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纪绯音再次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可之前那些个侍卫却暗暗皱了皱眉。
熙王殿下什么时候认定人在里面了?就算是女子住的房间,也不搜寻物件,只是看看有没有其他人罢了,怎么就见不得人了?再说殿下后来也不是让丫鬟们进去看看么,这女人怎么还这么说话?
可对于纪绯音的话,楚越溪一句都没解释,垂着眸子站在一旁,什么话也都不说,只是在袖子里偷偷地攥紧了拳头。
第70章
站在秦嶂身后的魏蒙眉头一紧, 一步踏出刚想要说什么, 突然被另一边的廖凡一把拉住,他手一抖, 像是被火灼烧了一样, 猛地挣开了廖凡的手, 却见他朝着自己微微摇了摇头。
“既然夫人要看, 你为何不让?”
秦嶂的声音平静而淡漠, 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甚至比当初看见他完好无损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更加吃惊。
纪绯音的哭声突然停了下来,泪眼朦胧地看着秦嶂, 面上皆是不敢置信。
“对外来说, 越溪是皇室亲王, 就算是我见了也要行礼叩拜,这府中之人皆是他的奴才,对内而言,他是我的发妻,秦府正室,有权管理内宅一切事物, 你为何拦着人不让进去?难不成这房中真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纪绯音脸色唰地一白, 再次跌坐在了地上,可这次下人们纷纷对视了一眼, 却没有人过来扶她了。
秦嶂皱了皱眉,将一旁的楚越溪给拽到了自己身边,无奈地摇了摇头, 轻笑道:“以前见你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好脾气地商量事情?不就是进屋找个人么,还搞得这么大阵仗,直接让人进去看一眼不就得了?”
楚越溪抿了抿唇,目光柔软了许多,低声道:“她不是你安排进来的么,我……”
秦嶂又笑了,将他藏在袖子里攥紧的手给拉了过来,轻轻地晃了晃。
“臣自己都是殿下的,更何况这宅子和宅子里头的人,你若想做什么,就直接做,想那么多干什么。若你真的在意她住在这,也可以把她送出去。”
听到这话,楚越溪终于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周围的人包括纪绯音都呆滞到了原地。
他们原本以为楚越溪对秦嶂的好已经够没有底线了,没想到这两人倒过来也是一样。
如今三皇子当权,秦嶂身体恢复,虽然还没有继续回朝任职,可傻子都能看得出他和三皇子之间的关系,飞黄腾达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到那时秦嶂如日中天,正妻却是个男人,正常人都会想着再纳个妾或者是找个女人传宗接代,可怎么看今日这意思,他倒是开始无底线地宠着这位男妻了?
众人同情地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纪绯音,这般清丽绝伦的相貌,哭成这样,是个男人都会忍不住地心疼吧?结果到了自家主子这里,连看都没多看一眼。
楚越溪摇了摇头,藏在眼底那抹冰冷悄然散开,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要真把她送出去了,这妒夫的名声可是被砸的死死地了。不过若你要真有一日跟哪个女子不清不楚,我不仅把她撵出去,连你也一起撵出去!”
秦嶂哭笑不得,伸手在他脸上掐了一把。
“不行,别人你随便撵,不许撵我!”
楚越溪颇为傲娇地抬起下巴打量了他一眼,勾着唇角坏坏地笑。
“你还真提醒我了,若你下次再闹那些不正经的事情,我就把你关门外让你自己睡去,省的没日没夜地折腾我!”
虽然旁边站着一堆堆的侍卫,纪绯音还在坐在地上抽噎,可秦嶂和楚越溪两个人状若无人一样开始腻歪起来。
这下所有人的神情更加复杂了,就算没人说什么,他们也终于知道了这两口子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心里除了无奈之外,都有些羡慕。
当然,羡慕的人群里不包括两个人,一个是已经有点哭不出来的纪绯音,一个是面无表情的魏蒙。
前者是想自己上演一番正室欺压柔弱女子的苦情戏码,结果遭受了无情的打击,而另一个人则似乎已经见惯了那两人腻歪时候的模样,早已经心如止水。
此时小院之外还站着一群人,秦嶂扯了扯楚越溪的脸,眉眼含笑:“刚夸你规矩了不少,结果这脾气还是那样,怎么,连我都要撵出家门,你舍得么?”
楚越溪哼了一声,脸上不自然地有些泛红,将目光从自家男人脸上移开。
“有什么舍不得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么……”
这下秦嶂真的被气笑了,什么叫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不着痕迹地回过头,目光落在了魏蒙身上,隐隐地带着一丝不善和敌意。
魏蒙低着头不吭声,廖凡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挡在了自己身后,他倒也没拒绝。
秦嶂见此挑了挑眉,眼中划过一丝深意,他深深地看了廖凡一眼,就见自己这个忠心耿耿的副将对着自己笑了笑,顿时心里也有了数。
“新人殿下还是别想了,臣现在倒是有许多话想跟殿下好好谈谈。”
秦嶂轻笑了一声,直接把楚越溪从地上给打横抱了起来,抬脚就想往主屋走,楚越溪吓了一跳,没想到众目睽睽之下他就这样抱着自己,一把拉住他的衣襟。
“诶,你放我下来,秦……你爹还没找着人呢!”
秦嶂看着在自己怀里不断扑腾挣扎的某人,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朝着旁边的丫鬟们看了一眼,目光微冷。
“夫人的话都没听到么?还不进去看看老爷在不在里面,若是他真不在秦府之中,赶紧派人去外面找啊。”
丫鬟吓了一跳,连忙走进纪绯音住的屋子里查看一番,纪绯音脸上的泪痕还没干,怔怔地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见有人冲进了自己屋子里这才反应过来,哭着又喊了一声。
“公子当真要这样对我?”
秦嶂脚步一顿,回过头淡淡地看着她。
“纪姑娘可莫要这样说话,好像在下与姑娘有过什么一样,当初在下收留姑娘是因为那块玉佩,只可惜,姑娘好像也不是这玉佩真正的主人。这件事过几日我再和你慢慢算清。”
纪绯音哭声一窒,脸色立刻苍白起来,秦嶂冷冷一笑,淡漠地朝着身边的侍卫吩咐道:“把她关起来,任何人不得靠近。”
侍卫们也不是傻子,听到这话心里也有了许多猜忌,看向纪绯音的目光也变了许多,带头的那人走过来将纪绯音直接从地上拉了起来,动作虽然说不上粗暴却也没了之前的那种客气。
“纪姑娘,请吧。”
楚越溪也没想到秦嶂会在这个时候与纪绯音翻脸,他怔了一下,拽了拽秦嶂的衣襟,低声问道:“她不是太子的人么,你怎么现在就把她关起来了?”
秦嶂一边抱着他大步流星地朝着主屋走去,一边答道:“我猜秦元化这功夫已经跑出去了,现在天子驾崩,三皇子掌权,他除了太子府去不了别的地方,有些事情瞒是瞒不住了,不如直接动手。”
楚越溪心里一跳,也不挣扎了,老老实实地窝在他怀里,眼中有些担心。
“怪我,早知道当初就不折磨太子了,要是直接索了他的命,此时又哪来的这些麻烦。”
秦嶂眼中柔和了许多,直接把他抱进了屋压在了床上亲了亲脸。
“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在之前的计划里,我们早晚也是要和太子有一场最终的对决,若没你之前帮忙牵制他,宫里的事情也不会进展的那么顺利,比起这个,我更在意另一件事。”
楚越溪茫然地抬起头问道:“什么事?”
秦嶂扯去了身上的外袍,又拽掉了身后的帘幔,手指轻轻地勾了勾楚越溪身上黑色绣金线的腰带,笑的温和。
“臣更在意之前殿下说的那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敢问殿下,您是看上哪家的新人了?不若跟臣先说说?”
楚越溪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咯噔一下,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尚未关紧的房门,勉强笑了一下,悄悄往一旁蹭了蹭。
“我……我逗你玩呢,你怎么还当真了。”
秦嶂还是温吞吞地笑,可不知为何,楚越溪后背上竖起了一溜的寒毛。
“那殿下还说要将臣撵出去?”
楚越溪嘴里微微泛苦,低着头老老实实认错,率先搂住了秦嶂的脖子亲了亲他的侧脸。
“没,没,没,那不也是玩笑话么。”
秦嶂笑而不语,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过多久,楚越溪就有些受不住了,破罐子破摔地一把抱住了他,却听他低声问道:“你刚刚为什么不让人直接进去?我想听真话。”
楚越溪身体一顿,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秦嶂轻轻叹了口气,心疼地把人抱住,轻轻地摸了摸脑袋。
“你怕什么?我早就说了,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听你的,不论是之前我病着的时候还是以后我好了,咱家的事情都你做主。”
楚越溪垂着眸子,心里酸酸涩涩的,缓缓地抱紧了秦嶂。
“就是感觉有些对不住你,跟我在一起,你这辈子不仅没个女人,就连一儿半女都不会有了。”
这话已说出来,秦嶂更心疼了,连忙把人搂在怀里亲了亲脸,使劲揉了一下,而楚越溪也被他揉地呜咽了一声。
“有你一个都够我心疼的了,我还要旁人做什么,以后别再想这些事情了,我就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楚越溪低低地嗯了一声,一颗心都化了,主动亲了亲秦嶂的唇,摸着他的眉眼,目光中尽是喜爱和眷恋,小声说道:“你这么好,我才舍不得扔呢。”
秦嶂怔了一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亲昵地顶了顶楚越溪的鼻尖。
“那殿下今天再好好陪陪我?”
楚越溪一晃神,刚要晕晕乎乎地答应下来,突然感觉一双手在自己腰上摸了摸。
他心里一凉,仿若醍醐灌顶,猛地清醒过来,一把推开了秦嶂连滚带爬地就要朝着门外跑去。
“不行!早上说好了今天让我去看看黑焰的!你莫要再勾我!”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这两天双更的,但是为了一口气看得爽,我今天三更了,明天就先不加更啦= V =
是不是洒了一大把狗粮???
魏蒙:吃习惯了
廖凡:有点噎
第71章
楚越溪刚跳下床, 刚踏出一步, 后腰猛地一沉,突然被人从后面又给一把捞了回去。
他忿然回过头刚要瞪眼睛, 就看见秦嶂抱着自己倒在床上, 衣衫有些凌乱, 面容满是失望和委屈。
“我就是想跟你说会儿话, 你跑什么?现在不是距离下午还早着么。”
楚越溪嘴角一抽, 刚刚要跑路的那股劲儿突然就没了, 从床上坐起身来讷讷地说不出话来,秦嶂目光动了动, 将身子一转, 勉勉强强侧着躺下, 枕在了他的腿上,这下楚越溪更加没法动了。
“怎么了?”片刻之后,楚越溪轻轻地摸了摸秦嶂的头发,低声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秦嶂什么也没说,可他就是感觉这人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秦嶂闭着眼睛躺在他的腿上, 抿了抿唇, 低声说道:“如今天气热了,皇帝的尸体放不了多久, 上午的时候便入了皇陵,因为太子还病着,所以后事都是三皇子主持操办的。”
楚越溪没说话, 低低地嗯了一声。
秦嶂顿了一下,缓缓地将凌萧一事还有他与皇帝临死前的那段对话告诉了楚越溪,说到最后的时候,他微微侧了侧头,手里面紧紧地攥着楚越溪的衣裳。
“我原以为他是不在意舅舅的,哪怕临死前大喊了三声凌萧的名字,可到了最后下葬的时候,三皇子在御书房内的一个盒子里找到了那支已经风干了的紫薇花,他没有扔,却藏在了一个自己都忘了的地方。”
“楚治和凌萧当年定下了生死之约,可最终谁也没能守住这个约定,也许自从舅舅主动离开之后,那两个人的情分便已经断了吧。”
楚越溪怔了一下,看着秦嶂如玉的侧脸,一道水痕悄然滑落,最后隐没在了他自己的衣衫中,声音哑涩。
“既已辜负,为何又要留心,当楚治选择帝位的那一刻,这两人就不可能在一起了。”
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最是让人羡慕,也最是可怜,因为一旦坐上去,便注定孤独终老。
与凌萧定下约定的是楚治,不是楚国皇帝,凌萧也没有办法陪在楚帝身边,秦嶂其实也知道,就算当初凌萧没走,结局也是一样的。
楚越溪轻轻地叹了口气,理了理秦嶂额角的碎发,却发现这人已经睡了过去,眼下带着淡淡的青色,手里头还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服。
他心里又软又疼,低下头在秦嶂脸颊上亲了一下,喃喃说道:“你不是楚帝,我也不是凌萧,放心,无论你在哪,我都能陪着你。”
也许是听到了他的话,秦嶂无意识地在楚越溪腿上轻轻地蹭了一下,清瘦的面容渐渐安静平和下来,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过秦嶂并没有睡很久,不过一炷香的的时候就醒了过来,只不过他还没睁开眼睛就感觉自己脸上痒痒的,似乎有人用指尖一下一下地轻轻抚摸着。
没过多久,秦嶂的耳朵就开始微微泛红,而楚越溪毫无所觉,越看躺在自己身上这人心里越是喜欢。
念着这本来也是自家男人亲亲也没什么的底线,他犹豫了一下,偷偷摸摸地低下头想要亲亲秦嶂的唇,没想到刚贴上去,突然身前一沉,被人又拽着向下了几分。
“殿下在做什么?”
秦嶂睁开眼睛,因为刚睡醒的缘故眸子还带着一层浅淡的水雾,楚越溪心里一跳,蓦地就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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