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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冰(近代现代)——卡列夫司机

时间:2020-08-12 08:53:43  作者:卡列夫司机
  分到同一组时,赵夜白便做足了心理准备,到了真刀实枪对位的时候,仍是被对方的实力震慑到了。
  ——无论是个人实力还是配合度,几乎是全方位地被压着打。
  “赢是不太可能了,所以咱们就放开了打,不要有心理压力,只要打出训练赛的水准,不输得太难看就行了!”
  “对,赢了血赚,输了不亏,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他们之前赢了医大多少分来着?嗐,能赢还是奔着赢去,赢不了咱就争个最小分差呗。”
  ……
  休息时间结束,赵夜白抛下毛巾调整呼吸回到场中,加油声此起彼伏,他下意识地扫向一个方向,看到了前来加油的室友和学长学姐们。
  “小白!”
  队友从赵夜白身边经过,赵夜白收敛神思,与队友击掌,接过篮球,屏息凝神——
  学长看着,他真的不想输。
 
 
第四节 的球权在A大这边,哨声响起,赵夜白按照休息时的战术迅速将球传给内线等待的小前锋,牵一发而动全身,俯瞰之下,仿佛一台安静的桌球骤然被搅乱,运动鞋在场上蹭出刺耳的声响,场上十个球员瞬间作出反应,围绕着一颗橙色的篮球跑动起来。
  赛前的自嘲归自嘲,能走到半决赛,A大也不是吃素的,抛开心理压力开场连续几轮抢攻连扳六分,和师大打得有来有往。
  只可惜前面几节失分太多,饶是他们后继发力,也没能将比分追平,以一个还算体面的分差止步半决赛,黯然退场。
  校际球赛到今天已经循环打了一个月,A大是一路赢着过来的,没肖想过冠军是不可能的,这一个月连正式队员带替补哪个不是一门心思扑在训练上,忽然在这里止步,说不难受是假的。
  几个人臊眉耷眼地往更衣室走,连队里话最多的小前锋也沉默了。
  赵夜白勾过小前锋的肩膀,笑道:“干嘛这么低落?这个分数输给师大,不算丢人。”
  小前锋憋了一路,被赵夜白这么一拽,拉开了话匣子,愤愤吐槽:“不是,不是丢不丢人的问题,他们体院的吃啥长大的啊,这么能跳?妈的这一场被他们盖了几个帽了?”
  “就是啊,一个个壮得跟牛似的,跑得比他妈的野狗还快,艹……”
  “我怀疑他们身上装了什么定点投射的外挂,那三分准的!”
  “他们那个中锋,我记住他了,今年抢断我几次,明年不还回来我跟他姓!”
  “我还真不信这个邪,等老子回去好好练练,来年再战!”
  ……
  几个人借着吐槽缓解了输掉比赛的郁闷,回到更衣室,一向奉行打压策略的教练没有苛责他们,反而还绞尽脑汁安慰了他们一番,最后大手一挥,决定用食物抚平他们内心不知道有没有的、薛定谔的创伤。
  一个多月的同队情谊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赵夜白心念着关文初,却也不好翘掉这边的聚会,只得寻了个角落发消息过去叫关文初不要等他。
  学长:好
  学长:回来时告诉我
  赵夜白正要打字回复,手里的手机刷地被抽出去,一抬头,只见“死而复生”的小前锋正用手指捏着他的手机来回摇晃。
  “哎呦,这才打完比赛,躲这儿和谁聊天求安慰呢?”
  其他人闻风而动,呼啦一下涌过来,嘴里“谁呀谁呀”地问着。赵夜白心里有鬼,被他们盘问得面红耳赤,扑过去抢过手机,把小前锋的头按下去,好一通蹂躏,才解去了心头之恨。
  教练的请客地点定在附近一家小有名气的自助餐厅,七八个正青春的大男孩进去一通风卷残云,教练暗暗庆幸还好吃得是自助,否则他今晚就要钱包不保。
  不知是谁起得头,偷偷摸来了几瓶啤酒,教练起初正色不准,经不住他们软磨硬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们去了。
  “告诉你们啊,这是看在你们输比赛的份儿上,下不为例听到了吗?哪有老师带学生出来喝酒的?”
  “哎呀教练你放心,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们知,我们不对外说不就得了吗?”
  “……我是怕让人知道吗!”
  “不是不是,肯定不是,来来来教练,碰一个!”
  赵夜白对喝酒没什么执念,被人硬拖着喝了几杯,便脱离“战场”靠在座位里面频频看手机。
  眼看着时间从19:59跳到了20:00,这一帮人仍没有回去的意思,他拉起外套起身道:“教练,我学校里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
  教练被几个人憋着坏地灌,这会儿喝得已经上了脸,云里雾里地“啊”了一声,招手道:“回去注意安全啊!到学校在群里说句话。”
  赵夜白应着声,穿上外套出门打了辆车,直奔学校。
  窗外的掠过的地面上亮着一排地灯,他坐在后座,头略微有些发晕,掏出手机给关文初发了条消息——
  白夜:学长,我快到学校了
  刚关掉手机打算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学长:我去接你
  赵夜白瞪大了眼睛,刷地坐直,回复:不用!
  白夜:我到生活区下车,走不了几步路!
  学长:到南门下车
  白夜:?
  学长:出来散步
  出租车正要开过南门,赵夜白来不及思考,忙到:“师傅,在这里停车就可以了!”
  车子调头,在A大南门停下,赵夜白付完钱下车站在夜风里,正要问一问去哪里汇合,忽然从身后伸过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他捂住头发侧身躲开,转身一看,惊喜道:“学长!你怎么在这里?”
  关文初穿着一件黑色棒球服外套,下面搭了一条黑色长裤,裤管笔直,整个人被路灯笼罩着,显得神色格外地柔和。
  “等你。”蓦地,他眉梢动了动,面上露出些微的惊讶,“你喝酒了?”
  赵夜白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盯了关文初许久,撇过头不好意思道:“吃饭的时候被他们灌了几杯……”
  关文初伸手摸赵夜白的额头:“头疼吗?”
  赵夜白呆愣地任他摸,“不疼。”
  “不舒服的话我送你回去。”
  “不!”
  放在平时,赵夜白大概要觉得关文初改了主意不想去散步了,那么他便顺水推舟说自己不舒服,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但今天大约是因为喝了酒,赵夜白一点儿也不想扮什么善解人意,猛摇了下头,眼神坚定,坚持道:“不是说……要去散步吗?”
  关文初看着赵夜白,道:“没有不舒服?”
  “完——全没有。”赵夜白拖着长音,伸手比了一小截的距离:“我只喝了一点点。”
  关文初无声地与他对视了几秒,忽然错身向前走去,正在他错愕时,一只微凉的手包过来,抓着他的手,把他从路边的台阶上拉下来。
  “走吧。”
  “……?”
  赵夜白低头盯着两只握到一起的手,被拉着一路走进了学校,一直走到图书馆前,才迟钝地道:“学长,你还抓着我的手……”
 
 
第43章 
  两只手攥在一起许久,已经捂热了些,关文初把手收回去时,赵夜白能清晰地感觉到手背上的余温被吹来的夜风带走,仿佛羽毛轻飘飘地搔刮而过,不留形迹。
  他心里空落落的,有些后悔——干嘛多这句嘴呢?
  学长的手不像女生的手一样柔软温暖,相反的,有种冷削的劲力,偶尔经过路灯下时,可以看到骨节和手臂上的筋健紧绷着,似一张拉满了的弓,充满了力量感。握住他时,平白让他生出些……学长似乎在克制着什么的错觉。
  又路过了一盏路灯,手背上的温度已经散尽了,赵夜白抬手在夜色中来回翻了翻,再找不出和学长牵过手的痕迹,刚刚那一幕仿若只是自己的幻觉。
  “怎么没和队友一起回来?”
  “……?”
  几秒之后,赵夜白才反应过来关文初是在和他说话,匆忙把手背到了身后。
  ——总不能说他一直惦记着学长之前发的那条消息,坐不住才提前回来的吧。
  滞了滞,他自哂道:“吃不下,坐在那里只会影响别人的食欲,还不如先回来。”
  绕过图书馆前的喷泉,前面有两条岔路,左边通向学校的主路,右边那条通往室外体育场,关文初走在略前的位置,拐向了右侧。
  A大共有两个体育场,一个靠近学校北门,距离生活区近一些,晚饭后便有成群的学生涌进来,沿着跑道吹着风散步、慢跑,学生会的体育部部长察觉到这一点,向学校申请了开启夜灯的权限,还成立了一个帮忙看包的支援组织,每晚派干事来轮值,直到晚上九点,这个体育场还是灯火通明的。
  而关文初和赵夜白来的这个体育场因为靠近南门,距离生活区太远,只在靠近主席台的观众席上开了一盏夜灯,勉勉强强能笼罩住一小半球场,另外一大半便要没入到沉夜里,通常只有小情侣不嫌麻烦跑这么远来这边散步。
  赵夜白有些诧异,但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四百米的环形跑道上,零零落落有几对情侣牵着手低声絮语着经过,单人出动的没几个,两个男生一起过来的他们是独一份儿。
  赵夜白正觉得气氛诡异,忽听关文初道:“你打得很好。”
  “打得好就不会输啦。”
  “抛开客观的差距,你已经发挥得很好了。”
  客观的差距……
  学长这样有实力的人应该没输过几次,即便是输了,大概也不会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估计很难理解一般人自欺欺人、自我安慰的行为,所以安慰起人来,也显得是在公事公办,高冷不近人情。
  但说得也是事实嘛。
  赵夜白微囧,“学长,你这么说,我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是比赛总要有输的那一方,事实上在关文初提起来以前除了有些沮丧之外,情绪尚在可控范围内,因此一路上他还有余力安慰情绪低落的队友。
  然而也许是因为走出了灯光的笼罩范围、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连关文初的身影也被夜色裹住,抑或是这两句理智的安慰给了他难过的借口,一直以来压在心底的某些念头便趁虚而入,兴风作浪起来——
  “喜欢”这种情感机制真是无聊,能保证这种感觉能成对匹配还好,一旦陷入单相思,就要一个人为一点点风吹草动患得患失。
  最没道理的是,明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盘踞在心底碍事无比的胡思乱想却怎么也没办法一次性剜掉,又不肯老实地在冷处理中萎靡消散,偏要时不时地伸出一根触须撩拨几下,简直烦透了。
  赵夜白烦躁地想:如果我是个没有感情的冷酷杀手,该有多好?
  他沉默了太久,关文初错以为他是在黯然神伤,道:“别难过,比赛明年还有,好好训练,明年赢过他们。”
  这大概是关文初在聊作业之外,对他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游丝一样以赵夜白为中心散发出去的思绪刷地收回来,他安静片刻,“哦”了一声,丧气道:“今年训练明年也不一定赢啊,实力比不过人家,再努力也拿不到冠军,比赛就是这样的。”
  关文初停住脚步,转头在黑暗中看着赵夜白。
  赵夜白也跟着停下,不明所以地抬头,借着远处的灯光和高抛下来的月光,隐约看到关文初神色,脑子里过电似的滋啦一下。
  ——他说错什么了吗?
  对了,学长肯定不喜欢他说这种丧气话吧,听起来像是在给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学长,我……”
  肩膀忽然被人带了一下,赵夜白一时没站稳,砰地扑到了关文初的胸口,他正要道歉站直身体,身后落下一只手,在他的背心轻拍了两下。
  关文初应该是洗过澡出来的,淡香的洗发水的味道瞬间笼过来,搭在后背的手似乎有千钧重,轻而易举地击溃了赵夜白的挣扎。
  他扶着关文初的肩膀,状况外地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听到近在咫尺的心跳声,面上的表情从茫然转为了错愕。
  关文初虚环着他,微低下头,声音温柔:“别难过了。”
  赵夜白:“?!”
  ……学长在抱着他?!
  鼻尖碰在关文初的侧颈,赵夜白屏住呼吸稍微挪开了些,手顺着向下抓住了关文初的外套衣摆,手指磨擦过软滑的布料,骤然攥紧。
  “…………”
  是因为他输了比赛吗?
  原来……输掉比赛就可以被学长这样安慰?
  两道声音在脑海中缠斗着,一个说:“卑鄙!你根本就不难过,你这是在利用学长的同情心!”,另一个马上反驳道:“愚蠢!错过这次,你这辈子都没机会和学长拥抱了!”
  “你不是说要做朋友的吗?”
  “朋友之间就不能抱团取暖了吗!”
  ——对学长来说,这只是个出于安慰的拥抱。以往和同学故意卖腐搂搂抱抱都是家常便饭,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是在借题发挥。
  赵夜白犹豫地抬起手虚拢在关文初的背后,手指松了又攥,攥了又松,半晌,心一横,闭上眼睛搂了上去。
  关文初的身体一僵,似乎低头看了一眼,然而赵夜白逃避似的把额头压在了他的肩膀上,后颈露出来,弓出了一道略显脆弱的弧度。
  想了想,关文初收紧了手臂,抱得更紧实一些。
  有情侣背着灯光走过来,瞧见这边两个人抱在一起,顾不上辨别男女,加快脚步匆匆而过。
  宿舍楼下常有不舍分别搂抱着不肯分开的情侣,赵夜白看了总是被肉麻得鸡皮疙瘩掉满地,他一直不懂,一个拥抱而已犯得着搞得那么难舍难分吗?这会儿却多少明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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