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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袖断得隐秘(古代架空)——乌色鎏金穿越后我坑了我自己》作者:浮生皆未尽

时间:2020-08-07 10:36:11  作者:乌色鎏金
 
 
第73章 林深
  荆州之春,四季不老。
  多少公子在江南寻得了少年肆意,春衫薄,斜依桥,满城入目红袖招。误入南乡,皓腕凝似雪,金簪颤若星,醉里是江南,梦里忆江南。
  又有不知多少文人墨客,在这青山无穷、绿水不尽的天地间寻到了金玉堂前没有的畅快。一笠遮的暮雨青云,一蓑披得春江缥缈,白鹤归时暮云绕,闲躺竹桥忘昏晓。不思愁恼,不知烦扰。
  而江南之美,又以荆州为最。这座水河环绕、青山四布的古城里,不知孕育了多少美景,和出众人物。往前说,此处出身的有开创“荆州学派”的秦阆,往近了说,又有号称“荆州汀兰”的沈梒。
  然而有趣的是,这几位天下闻名的才子大儒们无论是否出过世,最终都还是选择归隐山林。如秦阆,已近十年不曾收教学生,只是游历大江南北偶尔兴起之时去两个清谈会。而他的关门弟子沈梒,在洪武二十九年的“达日阿赤之变”后丁忧返乡,自此行踪杳然,再没人见过他的身影。
  有人曾戏言,在荆州水土里长成的都是目不染凡尘的仙人,在俗世里游历一圈后,都会忍不住失望。
  世间纷纷扰扰,时光如梭而逝,转眼便到了洪武三十一年的春天。
  在这一年里,北方草原兵乱频生,流民如潮南返,冬天的时候洪武帝病危,满朝文武草木皆兵,太子监国理政。然而这些事情,在渔米富足的江南之乡都无人提及。这里的文人论诗书、谈天地,商议朝政的都是着了相、染了俗气。
  在荆州城半日车程外,有一处小村落,此处百姓以养蚕为生。山野之间遍种桑树,家家户户皆搭有蚕室,春季产丝之时常见妇女携幼童于凉荫下缫丝,女子娇声谈笑,孩童嬉戏玩闹之声不绝于耳,一片农忙闲适的好风光。
  这又是一天的艳阳高照,落日下山之时尽染层云,烘衬出了一片浓艳绚丽的火烧云。白云的边角被余晖一照,仿佛金边缀锦缎,赤红亮橙的锦云流泻万里。
  而乡民们都看惯了这般美景,一群人还是聚在桥头的桑树之下,一边忙着手里的活计一边谈笑。唯有往返嬉戏着的小童注意到了,在青石桥之上,站了个怪人。他仿佛没有看过落日一样,背手仰头看着这片天空,一个人一站就站了好些时候。
  有好奇的小孩子三三两两的跑过去看他,却又不敢靠近,只是打着转在远处围观。
  那怪人似注意到有人在看他,转过头来,冲孩子们微微一笑。他的身形极高大,眉目高挺深邃,不笑的时候似乎挺渗人的。但此时他的表情十分温和,眼神清澈磊落,并不会让孩子们感到害怕。
  见有几个小童远远地站着,这人笑着伸手入怀摸了摸,掏出了几块桂花糖往前递了递。孩子们砸吧着嘴挤作一团,最终有个大胆的走了过来,快速拿起糖来吃了。其他几个一看,也都纷纷聚了过来,伸着泥乎乎的小手抓糖吃。
  那高大怪人笑着,看孩子们嘴巴都塞得鼓鼓的,温和问道:“好吃吗?”
  孩子们忙不迭地点头。
  “那阿叔问你们个事好不好?”那怪人含笑道,“你们这村子里,有没有住着一个相貌很好看、常常看书写字的哥哥?”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都被问住了。
  “……是说张家哥子吗,村西头的那个?”
  “才不是呢!张家哥子不识字,地契都是跑了五里地让刘秀才给写的呢!而且他丑的很,阿娘说他以后讨不到老婆。”
  “我们村里没有呀。”
  “认字的哥子们都是大城里的,从不住在这儿!”
  那怪人耐心道:“你们几个好好想想。这位哥哥不仅长得好看,性子也很温柔,可能不常出来见人。谁能想出来,我再给糖吃。”
  几个孩子都被问住了,一时间没人说话。就在此时,一个挤在最后面扎着小辫儿的小姑娘忽然开口了,她细细柔柔地说了一段吴语,那人一时没有听懂:“……你说什么?”
  有孩子忙给他翻译:“她说半山腰上祝这位哥哥,似是大叔你打听的人。”
  这么一说,顿时也有其他孩子想起来了,连忙不迭地应声:“是了是了,半山竹林里住这个人。但那人奇怪得很,从不务农,不择丝,我阿娘说都不知他是怎么过活的。”
  “可是他聪明得很呀,知道好些事呢!”
  “是啊,是他教我阿爹用盐卤水浴蚕,选出来的蚕种产丝可多呢!”
  “可是他出来都带着帽子,遮着纱,我都没看过他长什么样呢。”
  听着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议论,那怪人眼睛亮了,嘴角也不禁勾了起来。他笑着又掏出了一颗糖,弯腰递给了那个说吴语的小姑娘,柔声道:“就是这位哥哥了。可否劳烦你,带我上山去找他?”
  就在他弯腰的这时候,孩子们都注意到了——虽然他穿着乡村里见不到的华服,但他的右袖子却空空的,仿佛被人砍去了手臂。
  可他虽然长得吓人、又少了一只手,可实在温柔可亲得很。那小姑娘抿着嘴,小心翼翼地从他的左手心里接过了糖,用吴语小声地应了个好。
  夕阳还在继续往下落,此时穿过了山林,越过了山坳,正照在绵延而上的青石板之上。此处山体虽不高,但林木浓密,有湿润的泥土和落叶洒在石阶之上便有些难走。
  带路的小姑娘本还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后来便爬的有些吃力起来。那高大男子索性将她抱起抗在肩头,他虽身驮一人,又走在湿滑的石板上,却依然走得健步如飞、稳稳当当。小姑娘坐在他的肩上,唑着手咯咯地笑出了声。
  顺着她的指路,二人走了约一盏茶时间,果然见林木尽头出现了大片修竹。这竹林并不似江南富户庭院里栽种得整整齐齐的景观,反而是被风雨吹得七零八落,竹杆上也裹着泥巴和灰尘。但便是这野生的大片竹木,却显现出一派自然清新的磊落洒脱之感。
  无雕琢,无修饰,仅凭数杆绿,绕石添林深。
  在竹木的掩映下,已隐约可见一方幽静的小院庐舍。
  肩上的小姑娘咿咿呀呀地叫了起来,高大的男子也眼睛一亮,低低道了声:“好去处。”
  便在此时,一道青衣身影自半人高的木围栏里显露了出来。他肩背秀美,身形如那郁郁葱葱的竹木一般修长,虽遥望不见面目却已能知那人绝佳的气韵风华。
  他手持着一个箩筐,闲散部于院中似在忙着什么,还没注意到外面已来了访客。那高大男子将肩头的小女孩放下,笑着上前一步,扬声唤道:“沈大人,一别经年,近日可好?”
  院内的青衣男子一惊,蓦然回过了头来。
  那一瞬间极艳的夕阳洒在了他丽美的面孔和墨发上,却似乍然失去了本有的华光。
 
 
第74章 不悔
  沈梒愣在了原地。
  他隐居此处一年多,从未见过故人,也没向旁人提起过自己的姓名,故而忽然有人以“沈大人”相称顿时让他惊了一瞬。而再定睛看那竹荫下的男子,高大沉稳的模样,虽眉目间多了几分沧桑但还是当年初见时的模样。
  他一惊之后顿时又是一喜,忙放下箩筐开门迎了出去:“娄将军,您怎么找来了此处?”
  来的正是娄家的长子、榆林关守将娄长风。
  娄长风大笑着,向沈梒一拱手,感慨道:“沈大人选得好居处啊,见此江南美景,我也不禁起了归隐山林的想法了。”
  沈梒含笑,垂目却见领路来的小姑娘正好奇地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们,便伸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头顶,柔声问道:“是你领这位阿叔来的?”
  小姑娘不会说官话,却能听得懂,当即又娇软地用吴语应了声什么。沈梒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位阿叔无妨,是我的旧识。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免得你阿娘担心。”
  小姑娘点头,又有些羞涩地看向娄长风,娄长风笑着又给了她一把麦芽糖,她这才欢天喜地蹦跳着下山去了。
  沈梒将娄长风引入了院中。娄长风举目一看,却见四方的小院收拾得干干净净,角落里搭着蚕室和鸡舍,有几只圆润肥美的母鸡正溜达着在地上啄食。从撑起的小窗里隐约可看见室内景象,那是布置极为简单的一室一居,屋内除了必须的床榻桌椅外,便只有满满堆在墙角的竹简和书卷。
  娄长风在院内树下的石椅上坐了,有些歉然地笑道:“我猜你可能叮嘱了村里的乡民们不要泄露你的行踪,便向几个小孩子们打听了你。贸然叨扰,实在抱歉。”
  “无妨,我只是叮嘱了他们不要将我的住处告诉穿官服的人。”沈梒从屋里捧了个瓦罐出来,在娄长风对面落座,“将军虽与我只有一面之缘,梒却斗胆私已将将军引为友人。乍见你来,实在不胜欢喜。”
  说着话,他持火折子点燃了石椅旁的一尊小泥炉,含笑道:“我这有前几日新挖出来的青榄酒,此酒入口微苦清冽,后味回甘,若是独饮难免有些失之回味。此时取出与将军共饮,正好。”他顿了顿,又道,“但若不便饮酒,我煮茶与将军共饮,也是一样。”
  娄长风笑道:“有酒不饮,有违娄家家训。我这胳膊是旧伤,无妨。大人只惯倒,今日我陪大人一醉方休。”
  沈梒将青榄酒倒入壶内放上泥炉温着,又挑出了几颗被酒泡入味了的青橄榄放在了娄长风的面前,低声道:“这些年,将军镇守边疆关隘,实在是辛苦了。”
  娄长风摇了摇头:“近几年草原内乱,已就不来犯边疆,我们那里最苦的日子早已经过去了。我这胳膊是前几年留下的旧伤,一直没好彻底,年前大夫看了眼说若坚持要留着这残肢,可能逐渐会毒入心脉,有损寿数。”
  他沉默了下,微微笑道:“我本想着此身早已殉国,留着一只右手还能再多杀两个蛮子,少活几年便少活几年吧。但是太子殿下听说了后,亲自写信来命我即刻断手祛毒,还派了最好的医生来为我医治。殿下说,中原不缺能杀敌的肉躯,缺的是能震慑夷族的威名和统帅军队的韬略。我实在没想到,区区一条草芥之命,却能让殿下亲自关怀,实在是无以回报。”
  沈梒静静地听着,眼眸里也逐渐泛起了淡淡的笑意:“太子他一向体恤爱民,哪怕是宫中一位小侍从家中有了难处,他也一定会亲自关怀,何况是统领一方军队的将军您?”
  “体恤爱民,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呐。”娄长风叹道,“总之我去了右臂后要休整一段日子,便厚颜恳请我返乡祭奠一下祖灵。若想报殿下的知遇之恩,日后此生都必将镇守榆林关,这恐是我最后一次回归故土了。”
  沈梒微微有些迟疑道:“我以为将军是京城人士?”
  “娄家的确是京城之人,但我的母族杨氏却是荆州出身,与大人是同乡。”娄长风笑道。
  沈梒了然。娄家出身显赫,是三朝军门,娄父娶的杨氏之女亦乃是江南大户。往上算几朝还未削藩之时,杨氏先祖曾是异姓藩王之一,身份极为贵重。如今娄长风想请命回乡祭拜母族,监国的太子看在杨氏的面子上也不得不答应。
  娄长风看出了沈梒在想什么,补充道:“但太子准我回乡,也未必全是看在杨家的面子上。我猜测,太子也许是思念大人,也想通过我知道大人的近况。”
  沈梒沉默了下。恰巧此时泥炉中温的酒滚起了小泡,他取下酒壶缓缓为娄长风斟上了酒,淡淡地道:“我已是一介白衣,脱身朝廷已久,担不起殿下的挂念。将军也不必再以大人相称,便唤我良青吧。”
  “大人此言差矣。”娄长风道,“太子一向敬重先生。我请命回乡之时,殿下还曾感慨 ‘荆州也是沈先生的故乡,若真可以,我也想与将军同去看一看这驰名天下的圣地’。末了还叮嘱我,祭拜母族后无需急着回朝,在当地好好游览一下。这不是挂念着先生,又是什么?”
  沈梒叹了口气,举碗抿了口酒。青榄酒的甘冽苦涩渗入了他的唇舌,又一路辣到了他的心里。他有些怔然地想了片刻,缓缓问道:“殿下他……可好?”
  “太子早年得先生教导,这些日子也都在监国理政,事事处理得都极妥当,百官无不称颂。”娄长风顿了顿,低声道,“只是圣上却……”
  沈梒微微一惊,皱眉道:“……是近日的事情?”
  “去年此时,便早有预兆。”娄长风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道,“太医院院判呕心沥血,拖了有近一年。但我离京之时已然……已然是强弩之末,可能左右也就在这一两日了。”
  沈梒心中骇然,皱眉摩挲着酒碗的边缘,无声地沉吟着。
  娄长风观他面色,抬手饮了一口酒,直接问道:“先生可有再度返朝为官之意?”
  沈梒似早料到了他有此一问。此时闻言只是微微地扬了下眉梢,平静地道:“梒乃戴罪之身。无颜敢再次返朝。”
  “先生何必再与我打这马虎眼?”娄长风失笑道,“你我皆知,当年的 ‘达日阿赤之变’非你之过。虽有三司会审在前,但圣上并未定你的罪,反而只是让先生返乡丁忧。如今一年多已经过去,太子即将继位,还有什么比此时返朝更好的时机吗?”
  沈梒喝着酒,摇了摇头。
  娄长风看着他,忽然一笑:“我知道了。是因为谢大人?”
  沈梒的手一颤,碗中的酒泼出来了些许。他蓦地抬眼看着娄长风,秀美的双目瞬间露出了些许冷意。
  娄长风坦然回看着他道:“先生莫慌,这不过是我的猜测。我也无意窥探先生的私事。只是改朝在即,万事即将剧变,先生有此才能却不愿担此重任。说句厚颜的话,我想替无数镇守关隘、保家护国的将士们问个明白,可是朝廷有什么事情让先生您寒了心?”
  沈梒微微拧起了眉头,沉静地打量着娄长风,似在思琢着什么。娄长风也不闪不避地任他看,甚至还从容不迫地喝了口酒。
  半晌,沈梒的唇角才淡淡地勾了下,微嗤了下摇头道:“罢了,我与将军本也没什么可以遮掩的……但你猜错了,我不愿返朝,与谢大人并无关系。”
  “那我可否追问一句,究竟是什么事在让先生为难?”
  沈梒淡淡地垂下了眼帘,想了片刻后,忽然反问道:“我有一事好奇。榆林关将士与札干血海深仇,但若有一日朝廷因策略布局、或长久考量要与札干休战甚至议和,将军会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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