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添旺和驻京办一行齐齐点头。
“把案卷拿来我看看。走水的线索你们调查到哪里了?”没法去问最纳闷的一事,贾赦倒是率先关心自家的走水案。
谭礼也跟着拿过卷宗阅览起来。
就在两人也跟着忙碌,分析案情,忽然听得门外院子杂乱急促的脚步声,“大兄弟救命啊,城隍在不在?出大事了。”
“子宁?”贾赦扫了眼张添旺,给自己和谭礼施了个隐身阵法。
“子宁兄,怎么了?”
“我收到我爹来信,宫里忽然戒严了,御林统领说皇上有令,非但关闭了宫门,还要下令关城门。宫里头肯定出事了,城隍你们赶紧飘进去看一看?”蒋子宁面色带着些焦虑,“马云隆带着京营兵马出京拉练了!”
听到这话,贾赦再也忍不住了,现了身,“子宁,你确定,马云隆带着京营兵马出京了?”
“我爹亲笔信,写得非常急,管家说他带了一队人马去天津了,调天津卫了。”蒋子宁看到突然现身的贾赦和谭礼,也顾不得惊讶,将自己知晓的一咕噜全都说了出来,“其他老亲故旧,一通信,发现都……都有些不对劲。”
随着蒋子宁的话语,室内一片死寂。
贾赦狠狠深呼吸一口气,“你们严大人呢?”
“严大人在军械库,带领人在研究短刀。”蒋子宁不明白贾赦怎么好端端将话题转移到了严大人身上,对于宫变,基本上像严大人这样的实干型官员牵扯最少了。最多的就是他们这些武勋以及皇子龙孙的外家了,还有阁老大臣六部尚书。
不过对于贾赦的话语,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警察司,三人一小组,马上去保护严大人,还有……”贾赦立马说了其他几个大家族,以及他们得知几个混了乱党血脉的家族。
不得不防,这“血脉株连九族”一词,能够成为在京潜伏的前朝余孽和茜香等威胁的把柄。甚至没准,还有个前朝余孽血脉的皇子龙孙被设计生出来。
吩咐之后,贾赦和谭礼双双想办法进宫。
贴着隐身符奔走在有些静寂的主干道上,谭礼忽然拉扯着贾赦转了个弯,来到了一条岔路。
贾赦在听到谭礼解释地下有声音的时候,还扭头看了看门口灯笼都还未熄灭的商铺。
这不远处就是黄六爷的楼上楼啊!
这帮反动派也太骚、操作了。
“个个钻地鼠啊?”贾赦气恨了,“老二那假正经,没把所有下水道都通一遍吗?”
房子,尤其是地基还是要自己打得最好了。要不然个个当地鼠要挖!
“我留下,你进宫,小心。”谭礼沉默一瞬,开口说道。他到底是小妖,可贾赦毕竟是帝王传承的人,没准可以直接施法进宫。
听完谭礼的理由,贾赦也不扭捏,干脆无比就继续往皇宫而去,因为他听到了—消息传出来了,事情大功告成的话语与奸笑。
看着贾赦一阵火光一样离开的背影,谭礼眸光闪了闪,示意跟随的而来的警察司众鬼远离些,他先自己前去探测虚实。
若是一般在屋子里,他也还没那么灵敏。可偏偏密室都喜欢安装在底下,这简直是专业对口。
不过谭礼也不敢托大,全神贯注,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探测进密室,唯恐泄露出自己的些檀香气,让人探测了去。况且,除却术法外,还有精湛鬼斧神工的机关,他和贾赦在军营那个密室已经领略过了。
若非有东皇钟相护,他们是人,还没走过最初的密道就死了。
堪堪到了密室,谭礼便见一群人,为首的是个女子,约莫三十来岁,穿着带着异族风情,手里还拿着跟珠光宝气的权杖。相比在军营里撞见的圣女那一批,这一批人神色倒是鲜活了些。不过逻辑倒是依旧有些奇葩。
“国师,宫里都传出消息来了,那美人都成功了,那大周人都要自相残杀起来,我们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时候入内?”
“可我依旧未感知到神龙的能量。”被称作国师的人不急不缓的开口:“据说那神龙投做的人身,唤做贾珍,与那废太子情谊非常。废太子出事了,而他却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这中间必然有诈。中原人,尤其是皇族,向来诡计多端,若不等那帮棋子试探出个结果来,我们贸贸然前去,岂不是自投罗网?毁了百年的筹划?”
“那我们现在……”
“要做的事只有等,等天一亮,那些大臣都是要上朝的,到时候就会见分晓了。”
听到这话,谭礼心中一紧,看了一眼屋内的人数,又飞快算了一下京城现有的兵马,若是这帮人加皇子牵扯进去,那恐怕就是一团乱。
正琢磨着该怎么将这帮缩头乌龟引出去,谭礼看到脚下那肥溜溜的灰溜溜的老鼠,眸光闪过一道诡谲的笑意。
千不该万不该啊,选什么地不好,偏偏是这繁华之地的地底弄个密室。
“去把兰姑娘请过来。”谭礼悄然回到了地面,对等候的众鬼吩咐了一句。
与此同时,贾赦发现自己没法施法闯进去皇宫,看着那高高不可攀的红墙,眼眸滴溜溜一转,前去骚、扰贾政。
贾政被吓了个半傻,结结巴巴,“倒……倒夜香?本官是倒夜香的?”
说到最后,贾珍万分气怒,“我是城市环卫司,专门负责卫生的。”
“轻点,都出事了知道不?一路就你家黑咕隆咚的。”贾赦习惯性怼一句,“你人际关系怎么还不会处理?都没个人给你通风报信吗?”
“你不是人啊?”贾政回怼回去,也没想为什么贾赦莫名出现,只纳闷:“我还是理解不了,你进不了宫找我干什么?”
“装倒夜香的混进宫啊。”贾赦在心理接了一句:“《寻秦记》就是那么演的。”
“你傻啊?既然都全宫戒严了,会让倒夜香的进出吗?皇帝不是有那什么密探吗?让他们带你飞进去啊。”
贾赦:“………………”
“让你当一天荣宁街最机智的崽。”贾赦说完就风风火火跑了。他都忘记了,还能这么操作呢。
下意识的把听风侍卫当做城隍爷来使唤,忘记人本职了。
又回去把先前因公牺牲的听风侍卫召集过来,让人指引着去寻在外的听风。
一路坎坷终于入宫,贾赦看着那都泛着些亮光的天色,一口气不带喘息的朝乾清宫而去。
一见乾清宫灯火通明的,贾赦愈发心急了,但是越靠近,想起自己一晚上的焦躁不安导致浪费的时间,脚步甚至心情便愈发冷静了下来。
贾赦小心翼翼的隐匿身形,眯着眼戳破了个洞往里看过去,只见空荡荡的大殿上此刻站满了乌压压的一片人。
为首的是两……两贵妃?
贾赦不由得挠挠头,竖耳小心听起来。
“这个就叫做天意,懂吗?”李贵妃摩挲着自己的玳瑁指甲,冷笑了一声,“敢对本宫的娘家下手?不把你狐狸精的皮剥下来,你以为老娘吃素的?”
“知道你为什么消息传递会被拦截吗?因为本宫姓甄,我祖母在宫里的时候,你都还不知道在哪里投胎。”
贾赦:“…………”
德嘉帝:“…………”
德嘉帝默默的看着自己的两爱妃,掏出手绢想擦拭一下额头的虚汗。自打所谓的潜、规则,那一层窗户纸被捅破后,他的后宫倒是愈发和谐了。
磕着瓜子,德嘉帝又叹口气,好没成就感。
这前朝余孽和番邦勾结,就这个动静……
再牛逼的算计又有什么用,算不准熊孩子也看上那块风水宝地,要玩泥巴,不,堆万里长城。
第210章 万寿节中
德嘉帝腹诽吐槽的时候,带贾赦进来的听风侍卫也小心翼翼避开宫内御林军来到了乾清宫,联系了同僚。
在大殿内的戴权听着那有节奏的响动,面色带着凝重,退了出去,没一会儿便回来弯腰在德嘉帝耳畔禀告了贾赦入宫的消息。
“你们先审着,务必一网打尽。”吩咐之后,德嘉帝到了偏殿,看着被听风侍卫请进来的贾赦,小心翼翼的伸手在人身上摸了一下,当下就把手缩回来了,“真……真人?”
“皇上,”贾赦都感觉自己要气哭了,“说正经事情呢,我紧张死了。”
“不是,你刚昨天,不,前天还跟朕说在虎门?”德嘉帝瞧着紧张兮兮,好像一点就炸的贾赦,语调缓了几分,循循善诱着问道:“朕这不是下意识一好奇。军营事情处理怎么样了?”
贾赦下意识的就回道:“虎门细作抓得不差不多了,其他驻扎之地,霍将军已经去信了,而且整个南海沿边军防已经在更改了,不过……”
将自己来之前得到联盟进攻的消息说了一遍,贾赦道:“这不我们就急了,怕京城出事,就想尽办法折腾着过来了。我们进宫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个密室,谭老板正守着。而且还说宫里戒严,那马云隆跑了……”
京城的正规军就两支,第一支守护皇宫的御林军。当然,宫门一关,谁都不知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除非硬破了宫门而入。而能够最快最便捷破掉宫门的便是驻扎京郊的军队了。第二支是京营的军队,除却这驻扎京郊外的,还有分布在京城周边的其余三支。这总共二十万人马,是拱卫京城的最重要底牌。马云隆带着京郊这一队离开,在万寿节这关键点离开,都是渎职大罪了。
“好了,没事了,不急不急。”德嘉帝说着,还从戴权手里接过茶盏,触碰着茶盏透出的温度,带着些慈爱递过去,“来,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这也是他当初知晓贾赦有些小算盘,却也容忍的缘由了。大事大非跟前,还有关系这他的安危,这宫门也是能闯的。
德嘉帝率先给了贾赦一强心剂:“马云隆有野心,但也不是那般愚蠢,会勾结外邦的。应是老大家的调动,让他离开,再包抄。”
贾赦手捧茶盏,“老大……老大……家的……”
说老大他还懂,安王嘛前太子,德嘉帝当初当好爸爸的时候,是武勋齐齐给太子爷站台的,但是老大家的,基本上就是指女眷啊。安王的女眷,他大嫂的姐姐徐氏啊!
“柏氏。”德嘉帝拍拍贾赦的肩膀,缓缓开口。这世上的某些缘分就是那么狗血,马云隆曾经青梅竹马过几面之缘的小青梅就是柏氏她娘。
当年军中,除贾代善占据金字塔尖,南安西平算第二梯队,这柏家与马家算第三梯队,旗鼓相当的。柏家要往上爬,还私通外敌的,自然要先对付马家。柏氏帮马云隆除掉过钉子,避免了几次坑。一来二去的,就这么“好”上了。
脑中空白了一瞬,贾赦思绪才慢慢回笼,一想到自己先前看到的那一幕,幽幽的看向德嘉帝,语调都有些虚无缥缈,带这些空灵的意味:“就……就是说你们在钓鱼?早就知晓了?”
“那倒没有。”说起这事来,德嘉帝还忍不住昂了昂头,挺胸骄傲着:“说起来连朕自己也不信,逼坏蛋露出马脚的是朕的儿子,孙子,曾孙子!”
“果然多子多福,先贤不城欺我!”
贾赦:“…………”
贾赦偷偷看了眼戴权,他还是不懂啊。若儿子孙子还好理解,这曾孙子,最大的一个就瑞王家的吧,还穿开裆裤呢!
戴权小心翼翼看了眼还美着的德嘉帝。
德嘉帝特不满贾赦不问他,用眼神逼杀了戴权后,自己气哼哼说来自家孩子的一片孝心。
事情说来也简单,就是几个稍微年长的,比如乾儿十七十八他们,想着自己送份礼物。往年小孩子要表达孝心,最多就是写个寿。今年这不是有个熊孩子头头在,一切就不一样了。
当然,贾珍也没怎么送过礼,还学着呢。
贾赦听到这话,忽然有种不好预感。他接到过贾珍询问的家书的,既然送心意嘛,他就举了个例子,比如说一统江山的谐音,送“姜”山,自己手动雕刻;还有比如从《穿越时空的爱恋》剽窃来的创意—送稻子小麦的。
“这不是姜味太大,差点烧了御膳房,而后他们就换成了给朕雕一个万里长城。”德嘉帝道:“整个皇宫就御花园泥土最多了,而且地方也大。就是……”
至今不敢去看眼御花园,德嘉帝安慰自己道:“孩子们还个个挺有孝心的,知晓奇花异草贵,就挑中了桃花林造了。好巧不巧,这是块风水宝地啊,坏蛋也瞅上了。”
“有人要借助桃花林干坏事?不会又是爱情魔咒吧?”贾赦听到“桃花”一词,不由得就想到了那西红柿。
听到这话,德嘉帝“呵呵”冷笑了一声,“老戴,接下来你说说。”
“洛嫔便是前朝余孽,想用私通之法来陷害安王。”戴权小心翼翼解释道:“安王佩戴的香囊中有一位药与桃花相合,便是前朝宫廷秘药引龙香。”
贾赦眼眸都瞪圆了一分,引龙这秘药他也知晓,就为珍儿那事,穆莳还跟他吹说下血本了。
百发百中,还受、孕!
“不过终究是天意,诸位皇子龙孙来请皇上参观之时恰好遇到安王殿下,那香囊……”戴权说起来都觉得有些替乱党一行扼腕叹息了,“被某位殿下给拽破了。”
贾赦眨眨眼,再垂眸看看自己腰间佩戴的玉佩香囊,缓缓开口,完全不敢置信:“拽破了?”
—哪怕他这么急匆匆的狂奔回来,可也刻入骨子里的习惯了,顺手起来洗漱的时候就带上了。只要不是穿军袍的,但凡有点小钱的男子都会有腰佩玉佩和香囊,象征正人君子,惟吾德馨。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完完全全就是最基本的社交礼仪了。
“要安王殿下抱着走,抢着抢着不就乱了。身高问题,皇孙们一勾手正这个位。”戴权说着还抬手在腰腹比划了一下。不是一个人抢,是十几个小龙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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