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酒不吃,吃罚酒”
冥河老祖闻言,讥讽道:“好个不知死活的后生,单就你未能斩出三尸的准圣境,也妄图能驾驭地书?今日本座非但要夺了红云的紫气造化,连同你这地书,本座也要一并收下”
说着,冥河发动无尽血海,他原就是血煞红莲所化,于盘古肚脐血污中脱胎而生,生而掌控红莲业火这般满带煞气的业力,又有两柄不沾因果的先天至宝护体,动起手来寻常准圣全然不是他的对手。
镇元子本就一人之力,两方攻势下显出颓败。
地书上的神光摇曳闪动,颇有风中残烛的赶脚。
红云负伤在旁,周身灵气调动不起来,嘴边漫出血迹,他见镇元子逐渐高耸颦紧的眉峰,心下生出自责的愧疚。若不是他引狼入室,镇元子又何苦要受此无妄之灾。
怪他太容易错信他人,明明苏北跟前交代过莫要与不相识的道友深交,偏他被鲲鹏好言好语哄骗两句,登时将嘱咐抛掷脑后。
掏心掏肺说起机缘一事,直到对方连同冥河露出不怀好意,他已经来不及反悔。
一路被追杀至此,亏得镇元子全力相互,否则他怕已经生死魂消了。
“镇元子,实在不然,我们便将鸿蒙紫气赠与他们,我不能害你丢了性命”红云虽心中温怒,但比起紫气造化,他更在意镇元子的性命。
镇元子冷冷地扫了眼纯厚老实的老朋友,止不住摇头,他到底还是心思简单。
“你且快些养伤,前来助我”这话是不打算束手就擒,实然他们眼下已经无路可走。
即便自己愿意放下防备认输,按照冥河与鲲鹏此刻显露出的小人行径,哪里会轻易翻过他们,杀人夺宝是天经地义的事,红云是圣人门徒,鲲鹏要夺取他的机缘,这事便不能让圣人插手,一旦红云脱困逃回紫霄宫,到时候清算的起来就将是他与冥河的末日。
鸿蒙门下六位圣人,红云只管交好一位,就足够鲲鹏二人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他二人从始至终要做的都不止是越宝,还有灭口。那些劝降的话,不过是为的麻痹,二人罢了,也就红云这傻大个会听信。
镇元子为的好友的蠢笨捏了把冷汗,他能明白自己撑不过多时,红云喊的救兵再不来,他这五庄观今日便要在洪荒除名。
苏北见镇元子败局已定,再拖下去就真得交代了,袖中的红绣球想也没想照着冥河便卷过去,本着穿膛而过,奈何冥河修为高深,警惕性又极高,察觉到身后刮来的劲风,当下撤去元屠,横挡在胸前。
红绣球与元屠撞在一处,短兵相接似的发出一声脆响。
冥河虽避过袭杀,身子也被带动外后倒退数十步才堪堪稳住身子。
“谁敢偷袭本座”身子稳住,冥河胸腔里怒火中烧咆哮嘶吼
方一转身见苏北好整以暇的将红绣球缠在手腕上
“是你?”冥河认得苏北,他本着解决红云便好,未曾想又引来个圣人门徒。
比起红云,眼前的人是正儿八经的准圣,若他没有看错,手里头的法器乃是女娲的先天灵宝。
先天灵宝外借,足可见两人交情甚笃,谁知道女娲有没有跟来,若是来了,莫说是他,即便加上鲲鹏,他们也不见得能接住圣人一击。
他当下不做他想,传音给忙于攻破结界的鲲鹏,镇元子是小,要紧的是眼前人。
都怪鲲鹏妄图要完全取信红云,如今夜长梦多了。
“合力先杀苏北”
鲲鹏自然没有反驳,他身为妖族妖师曾经见过太一与其的关系紧密,苏北身后的大树可谓是郁郁葱葱,他这下要是打了对方,上门来讨债的就够自己喝一壶的。
他有些怵太一,若是对方知道自己欺压他的朋友,他也不敢保证那位祖宗不会公报私仇。
各有畏惧,两人难得默契,法术至宝利刃如破雪风刀,自天地一白处斩来,掠向茫茫无归途的天际,视野之内皆是笼罩的范围内,全然避无可避。
苏北浑然不惧,红绣球舞得密不透风,女娲成圣时祭炼过手里头的先天灵宝,相较之红绣球的威能要比寻常至宝略胜一筹,里头有造化之道的沾染,遂而生生不息,绣球舞的铺天盖地。
一时谁都奈何不了谁!
鲲鹏这厢另奔他走,镇元子可算寻到喘气的时机。
红云则急的团团转:“镇元子,你如何了,可还有力气帮帮小北?”
冥河与鲲鹏是出了名的不要脸,二打一毫无廉耻之意,反而招招狠手,隔着数十丈,红云都忍不住屏住呼吸,心跳如鼓。
“我.......试试”镇元子见好友心急如焚,他强咬着压运起地书,结果没等撑起结界,地书便摇晃一下,掉落在地上,而他也脱力,身子往后一仰。
红云一直守在后头,这下忙伸手去扶。因耗损打量灵力。镇元子脸色白的渗人,红云吓得红了眼眶,眼泪珠子在眼眶打转
“你不要有事啊,都怪我,每回都是我害你受伤,每回闯祸都要你替我收拾烂摊子,我再也不闯祸了,镇元子,你千万别出事”
红云哭的悲天悯人,镇元子被他嚎的头疼,只好转移话题道:“你莫要与我胡扯,那位是?”
“我师兄兼好友”红云顿了顿道:“我还是他孩子的干爹”
孩子?那道友瞧着却是年纪尚浅,见识做了父辈。
镇元子心口莫名一松,少见的的露出笑:“没想着你出去一趟,还捡了个大便宜回来,平白得个便宜儿子”
对方眼神掺杂戏谑,红云一张脸红透,支吾垂着脑袋。镇元子见状付之一笑,而后便连忙调息灵力。
他得尽快运转伤势,红云的好友即便也是准圣,但想来不足以应付鲲鹏、冥河的联手,就在他调息养伤之时,红云忽地惊喊一声,搅得他心神一颤,不由得睃了他一样。
熟料,红云却止不住摇手招呼他道:“快看”
镇元子一转头,就见鲲鹏涌动的一倾海水被虚空中不知何处钻出来的太阳真火围成个火球,而后越缩越小,很快真火便触及到鲲鹏庞大的身躯,只闻他凄厉的声音传来。
“太一,你竟然帮着外人对付我?”
与苏北交缠的冥河闻言,手一抖,动作略作停顿。这间隙恰好被苏北抓住,只见红绣球一抖,裹上层太阳真火,撞的冥河喷个口血,连带他护体的红莲业火一并吞尽,法衣神光大作,拦下真火的吞噬的同时,随之破败损毁。
冥河捂着胳膊后退,最末以剑抢地才稳住身子,老目死死盯住虚空一角,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
此时此刻,他心力全然转移到鲲鹏喊的那句话,太一圣人之下第一的实力,早已深入洪荒万族,他仗着先天灵宝能够与旁的准圣叫嚣,但对上太一,即便阿鼻、元屠发挥到极致,也远不是太一的对手。
不仅是境界上的碾压,更多的是神魂上的压迫。准圣境内,太一可登临绝顶。
苏北也不由得愣住,太一怎么会来的?
因突如其来的太一,场面上一时噤若寒蝉。半晌,伴随着鲲鹏尖锐的咒骂,太一从虚空中缓缓现身。
甫一出现便挪至苏北跟前,他并未顾忌场上的剑拔弩张,宽大的手掌握住苏北的肩膀,一双琉璃金轮的瞳目带着关切。
“可有伤到?”
平平无奇的问话,苏北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忍不住想问,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太一神色中关切不似作伪,虽然尚未问清对方是如何找来的,单此一份心,自己心底便生出几分亲近熨妥,凌霄殿那事姑且算是糟心,但过了那段风口浪尖,也就没有那份怪哉别扭。
素来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对方还是真情实意,苏北露出侥幸讨饶:“你来的及时,他二人没能伤到我,难为你亲自跑一趟,专程来给我解围”
其实太一若没有及时赶来,自己应对冥河鲲鹏两位准圣,还是颇有些勉强。
太一扫过,未见他身上落伤,眼中忧色渐退,转头睨了眼绷着脸皮的冥河:“是他们先动的手?”
苏北想也不想点头,这送上门来的大树,自己没道理不乘凉:“他们看中我师弟的一方宝物,想独吞占有,被我搅了局,便要杀我灭口......”
告状这种事,苏北以前没有经验,但不代表他不会,也没所谓的一回生二回熟。
他第一次就挺熟练的!
“这位道友莫要恶语中伤我等,此番我不过只想借红云道友的宝物一观,奈何中间生出误会差错,红云道友误以为我要夺宝,先动起手来。
镇元子道友手里的地书可是先天至宝,我不过是为了自保,万不可至于颠倒黑白,坏老祖我的名声”
冥河老来成精,太一两句话,他便能看出对方偏的不成体统的心,试图想让一颗偏颇的心公正,无疑是在天方夜谭。
苏北每信口胡诌一项罪名卖惨,太一的脸色便积一层霜。
最末苏北装腔作势的抹了把莫须有的眼泪,将不要脸推至高峰的时候,太一身上的太阳真火已然演化出金乌法相,杀意澎湃。
冥河老祖霎时有些慌神,暗地里已然准备牵一发动全身,只待太一略有异样,他便驾驭法宝遁逃
他梗着一张脸强装镇定:“你要杀本座灭口?”
“太一,我贵为天庭妖师,你如此行事待我,来日重回天庭,我必定想妖皇阐明,参你一本”
耳畔鲲鹏的咒骂不断,太阳真火已然烧至他的躯体,他自己五行属水,调动的海水却远不是太阳真火的对手,因而只能眼睁睁忍受躯体灼烧,却没法子脱身。
苏北记起鲲鹏与太一同属于天庭,此番他为自己出头整治鲲鹏,届时鲲鹏朝帝俊告状,太一岂不是为难?
“太一,莫不然还是将鲲鹏放出来吧”苏北皱眉道:“些许冤仇,还是由着我自己来解决”
如此烤着自然不是长久的法子,他能给冥河扣帽子,但对付鲲鹏却想自己亲自动手。
一是忌讳太一插手,闹出后续不好看;二则,他打冥河有可能打不过,打鲲鹏却是十拿九稳。
柿子要找软的捏,这道理亘古不变。
苏北软着说两句,他能察觉对方在顾忌自己,脸色不由得更冷,到底没拒绝苏北的好意。
伸手一招,那些太阳真火顿时如倦鸟归林,源源不断在他掌中聚拢,归成团赤橙色的火球,紧跟着露出里头模样狼狈的鲲鹏。
鲲鹏衣裳褴褛、焦痕遍布的身体摇摇欲坠,强咬着牙在原地站立.
苏北笑眯眯道:“你偷袭欺骗我师弟的感情,这笔账咱们眼下有功夫,正好合在一起算算”
甫然脱困的鲲鹏,一口恶语卡在嘴边:......
我骗你大爷的感情!!
苏北不就仗着有太一撑腰狐假虎威吗?大家都是准圣,即便没有先天灵宝,自己也不见得弱多少,得想法子不让太一插手,自己方才已经领会到,圣人之下第一人的修为,绝非空口白话。
“即是为你师弟报私仇,咱们两相恩怨各自算,牵扯旁人进来有失公道”
太一闻言,眉头一簇,似有话在嘴边,嘴角牵动却未发出声。
“正有此意”苏北红绣球一展,划破天际兜头砸了过去,
怪别说鲲鹏现下的狼狈样,自己颇有种占便宜的赶脚,寻常正人君子还要礼让一二,苏北自己承认不是君子,虐人者人衡虐之,亏也不能回回都他吃啊。
苏北与鲲鹏各自了解私仇,场上剩下的冥河,一时间成为众矢之的,后脊梁止不住泛起一层寒毛。
太一没有将此前困住鲲鹏的团真火熄灭,而是缓缓将视线转至在旁的冥河身上,火球渐长化成烈阳圆盘,他淡淡道:“冥河,咱们也把账算一算”
胆提到嗓子眼准备跑路的冥河:......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跟他有账可以算?
冥河掌心沁出汗,声势上还不忘硬气一把:“太一,你这是要与我动手?别仗着你自封的名头,旁人畏惧你我可不怕,即是你挑衅在前,就休怪我不讲情面”
太一自始至终看着如同看跳梁小丑般,冥河心下虽惧,但更多的是气,他在血河之内称王称霸数千万年,从没人敢如此轻视自己,遂而怒火中烧,怒气蒙蔽了清醒。
他立下祭出十二品红莲,团团将太一围住成火圈,业力所化的红莲火化作火焰长蛇,血盆大口朝着脖颈扑来。
翻涌的业力足以将寻常大罗金仙拖至无边炼狱,从而孽力缠身,不得好死。
太一在其中岿然不动,火蛇临近身周时忽地立起一层屏障,严丝合缝地将业力阻隔在外。
火球在他手里,这会儿功夫被捏成只三足金乌模样,瞧着神骏非凡,辗转间在他掌中乾坤间翱翔明唳,远观便能察觉其中所带的深厚戾气。
“去好好玩吧”他的话轻飘飘的,似在交代些许不足道也的小事,说的异常轻巧,冥河听的一清二楚,登时被太一的狂妄气歪了心肝脾肺。
他冷笑道,一会儿孽力缠身,即便是诸天圣人也得头疼。
谁知接下来一幕让他目瞪口呆,只见那只真火所化的金乌迎风见长,飞出掌中乾坤,在红莲火海里兴风作浪,愣是将红莲业火所化的火蛇当做吃食,血口喷张,不带犹豫的吞食入腹,顺利的不可思议。
所谓的业力缠身,更是闻所未闻。
冥河:......
这他娘的还打个屁,他居然忘了太阳真火是万火本源,面前的这位玩火的真祖宗,自己的红莲业火归根到底依旧乃是归属火之一途,在老祖宗面前耍大刀不是找打吗?
冥河底气来的快,去的更快,当下顾不上之前的海口,抛下祭炼数万年之久的业火红莲跑路转身便跑。
中途切段留在业火上的神识,命其自爆,这些并非寻常法宝,是他拿精血祭炼的,与修为息息相关。
骤然断开神识,无外乎是自伤形魄,断开的当口冥河便喷了好几口心头血,遁逃的身子止不住一踉跄,险些从云头栽下去。太一见之收回视线,金乌大鹏张口鲸吞,哪些崩溃四散的业火尽数被纳入金鹏腹中。
他没有去追逃的冥河,而是看向占据上风的苏北。
冥河已经遭受到报应,血炼法宝自毁,容易反噬主人自身,轻则境界跌落,重则修为散尽,不论哪一个都够冥河吃一饨苦头,算是买个教训长长记性。
红云目睹全过程,暗下里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方才的真是将他们必上绝境的冥河吗?怎么在太一面前,比起他们还狼狈不堪,他实属难以料到,准圣之间尚且能有如此大的悬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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