想着如果哪一天他不在这人旁边看着,是不是被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穆棠风有好多话想要跟谢含玉说,他眼眸弯弯的看着谢含玉,可惜还没来得及应声,眼前一黑,抱着人晕了过去。
  谢含玉这才注意到,怀里人脸色白的有些吓人,唇色也是极淡。他摸上穆棠风的脉搏,脉象微弱,有垂危的迹象。
  他抱着人立刻消失在了原地,到了树林外的马车上,施了显象的法术。
  银玄的妖术对他没有用,只是表面愈合了,所以显出来的是穆棠风这十几日被放血的伤口,一道都没有少。
  有些在手腕上有些在腿上,伤口凝了黑色的血痂,看上去像是受妖气感染了,有几道叠加在一起,伤口处隐隐可见白骨。
  程一在外面待命,谢含玉的声音从马车里传过来,“不去城里了,先去容修亦那里一趟。”
  程一褐色的眼眸看向马车里,语气里有些犹豫,“主子,朱鹮还在城里面等我们……若是现在不去,错过了合作的机会,怕是下次就难了。”
  谢含玉抬起眼眸朝他看了一眼,墨眸幽深不见底。
  程一收回了视线,低头道,“是属下逾越了。”
  马车在树林里穿行,朱顶汉白玉珠帘,行至半路时马车浮在了半空中,马匹丝毫不受限制,蹄子踩在空气上,踏着朝进城的反面南边行驶。
  雾霭苍苍的青山在远处浮现出来,远远在半空中有一道深蓝色的禁制,将人拦在了外面。
  程一从怀里掏出来一枚玉佩,玉佩上的图纹映在结界上,禁制自动打开,露出来了深山里面的府邸。
  马车缓缓在府邸门口停了下来,府邸门口闪现出来一个人影,男子生的温润如玉,看着程一道,“主子受伤了?”
  话音刚落,谢含玉抱着人从马车里下来了,开口道,“不是我。”
  容修亦目光落在他怀里的认身上,微微一笑,“这是?”
  谢含玉眉心凝了一瞬,不知道如何介绍穆棠风的身份,把人递了过去。
  “哪来那么多话,只管治便是。”
  容修亦显然早就习惯了他这驴脾气,不吭不嗯地应了声,准备把人接过来,手刚伸过去,谢含玉就又把人收了回去。
  程一,“……”
  谢含玉啧了声,“算了,他不习惯别人碰,你带我进去吧。”
  容修亦没说什么,意味深长地又看了一眼谢含玉怀里的人,可惜谢含玉遮的严实,看不清脸,只能看到垂下来的满是伤痕的手腕。
  那手腕皮肤宛如凝雪皓月,骨节微微凸出,手指修长,看样子应当是个美人。
  容修亦这般想着,也就说了出来,想着拍两句马屁,让谢含玉高兴一下。
  然而谢含玉总是让他意外,这次也是。
  谢含玉哼了一声,“什么美人,土包子丑八怪还差不多。”
  嘴上这么说,却又把怀里人的手往怀里塞了塞,袖子盖住了那段雪白的手腕。
  容修亦温润的面皮险些绷不住,嘴角隐隐一抽,不知道自己怎么跟了这么个幼稚的主子。
  他带着人一路到了府邸里,去了往日里谢含玉住的地方。
  谢含玉推开门把人放在了床榻上,开口道,“他身上被妖气感染,现在伤口愈合不了。”
  容修亦掀开了穆棠风的袖子,看着上面黑色的伤口微微拧眉,见他腿上也有,把衣袍从裤腿处卷起来,只见这人白皙笔直的小腿上也是许多道黑色的口子。
  谢含玉看着容修亦握着穆棠风的脚踝查看伤口,目光落在容修亦放在穆棠风脚踝处的手上,心里莫名有些不爽。
 
 
第27章 不知羞耻
  “他体质特殊,要先把妖毒逼出来,然后才能上药。”
  容修亦放下了穆棠风的袖袍,开口道,“我后院儿里有一处药泉,在药泉里泡上七日再服用排毒散,即可把妖毒逼出来。”
  谢含玉明白了,把人又抱起来,问他,“每日泡几个时辰?”
  容修亦,“一个时辰便可。”
  谢含玉抱着人去了容修亦府邸的后院儿里,药泉冒着袅袅热气,散发着微苦的药草香气。
  泉水是淡淡的绿色,清润碧透,底下沉着药渣,朱红色的阶梯顺着蔓进池水里。
  谢含玉伸手放在穆棠风的衣襟上,抱着人把衣襟解开,怀里人皮肤冷白,衬在朱廊上像是锦缎一般的雪绸,锁骨下映出两点绯红,顺下是细痩的腰线。
  他打量了半晌,感觉这呆子身姿倒是不差,就是鸟有点小,估计日后给不了他娘子多少性福。
  谢含玉抱着人进了药泉里,池水一片冰凉,水温宛如寒冬腊月的深池。
  方才他们看到冒出来的不是热气,而是与阳春三月不符的冷气。
  穆棠风全身衣服被扒了个干净,昏迷中眉心蹙了蹙,感觉到冷意,自觉朝身边的热源靠近。
  谢含玉身上不受药泉影响,依旧是热乎乎的,跟池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怀里人墨发散在身侧,伸手搂住了他的腰,整个人往他身上贴。
  谢含玉平时不喜旁人靠近,如今习惯了这呆子粘他,倒是不怎么反感,只是这呆子如今没穿衣服浑身湿滑,睡着了也一向不老实,胳膊和腿不安分的在他怀里乱动。
  穆棠风感觉好冷,伤口密密麻麻传来蚊子叮咬一般的痒意,整个人无意识地抱着谢含玉,笔直修长的双腿也跟着搭了上去。
  因为伤口处很痒,他下意识地想要蹭蹭,小腿和胳膊乱动一气,有什么东西按住了他,不让他乱动。
  他现在八爪鱼一样缠在谢含玉身上,谢含玉眸色幽深,低头看向怀里人的侧脸。怀里人鸦羽一般的睫毛垂下来,衬得皮肤雪绸一般白净,像是凝成的羊脂玉,乌发红唇,更显清隽。
  穆棠风红唇微微张着,隐约可以看见一截深粉色的小舌,细痩苍白的手指无力的抓着他的衣襟,白皙的双腿夹着他的腰。
  一股无名欲念平白从心口窜至四肢百骸,谢含玉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反应,俊脸黑了下来,捏着穆棠风的后颈就要把人从身上扯下来。
  方才还在外面跟容修亦说土包子丑八怪,如今就对着丑八怪有了反应,打脸打的啪啪响。
  昏迷中的穆棠风察觉到了自己抱着的热乎乎的枕头要甩开,他身子还浸在冰冷的池水里,自然不愿意松开“枕头”,死死的缠着谢含玉不撒手,抱得更紧了些。
  谢含玉,“……”
  他靠在池子边上当一个人形柱子,挂在他身上的人整个像是长在他身上,他不经意的一瞥,突然看到了人形挂件墨发间的一道金光。
  谢含玉撩开穆棠风的头发,在他肩膀处看到了一朵金莲,莲花似乎是从血肉里长出来的,映在白皙的皮肤上,像是冷玉上雕琢的鎏金莲,金光闪耀,带着圣洁,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他手碰上去的时候,金莲绽开了一点点。
  谢含玉回忆起来,他第一次在客栈里咬穆棠风脖颈的时候,血液也是金色的。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金莲看了一会儿,侧头再次咬上穆棠风的脖颈。在他咬上去的一瞬间,金莲缓缓绽开,他身上的墨发变成三千银丝,瞳孔恢复成了深海绸缎一般的烟波蓝色。
  与此同时,前两次无二般的情绪酝酿出来,想要把怀里人找地方藏起来,然后吃干抹净。
  感情上的冲动是一回事,理智又是一回事。
  谢含玉松开了人,看着那朵金莲一点点的合上,银白色的发丝变回墨色,眼底的情绪敛了起来。
  看来……功德录很有可能在骗他,明显就是有别的目的冲着他来的,他要想办法好好查一查。
  穆棠风被咬了一口,潜意识里在客栈和阴林里的回忆浮现出来,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他抬头对上一张熟悉的人脸,“谢兄?”
  然后又看到了自己如今分缕未着的姿势,微微愣了一下,迅速地松开了腿和胳膊,扶着池子边缘向后退了一步。
  穆棠风脸上蔓上一层薄红来,药泉里的池水让他不禁打了个冷战,心里想着肯定是自己又冒犯了谢含玉,嘴上先行道了歉。
  谢含玉脸色冷淡,“你身上染了妖毒,需要在这药泉里泡一个时辰。”
  “又麻烦谢兄了。”
  穆棠风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感觉莫名有些不好意思,身子潜在了水里,只露出来一个脑袋。
  他左右看了看,睁着一双眼睛看着谢含玉,“这里是?”
  谢含玉,“我朋友的府邸。”
  “泡完了一个时辰再出来,一会儿我会让人送衣服。”
  谢含玉看着池水里的人眼里带着纯真和无辜,心里莫名有些烦躁,起身踩着阶梯上去,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方才的发现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原本是想按着功德录说的还了呆子的恩情再离开,从此与那呆人便是路人。
  如今穆棠风待在他身边是个不可预测的变数,他习惯掌控一切,按照往常都是不管如何先把人弄死。
  且不说他如今情绪收到了波动,时间长了若是他喜欢上了那呆子,相当于有了软肋。到时再下手就有些难了。而且功德录似乎说的也并不准确,感觉像是有事在瞒着他。
  但是若是此时动手,功德录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还没有搞清楚,不明不白的,功德录又是神物,他心里没底。
  谢含玉烦躁的去了前院,面色有些阴郁,碰到容修亦在院子里正在斟药茶,他在对面坐了下来。
  容修亦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又是怎么了,变脸变得这么快。
  他温声的开口问了一句。
  本来没想到谢含玉会搭理他,没想到谢含玉眉头皱了皱,朝他看了过来。
  “你觉得……本座若是身边有了人,会如何?”
  容修亦微微惊讶,斟酌了语句,开口道,“可是方才那位?”
  谢含玉没有吭声。
  容修亦心里想着终于有人能治治他这狗脾气了,面上带了笑,“自然是好事了。”
  “主子这么多年来都是一个人过来的,如今身边有了人,日子会过的有意思些……不至于那么乏味。”
  谢含玉漆黑的墨眸深不见底,回他道,“可他若是有目的接近本座的呢。”
  就算不是穆棠风,也是功德录有意设计的,说不定背后之人就是穆棠风。
  虽然那小子看起来不像是有那个脑子的,但是他心里防备心重,一时放不下心防。
  若是没有功德录,他千年来难得动一次心,说不定会把人留下来。
  此时的谢含玉完全忘记了,若不是功德录,他与穆棠风也不会有纠葛。
  容修亦反问道,“主子如何得知他是有目的的呢?”
  “您一向防备心过重,有时候想的多了,反而把人想复杂了。”
  谢含玉沉吟了一会儿,觉得容修亦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一切都是功德录牵扯出来的,如今功德录背后之人没有调查出来,不能妄下结论。
  容修亦,“主子可是有什么顾虑?害怕从此之后有人能够掣肘您了?”
  “这些主子大可不必担心,难道凭您的实力,还怕护不住他吗?”
  谢含玉摇了摇头,“倒不是这个……”
  容修亦,“?”
  “他配不上我。”
  饶是容修亦,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默默闭上了嘴。
  他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插手谢含玉的感情问题?就应该让这自以为是的幼稚暴君自己去做决定,等到他吃亏了就知道长记性了。
  容修亦隐隐有预感,这次一定会有人教谢含玉明白,感情之间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很多时候,即便存在种种芥蒂,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里面的人只会越陷越进去,所谓各种潜在矛盾的阻拦,也会随着情到深处而逐渐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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