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青当然不知道有什么好处,神经病的脑回路他怎么能理解。
苏涵暗自得意。
八班班主任翻了个白眼,梁轶不悦:“你什么意思?”
“梁老师,以后自己班学生看好了,别放出来惹事。”
梁轶气得够呛,要不是学生拉着,两个老师差点打起来。谢淮青说:“老师别冲动,等沈主任来了再说。”
沈国槐把运动会那摊搁下来处理突发状况,高中男生脾气倔,一冲动就容易惹事,运动会这种场合经常有打架斗殴事件发生,他早习惯了。
沈国槐好不容易挤进去,瞥了一眼霍珹和谢淮青:“怎么又是你们俩?”
然后看见角落里的夏寻:“……还有你。”现在成绩好的学生都这么不消停吗。
沈主任坐下,先问苏涵,苏涵一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样子,还是刚才那套说辞。
谢淮青慢悠悠拿出手机:“想让大家听听吗。”
霍珹和夏寻一听乐了,心说谢淮青可真是录音小能手。
苏涵明显慌了,没想到谢淮青会录音,但他反应很快,立刻改口:“谢同学没推到我,我自己滑倒的,是李伟误会了,我怕李伟尴尬,就顺着他说谎,对不起。”
李伟就是那个挑事的男生,听了苏涵的话眼睛瞪大了:“你说什么呢苏涵?”
苏涵低着头:“对不起,是我害谢淮青被误会,害你们打架,都怪我。”
八班男生都很懵,有人不信,觉得是屈打成招:“苏涵你怕什么,放出来听听,有我们给你撑腰呢。”
“别别别,”苏涵赶紧挽救,“确实是我的错,是我嫉妒谢淮青成绩好想陷害他,我之后一定会好好反省。沈主任,这件事就是这样的,真的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沈国槐和两个班主任完全没想到事情是这个走向,这帮孩子也太能胡闹了。
李伟仍旧不信,并且觉得很没面子,飞快上前抢过谢淮青的手机。
谢淮青猝不及防,录音已经被点开了。他原本没打算真的放出来,只是想让苏涵承认,毕竟苏涵虽然比较能恶心人,谢淮青还是不忍心让其他人听到这样的对话,而且对话里还提到了霍珹……可是有人自己作死,他又能怎么办。
苏涵想拦,被他班上的两个同学按住,绝望地闭上眼睛。
办公室里特别安静,录音里苏涵的声音显得无比清晰。
“哥哥,看不出你身材这么好。”
“不做1多可惜。”
“霍珹硬梆梆那样,能有我软么。”
“你们别吵了,我没事,而且谢淮青也不是故意的。”
……
直到录音放完,谢淮青把手机从呆若木鸡的李伟手上拿回来,所有人都还在沉默。
信息量太大,他们以前还不知道,基佬真的好放得开。而且在场的人见识到了苏涵的两副面孔,纷纷感叹这演技不进军好莱坞可惜了。
回过神来,二班学生心说学神真牛逼,幸灾乐祸地看戏,八班学生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苏涵,懊恼被他耍得团团转。甚至还有些小朋友没懂做1是什么意思。
霍珹心情特别复杂,只有他在疑惑,谢淮青到底是喜欢硬的还是喜欢软的?
沈国槐需要主持大局,最先开口:“真是胡闹!”这种情况,从业多年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梁轶帮腔:“可不是。”
八班班主任脸面挂不住,训斥他们班同学:“你们怎么不搞清楚就打架?还有苏涵……你……”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
苏涵索性不装了,一脸无所谓:“我也没想到他们会去找茬打架。”说到底还是自己魅力太大了,真是的。
最后的处理办法是,所有打架的学生外加苏涵,记一次警告。苏涵虽然……那什么了点儿,但他只是言语骚扰谢淮青外加说谎,算不上严重违规违纪行为,沈主任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八班学生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每人给了苏涵一个鄙视的眼神,苏涵做出楚楚可怜的表情,实际内心毫不在乎。
谢淮青和霍珹他们一起下楼,苏涵笑嘻嘻地走过去:“都怪你,害我形象全崩了。”白装这么久,真可惜。
霍珹如临大敌:“你自己活该。”
苏涵对谢淮青说:“但我还是很喜欢你。”
“滚滚滚。”霍珹揽过谢淮青肩膀带着他远离苏涵。
苏涵对霍珹眨眨眼:“还有你。”
夏寻在一边看呆,这人有毒。
苏涵一个人走远了,夏寻说:“哥你真厉害,怎么会想起来录音呢。”
谢淮青没回答。他只是以前被坑过,所以现在多长了些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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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么一闹,下午的运动会都快结束了。
一起在食堂吃过晚饭,霍珹和谢淮青骑车回家,一路上霍珹沉默寡言,心不在焉。
谢淮青搞不懂,问:“你怎么了?”
霍珹欲言又止。
谢淮青也不追问,不说算了。
半晌,霍珹犹犹豫豫地开口,问出那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你……你想做1吗?”
“……”谢淮青明白了,原来霍珹一直在困扰这个。如果他是,霍珹难道就因此……不跟他好了吗。
于是他冷静道:“想又怎么了。”
霍珹嘴唇动了动,没说话。谢淮青见他的反应,心一直往下沉。
两个人一路无话,到了谢淮青家楼下,霍珹拽住谢淮青书包:“我能去你家吗?”
谢淮青:“干嘛。”
霍珹突然掀起上衣,谢淮青视线迅速移开,紧张地看周围有没有人:“你干什么?”
“我受伤了,”霍珹说,“你看这儿。”
谢淮青把头转过去,看到霍珹后腰上有一块淤青,不自觉皱眉:“怎么搞的?”
“有个傻逼用头撞的。你帮我上点儿药好不好,我不敢告诉我爸,让他知道我在学校打架,会用鸡毛掸子抽我。”霍珹毫不犹豫出卖自己亲爹。
他都这么说了,谢淮青还怎么拒绝。霍珹光着膀子坐在沙发上,谢淮青翻出药油帮他擦。
谢淮青手贴上来的时候,霍珹心猿意马,紧张地抠沙发扶手,不过那只手把药涂开就撤了,霍珹觉得很失落。
“擦好了,你回去吧。”谢淮青下逐客令。
霍珹还没开始耍赖皮,外面一声雷响,从中午就开始阴沉的天空终于下起了雨,霍珹心中一喜:“你看这雨,和依萍没要到钱那天一样大。”
谢淮青:“……你可以打车走。”
霍珹不情不愿地点开打车软件,等了好久也没人接单,他家距离谢淮青家开车太近,这种天气司机都不愿意接。谢淮青只好说让他雨停了再走。
霍珹伏在餐桌上做作业,谢淮青因为刚才回家路上的对话心情不好,不想跟他面对面坐着,回自己房间书桌上学习。
大雨下了两小时,霍珹把发的卷子都做完了,还和亚索沟通了一会儿感情,雨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霍珹激动了、雀跃了,有种今晚要睡在谢淮青家里的预感。
他语气可怜得很:“你忍心让我冒雨回去吗,听说这种天气在室外容易被雷劈死。”
谢淮青沉默许久,最后还是松了口:“睡这吧。”
霍珹立刻打电话通知他爸,眼里冒着喜悦的光,还有点不好意思:“那……我睡哪个房间啊?”
谢淮青:“你睡我房间。”
霍珹愣住了。
幸福来得这么突然的吗。
“傻愣着干什么,”谢淮青无语极了,“我睡隔壁。”
霍珹挠挠脖子:“哦。”
第23章
虽然不能躺在一张床上,但能睡谢淮青的床,也够霍珹激动的了。
谢淮青:“你先洗澡吧。”
“但是我……”霍珹小声说,“没换的内裤。”
谢淮青给他拿了条新的,还有一身干净的睡衣。
霍珹洗完,穿着谢淮青的睡衣出来,裤子和袖子有点短,显得很滑稽,他还时不时隔着睡裤扯内裤边。
谢淮青:……好伤自尊。
霍珹:“我衣服洗了,挂在哪里?”
“有烘干机。”谢淮青接过霍珹洗好的衣服放进去,“半个小时就能干,等会儿你可以把自己的衣服换上。”
霍珹赶紧说:“不用换,挺合适的。”只是内裤有点紧。
谢淮青没看他:“随便你。”
谢淮青洗完澡,发梢没完全吹干,湿漉漉地走出来,脸颊微红,像个水灵灵的桃子。
霍珹莫名燥热,心脏砰砰跳。
谢淮青提醒他:“你可以进去睡了,床单和被子我新换的。”
“嗯。”霍珹像个即将入洞房的小媳妇,扭扭捏捏地往卧室里走。
谢淮青跟进去,告诉他卧室灯的开关在哪里就准备出去,突然停住脚步,视线落在床头柜上。
然而他不过看了一眼就出去了,霍珹在他身后说晚安,谢淮青轻轻带上门。
霍珹若有所思地看过去,床头柜上有个玩偶,看样子应该是一只狗。玩偶是布做的,上面打了很多补丁,左一块右一块,花花绿绿的,甚至看不出它的本来面目,不过还挺艺术。
谢淮青在隔壁房间躺下。
那只玩具狗他一直抱着睡觉,从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其他的娃娃他都不喜欢,只要这只狗。因为年头太久,它已经很破旧了,谢淮青姥姥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帮他缝,打补丁加固,不然恐怕会散架。
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不搂着它睡不安稳。
刚才铺完床忘记拿,霍珹在房间里谢淮青就没好意思拿。毕竟这么大了还要抱着娃娃睡觉,说起来太幼稚。
大概过了五分钟,谢淮青房门被敲响。
“怎么了?”谢淮青问霍珹。
霍珹拿着瓶红花油:“刚才都洗掉了,再帮我擦一下。”
谢淮青把人让进来,这间卧室没有桌椅,只有床,他让霍珹坐在床上。
霍珹坐下,一声不响地把那只花花绿绿的狗放在床上。谢淮青也没说话,撩起霍珹上衣,把红花油在淤青上抹开。
卧室灯光是暖色,暴风雨被隔绝在窗外,反而衬得室内安静。
霍珹感觉到手指在腰上摩挲的触感,肌肉紧绷着。擦完药,他转过身面对着谢淮青。
谢淮青被他盯得发毛:“看我干什么?”
霍珹豁出去了,一咬牙一狠心:“你要是真想……想在上面,也不是不行。我可以。”
谢淮青被弄懵了。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这也太尴尬了。
霍珹不要脸道:“反正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谢淮青脸红起来,窗外的雨声遮盖住咚咚的心跳声,他愣了半晌,轻声说:“傻不傻啊你。”
霍珹没听明白,还在坚定地表达着决心:“你别不信,我真的可以,要不咱俩现在就试试。”
“……”谢淮青猛地站起身,冷着脸把人推出去,“滚。”
霍珹险些被门拍到脸,站那琢磨了好半天。谢淮青刚才为什么问他傻不傻……想着想着嘴角上扬,总算反应过来。
回到卧室,霍珹高兴地在床上打滚,又想到那个玩偶,被谢淮青萌得不能自已。
整个人亢奋过头的结果就是翻来覆去,彻夜难免,天蒙蒙亮了才睡过去。
*
第二天霍珹是被谢淮青叫醒的,眼睛都睁不开,谢淮青把他弄去洗完脸才稍微精神了一些。
谢淮青自己昨晚也有些失眠,早自习一下课,两个人双双趴在桌子上补觉。
郑浩慈和雷斌在一边用异样的目光盯着他们俩的后脑勺。
郑浩慈小声说:“珹珹里面穿的短袖,是昨天那件。”
“真的假的?”雷斌一脸震惊。
“那还有假,我反复确认过了。”
“这……他没回家?昨天晚上他们干什么了啊。”
“啧啧,”郑浩慈连连摇头,“我说他们去网吧了你信么。”
“靠。”震惊过后,雷斌对着那成双成对的后脑勺感慨道,“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羡慕。”
同为单身狗的郑浩慈表示:“我也有同感,其实和男生……”
两个人纷纷一顿,缓缓转头看向对方……
然后同时“呕”了一声,双双被恶心走了。
*
谢淮青和霍珹昏昏欲睡一个上午,中午终于清醒了。一清醒就想起昨晚的对话,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谢淮青总觉得霍珹看他的时候眼睛在冒绿光。
反正挺吓人的。
下午第一节 课是音乐课,在音乐教室里上。预备铃打响的时候,一个男老师走了进来。
谢淮青拿着音乐书的手下意识攥紧了。上次楼梯上看到的人,果然是他。
霍珹没有察觉到谢淮青微小的动作,随口说:“换新老师了啊。”
谢淮青没接话。不过他向来话少,霍珹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新来的音乐老师看上去四十多岁,穿着衬衫西裤,头发梳得油亮,正在向同学们介绍自己:“同学们好,你们陈老师因为快到预产期,去休假了,之后的课由我来给大家上。我姓曹,曹伟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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