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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烬(近代现代)——青山七里

时间:2020-08-05 12:00:46  作者:青山七里
  被冷落了的许琅然就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自己剥了虾,结果最后也全都进了年书桥的肚子里。
  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江初霁没想折腾程安,结果上床睡觉的时候,程安贴着他耳朵叫了声三哥。
  于是程安第二天又没起来床,早上是被江初霁的电话吵醒的。
  “去把早饭吃了,上班要迟到了。”
  程安过了好一会才说:“我想辞职。”
  “想好了吗?”江初霁问他。
  “嗯。”
  “好。”
  江初霁这头挂了电话,就赶紧给庞成林打了过去,想着给他打个预防针,别到时候一生气把公安局都掀了,再殃及池鱼吓着他的人。
  “你们小年轻玩得开男女不忌我管不着,你怎么能怂恿程安辞职!”
  庞成林听了后是意料之中的生气,江初霁揉了揉被差点被震聋的耳朵,耐着性子解释:“这可和我没关系啊,我能左右您那宝贝徒弟的决定吗?”
  庞成林仔细一想也是,但还是有些不甘心:“为什么辞职你知不知道啊?”
  “您听他跟你说吧,我心思着给您打个预防针先,有点心理准备。”可欺负我家程安,江初霁心想。
  挂了电话的庞成林开始琢磨怎么留住程安,甚至往眼里滴了两滴眼药水,打算打苦情牌,走亲情路线。
  正酝酿着情绪,眼药水还没来得及收,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庞成林手忙脚乱把眼药水收起来,装腔作势喊了一声:“进。”
  程安从外面进来,给他鞠了一躬,就开门见山说起辞职的事。
  还没等庞成林开哭,他就接着说:“我进队的时候目的就不纯。”
  “让您失望了。”
  程安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点庞成林很清楚。
  他对罪犯和人性研究得极为透彻,他可以感知情绪,甚至用主观去推敲他们下一步的行为。
  但他并不意气用事,也不会因为逞一时英雄而因小失大。他能感知情绪,但他理解不了,所以他对谁都一视同仁,也不抱什么同情心。
  庞成林怎么也没想到他辞职的理由是这个,想好的对策也没用上,愣了半天才说:“谁干这行不是混口饭吃…”
  程安低着头,不说话。
  “你对不起的我的苦心栽培啊……”庞成林痛心疾首。
  “队里我带的胡嘉,差不多能主持大局了,就是有时候有点冲动,您收拾两顿就好了。”
  庞成林也说不出什么来了,他早该明白,程安既然做出了这个选择,就一定会把后路准备好,不管是谁的。
  “有时间我带江初霁来看您。”
  “你俩都是好孩子,我也管不着你们这些小的了。”庞成林说完就不再看他。
  程安知道他这是同意了,又深深鞠了一躬才走。
  庞成林抬起头,想着他也不会回头了,自己再多看几眼吧,看着看着眼睛就湿润了。
  人心都是肉长得,程安几乎一进队就是自己在带,他有着同龄人身上少有的韧性,是个好苗子,自己对他寄托了厚望,而程安也从没让他失望过。
  程安走到门边时,又转过来朝庞成林敬礼。
  “师父,谢谢。”
  庞成林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赌气似的躲在办公室里不出去,又怕自己徒弟被冷落到,给胡嘉打了个电话把事情告诉了他。
  程安回办公室收拾东西的时候,大家都闻讯过来,胡嘉红着眼眶叫他:“师父…”
  程安拍拍他肩膀:“好好干。”然后转过头看了看这些昔日并肩作战的同伴。
  他曾经觉得自己会一直是麻木的冰冷的,可是人怎么可能没有感情,不管是对江初霁,还是他的这些朋友,尽管他不会表达,但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舒服。
  程安冲大家鞠了一躬,他想说点什么,但是又觉得说什么都显得矫情。
  警员们商量好似的,一齐朝他敬礼。
  “程队你真的很帅!”
  “虽然平时冷冰冰的,但是我们都知道你人很好。”
  “对啊。”
  “程队不要忘了我们啊,改天请我们吃饭。”
  离别似乎是个伤感的话题。
  程安的一生都在经历离别,爸爸,唐信,外婆……
  他以为经历了这么多,再来过一遍就可以得心应手了,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程安感觉鼻头有些酸,他说:“好。”
  江初霁的车停在公安局外,程安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手里捧着自己的东西,满满一大箱,沉甸甸的。
  “我失业了。”程安摸摸鼻尖,哑着嗓子说。“我只是觉得,在这里德不配位。”
  程安也不知道在给谁解释,还是在自己劝自己。
  “我觉得我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程安沉默片刻,又说。
  “你没有病,你只是和其他人不一样而已,生病了会难受,你难受吗?”江初霁看出他心情低落,耐心哄着。“不要因为别人改变自己。”
  程安没说话,用手指去抠纸箱的缝隙。
  “只要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这才是你,明白了吗?”江初霁看着程安暗淡下去的眼睛,心情也跟着不美丽了。“不要被别的东西牵绊了。”
  “你也不行吗?”程安问。
  “我是例外,我栓着你。”江初霁理直气壮,亲了亲他发顶。
  原来还有人是一直在等他,不会丢下他的。
  程安想。
 
 
第45章 最后一步
  程若琳给江初霁打电话,说要见程安一面,程安把程若琳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他把电话还给江初霁,然后跟他说:“以后她的事不用告诉我,你想怎么做都别和我说。”
  然后又给了他张卡,说:“我把公寓卖了,帮我把这钱还她吧。”
  卡里面还有程安这些年攒的钱,都一并还给她了。
  江初霁接过来,说好。
  程安看着他面无表情讲电话的样子,在心里感慨,对江初霁而言,就没有会让他抓狂或者不能解决的事,什么事情到了他那里都显得微不足道游刃有余。
  这感觉就像养了只猛兽在身边,只对别人展示獠牙和凶狠的一面,又会在吃了人后,回到自己身边,会带着一身的血腥,收回利牙来舔舐他的脸。
  程安问江初霁:“我做的对吗?”
  或许他不该问江初霁,毕竟他和程若琳不对付,又或许他该去见程若琳一面,毕竟她是自己的生母,程安不知道一个正常人该怎么做。
  “follow your hear.”江初霁总能一眼看出他的心思。“很多事情是不分对错的。”
  “其实你已经变了很多,你有朋友有同事,有知己有爱人,你已经变成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了。”没人比江初霁更了解程安了。
  “那,你喜欢哪个我呢?”程安钻起牛角尖来。
  “我喜欢的是你,不是什么样的你。”
  程安在情爱方面是个基础有些薄弱的学者,好在他有天赋,而江初霁又是良师,对于手把手教会程安怎么去爱人和被爱这件事,他总是不厌其烦。
  程安约了贺章和他哥贺闻吃饭,在电话里告诉他们自己会带男朋友。
  那面顿时就炸了,查户口似的盘问起来。程安受不住,说见了面就知道,然后匆匆挂了电话。
  晚上吃饭的时候,贺闻灌了江初霁一堆乱七八糟的酒,嘴里还振振有词地告诉程安:“酒后才能吐真言,别看他现在人模狗样装的像,你等我给他灌得亲爹都不认识,看他还是不是这样了。”
  程安拉不住他,只得求助一旁的贺章,结果贺章跟着他哥一起灌江初霁。
  程安也不知道江初霁酒量有没有长进,他记得高中时候他就挺能喝的。
  江初霁也不推脱,一杯接着一杯地喝。最后江初霁醉没醉,程安没看出来,倒是把那两个姓贺的喝的爹都不认识了。
  唯一清醒的程安找了代驾,把俩酒鬼生拉硬拽送回了家,回身看到江初霁在路旁乖乖站着等他。
  程安走过去,想着离家也不远,打算牵着江初霁走回去。
  程安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贺闻那句酒后吐真言,江初霁也确实有些醉了,走路都不走直线了,程安终是没忍住,问他:“你身上纹的什么?”
  “你啊。”
  嚯,敢情绿的是自己。
  “那怎么没纹狐狸?”其实程安也隐约猜到了和自己有关,但是就是好奇为什么纹的是竹子。
  “狐狸只能我看。”江初霁理所当然地回答。
  嘁。程安撇撇嘴,又问了个一直以来都想不明白的问题:“为什么喜欢我啊?”
  “没有为什么,就是喜欢你。”江初霁停下脚步,捏着他脸亲了一口,看着他认认真真地说。“因为你是程安,所以喜欢你。”
  程安把这句话设身处地地同理替换了一下:因为你是江初霁,所以喜欢你。
  他觉得说得通,于是相信了,又接着问:“具体喜欢什么啊?”
  “喜欢你漂亮,聪明,高傲,打架厉害……”
  程安听着很受用,除了第一个,结果听着听着就不对劲了。
  “腰又细又软,屁股翘,腿又白又直,在床上……”江初霁还在喋喋不休地细数着。
  “停。”程安捂着他的嘴,江初霁眨眨眼,示意自己不说了,他才放开,自己走出一段路,又对跟上来的江初霁控诉:“可是你说我恶心。”声音里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程安倒不是想翻旧账,只是想知道他那时候到底怎么想的,是真的觉得自己恶心吗?
  “老婆,对不起。”江初霁从后面抱住他,贴着他耳垂给他道歉。
  喝了酒的江初霁和平时不太一样,有点像警队里那些爱和他撒娇的大型警犬。
  “不许叫老婆。”这个称呼怪怪的。
  “那叫什么?”
  “叫老公。”程安见他醉成这样,动了些恶作剧的心思,扬起嘴角说。
  “不行。”江初霁衔住他耳垂,在他耳边吹气,“只能我肏你。”
  这人怎么喝多了还满脑子黄色废料,程安见恶作剧失败,把他拽到跟前,让他和自己并排走。
  江初霁教会了程安对恋人要做到毫无保留地坦白,他觉得自己也该对江初霁坦白,即使是一件已经过去很久的事情,他还是觉得如鲠在喉,他无数次回想那个晚上,江初霁悲切地问他把自己当成谁,无数次从梦中惊醒,无数次在心里排练那句话。
  “我从来没把你当成任何人。”程安说。
  江初霁点头,说我知道。尽管他这样说,程安还是不满意,他又重复了一遍。
  江初霁又点点头,说我知道。
  等他酒醒了,我一定再对他说一次。程安想。
  “你走的那天晚上,跟我说了什么?最后一句我没听清。”
  “我说,我在未来等你。”
  程安呼吸一滞,心跳如擂鼓。不知怎么,他突然想哭。这些年江初霁明里暗里帮了他很多很多,可他什么都不知道。
  但好在,他们没有错过。
  酒会麻痹人的神经,使人变得亢奋,甚至会让人会做出一些无意义的举动。
  江初霁也不能例外,他放开程安的手,向前走了几大步,笑着对他说:“欢欢,过来。”
  声音不大,程安刚好听得见。
  有很多人叫过他欢欢,但都不如江初霁叫的好听,抑扬顿挫声情并茂,最后一个音调轻轻上扬,让程安心软成一团棉花。
  程安一直以为,他和江初霁是两条相交线,遇见了一次,就不会再有交集,可是他没想到,江初霁是那条为了他而改变轨迹的线,那些自己经历过的,留下一排排脚印的岁月,无端多了一串,就在他旁边。
  那些黯淡无彩的日子里,因为江初霁的出现,变得生动多彩了。
  他不是孤身一人。
  江初霁朝自己走了九十九步,最后那一步,应该是自己来走的。
  于是程安迈开步子跑过去,紧紧抱住他。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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