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目送司马懿上楼而去,正回过头时,就见店小二询问道:“客观,住店还是用膳。”
“等人,之前那个孩子可经常来这?”
店小二望了眼一袭深色锦袍头顶精致青墨色冠玉儒士打扮,不似达官显贵的奢华,但想来其身份,恐怕也不太简单。
店小二如实回答,“那孩子之前确实,常来这里拜访一位名士,不过近几日到是很少见他。”
张良思索着其中意思,近几日恐怕正是玉玺丢失事发后不久,司马防肯定不会放他出来溜达。
他若是要收司马懿为弟子,必然得通过胡昭对他的考验,熟亲熟远此时便能看出来。
司马懿或许会试探性询问胡昭玉玺一事,而张良目前代表则是与之对立的身份。
按理来说,这事大可直言拒绝,但司马懿却是直接点头答应,必然是对他另一层不为人知的身份,有所怀疑。
“客官,也是来拜访吗?”店小二替张良倒了杯茶水。
张良正要回话,就听楼上传来司马懿的声音,“房少府,先生请你一叙。”
司马懿一边朝张良招了招手,一边在心里同司奕进行商议。
胡昭同他亦师亦友,他的这些疑问,目前而言最好的人选,只能是同胡昭说上一说,让胡昭给他把关,顺便套一套张良的话。
张良起身朝楼上走去,在经过司马懿身旁时,特意在其身上多留意了一眼,司马懿此时一脸心事重重,想不看出点事情都难。
第46章
敲了敲房门,没让张良等候太久,出来开门之人,眉目舒朗头戴墨色方巾身形极为高挑,在触碰到张良的视线时,立马见礼。
“胡昭拜见房少府,在下仰慕少府大名已久。”
胡昭神色歉意,但其中探究的意味,很耐人寻味。
“良,不敢当。”
在张良打量胡昭的同时,胡昭也在打量他,目前而言张良其人,胡昭尚且捉摸不透。
司马防不敢直言相问张良,是否清楚玉玺一事,那么胡昭此时就更没理由了。
张良随同胡昭进入屋内,在一方案桌前跪坐下来,片刻间司马懿也走近屋内,胡昭格外熟捻吩咐司马懿给张良倒茶。
“少府此日来目的是为,他?”
胡昭一直紧盯着张良,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特别的异样来。
一手端过茶杯,缓缓抿了一口茶水,才开口道:“正是,为拜师,不过听闻孔明似乎也很看重他?”
张良本身喜行不容于色,而胡昭现在的心理状况,一切都尽在掌握中。
很恳切地点了点头,“吾与之亦师亦友。”
若不是清楚玉玺一事的严重性,胡昭并不想插手太多。
张良并不嘲笑两人之间辈分的问题,与之解惑者皆可为师。
语气到是坚定不移,“君子不夺人所好,但这次良寸步不让。”
胡昭不太清楚张良究竟掌握了多少消息,仿佛他们所有人的秘密在他眼中,形同无物。
朝一旁等候的司马懿摆了摆手,同时又递了个眼色,“你先下去,我同房少府先聊一聊。”
司马懿应诺,离开时特意将房门关好,他对胡昭此次可是满怀愧疚之情。
司马防与胡昭都不明说,那么也只有张良自己开门见山了,“有些事情孔明想帮忙,未必能护到他。”
胡昭顿时感觉张良的话,有些意有所指,“房少府这是何意?”
“既是亦师亦友,他可曾试探过孔明?”
少府一职执掌宫中御用之物,玉玺这种大事,明日上朝恐怕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司马防想给他添麻烦,但这事吕布一路查下去,司马家只会百口莫辩。
胡昭不赞同道:“少府便能护着他不成,我又如何知道少府自己,是否也是来进行试探呢?”
胡昭就是想帮司马懿,不论其到底有什么目的。
“良此刻就是在试探,玉玺流落于袁术之手,你们应该都清楚会有怎样的麻烦,且少府执掌宫中御用之物。”
胡昭一时之间有些许的沉默,“……”
张良今日就是有备而来,只是他又在司马懿身上打什么鬼主意?
屋内气氛顿时有些过于尴尬,更不如说是沉闷,张良所掌握的消息过多,他们就会被牵着鼻子走。
学识之事,于司马懿而言小有所成,司马家的处境已经刻不容缓,张良虽来历不明,但深受天子敬重,把柄在手他们别无选择。
胡昭疑惑道:“少府既是清楚自己的职责所在,为何不直接秉公执法?”
一切都有属于自己的规律,这也是一开始张良不愿入局原因之一,玉玺不被掉包出去,袁术就将是最大的变数。
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复,“司马懿才智过人,于良而言,此举没有绝对的过错之说。”
这回轮到胡昭再次不理解张良的用意,就好像之前司马懿自己,曾执意将玉玺被送出去时,胡昭的满脸的不认同一样。
“玉玺本为天子之物,怎能流落于他人之手,那还需要什么礼法来约束!”
蹲在门外的司马懿,也没想到最后竟然会被张良认可,司马防是何用意自是不用多说,但司马懿自己则是相信司奕的一些推断,但张良处于敌对一方为何会认可,其中含义值得深究。
张良将一些不可争议的事实,和盘托出摆在胡昭眼前,“袁家子弟的野心只在朝夕,玉玺不过鱼饵,让那条大鱼更快走向亡命之路。”
若是没有玉玺为引子,袁术几时称帝都是未知,而拖延下来那些时间亦是犹如两军对敌的战机,越拖损失越大。
司马防为了其汉室老臣那点利益,司奕为了把控好最后的大局。
张良手握大局无论顺推逆推局势皆在那盘棋中,但胡昭不同,一来不关心天下大势,二来没有那么多的消息让他去推敲。
张良一席话,却令外面偷听的司马懿极为不安,尤其司奕情绪格外激动,“我天,这个房少府难道手握剧本吗?”
‘什么是剧本?’
相比较于司奕,不明所以的司马懿就非常淡定。
司奕向司马懿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有一卷竹简,能让你清清楚楚知道过去未来,将会发生的所有事情。”
司奕没直言相告还有一件事情,就是不知这个手握剧本,是和他一样手握史书有个大概方向,还是凭本事无论是细枝末节小事,依旧了然于胸,那才是真本事。
司奕之前有多震撼,司马懿现在就会有多震惊。
胡昭脸色有些薄怒,“玉玺流落在外,还会是利于双方美事不成!”
利诱不行则威逼,玉玺之事张良一清二楚,“这,孔明兄要如此揣测,良也无能为力,毕竟真要彻查下来,司马家可是灭九族的重罪。”
他后面的后盾是刘协,也是文武之首,哪怕张良孤身一人。
见张良将事情挑明,胡昭当即冷汗就冒出来了,明明就什么都知道,那他要在司马懿身上,谋取什么利益呢?
“听闻孔明兄书法过人,此来也想讨教一番。”
胡昭沉默不语,张良并未一直再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他以为委婉点聪明人就会去脑补一下,没想到这胡昭只是来试探。
张良主动将事情揭过,胡昭求之不得,然而其真正目的,就再次被掩盖上一层白雾。
胡昭避免自己也落人口舌,更是自谦道:“昭之书法,自认尚有很多不足之处,还需加以改进。”
张良斟酌着在考虑比试书法一事,如今以至汉朝他再写秦隶,恐怕实为不妥。
“孔明过谦了!”
胡昭的谨慎,他都看在眼中,张良从袖口内掏出好几卷帛书,“良好藏品,听闻孔明长于隶书,之前一直对秦汉两隶有些研究,今日拜访先生也是为讨教学识而来。”
在张良说完后,胡昭不明所以抬头看了他一眼,虽说两者都是私事,传出去所带来的影响完全不一样,张良拿捏住他们的把柄,又是有备而来,他到要看看张良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
接过张良手中的帛书,虽有些许泛黄,其中隐约传来的香气,似乎之前曾精心打理过,防止虫鼠啃咬及帛书潮湿。
看起来还有些年头的样子,汉朝并没有这种材质帛书,胡昭不由将视线再次移到张良身上,颇感意外。
秦有焚书坑儒一事,许多儒家典籍几近失传,就像他手中孤本古籍便是秦隶所书,继续翻看其余帛书,胡昭不得不大胆假设下张良真实身份。
家中收集这些东西,一般人家可没有这种雅兴,胡昭敛去眼底的疑惑,再对上张良的视线,脸上已经是另外一番神色。
看似漫不经心吐出一句,“房少府,可会秦隶?”
其一是要震住胡昭,至于其二则便是模糊住自己的身份问题。
“略懂一二,良可否能收藏孔明一副字?”
“这……”
司马懿从门外推门而入,这两人一直拐弯抹角,他都快听不下去了。
“这有何难,先生以汉隶提字,少府用秦隶也写一副字,三人中必有我师,两位都可相互提点。”
司马懿呆在门外,他们两人心中都有数,此番目的已经达成,愉悦道:“良觉得,此法甚好!”
张良爱藏书,其余一些罕见古玩他也都有收集,目的敲打胡昭和司马家,其实只是为了给自己让胡昭提字而搞得掩护两全其美。
胡昭看了眼旁边的司马懿,他一向有自己主见,这次怎还会去帮着张良说话。
司马懿换来之前店小二,让其准备好两份笔墨。
房内两人还在进行书写,司马懿却询问起刚才司奕突如其来的要求。
不免疑惑询问起司奕来,‘之前是陶瓶,现在是房少府的字画,你是有什么发现吗?只是单凭字画还能看出他真正身份不成。’
“查不出来,但有个大致方向,做为弟子,我觉得你有权知道一些事情。”
司马懿瞅了眼门缝内,才说了说自己一些想法,‘大致方向?这么厉害,虽说以字观人,但也只能看出其性格为人如何?不过相比较于身份的问题,我更想知道后面天子朝臣问罪,他该如何帮忙!’
司奕提起一个他们一直忽略的一个问题,“这才是更加奇怪的地方,他身份特殊,身后不见任何大势力帮衬,明显是依附于天子,现在却帮你们打掩护,目的呢?他能得到什么利益?”
听完司奕的话,司马懿陷入了长久沉默中,曾以为他有司奕的帮助身份在暗,没想到旁边还有个更大的阻碍。
屋中两人交换了字画,“房少府过于谦逊了些,若论隶书熟悉昭远不及也。”
正好胡昭在夸赞张良,趁着时机司马懿也立刻向张良说明自己的意思,“没想到少府如此厉害,懿可否也能向少府要一副字画?”
又来!这次张良可不认为司马懿也同他一样,只是用来收藏。
第47章
对于司马懿的要求,张良似乎有些为难,胡昭也不是很明白这两人到底怎么回事?
司马懿第一次讨要陶瓶时,是因为发现其不同之处,而这回想要一副字,同样出于司奕的提意再次讨要。
张良透过司马懿望了望另一个人,神色莫名道:“回府再说。”
似乎是怕张良只是敷衍他,司马懿特意再反问一句,“少府这就算是同意了,可不许反悔?”
“此时有孔明作证,一言为定。”
张良对于好些要扒身份的这几个人,更是非常为奈,郭嘉希望通过陶瓶底下印刻,找到一些能够比对的典籍,或许司马懿希望通过字迹来比对也不一定。
就两人这点小把戏,还没曹操高明。
司马懿在经过司奕对张良的分析后,还什么拿剧本,也就是说他以后的命运,张良全都一手掌握,这就让人很不爽了。
路上,张良恍然间感觉有不太对劲,代表戏志才和董卓的棋子,目前情况不对劲。
“少府,怎么了?”
昨天他们从司马府出来后,张良就有些忧虑,今天好像更严重了点。
张良目光停留在城西的方向,听到司马懿的疑问后,便收回来目光,“没事!”
回到张良的府宅内时,司马懿就开始催促,甚至自己都把笔墨给张良准备好。
张良到是也不曾犹豫,提笔就写只是这什么字体,司马懿一时有些懵逼,秦皇一统后六国便以小篆为主要文字,车同轨书同文。
在司马懿看来张良明显就是在避重就轻,但他又不能说张良遵守承诺。
直接惊奇道:“房少府博学多才,秦汉两隶都不在话下,没想到少府还会小篆。”
司马懿格外稀奇的看了眼张良,按照司奕给的消息来说,房良这个名字应该就是假名,但不存在这个时代,是什么意思,就看个人的理解了。
司马懿猜测从洛阳到长安城这些时日以来,鬼怪之事层出不穷,人或许活不了太久,但鬼就不一定了。
张良只是淡淡一笑,他很清楚司马懿是个什么意思,十句话九句真一句假,谁知道是哪句,就像郭嘉他把真相摆出来,不是依旧不相信。
张良一边将从胡昭那收集而来的字画,涂抹上一些防虫蛀的粉末。
好不会后,这才从善如流说道:“良好藏书,手中有不少孤本和古籍,都看不懂岂不是会闹出笑话。”
此时尚且还不知是谁给谁下套,反正司马懿等的就是张良这句话。
司马懿无意中提起一个国家,顺便观察下张良的神色,“那之前的韩国文字,房少府可清楚?”
仅仅只是小篆,张良也说了秦皇统一六国后,文字也是统一成秦国小篆,仅以小篆而言,要找出点什么来,就很难。
“七国文字良都有所涉猎。”
秦汉战国,如此庞大的时间里,要找一个人也是大海捞针。
两人争锋,最终以司马懿失败而告终。
‘司奕你认为,之前少府同先生比试书法,他是真不懂汉隶,还是先生擅长汉隶,而改秦隶投机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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