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学时父母就离婚了,我跟我爸,前几年他再婚了……哎呀反正回去没劲,我也不想跟我妈过年,我跟她不熟。”
韦航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跟父母不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空了一会儿纳闷道:“拉斐尔不是本地人么?他过年能在家待七天啊?”
“那倒不是,”季轲撇撇嘴,“关键是我一天也不想自己过。”
韦航觉得他跟小孩儿似的,笑道:“要不你来找我,我也没事儿,你上我们家过年也行。”
“那多不好意思。”季轲笑起来。
韦航说:“真没事儿,我们家人少,多个人还热闹。”
“……到时候再看吧。”话是这么说,可韦航觉得季轲的表情仿佛这事儿已经定了。
吃完饭,季轲提议去泡吧,跨年夜怎么也得跨完再回家。四个人转天都休息,于是一起去了。季轲拉着韦航去跳舞,韦航说自己不会,求救地看向景铭,景铭冲他点头,“去玩会儿吧。”他只好去了。
等他俩离开,许桐琛感慨道:“你不觉得咱俩也该重新认识一下么?”
景铭笑道:“是应该,景铭。”
“许桐琛。”
两人随即碰了碰杯,许桐琛说:“看这意思他挺合你心意的。”
“嗯,”景铭点头道,“他很听话。”
“只听话就行么?”许桐琛朝舞池看了一眼,“以前听话的也不少,没见你说过想跟哪个同居,好家伙,这说住都住一块儿快仨月了。”
景铭没接话,过了会儿冷不丁问他:“你信缘分么?”
“你说呢?”许桐琛用一种“你明知故问吧”的眼神看他。
景铭回给他一个同样的眼神,“那你还问我。”
许桐琛摇头道:“我就是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哪儿不一样?”
“比以前软了。”
“操,你会说话么?”景铭无奈了句。
“不是,我是说……”许桐琛哈哈笑了半天才续道,“抱歉,我是说你的状态,没以前那么绷着劲儿了。”
景铭正琢磨这话的工夫,忽然又听许桐琛笑骂了一句:“妈的,这浪货。”他难得听许桐琛说粗话,诧异地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结果也是一阵无语:季轲拉着韦航跳贴面舞,靠在他身上扭得正欢。
“他天天在家也这样?”景铭笑问。
“没这么浪,”许桐琛说,“要这么浪就好了。”
“看不出来原来你好这口儿。”景铭调侃了一句。
“哪儿啊,我是说他要这么放得开就好了。”
“还没放开?”景铭讶异道,“都快一年了。”
许桐琛无奈地摇摇头,景铭又说:“要我看你就是心软下不去手,这要就是个奴,再新手你也调过来了。”
“这是实话。”许桐琛跟他碰了下杯,表示赞同。
季轲那边终于跳累了,拉着韦航去吧台喝东西。韦航说:“不回去找他们?”
“我发现你真离不开你家主子,干什么都看他脸色。”季轲“啧”了两声,“你怎么这么听话啊?”
“因为我骚。”韦航顺口回了句。
“啊?”季轲差点被这个回答呛到。
韦航神色认真地解释道:“对我来说,听话是表达骚的一种方式,因为我不可能时时刻刻发情,但看见主人就想发骚是真的。”
季轲盯着他看了半晌,笑道:“我算知道枭神为什么把你领回家了,你太可爱了。”
韦航摇头笑笑,又看向景铭的方向,季轲忽然说:“你可真够喜欢你主子的。”
“狗当然喜欢主人。”韦航坦诚道。
“不是,我是指恋爱那种喜欢。”季轲说,“你看他的眼神是这样。”
“……我不知道。”韦航对他的话有些茫然。
“你想吻他吗?”季轲问。
韦航一僵,季轲又道:“你是不是想说‘狗嘴怎么能亲主人’?”韦航点点头。
“那不当主子看呢?”季轲说,“你是gay,你把他当男人看,你想吻他么?”
韦航没回答,转而问他:“你说我看主人是什么眼神?”
“跟我看许桐琛一样。”季轲肯定地说,“我喜欢了他十一年才在一起,我还能不懂你这眼神。”
韦航闻言脱口道:“你不会以前都没恋爱过吧?”
“我要说我三十岁才破处你会笑么?”
“不会,”韦航摇头道,“我觉得太难得了暗恋一个人这么久。”
“其实上学那会儿我试探过好几回他的态度,他都暗示我不可能,可把我难受死了……不过吧,我又受不了见不到他,没办法,就装傻充愣地缠着他做朋友……要说他对我也挺好,有事儿提一句就帮忙,他一那样我就误会,但他又总是很快躲开我……后来我发现他身边总有不同的人,我一直以为他对感情不认真……”季轲叹了口气,“现在才知道那些人都不是对象,白让我吃那么多年醋。”
韦航听他的叙述忍不住笑起来,说:“你好纯情啊。”
“你以为呢,我也就是看着不太着调。”季轲笑道,喝完最后一口饮料,“走,咱回去吧。”
四个人从酒吧出来时,已经快一点了。景铭喝了酒,当晚车是韦航开回家的。大概是因为季轲的话,到家以后他总有意无意地瞄主人的嘴。景铭察觉了,问他:“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
“那你老看我干吗?”
“……您帅。”
“想挨操了?”
“…………”
“过来。”景铭说,等韦航跪到他身前,他抬手拍拍他的脸,捏捏他的下巴,又揪揪他的耳朵,“想让我玩你就直接求我,我早告诉过你。”
韦航抬眼看看主人,没吭声。景铭问他:“想怎么玩?”
“……您能从正面操狗狗么?”
“你想看着我?”
“想。”
景铭此时正坐在床边,闻言笑了一声,往后仰了仰,提起一只脚扇了韦航一巴掌,说:“先用你那张狗嘴给你主人洗完脚再滚上来。”
“谢谢主人。”
新年第一天,韦航如愿以偿地得到了用自己喜欢的方式伺候主人的机会。主人操他的时候他始终舍不得闭眼。某个瞬间,他脑中真的冒出一个念头,一个比季轲问他的那个问题还让他吓一跳的“大不敬”念头:他想让主人亲亲他。
第30章 ■彩蛋■
“前面那个路口右拐。”许桐琛说。
“回家得直走,”季轲纳闷道,“你喝多了?”
“少废话,让你怎么走怎么走。”
许桐琛这个罕见的不耐烦语气让季轲一愣,不由得瞟了他一眼,不过没说话。结果刚右转过去,又听许桐琛说:“前面第二个路口左拐。”季轲有点反应过来了,这是去学校的方向。
到了地方,他默默把车停在路边。许桐琛开门下车,说:“跟我来。”季轲只好熄了火,跟在他身后往学校家属区走。
家属区有个小门可以进到学校。倒不是大门走不得,只是这个时间许桐琛不想被保安行注目礼。季轲不知道他今天想起什么了大半夜跑来学校,但看他的样子又莫名其妙不敢多问。
两人沉默着穿过家属区,绕到湖边时许桐琛停下来,说:“我第一次看见你就是在这儿。”
季轲诧异道:“我们不是开学班会上认识的么?”
“那是你第一次看见我。”
“…………”
“你猜当时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干什么?”季轲突然有点不安,觉得自己大概是干了什么丢脸的事。
“你可能是在看鱼,反正撅着屁股,”许桐琛笑道,“我正好路过。”
“……你这意思是我的屁股吸引了你?”季轲直想抽嘴角。
“真要较真儿的话也可以这么说,”许桐琛看看他,“不过我那会儿不是想操你,我想抽你。”
“…………”季轲心说你还不如想操我呢。
许桐琛突然变了腔调,说:“跪下。”
“……在这儿?”季轲有些不敢相信。
“别让我重复命令。”
季轲听他的语气明显没有商量的余地,下意识左右看了看后跪下了。许桐琛走过去,伸手摸摸他的脸,似笑非笑地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能那么浪?跳个舞你都要高潮了是吧?”
季轲暗自叫苦,心说您老怎么眼神这么犀利,跟枭神好好聊天不好么,看我干什么。这么一想,脱口而出的称呼不自觉变成了“您”。
“您不高兴了?”
“对啊。”许桐琛倒是承认得很坦然,手指挑起季轲的下巴,说,“你待会儿回家给我跳一个,不穿衣服,只戴锁,怎么样?”
季轲心虚道:“您别这样……”
“为什么别?”
“我……”季轲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不喜欢在我面前发骚是么?”许桐琛问他。
“不是。”这次季轲倒是答得很快。
“那是什么?”
季轲又不说话了,半天才吭哧出俩字:“……我怕……”
“怕什么?”
“……怕自己真变成韦航那样。”多半年,季轲终于把实话说了出来,“万一有一天我们不得已要分开,我该怎么办?我没法跟别人了,不然为什么十一年我都是一个人。”
这话是许桐琛完全没有料到的,他低头看着季轲,季轲低头看着他的鞋,一时都没出声。片刻后,还是季轲先打破了沉默,继续用许桐琛喜欢的称呼说:“您想看我戴锁,想看我发骚,甚至想让我为您舔脚,我都可以做到,我不讨厌做这些……”顿了顿,把头抬了起来,“那您能一辈子跟我在一起吗?”
许桐琛沉默了一下,回道:“有些事,不真做到,承诺多少都没有用。”
“您不愿意给我承诺吗?”季轲期待地看着他。
“承诺应该用行动表达,不是语言。”许桐琛把他往自己身前揽了揽,“宝贝儿,你知道我想现在这个画面想了多久?十一年,你可真能磨我。”
“您从一见到我就想让我给您跪下?”季轲吃了一惊。
“很变态么?”
“不是,我是说不是您一直不接受我吗?”季轲有些埋怨道,“躲着我,回避我的示好。”
“我要早知道你这么浪……”许桐琛把他的头往下按了些,让他的口鼻贴在自己的胯下,“十一年,你早是我的了。”
元旦的凌晨寒意渐浓,季轲呼出的热气喷在许桐琛身上,让他几乎控住不住地起了反应,季轲感觉到了,隔着裤子用嘴蹭了蹭。
“你想给我口交?”许桐琛问,一面松了手上力道。
季轲往后起开些,抬眼看着他肯定地说:“想。”
“这儿不行,太冷了。”许桐琛拽起他,“回家,我们可以玩到天亮。”
第31章 【二十五】
韦航的生日今年正巧赶在期末考结束的家长会那天。他自己都忙忘了,若不是午休时母亲打电话问他晚上要不要回家吃饭,他半点没记起生日这回事。他婉拒了母亲,说要跟朋友一起过,其实只是想跟主人多待会儿。
他不确定主人知不知道他的生日,挂完母亲的电话,试探着发了条消息过去,问景铭:主人,您今天能回家吃饭吗?不用早,狗狗也要开完家长会才能回家。
结果十分钟以后,景铭回复道:今天不一定,你先忙你的。
看来主人不知道,韦航满脸失落地应了句:狗狗知道了。
同办公室的老师看他又盯着手机犯傻,凑在一起开他玩笑:
“诶我说韦航,今儿又不是你等着回家挨批,你苦什么脸?”
“我看八成是让对象批了。”
“呦,韦航什么时候有对象了?”
“你看他最近一下课就盯着手机看,以前可没见过他有这么多消息回。”
韦航无奈地听着几个人调侃自己,最后自嘲地总结了一句:“可惜啊,想一块儿吃顿饭人都不给机会。”
当晚韦航从车站遛达进小区时已经八点了,本来还有些无精打采,结果走到楼下看见主人家的灯是亮着的,又一下来了精神,跑着就进了楼,一开门果然看见景铭的鞋在门口。他一边脱鞋脱衣服一边喊了声:“主人,您回来了?”喊完才留意到屋里弥漫着一股饭菜香。
景铭闻声从书房出来,扫了眼挂钟,笑道:“跟我预计的时间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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