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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安一隅(近代现代)——Shrimp

时间:2020-08-06 10:26:11  作者:Shrimp
  陈幸还拿了两瓶果汁坐在那。阮衿一边道谢一边就开始吃,刚塞进去一口,就听陈幸戏谑又意味深长的嗓音,“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勾搭上李隅了?”
  辣椒油骤然不慎呛进了喉咙,阮衿在剧烈咳嗽出声之前先把未嚼碎的食物强行咽下去了,原本白皙的脸唰得一下憋得通红,“你看到了?”
  “当我瞎的啊?那么明显。”陈幸咬着筷子,手肘撑着桌面,对桌子上的油腻污垢混不介意的模样,上半身努力向前倾着,“你跟他很熟吗?是怎么认识的。”
  “不算熟吧,我在他朋友家兼职家教,见过几回面就认识了。”阮衿思索了一下,跟李隅的距离不太想说得特清楚,因为本身的界限也不那么明晰。
  “啧……还想八卦一下的,我还想知道他是不是跟薛寒那个女的来真的。”陈幸一副泄了气的样子,瘫坐回了椅上。
  “怎么了?你认识薛寒吗?”这个名字令阮衿心惊肉跳了一下,筷子霎时捅进了碗底。像条件反射似的,一个苹果似的心脏还没反应过来,它自己已经被水果刀切成两半。
  “跟邵雯雯玩儿一块儿的闺蜜团,能算什么好东西,我就是替帅哥不值而已,瞎了眼了。”陈幸摇了摇头,她跟邵雯雯算是结了梁子,惹不起,但恨得起。
  “也不能,以偏概全了吧,说不定……”阮衿发觉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缥缈,实在过于违心,说不下去了。
  薛寒,讨厌被李隅给予机会的薛寒,他被切成两半的心脏这么狂躁又徒劳着地跳动着叫嚣道,舌面上一直延伸到喉咙的轻微疼痛,因为过辣而发麻的感觉,就像下水道中里被崎岖狭窄的垃圾堵塞不通一样,梗塞,不断延伸开来的梗塞。
  这种被魇住似的感觉,实在太过不堪了。
  “说不定什么啊,我看就是这样……”陈幸低头吃了几口酸辣粉,忽然就注意到阮衿红白交错着的侧脸与耳朵,被外面的光照出些半透明的质感,看上去柔软异常。包括黑色睫毛垂下来,纤长浓密,有种类蝶翅翩然闪动的效果。
  而抬起眼睛看人的时候,眼瞳黑白澄澈,总像含着一汪平滑如镜的水,迷蒙着刚睡醒。
  所以说长得好看的人,爽就爽在会被骂“女表子”而非“丑八怪”,妈的,真挺嫉妒他这小模样,生了一张模糊性别的“女表子”脸。
  她忍不住伸手去拧了一下阮衿透着光的水红色的小耳朵,果然很软,但阮衿反应大得奇,“啊”地一声叫出声,过电似的浑身一颤,他捂住自己耳朵迅速避开,“干嘛?”
  “就捏一下而已诶,你耳朵好敏感哦。”陈幸笑着过去不正经地勾肩搭背,捏阮衿的下巴左看右看,“怎么了?我就是觉得你也长得挺好的,至少比那薛寒耐看多了。你跟李隅又认识,一来二去的,怎么他就没喜欢上你?”
  “你别乱说了,我跟他真的不熟。”
  阮衿把脸避过去喝饮料,大口猛吸几口,企图僵硬地转移了注意力。
  “啧,行了,我也就一说。唉,怎么酷哥都落到这种女人手里了,实在是苍天无眼呐。”陈幸大叫了几声,扑倒在桌上。
  陈幸吃了许多,十分酣畅,手捧着碗连里面汤汁都全部喝下肚了,再去看阮衿,嘴角沾了一点红,用纸擦干净了就什么都没有,一碗东西基本上是没动。
  “你怎么不吃了?不喜欢吃酸辣粉?”
  “我发现好像吃不来辣。”阮衿脸还泛着淡淡的红,余热尚且未消退。
  “吃不来辣怎么不早跟我说?”
  “我也是刚刚才发现自己其实不行的。”阮衿就吃了几口,额头上附着一层水光,现在还在咬着下嘴唇持续嘶嘶嗬气中,发出那种类似蛇吐信子的声音。
  “你真是……”陈幸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
  “但是不管是什么事都要先试过之后再说吧。”
  “行吧,试过之后感觉怎么样,爽不爽,下次还吃吗?”
  “爽,下次还敢。”阮衿笑着用那颗轻微发痛的门牙去反复摩擦如同被烧灼后的舌面,疼痛,但是又莫名有点流连忘返。
  .
  下午最后一节课不上的基本都是体育生或是篮球校队的。
  李隅两样东西都不沾,但是老跟着班上同学混出去打球什么的。基本上每天,他从下午三四点钟就开始自己给自己下课放学了,非常具有自觉性。
  下午天气忽然转得阴冷,一股股缠绵的湿气伴着风被吹起来,就像蒲公英那种植物一样,凉飕飕地附着在人体上源源不断地汲取着暖意。体育生们今天就不在操场训练了,换成在教学楼的大厅里铺着军绿色的垫子训练,还有垫着报纸的做俯卧撑的,表情狰狞,汗水从额头上流下汇聚到下巴,报纸已经被洇湿了一小块。
  “诶诶诶,那个谁,阮衿!去帮忙买点饮料过来!我们快渴死了。”
  “哦。”阮衿应答了一声,背着书包又拐了个弯,去小卖部里帮他们买饮料的时候,想到了李隅,他就又多抽了一罐可乐。
  几个体育生Alpha并排靠着垫子挨着,钉鞋都是打眼的荧光色,随意支棱着的小腿就像是森林里交错着的枝桠,不过上面有隆起的块状肌肉,就算是枝桠,也是属于春天的,刚抽条,年轻而健美。阮衿把抱来的一堆饮料搁在垫子上,让他们自己去挑。
  收到转账之后他转身就要走,结果脚踝不知被谁伸脚刻意勾了一下,虽然没摔跤,手里那罐可乐一级一级顺着台阶往下面滚,逐渐去向了视线之外的地方。
  “急着往哪儿跑呢,今天不等我们喝完收瓶子了?”
  后面传来男孩子们戏谑的声音。
  “我今天还有别的事情,先不收了。”阮衿回答着,眼神追逐着咕噜噜滚远的可乐。
  “哎呦,我们今天训练的时候肌肉拉伤了,小腿特疼,你这儿有没有收费按摩的服务啊?”
  “可以有,但我今天真的有事儿。”阮衿急着捡他的可乐,将这些拿他取乐的家伙抛之脑后了。
  .
  操场中央的草枯黄倒伏着,偶尔随风起摆动了几下,显得很萧条,实在太冷了,就连一个踢球的同学都没有。阮衿手里握着那个金属罐,从掌心辐射开来的冷,连手指都冻得彻底彻底僵直麻木起来。
  风太大了,他抱着书包窝成了一小团,坐到篮球场边缘的花坛旁边,冷沁沁感觉整个人脑子都在一阵阵发木,几乎要变成一尊石像。
  每次如果天气太冷,他基本就跟冻得没办法开机的手机一样,不仅懒得动,而且连思维都慢半拍。
  李隅一个人还在灵活地运球投篮呢,像一条在视野范围中自由自在游曳的鱼,灰色的,矫健的,耳畔不断传来篮球重重砸在地面上的声音。他看上去是抗寒体质,北方人是不是都是这样?
  阮衿坐在这儿静静等了一会儿,那罐可乐就像躺在寂静无声的袋鼠育儿袋里,他都快用体温给焐热了。
  正当他在胡思乱想之际,他先前以为李隅完全没看到自己。
  他站起身把手中可乐递过去,李隅说了谢谢,然后用食指轻扯着拉环,刚要扯开,眼神又重新落到阮衿身上,看他拢在袖子里的手,像在四下上下打量着什么。
  “会打球吗?”李隅的篮球托在手上,袖子拉到手肘上,皮肤就那样暴露在凌冽的空气中。
  “应该……是不会吧。”阮衿斟酌着如实回答了,他体育课有练习过定点投球之类的,什么要用五指抓球,手心不能碰球这种基础理论方面的东西都还算懂,但是从没跟人真正打过。
  “什么叫应该?”李隅好像不大喜欢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眉毛拧起来。
  阮衿见状立马就说,“我没打过。”
  “先试试。”李隅把可乐罐放到了花坛边上,他一边运着球,一边敏捷地向后退去,冲阮衿勾了勾食指,“从我这儿把球抢过去,赢了的人喝可乐。”
  作者有话说:
  存稿哗啦啦用得如流水……心寒。谢天谢地明儿休息,我得多存点了。
 
 
第35章 摘下苹果
  阮衿呆愣了一阵,然后猛吸了一口气,甚至虚张声势地咳嗽了几下。从李隅这儿把球抢过去?他觉得实在是有点不太可能,他崩哒起来,跟李隅一比,简直就是只小螃蟹。
  那颗篮球就像是灵活四肢延伸出来的一部分,弹来弹去就在李隅的左右手中与地面打转,像是有种吸附着的磁性,被牢牢阻断在他强大的掌控力中。阮衿努力地跟上他的节奏,包括脚步,呼吸,妄图盯住某个罅隙,骤然出击,然后以火中取栗的手法给……
  然后,他探出去的手背被李隅不客气地迅速打了一下,飞快的,类似那种考验反应速度的打手游戏。
  跟教书先生用戒尺打学生似的,形式上的惩戒大过疼痛。阮衿有点懵了,把自己的手收回来捧在心口,“啊?”
  李隅缓慢运着球,盯着他,吐出一个来,“慢。”
  逐渐的眼神又变得玩味起来,又再次下了一个定义,“呆。”
  阮衿觉得自己体育还行,挺灵活的,但是大概篮球这方面并不行。
  失措的脚步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阮衿眼神牢牢地黏在那颗球上,偶尔伸出手去抢,却总是频频落空。篮球在李隅的膝间绕来绕去,活泼得要命,像条不亲人的小狗。
  他的手背上覆着淡青色的血管,走势不明显,掩没在冷白的肤色中,连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
  而阮衿试图再往前扑,李隅就像一尾捉不住的鱼,迅速转过身跳跃起来,然后就是一个干净利落的灌篮。
  不过正当李隅从篮筐下接住球,阮衿居然还锲而不舍地企图从后面绕着攻过来。冲撞的脚步差点踩到他脚后跟,然后他的后背几乎是要被抱住,被什么东西包裹住。
  这原本是打球中很正常的动作,搂搂抱抱,撞来撞去的,Alpha之间,金属一样硬邦邦的骨头,像雄鹿磨得尖亮的角,碰在一起总是要起火,当然,是怒火。
  他喜欢打球,喜欢竞技,喜欢磕碰,喜欢铆着一股劲去发泄的运动。流着汗的时候,皮肤上一切暴力知觉在中沸反盈天。有句话说“体育的本质是和平年代的战争”,于他来说,或许用是“体育是合法化的谋杀”更贴切。压抑过度后的喘息,汗水也好,精疲力尽也好,要么被碾碎,或者他去碾碎别人。
  但是,跟阮衿随便玩玩,像逗着猫猫狗狗似的……为什么有种,嘶,一个不恰当的比喻,被女生柔软的胸贴住后背的感觉。
  当然,这与性/刺激无关,他只是不舒服,不适应,这感觉长成了成万千只温柔的手,缠缠绵绵,不可分割,从衣料表层蔓延到肉体之中,他知道柔软代表什么,一种不可名状,让他想推开,让他想砸烂一切却不可突破的烦躁。
  贴着那双手在他曲起的手肘处滑过,然后攀缘向他的手腕,与其说带着一股强劲的风,不如说是纯靠蛮力。
  这头小蛮牛。
  李隅想,他抢球倒是很认真,虽然毫无章法。
  阮衿的脑袋差点顶到李隅的下巴,他皱着眉仰起头,感觉阮衿头顶上黑得发蓝的头发带着室外的凉意,滑过下巴,喉结,而后滋生出一连串毛绒搔刮后绵长的痒意。
  李隅扭身,彻底向后避开了,甚至往后退了几步,握着球的手也不自觉松开了。
  他看着那颗球滚到阮衿脚下,自己却没有去捡。
  那就算让他赢吧,他想。
  他低头用指尖碰了一下自己下巴仍带着痒意的那片皮肤,残留的感觉很快消弭了,他此时想起中午阮衿的牙,以及泛红的眼角。
  “你这是对我的打击报复吗?”
  他继续说,“你也想撞我的牙?”
  “那我这算抢到了?”阮衿对他的问题不置可否,蹲**后两手松松地捧在球上,还喘着气,脸颊泛红,像是从树上摘下一颗新鲜苹果般喜悦,他低头学着李隅放松自己的手腕,慢慢地拍起球来。
  “不算。”李隅说着,又立刻像反复倒置的沙漏,对自己刚刚的念头出尔反尔了。他很快从阮衿手中把球再次夺去了,然后又低哑地笑起来,那声音笑得如同清水流过潭中沙砾,“因为你一点也不会打球。”
  他单手举得很高,几乎是挑衅般的,“再来。”
  再来摘下一次苹果吧。
  阮衿尝试着蹦跶了两下,手指弯曲着靠拢,去碰李隅的手腕,像枝丫靠拢树干,他很快避开,然后阮衿再锲而不舍地摇动他,但是蜉蝣撼树一样,那颗球直指苍穹,纹丝不动。
  他有点焦急地去看李隅的脸,但他嘴角只是带着点清淡的笑,像池塘水面上荡开最外圈的涟漪,情绪并不明显。唇角微微上翘的弧度,或许要用最精密的尺子去丈量,啊?这个人真的在笑么?而这几毫米的笑也真的代表他心中开心和愉悦么?
  沿着下巴扬起的弧度去往上看,那种神情,狡黠,又志在必得。
  阮衿想,他其实是开心的。
  那么其实想赢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李隅。于是他的手又收回来了,垂在裤缝边,声音里掺杂了刻意的沮丧,“够不着,我输了。”
  阮衿之所以开始抢这个球就是因为李隅说“从我这儿把球抢过去”,他以为是抢到手他会开心,实则不然,李隅就是……就是……
  怎么说,这瓶可乐就是为了他开心,争夺这个球也是为了他开心。但是他现在忽然发现,原来李隅更喜欢被人顺着的感觉。像一只傲娇又高贵的猫咪,好像并不喜欢被人撸的感觉,总是爱答不理的,但是一旦停下,它会用那种眼神暗示你:人类,不想死就给我继续下去。
  这或许是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一个特质。
  在这一瞬间,阮衿突然有点福至心灵,原来自己窥探到冰山一角的感觉,然后无可奈何地“我输了”,于是一切都理所应当起来。
  他这才隐隐约约产生点“李隅比我要小一岁”的知觉来。
  闻言,李隅于是把球放下来了,他拿起那罐可乐,扯开拉环一饮而尽,阮衿看着他呼出了一口气,然后仰起脸,就像游泳的人浮上水面呼吸一样的姿势和表情,应当是挺愉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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