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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他弯得突然(近代现代)——常安十九画

时间:2020-08-16 05:50:56  作者:常安十九画
  包括陆惟名那些“一日三温暖”的冷笑话,同样再也没出现过他的手机里。
  起初,沙鸥对此只是隐忍沉默, 毕竟那天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对方的人是自己,话已出口,他便不再报任何转圜余地的念头,更不敢有还能和陆惟名一如当初像“好哥们儿”那样相处的奢望。
  他想过结局, 想过陆惟名会从此对他敬而远之,甚至避之不及,他觉得,这个结果, 还在自己的承受范围内。
  但他万万想不到的是, 陆惟名会从此消失。
  暑假结束后,返校补课, 陆惟名没有来。
  班上的同学也疑惑, 却都跑来问他, 而沙鸥却只能回答“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最后班上几个和陆惟名玩得好的男生打他的电话, 但是只有冰冷机械的女音自动应答。
  “对不起, 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请查证后再拨。”
  直到这个时候, 沙鸥心底才开始滋生出不可名状的慌乱。
  陆惟名走了, 注销了手机号码, 切断了和这班共同学习生活了将近一年时间的同学们之间, 所有的联系。
  再后来,杨光在课上无意中提到了一句,说陆惟名在暑假还没结束的时候,就把学籍转走了。
  但具体是转回北津市还是其他地方, 便不得而知。
  走得不声不响,却又干净利落。
  那个从来都是热血冲动的人,一旦寒了心,比谁都杀伐果决。
  但是彼时,沙鸥仍觉得,这个结果,似乎也还能承受。
  毕竟高三毕业班的快节奏真的能把人折磨到精神疲乏,无暇其他。
  但即便这样,沙鸥仍旧咬牙坚持着酒吧的工作,最后一年了,学业上不能任性,但是赚钱这件事上,也由不得他松一口气。
  而且,即便不曾表露过,即便当沙老爷子和沙雁还问起陆惟名时,他都能以一句“又转学了”轻描淡写地揭过不谈,但他自己清楚,平静从容只是假象,从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他心里就蛰伏着一个暗潮涌动的念头。
  ——等等我,等我有了可以去肆无忌惮地的回应你、喜欢你的能力时,再捧着这颗爱人之心,站到你面前。
  于是他愈发拼命。
  在没有了陆惟名的时间里,在这慌乱而喧嚣的城市中,在他回归孤寂清冷的生活里,像个不知疲倦的陀螺,被一道无形的厉鞭抽打着——
  不停不休,放不了手。
  转眼就到了秋天。
  那时候,沙鸥觉得,这几个月来自己似乎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节奏,也适应了右手边那张课桌的空荡感,直到那天。
  一个周末的晚上,酒吧的人潮爆满,喊推酒员推荐介绍酒品的新客占了一大半,店里的几个推酒员轮桌走单,半宿下来,每个人都喝得薄醉。
  沙鸥那天喝得微醺。
  晚上下班从店里出来,他没敢骑自行车,顺着步行街甬路步行回家。
  路灯光影洒白,沙鸥微眯着眼睛,脚步稍显虚浮。
  结果刚走到一个拐角处,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轻声喊了一句“看路!”
  陆?
  沙鸥愣住,有一瞬间,甚至忘记了今夕何日,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青年,搀扶着另外一个青年,两人正晃晃悠悠地向前小步伐移动。
  那个被架着的男人显然也是喝醉了酒,脚下步子飘得像是要直接起飞,大半个身子更是直接挂在旁边人的身上,扶着他的那个人显然没有办法,只好用力环住他的腰,将人尽量稳妥地捞在臂膀之下,醉鬼一路吵吵闹闹,两人就这样从他身边走过。
  但就在迎面的那一瞬间,沙鸥却清楚地看见,搀扶着那个意识混乱的醉酒男子的人,脸上没有丝毫的愤慨不耐,只有浅而淡的无奈,嘴角处,似乎还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痕。
  沙鸥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磕磕绊绊地走出了好远,一动未动。
  直到两个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幕中,他才忽然转身,一弯腰,扶着路边的绿化树,吐了个天昏地暗。
  眼泪呛了满脸,流到嘴里那么苦。
  这场深夜中突如其来的酒醉,是掩盖所有情绪的遮羞布。
  空旷寂寥的街道上,清冷岑寂的马路旁,只有在这么安静的空间时间里,他才能听见自己心底的声音。
  到底去哪了呢。
  我好想你啊。
  第二天,沙鸥找到洪哥,辞了推酒员的工作,重新回到只拿底薪和小费的服务生岗位,并坚持,每天的上班时间缩短到晚上十一点以前。
  至此,他滴酒不沾。
  再后来,他买了一个带密码锁的本子,将陆惟名曾经发过的那些“快乐源泉”逐条誊抄下来,设定好密码,将本子放进抽屉最深处,而后在那个抽屉上,也挂了一把小铜锁。
  就像亲手埋葬了自己的青葱少年时。
  高考前夕,杨光找到沙鸥谈话,告诉他一个喜讯,说北大负责自主招生的老师联系过他了,由于沙鸥的奥赛成绩突出,可以对他降低二十分的录取分数档,这也就意味着,他心仪已久的高等学府,主动向他敞开了大门。
  可沙鸥说:“算了。”
  他对杨光直言不讳:“我不打算考北大,想考本地的传媒学院。”
  杨光对此大为不解,素来温声和气的人,险些跟他动怒:“放着唾手可及的北大不考去考传媒学院?你怎么想的呢!”
  虽然传媒学院也是国内的一流院校,更是本省唯一一所双“211”“985”高校,但是与金字塔顶端的最高学府相比,还是差距不小的。
  沙鸥倒是从始至终表现的非常平静,只说:“我爷爷年纪大了,弟弟以后也要去外地上学,所以我得留下,我不能走。”
  杨光深知他的家庭情况,但是这样一棵好苗子如果因为家庭羁绊就要自降升学档次,作为班主任他到底是不能坐视不理。
  于是杨光一边劝沙鸥,一边家访做他爷爷和弟弟的思想动员,到最后,三个人再集结成队,一起给沙鸥洗脑。
  但沙鸥这次却非常执拗。
  一个多星期后,眼看劝导无效,杨光也认了。
  于是那一年的八月底,沙鸥以全市第一全省第二的成绩,考进了坐落在本市的传媒学院。
  十八岁的夏天终于结束了,连同着北大通往北体的717,105,814,205和特4,大概也到了最后一站。
  原本十五分钟的车程,漫长的,像是再也没有尽头。
  只有脚下的这座城市,和与那个离开的人留在这里的记忆,成为了关联他们彼此过往的方寸之地。
  沙鸥认为,如果一个人已经走了,那他顺理成章地就得留下来。
  他不能让这唯一的回忆,也散落在未来茫茫不可知的岁月里。
  此外,他还存了一点侥幸。
  又或许,多年以后,还会再见呢?
  然而,时间给了他最真实而残忍的回答。
  进入大学后,沙鸥主修新闻学,高等学府的课业繁重程度丝毫不输高中,而且由于不在同一个区,所以他最终还是辞掉了酒吧的工作。
  突然没有了经济来源,手上的存款还要供沙雁还一个高中生读书,那段日子的生活压力可想而知。
  但他咬牙撑着,又在心里默默庆幸。
  这样狼狈难熬的生活,还好陆惟名不必参与。
  后来,受所学专业影响,他逐渐对新闻评论产生了兴趣。
  大一下学期,他开始动笔,真正走进时评圈的世界。
  先是小网站投稿试水,眼见浪花一朵高过一朵,他又开始投笔主流纸媒。
  慢慢的,时评巨佬,声名鹊起,只是没人知道,彼时那个以“二十四”为笔名,在各大新闻媒体,报刊网站上针砭时弊,以犀利文风论说时事的大佬,不过是一个还不满二十岁的青年。
  等到大三的时候,沙鸥已经成为了多家顶尖主流媒体的特约评论员,更在多处自有媒体平台上设有专栏,曾经的寒门贵子逆袭成一朵被捧上时评界顶端的、众人只见其字不识其人的“高岭之花”,报刊纸媒、专业网站的约稿每天不计其数,其笔名“二十四”可谓一字千金。
  至此,他终于可以彻底远离一边打工赚钱一边读书的生活,慢慢地,将自己的人生轨迹掌控在手里。
  只是,其物如故,其人不存。
  少年时期,总是心比天高,一身伶仃的傲骨铮铮,总是认为,要等有了可以说爱的能力时,再去好好爱人。
  可后来才明白,哪怕命运慷慨地由他自己撰写剧本,可人生终究没有什么事事遂心。
  当自己有了爱人之能时,初初心动的那个人,却早已散落人海,遍寻不见。
  本科毕业后,沙鸥保送了本院的研究生,硕士期间,他换了专业研究方向,主攻文化产业管理,一边写稿的同时,一边在强大的专业理论指导下,尝试做文化产业投资。
  毕业时,身家资产也已经累积到了千万有余。
  虽然无法比肩顶级的豪门巨贾,但至少厚重的物质基础,给予他掌握自己人生的能力,和好好爱人的底气资本。
  而那个时候,他却已经不再报有和陆惟名“偶遇”的奢念,时间真的太久了,久到他甚至已经模糊了当初为何要一意孤行地留在这里的原因。
  等待了太久,已经成了习惯。
  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
  城市发展迅猛,经济社会飞速向前,人们浮躁而慌乱,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时代所抛下,错过明天早晨上班要挤的那趟地铁。
  可沙鸥不怕。
  他甚至期望时间能走慢一点,再多留给他一丝等待的余地。
  哪怕只是在某个日暮黄昏,在喧嚣擦肩的人群中,遥望一眼。
  于是他刻意地放慢脚步,将时间等成一座繁花似锦的孤岛。
  你不来,我不走。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过渡,交代部分情节,比如为什么小沙没有考北大~
  下章十年后了!!!!
  终于!我终于写到了!快来表扬我!
  各位看文愉快,鞠躬~感谢在2020-07-14 19:43:34~2020-07-15 15:31: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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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十年后(两章合一)
  像是做了一场冗长繁沉的梦, 醒来之后,似乎连透过纱帘偷偷倾泻进房中的阳光,都还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房间的中央空调恒温在二十五度上, 不冷不热体感舒适,沙鸥窝在空调被里发了一会儿呆,而后起身下床。
  他穿着深蓝色的睡衣走出卧室,下楼到一层客厅, 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制冷一夜的冰水,灌下喉咙,整个人才从恍惚中逐渐清醒过来。
  现在房子已经不是十年前他们住的那个老社区了,而是丰玉市新开发的一片商业楼盘, 复式跃层, 上下楼的空间很大,二层附赠一个超大的露天平台, 当年装修的时候, 沙鸥请工人将平台空间改造成了一个阳光玻璃房, 吊顶的两扇巨型玻璃安装了电动拉伸, 天气好的时候, 沙鸥喜欢坐在玻璃房里, 和沙雁还养的那些花花草草共处一室, 将头顶巨大的玻璃天窗打开, 坐在暗香浮动的环境中写稿子, 或者仰躺在沙老爷子生前常坐的那把仰椅上, 看着漫天繁星璀璨。
  漫长的十年时间,真的改变了太多的人和事。
  生命中的意外,却永远不期而遇,有好有坏。
  譬如大二那年, 沙老爷子突发脑梗,尽管发现的及时,并且在第一时间进行了竭力抢救,却依旧由于主动脉血管破裂而意外离世。
  那时候,家里的生活刚有了一点起色,可曾经笑眯眯地说以后就靠两个孙子享清福的人,却没能等到真正苦尽甘来的那天。
  那年正逢沙雁还高考在即,沙鸥不敢让他分心,关于爷爷的后事,全市由他一手操办的,等老爷子头七一过,沙雁还高考结束后,他终于由于严重的劳累和低血糖引发了贫血,从而大病一场。
  病好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是将那套住了将近二十年的老房子挂到了房产中介。
  那几年丰玉市的房价暴涨,由于老社区的位置是能够辐射附中一中这两所名校的学区房,所以房价也水涨船高,售房信息挂了不到三天,就以全款顺利出手。
  而后沙鸥和沙雁还商量了一下后,就买下了这处地理位置稍偏,但是周围环境清幽的复式。
  复式设计非常人性化,楼上一个主卧两间客房,沙鸥将其中一间客房改成了书房,楼下中央客厅宽敞明亮,除了两间睡房外,南北各有一处小阳台,沙鸥请师傅将其中的一处阳台改成了一间半开放式的厨房,而在询问沙雁还住楼上还是楼下时,对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沙雁还给出的理由是:我都十八啦,也该重视一下个人**和独立性的问题了!
  沙鸥失笑,也都随他。
  新房装修好后,放了小半年,这期间沙雁还刚好去外地上大学,等一个学期回来后,沙鸥已经请钟点工保洁将房子里外打扫干净,兄弟俩正式拎包入住。
  干净利落地,彻底与过去的生活告别。
  早上七点半,沙鸥喝完了一杯冷水,回到卧室的小浴室刷牙洗澡。
  在这间隙中,他似乎听见楼下有开关门的声音,等他冲完澡出来,站在二楼楼梯间向下看去,就见沙雁还垂头丧气地坐在一口客厅的沙发上,脚边还放着一个小小的拉杆箱。
  听见动静,沙雁还抬头向上望了一眼,含糊地喊了一声“哥”。
  沙鸥手里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从楼梯走下来,问:“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沙雁还大学念得是工科,研究生毕业后,选择了留校,进了研导的研究室,现在正在南方一家企业,跟进一个校企合作的关于电子科技与光学工程的科研工作站项目,沙鸥在电话中了解过,这个项目已经到了最后立项的尾期,按道理,此时沙雁还应该正是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没理由突然回家。
  沙鸥走到沙雁还面前,用脚尖勾过茶几旁边的软凳坐下,沙雁还长长的哀叹了一声,仰头靠在沙发背上:“啊——我心烦,跟导师请了两天假,回来静静。”
  沙鸥擦着头发,眼皮都没抬一下:“又跟女朋友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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