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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甘情愿ABO(近代现代)——日鉴夜忙

时间:2020-08-05 11:57:35  作者:日鉴夜忙
  秦塬打来电话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幼儿园接秦满心放学的时候,我已经抱着手机看什么“土味小视频”,看了足有四十分钟。
  我捂着肚子从床头滚到床角,笑得差点没从床上翻下地去。
  我赶紧空出手扶了把床沿,嘴上“哎哟”了一声。
  “怎么了?摔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让我看看摔哪儿了。”
  秦塬听我这头动静不小,十分担忧,诚挚地向我邀请视频通话,让我无情地给挂了。
  “没事没事,就是刚看一视频太好笑了,现在这年头的人怎么都这么会玩儿,十多秒都能玩出花样来,哎哟笑得我肚子都痛了。”
  我基本已经掌握智能手机的使用方式了,其实还挺简单的,主要也是因为我还年轻,学习能力快,自己研究研究就找到门路了。
  电话那头,秦塬低笑了一声,语气轻松,听起来心情不错:
  “吃饭了吧,中午吃了什么?”
  我拿手指卷了卷被套,打了个哈欠。
  “能吃什么呀家里就俩人,阿姨说冰箱里头还有做好的黄豆酱,我就让她随便下了点面条。”
  午饭到底是吃了一顿坨了的面,还凉了,不过保姆做的炸酱面挺好吃的,我吃得特别欢。
  保姆说我看着比昨天起色好了些,我夸她会做饭,喂两顿就把我喂好了,怪不得秦满心这么壮实呢。保姆听着高兴,给我讲了很多秦满心喜欢吃的东西。
  “小少爷吃东西是有规律的,他一般先从不是特别喜欢的东西开始吃,吃完了再吃自己特别喜欢的,有一次我问他为啥这样吃,他和我说这叫‘先苦后甜’!别说,城里孩子就是有文化,这么小孩子就会使成语了!”
  保姆真是喜欢秦满心,一说到他,眼角都笑出皱纹来了。
  “久而久之我就摸出点儿规律了,小少爷特别喜欢吃米面食物,说白了就主食,白米饭他能吃好一大碗呢,打卤面也是,每天晚上喝牛奶还得顺便再吃个法式小面包。其次呀,是各种焖肉,再然后是水果。最讨厌吃菜。”
  哎,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很多孩子都不喜欢吃青菜,导致小小年纪缺乏维生素C,秦塬之前和我说秦满心有段时间缺维C缺得厉害,估计就是平常不爱吃蔬菜水果造成的。
  “他不爱吃蔬菜有什么替代吗?难道就靠吃维C咀嚼片?”
  我想起他那板儿童维C还在我空调外套口袋里头呢。
  保姆摇摇头,感叹道:
  “小少爷只是不喜欢,可你非让他吃他还是肯吃的,听话得很,先生都不用说他,真是懂事,这年头很少有这么乖巧的孩子了。他其实不是很挑食,基本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偶尔挑也就是为了跟大人撒撒娇。”
  秦塬宠孩子那我可是亲眼所见,秦满心随便撒个娇,秦塬瞬间就走了呼风唤雨的本事。
  “小少爷从前体弱多病,是好不容易养好的,听说年纪小小的时候还受过惊吓,先生都不敢太大声和他说话。”
  我拿筷子的手一顿,抬头拿糊了满嘴黄豆酱的脸望着保姆,好奇地问:
  “受过惊吓?什么惊吓啊?”
  秦满心受过惊吓,那秦塬昨天还冲他嚷嚷?
  保姆神色飞速一变,被我火速捕捉到了。她大喇喇笑两声,边收拾自己的空碗边解释:
  “嗐,没有,我也不知道什么事儿,先生无意中提过一次罢了,我也不好多说——我去收拾厨房,你慢慢吃啊!”
  我当即垂下眼,神色凝重。
  正如我现在接着秦塬的电话,我也一样,表情复杂。
  “辛柑,辛柑?怎么不说话了?”
  秦塬的声音温温柔柔的,隔着手机带着点电流音,显得很不真实。
  “没有,吃饱了太困了,哈——”
  我懒懒地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
  “你今天早上几点起的?”
  秦塬笑着随口一问,又立刻自问自答道,
  “别说,让我猜猜看,肯定不早于十点钟。”
  我尴尬地两只脚丫子互相搓了搓:
  “嘿嘿,你怎么知道的……”
  秦塬神经不紧绷的时候,就像全天下所有宠爱老婆儿子的普通男人,提到以及的心头肉,幸福溢于言表——
  “满满也特别能睡,掀他被子都起不来床,他是你这只大懒虫生的小懒虫。”
  我:“……”
  秦满心呀,你爹骂咱俩是虫呢,世界上哪有你这么胖的虫呀,你是一头小香猪才对呀……
  也不对,你是香猪,那我是什么?我这不是骂自己呢吗?
  我忍不住在心里头骂秦塬,愤愤地:
  “滚滚滚,我吃饱了要午睡,我这只大懒虫要打盹儿的,睡不饱我就要吃人,你赶紧该干嘛干嘛去,别烦我。”
  秦塬立刻接话道:
  “你看看现在几点?两点半快三点了,你现在睡晚上还睡得着?满满他们幼儿园午睡都该起床了。”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加轻柔,透过听筒风一样钻进我的耳朵,让我一阵酥麻。
  “我们一起去接满满放学好吗?你……未来的你没机会同我一起去,满满和我都很遗憾,我们给满满一个惊喜,你觉得怎么样?”
  我想了想,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边,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春末夏初,午后的太阳不太刺眼,照在人身上温温热热。我光脚站在地台上,踩住地上的阳光,抬头接收太阳的热量,好像这样就能驱走我身上的寒意。
  “行啊!”我将手机贴在耳边,回答道。
  “不过秦塬,我陪你一块儿去,我有一个交换条件。”
  果不其然,秦塬答应得十分痛快:
  “不用交换,你想要什么直接说。”
  “我没想要什么,我想改天出去一趟。”
  我朝玻璃上哈了口气,又拿袖子擦了擦。
  秦塬的话匣子一下打开了,他好像对我向他提出出行这件事特别兴奋,揽着做计划,活像八百年没出过门。
  “行,你想什么时候出去,去哪儿,告诉我一声,我安排时间。你想玩的话咱们带不带满满?水上乐园去吗?还是你不想玩那些?那就我们俩?你想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
  他一连抛了好几个问号给我,逼得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就如同早前我看到的那一条来自七年前平安夜的短信,压迫得人喘不过气。
  我靠上窗户,缓了缓劲儿:
  “秦塬,别说了。”
  秦塬听了立马收住,小心翼翼地问:
  “都没你喜欢的?”
  我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轻叹一口气:
  “哎,我说的出去,是只有我一个人的那种,没你什么事儿。”
  “你想去哪?准备什么时候去?”
  从他突然压低的嗓音我可以判断出秦塬有些紧张了,不仅嗓音出现变化,就连语速都不自觉加快,音调细微发颤。
  这可能是某种长期原因导致的应激状态。
  连我都不自觉跟着他提心吊胆。
  结合手机上那一连串来电轰炸,可想而知,秦塬目前最害怕什么?害怕我离开他。
  害怕我像七年前一样,手机一关,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任他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或许他所有的患得患失,都源于七年前。
  秦塬留下了后遗症,未来的我他控制得住,现在的我却未必可以。
  所以他担忧,他害怕。
  “我没想去哪,就是去逛逛呗,就金融大街行吧,十多年了我都不知道那里变成什么样了,就想一个人去看看。”
  我故作轻松地笑了两声,又问秦塬:
  “诶秦塬,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和你一起出门吗?”
  “……为什么?”
  我已经感觉到秦塬非常低落的情绪了,气压降得太快,隔着手机屏幕都受影响。
  我瘪瘪嘴,换了一遍听电话,免得一会气压不平衡:
  “因为你管我跟管你儿子似的,这也不让那也不让,我怕跟你出门,别人把你认成我的监护人,那我脸还要不要了?”
  “我不是你的监护人?”秦塬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反问我,“请问我的omega,你的alpha配偶难道不是一个合格的监护人?他没有在你需要慰籍的时候向你释放信息素,并在必要时与你产生肉/体上的联系吗?”
  打住打住!他又开始说胡话了!
  我脸一红,慌忙打断他:
  “哎呀,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当然非常照顾那个我,但我现在只有十七岁,我也想去做些我这个年龄才能做的事啊!又不上学,总能让我去逛逛街吧?”
  “我陪你逛街不行吗?”秦塬真的很不理解我,“我可以帮你挑选合适的衣服,为你买单,替你拎购物袋,一般alpha会为伴侣做的事我都可以为你做。”
  “可是你一做这些事吧,就……不太像我的伴侣,你懂吧。”
  我纠结了大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告诉秦总这个很可能会被人误会的事实。
  “……你就会让我想喊你一声爸。”
  作者有话说:
  二更达成。秦总:没有谁比我更想报名参加亲子乐活动。
 
 
第25章 Chapter 24
  秦塬沉默了大半个世纪,最终答应了我的条件,我猜他挂断电话的时候脸色一定非常难看。
  可没办法啊,不说他已经二十九岁了吧,就凭他那一柜子清一色的汗衫衬衣西装夹克的,他跟我上街,就只有被人认差辈儿的份。
  不过不要紧,反正我一开始就不打算带他。
  秦塬显然一整个下午都对于我这种说法心存不服,耿耿于怀。
  因为他到点开车回来载我,准备和我一起去幼儿园接秦满心回家的时候,特地在副驾驶座位边上,放了两大杯包装精美的封口塑料杯。
  “……这什么东西?”
  我拎起看起来挺贵的袋子,往里头瞄了两眼。
  秦塬替我系好安全带,轻咳了一声,漫不经心答道:
  “咳,网红奶茶。”
  说完还特地补充了一句:
  “我排了半个多小时买的。”
  我特别纳闷,十二年后喝杯奶茶要排这么久的队吗?香味飘在家冲一冲就能喝了,它不香吗?
  “干什么买这个?”
  我拿了一杯出来,晃了晃,里头圆的扁的方的什么样的馅料都有,光料就大半杯,简直大杂烩啊。
  秦塬接过我手上的吸管,帮我扎了,递到我嘴边,看着我顺势吸了一口:
  “因为现在年轻人都喜欢喝这个。”
  秦塬着重强调了“年轻人”三个字。
  咳咳咳!
  “秦塬,你是想跟我强调自己还年轻吗?”
  我差点没噎住,边嚼两口料边锤胸口,
  “其实没必要啊,你儿子都五岁半了,上中班了,再年轻也年轻不到哪儿去,你就痛快承认自己老了吧。”
  秦塬非常不满我的这种说法:
  “满满是大学毕业没多久就有了,属于早育,我在他的家长群里是年龄最小的一批。”
  我猛吸了一大口黑糖珍珠,心想,哎,他怎么这么爱钻牛角尖,烦人。
  “好好好,你还嫩着行了吧,你是我见过最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奶爸,秦满心一定为有你这样一个爸而感到自豪。”
  其实我非常想告诉秦塬,就冲他现在这满是初老症状的表现,他就已经开始步入中年危机,不用说生理年龄了,在我心里他的心理年龄基本已经和我爸相持平。
  秦塬听了我的话终于满意,空出一只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打开车载音响,开始播放张雨生的《我相信》。
  ……谢谢你相信我的夸奖。
  我闭上眼,静静听歌。
  这歌一下子把我的思绪拉回初三年的校园合唱大赛。
  当时我们班挑的也是这首歌。
  那时候大伙忙着准备中考,其实都没有心思搞这些东西,秦塬也一样,他是冲着全市最好的公立学校的实验班去的,每天读书读得昏天暗地,我想和他说会话都难。
  那会儿我刚情窦初开,年纪小,还没有练就能在他边上死皮赖脸待着完全不露馅儿的本事,他又不太理我了,所以两个人相处得无比尴尬。
  有的时候我想偷偷靠近秦塬,碰一碰他,以解相思之苦。都被他巧妙地躲开了,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我郁闷地想,要是能四目相对,深情对视个几分钟也好啊!
  后来我灵机一动,想了个办法——
  我去报名当了我们班合唱大赛的指挥。
  为什么呢?
  因为指挥可以看得见所有人,并且还可以安排班上同学的站位,而同样,其他同学也都必须时刻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
  我把秦塬安排在了倒数第二行最中间的位置,这样只要我稍稍抬头,就能够看见秦塬板着的一张臭脸,和他不想却又不得不看我的无奈神情。
  话筒就在眼前,他要是不看我,要是不听从我的指挥,铁定能跑调跑出五环去。
  到时候全校的人都知道了——
  哟!原来课后参加学校培优计划的优质alpha秦塬,居然是一个音痴!
  对,秦塬的艺术短板不仅表现在绘画上,还表现在了音乐上。
  所以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如今他为什么会和搞艺术的打交道。
  比赛那天我特地拾掇得特别干净帅气,往舞台中间一站,和秦塬隔空相望。
  我不知道他怎样看,但对我来说,那一天,在学校大礼堂,那一刻,在璀璨的舞台上,仅仅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时光。
  ……然后,我打反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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