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除笑她夸张,“哪有的事?我不过是读书用功了些。”
桃花知道他随和,便笑道:“是没有王爷陪着您用饭,您用不香才对。”
李除耳朵尖都红了。脖子也泛了绯色。
桃花不敢再打趣他,只福了身子退下了,不打扰他看书。
再过了一个半月,李除的父母到了燕王府。跑腿的骑着快马,报了信。刚好碰上李除去老师那里听了课回来。
便是连门都没有进,就在门口等着了。眼巴巴的伸长脖子张望。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人就到了。
李父李母都是标准的乡下人,尽管一路上游山玩水似的过来,见着了许多曾经不曾见过的一些风物,也依旧改不了骨子里的朴素气质,骤然见到了这富丽堂皇的王府,很是拘束不安。再一眨眼就见到风姿玉立的儿子,两老便小跑、、迫不及待的着要跑过来,李除连下好几个阶梯,迎着李父李母就要跪下给二老磕头。
李父李母连忙拉扯住了他,仔细仔细再仔细的看他们的儿子。只觉得自家的儿子出落得越发的好了。
王府开了大门迎接。
李除道:“父亲、母亲,这风口上风大,我们进去再说话。”李母泪眼婆娑,李除扶着两人进去。
李父、李母眼睛怎么也转不过来。
他们一辈子都没读过什么书,心中的想法也好惊骇也好,说不出来。只能瞪大了眼瞧这一场泼天富贵。
这燕王府很是气派非凡,所过之处便是连一棵草都好看的出奇。
只觉得这是金窝银窝富贵窝。
李除直接带着父母去了他们要下脚的岚春院,这院子里花香扑鼻,翠竹笙歌。倒是又清幽又开阔。
进了岚春院的前厅,刚一坐下,桃花就带着侍女过来欠身行礼,而后端茶倒水。这才退了下去。
李父李母坐在太师椅上,竟然是连屁股都只敢沾着边坐。
李除正要说话,宽慰紧张的父母。李母却是一点弯都不会拐的眼含热泪的问:“我的乖儿啊,你告诉为娘,这不是什么王爷府,而是郡主府或者公主府呀?”
李父看着他,也是满脸的欲言又止。李除不料父母初来乍到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的,他不知道该如何说。
只撩了衣袍跪在地上,“是儿子不孝。”
李父李母愁苦满脸。
好生生的养大的儿子,不说状元之才,当个教书先生不做泥腿子是万万使得的,将来娶个貌美贤妻,生上五六七个儿女,那才美满。
今日却入了王府,成了什么王妃。
只叫人云里雾里梦里似的,不真切。
而且这样森严所在,权贵人家,他们根本惹不起。就是在乡下,那些地主老爷、员外老爷、县令官老爷都是他们头顶天大的存在,何况如今进了这王府。便是门口一道石阶都比县令官老爷家门口的石狮子都气派。
李母扯着自己儿子起来,抹泪道:“儿子呀,你、你……你可是跟那王爷成了好事了啊?”
李除不料母亲问出这话来,面色很是羞赧。
李父一阵叹息。
虽然是千般万般的不愿,如今也不成了。
李父道:“那王爷了?怎的不出来……”见见我们,话说到这里,却是转了个弯道:“我们也好去拜见拜见。”
李除道:“他去许州了,秋末方回。”
一家三口好一通聊天不提,李父李母就此安顿下来,倒是没再说别的。见着儿子也是欢喜的。就是每日里有人伺候,很是浑身难受。好几番欲言又止想跟李除道——有没有地方种田。但是见着儿子读书用功又不敢打扰。
李父便扯了李母去京城的热闹大街上随处逛逛。一日,恰然在芙蓉园里看新鲜,摆了各种时兴花卉在过道上卖,很是漂亮。又有唱戏的搭台子,很是热闹。再有摆摊卖点心小吃的,人群熙熙攘攘。倒是找到了个好去处。
李父李母便时常到这芙蓉园里,随意逛逛,再找个位子坐下来听戏。
赵宁三番五次想要‘偶遇’李除,竟然是不得的。李除每日晨起去乔府听课,听完课后就直接回了燕王府,都不出去逛街会友。叫他虎嘴咬刺猬无从下口。就在他无计可施的时候,下边的人传递消息给他,说是李除的父母到了京都,好一番跟踪查探,心中顿生计划。
便是暂时得不到李除,拆了他跟赵乘乘的感情却是容易的。
李父和李母今儿来听戏,可巧着这上面的戏台子排了新戏。
两老听着只觉得很合心意。只听上边排演一出好戏——乃是一官家小姐,喜欢上一贫寒书生,书生也和官家小姐情同意和,但是奈何这官家小姐不能生养,就在惆怅之际,官家小姐的丫鬟自荐枕席,替自家姑爷生了一双儿女,龙凤呈祥。这之后便另嫁有情小厮,和和美美。这官家小姐也和书生白头偕老,儿孙满堂,幸福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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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这看似圆满实则漏洞百出的戏码,却叫下面的人喝彩连连。
别人的人生,只看得表面花团锦簇就好。
内里是不管那官家小姐养别人儿女是个什么酸楚滋味,不管那丫鬟如何献身自己,不管那小厮绿帽森森……
只要最后结局皆大欢喜,就是好的。
李父和李母听完之后,一直压抑在心里的——传宗接代的大事,突然就茅塞顿开。
甚至觉得李除身边的桃花姑娘就很是不错,很是匹配他家儿子。
如此一回去,就急急拉扯了李除,跟他商议。
李除听的晴天霹雳。
李父却道:“现在成了好事,等那王爷回来,孩子都将临盆,届时好事成双啊。”
李母道:“儿子,爹娘养你不容易,你可不能断了李家的根。”
李除根本不知道李父李母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旁边的桃花还被李母拉扯着道:“好姑娘,若你成全,日后有的金山银山归你享用。好姑娘,将来叫我儿再给你找一位如意郎君,保管叫你日子和和美美。”
桃花懵愣许久。
李除对着父母不好说重话,只嘴唇皮子都焦躁得干起来。
桃花一个姑娘家已经是瞠目结舌。
正李父李母劝说之际,窦明一个猛地推门进来,腰上挎刀很是锋芒毕露,一双虎目不怒自威。
“冒犯了!好教两位知道,甭管公子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二老还是不要再生这种糊涂心思为好。在皇家之中,凡是敢私通者,皆受凌迟处死之刑。二老可知什么是凌迟处死?便是千刀万剐,不剐干净最后一片肉不叫人落气那种。”
李父李母顿时骇然至极,直往李除身后躲去。
李除暗暗呼出一口气,对窦明露个感激的眼神。
窦明也没再恐吓二老,只道:“甭管二位在街头巷尾听得什么胡七八糟的戏曲也好、传说也罢,哪怕是闲杂人等的口舌,也要三思而后行。奴才也不是危言耸听,只怕二老逼迫公子做了不想做的事情,最后的下场别说是传宗接代了,怕是九族连坐。且,我家王爷都愿意不娶妻生子了,莫非二老家的传承比皇家的还要尊贵?”
李父李母很是受了一番惊吓,再不敢提这种事情。
有暗子私下告诉了赵宁,赵宁气得直翻白眼。也不知道这样头脑简单的人怎么生得出李除这样的人。
这种事情竟然在王府里关了门说。
呵!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是气笑了。
但凡是长点脑子的都会约着李除到外边,给他寻个楼子里的清白姑娘,到时候下了料的酒一喝,菜一吃,好事自然就成了。
别说龙凤胎了。
便是三妻四妾一人怀一个都成。
偏偏这两个老东西傻成这样。
这件事自然是传到了赵乘乘的耳朵里,彼时他正在修筑堤坝疏通河道。前些日子不久,他拿到了他家亲亲宝贝的信,很是开心。每晚都翻来看看。今日却听到这样的消息,很是头疼他的父母,也很头疼赵宁这王八羔子。
眼下他们沿着河线挖出三条新河道出来,分流之后,在下边河道汇聚。
且沿着河线打算规划修建水闸,一共建六座。这是极大的工程。
没有四五年是建不成的。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卷起的裤脚上泥水淅淅沥沥。站直了腰。然后当着刘泉的面滚到河里去了。刘泉懵了一下,瞬间撕心裂肺的喊:“不好了王爷掉河里了!不好了……”
扑通扑通的下饺子似跳进去好些人,不过水流湍急,等把赵乘乘打捞上来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了。且在河里的时候腿撞到了礁石,好似很严重。大夫直说能不能站起来听天由命。
下边的人立马修书一封送到了皇上的案上。
不多久,太子赵宁就被派到了许州,帮助地方继续指挥修建水闸大坝。赵乘乘在这里稳打稳扎,赵宁一来只能听赵乘乘的差。
愤懑十足。
两人见面总要掐一把的。
赵宁嘲讽他的腿怕是不行了。
赵乘乘坐在轮椅上微微笑,“行与不行,都是你皇叔。说了要教你做人的。既然京都的好日子你过得都不惬意要起波澜,索性就来许州干点人事儿。”
赵宁被使唤来使唤去,累个半死,事情却上手极快。不多久,就能替赵乘乘发号施令了。地方百姓对他也很是歌功颂德,他得意的不行,正想着夺了赵乘乘的权。结果赵乘乘放权给他,施施然回京都养腿去了。
赵宁:“……”
赵宁被耍得团团转。气得砸了自己心爱的花瓶,又心疼得不行。
赵乘乘装伤回的京都,恰逢着李除科举,中了第一批进士中的第十一名。被安排去了翰林院。偏李除是想跟着赵乘乘做些实事的。
赵乘乘早找他皇兄要了一份升迁令,回到府里,对着他胡搅蛮缠。“好人儿,你叫我好好看看,我就给了你。”李除愤然得不行,这厮竟然拿他的前途来开这样的玩笑。
正要好好收拾他一番,赵乘乘拿着夜明珠就把被子覆盖在头上。
不多时那张升迁令就飘落到床榻下了。
连带着腰带衣服统统的被扔出来,把升迁令给盖的严实。
又二十年,赵宁登位十二年。
赵宁对李除很是器重,目的在于——气死他皇叔!气死他他就快活!
两人很是君臣相得。赵宁这人虽然心机重,心肠也曲曲折折,但是不得不说做皇帝他还是很睿智的。
先皇在位的时候,那条路没有修。
后边他登位了,第一件事就是将修路提上日程。全权交给已经是辅国重臣的工部尚书李除去办。
彼时耗资巨大,赵宁有意裁了那些不干实事、专门扒拉在皇家上吸血的一众皇亲国戚的额外俸禄,只领着官衔俸禄就好。
李除在书案上用朱笔将名册上的名字都圈出来,发放裁俸令。
正写完了,找个盒子装起来。却见着一直摆在抽屉里的一个盒子,很是让人觉着奇怪。他看到这个好些回了。
有时候赵乘乘会看一看。
但是他从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心中突然心念一动,打开了盒子。顿时头顶就冒了烟。
那一方红帕子,那一夜盛世焰火,那十六楼的围栏之上他的第一次……
赵乘乘刚推开门,穿着件棉白睡袍,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个梨子。
李除面色很是严峻看他,手里甩着一张令书对着他。“把门关上!”
赵乘乘琢磨来琢磨去,心想今天没干什么坏事啊。哪里得罪他的乖乖了?
赵乘乘连忙去关了门。
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李除继续用令书指着他:“快点脱!不然明日这裁俸令就发给你了,准叫你吃土去!”
赵乘乘顿时乐不可支。
李除狠狠瞪他一眼,“我要是把你名字贴上去,皇上肯定乐得把你王府都收回去!”
赵乘乘:“那咱两睡大街?”
李除:“谁跟你咱两?”
赵乘乘哈哈笑起来,走到他旁边,却见着那方帕子在盒子里,顿时知道他家猫是炸毛了。
他宝贝的收起来。
“这可是我们第一次时候的喜帕,得留着的。”
李除啐他一口:“不正经。”
赵乘乘蓦地横抱着人往床榻间去,“还有更不正经的了。哎呀,大人,求求您网开一面,您要是给小的发了裁俸令,回头小的要连娘子都养不起了。大人您别急,小的这就脱了衣服来伺候您……”
李除羞得面红耳赤。直捶了赵乘乘几拳。
一时间床帐被拉扯下来,满室春光。
又有一日,李除晒书。
突然从赵乘乘的书架后边翻出一个暗盒,里边放着一卷圣旨。因为放得不好,起了潮发霉了。李除顿时觉得不大好,只把圣旨拿出来,想用法子去了霉再好好收着。
却是看到里边的赐婚旨意。
再看看日期。
竟然是刚认识赵乘乘不久,赵乘乘对他死缠烂打的时候。
一时间心里甜得不行。
他那人虽然强迫他,虽然挺不讲理,但是至少没有太超过底线。但凡是他用了这圣旨逼着他嫁了他,他这辈子恐怕也不会和他如此相爱。
将圣旨弄干净之后,摆放好,便不管了。
赵乘乘晚间要的时候,李除予取予求,很是让赵乘乘舒爽了一番,心中暗暗纳闷,不知道今儿媳妇儿怎么的这么高兴……
却是搂着人香喷喷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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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上上个任务世界结束之后,赵乘乘眷恋一段没有结果没有未来的感情,很是消沉着在系统空间睡了一觉。
但是上个任务世界,他却再度遇到李除。彼此再续前缘。
这也证明了李除并非一个普通人,而是一个可以干涉赵乘乘任务世界的大人物。
赵乘乘怀着复杂的情绪,却义无反顾的再次投入到新的任务世界。
他相信,迟早有一日,能与之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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