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陛下,万万不可(古代架空)——存棠

时间:2020-08-17 09:11:59  作者:存棠
  他抚上那一束稻穗,粒粒稻谷碾过手指,隐约能闻到田野间的清香。
  他真的从西南往雍州运了水稻么?这一粒粒米,真的救了人性命?当初写下那篇文章只是一时义愤,他真的听进去了?他这样做,只是因为爱民如子,不是什么其它的原因吧?
  还有这支笔,“襟怀冰雪”像是一句很谨慎的夸赞,想夸太多事,却不知如何一言以蔽,就只能说得笼统、漂亮些,避免顾此失彼。
  只看他写的内容送的东西,整件事就好像是自己冒死写了一篇文章劝谏君王,救生民于水火,最后君王称赞自己的高风亮节,是一副君圣臣贤的清明景象。
  可是,倘若他真的打算励精图治,那为何不去广阔天地间找寻他作为君王的价值,而是费这么大力气、下这么高成本,非要从自己身上骗取那些卑微的心思?
  自己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怎么想他、怎么对他,有什么要紧?
  陈述之望着手上这些东西,不大明白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
  “陈述之!你是怎么回事,又没你的文章?”程位把一摞纸摔在桌上,怒吼道。
  “什么?”陈述之无辜地抬起头。
  “前天没交,昨天没交,今天又没交!你要是不想在翰林院待下去了就直说,我给你找个地方去。”
  陈述之拢着袖子起身,小步上前去翻看那摞纸,皱着眉道:“学生从未漏交过每日的文章……”
  “那我这里怎么没有?”程位话音轻蔑。
  他确实没翻到自己交上去的那篇,低头想一想,交是交了,交了之后去哪了就不知道了。一摞纸放在那里,翰林院里这么多人,谁都可以轻易拿走几张,防不胜防。
  拿走他的文章有什么好处?害他被程位骂?可能对于某些和他有旧怨的人来说,看到他被骂就会觉得舒坦吧。
  但陈述之又没有证据,所以也只能当自己没交处理。前几日的文章大约还能回忆,他便道:“学生都还记得,重新写了再给您吧?”
  “不用,”程位挥了挥手赶他走,“你仔细把今日这篇写完,明天交来就是了。”
  今日这篇不太好写,因为它是一篇祭文。如果日后去了礼部、太常寺这种地方,一年到头大大小小的祭祀,写祭文是少不了的。
  陈述之坐在廊下发愁。读书这么多年,从来没人教过他怎么写祭文,连读都没读过,根本不知该如何下笔,更何况这篇文章还寄托了他三天的清白。
  吃过午饭,他便去了素隐堂。这段时间以来,梁焕只要下午没事,就会来翰林院把他抓去素隐堂的阁楼里。他在那写程位布置的文章,梁焕就坐在他对面看公文奏疏。
  起初陈述之是不乐意的,觉得跟他待着不自在,写文章也无法专心。后来时间一长,发现梁焕只会和他聊朝中的事,从来不提二人的过往,也不再对他动手动脚,最大的恩惠不过是带点吃的,他逐渐也就习惯了。
  初春的空气中有股尘絮的味道,暖暖的,像是把春意塞了进去,再飘进人的口鼻中。
  陈述之着一身翰林院的制服,行走在嫩芽初发的院子里。他爬上素隐堂的阁楼,从梯子那边探出脑袋来,看见梁焕正靠着椅子打盹。
  他怕惊动他,轻手轻脚地坐到桌边,小心地在桌上铺开一张纸,对着空白发呆。
  梁焕其实早就醒了,一直眯着眼偷看他发呆,看了一会儿终于忍无可忍,懒懒道:“今日的题目是‘守株待兔’?”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有辆儿童车~
 
 
第24章 狼狈
  见他睁开了眼,陈述之完全不理会他的玩笑,放下笔,跪到地上低着头道:“臣见过陛下。”
  梁焕爬起来坐好,在惺忪睡眼上抹了一把,“起来坐着。说说吧,程位又怎么刁难你了?”
  “程学士让写一篇春日里祭祀社稷的祭文,臣实在没写过这样文章。一张白纸在眼前放了半个时辰,竟一字未动。”陈述之垂着眼眸道。
  他发现梁焕说得对,自己和他待在一起久了,就习惯了在他面前应有的恭敬,话说得多一些,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担心逾礼。
  梁焕歪头想了想,忽然道:“祭文么……要么你读几篇前人写的?我带你去趟宏文阁吧!”
  宏文阁是朝廷储存文书的地方,历年的诏令、奏疏、各样文章都放在里面,供人查阅。这种地方自然不是谁都能进,陈述之知道他在给自己卖好,不大想受:“臣去那种地方,不合规矩吧。”
  “我带你去,有什么不合规矩的?规矩还不是我定的。”梁焕挑了挑眉,拉上他就走,“现在就去吧,早看完了,你也多些工夫写。”
  他硬要这样做,陈述之便不再反抗,由着他拉下了楼。
  宏文阁就设在翰林院的不远处,进了门,便见到几十排架子充满殿阁,每个架子上又放满了各式文书。屋里摆得很满,却并不阴郁,阳光仍从四周的窗户上透进来,温柔了浩瀚典籍。
  整个宏文阁的书架按年号排列,每个年号的区域内又按文书的类别分成几个架子。陈述之想了想,太久远的怕看不懂,那就先从上一代,贞贤年间的祭文开始吧。
  一年也出不了几篇的祭文少得可怜,贞贤年间只有窄窄的一个架子。因为太窄了,为了整齐,就放到了第一排。
  陈述之钻进祭文架子上翻看起来,跟在他身后的梁焕很想帮忙:“你要找什么样的,我也一起找?”
  陈述之一句“你就别添乱了”差点就脱口而出,他咬了咬自己的舌头,整理过神态,平淡道:“您歇一会儿吧,臣自己找就好。”
  他不让帮,梁焕自然不会上手,但他也不想去歇着,而是站在陈述之身后看他。背面看完了,又绕到架子的另一边,透过缝隙看他忙碌的面容。
  每次看他,似乎都有不同的味道。他躲在书架间专心的模样,有一种执拗的风雅。
  忽而远处响起脚步声。起先二人都没在意,以为也是什么人进来找东西,直到他们听见话音:
  “你也不要一蹶不振,去詹事府只是暂时,我必是要帮你的。你先不要多想,踏实把这件事办好。去年的那帮毛头小子张狂得很,你得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那帮毛头小子,能干出这样的事,背后肯定有靠山……”
  “难道你背后就没靠山?快去找你要的东西吧,我也不好说有几成胜算,权且试试,也没什么坏处。”
  “是。”
  这两个声音梁焕都认得,陈述之都不认得,但是听了内容,也猜到了分别是谁。
  陈述之立即放下手中的文书,提着衣摆钻进两个架子中间,又拉了一下梁焕的衣袖,轻声道:“躲一躲吧。”
  “为何要躲?”
  “让他们以为没人,再听听看。”
  欧阳清只是来把吕殊带进来的,他说完便转身出去了,只有吕殊一个人继续往里走。
  陈述之站在两排书架中间,身子紧靠着第一排,从外面看不到。梁焕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也学着他的样子要躲,但是这书架这么窄……
  现在再去换地方肯定会被发现,要在这里二人并排又站不下……梁焕要躲,就只能正面贴着陈述之,和他靠得越近越隐蔽。
  吕殊的脚步停在了附近,他没觉得里面会有人,自顾自地念叨着:“贞贤年间,奏疏……”
  吕殊要找贞贤年间的奏疏?找那个做什么?陈述之皱着眉思索。
  梁焕摆好了姿势,也不敢贴他太近,藏好后勉强从正面看不见。但这姿势实在是……
  陈述之靠在架子上,梁焕比他高一点,他手扶着架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像极了把陈述之按在架子上堵住他,堵住他做什么呢?……
  他根本就不敢继续往下想,但即便是想到这里,他也变得额头和手心都是汗,呼吸又重又快,能听见自己急速的心跳声。
  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只是远远望着他,生怕让他觉得无礼,怕自己的靠近会让他感到不适。可那些渴慕却不因无法接近而有丝毫消弭,反而在思念的浸泡下愈发疯狂地生长,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
  而他的这些反应陈述之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他看上去不太对劲,不过他不太对劲的时候也不少。
  “奏疏……是这里吧?”
  摆放祭文的架子后面几排就是奏疏,吕殊朝那二人躲藏的方向走去。
  陈述之心下一沉,迅速观察了吕殊经由的路径。他要找奏疏,不会走进自己在的这条路,只要足够不起眼,就不会被发现。
  自己紧贴着书架,是不太起眼,但是梁焕……躲得也太草率了吧!身子堵了半个过道,吕殊不想转头也得转头。
  趁着还和吕殊有一段距离,陈述之忙伸手环住梁焕的腰背,把他的身子搂过来,与自己紧紧相贴。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算了,看上去确实好多了,吕殊不会发现的。反正梁焕之前一直很喜欢动手动脚,自己这样做没准他还乐意呢。
  梁焕被他这么一弄,整个身子都贴在他身上。他想都没想,就也伸手圈住他,从肩膀,到躯干,再到……
  他还记得很久之前,在雍州会馆偷听的时候,为了让陈述之不要打扰自己,也有过这样一次,抱了他很久很久。那时能清晰地感受到被他紧贴的滋味,却未曾感受到什么情感,就和抱了一块木头没什么区别。
  可这次,梁焕觉得自己抱了一团火。他失去了感知的能力,感受不到陈述之的身体是否如他想象般绵软温柔。他只是被他的光芒炙烤着,只知道自己碰触到的每一寸都神圣而崇高。
  他不想去探究陈述之为什么突然这样做,在需要去问为什么之前,他想多烤一会儿,就算把自己熔化在火里也心甘情愿。
  梁焕激动得快要哭出来了,但他的身体却不听使唤。
  身上的敏感骤然撞上渴念之人的躯体,焦急地宣誓自己的主权。两人的身子本来紧紧相贴,下面却突然被隔开一段距离。梁焕抱他的力气又大,全都透过中间的分隔压到他身上。
  陈述之对面前之人的感受一无所知,只当是为了躲人,权宜的动作而已。然而他忽然觉得小腹上不知何时开始硌得慌,好像是梁焕那边有什么东西。
  他今天在腰上挂什么了吗?想不起来了。直接伸手拿走会不太好吗?
  陈述之放下一只手来,抓住那个硌人的东西。与此同时,梁焕倒吸一口凉气。
  吕殊从与他们相隔一个书架的地方走过,没有听见任何声音,更没有转头。
  陈述之放下心来,但他不敢放开抱着梁焕的手,毕竟吕殊找完了奏疏还会回来。于是他继续去捏手上那个东西,还没捏两下,就无意间瞥见梁焕的表情十分阴郁。
  他吓得赶紧松手,低头去看自己捏到了什么。
  “贞贤三年,贞贤四年……怎么这么多,都拿回去好了。”远处传来吕殊整理文书的声音。
  梁焕见他低下头去,唇角划过一抹惨笑。他缓缓伸出一根手指,抬起陈述之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陈述之没有反抗,也没有躲避他的目光,眼神却是空洞的。
  贴近了那么久,又被他捏了几下,此时梁焕身上难受得很。他望着面前之人一如既往的清秀容颜,一阵阵兴奋的感觉在心中翻搅,迫使他不断贴近,瞄准了他那浅红色唇瓣,随时准备捕获。
  一束火光在脑海中炸开,他猛地向前凑过去,却在靠得极近时停下了。
  近得仿佛能感受到他口鼻的温度,他呼出的热气扑在脸上,氤氲开诱人的柔情。
  不行,冷静。
  继续这样下去,陈述之只会觉得自己先前不过是在利用他满足自己,根本不是真的在乎他。
  那不就把他越推越远了吗?本来就没有指望的事,不能让它变得更加绝望。
  不,不应该想这个,应该想这样做他会难过,他根本就不愿意,只是不敢拒绝。他若不高兴了,自己得到再多的欢欣也是一时假象。
  梁焕攥紧双拳,深深吸气再吐气,然后闭上眼一点点向后靠去,刻意别过头,害怕多看他一眼就会把持不住。
  吕殊把一大摞文书装进袋子里,沿原路返回,文书太多遮住了路,他无法往两边多看。到了门口,他与守卫说了几句,就拎着那堆东西离开了宏文阁。
  梁焕逐渐清醒过来,尽管他觉得陈述之知道自己有多么渴望他,但真的把这件事呈给他看时,还是显得如此狼狈。
  他没再多看一眼面前之人,缓慢侧过身去,闷闷地说了句:“你看吧,我先走了。”
  陈述之僵在原地,听着梁焕的脚步声一直沿到门口,吩咐门口的守卫:“吕殊还回来的东西都给朕留着,改天来找你要。”
  他愣怔了许久,颤抖着手拿起下一本祭文,却再看不进去。
  眼前所见,不会到此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  别急,下章更多
 
 
第25章 朝贡
  这篇祭文陈述之写得很潦草,无论是读前人作品还是自己写,他总是有种心不在焉的感觉。明明无事发生,却一直在胡思乱想。
  程位看了陈述之的祭文十分生气,连带上前几天的气一股脑撒了,把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还说要上报他的劣迹。
  半个月之后,梁焕让贾宣召集齐六个人,在素隐堂会面。
  他从卢隐手里接过一大袋子奏折,放在案上,“朕在宏文阁看到吕殊拿走了这些奏折,说是要去弄什么阴谋。你们看看?”
  有人问:“他拿的是什么奏折?”
  “没细看,什么都有。”
  这时陈述之便缓缓站起来,上前一本本地翻桌上的奏折。
  “看出来一些,都是贞贤年间的奏疏。宏文阁里的文书是按年放的,但这些是按人放的,吕殊应该动过了。被他挑出来的这些人没准有名堂,但都是前朝的人了,我也不太认得。”
  “好,”梁焕点点头,“那你就去查这些人,其他人琢磨这些奏疏吧,不知道他在动什么歪心思,咱们先预备着。”
  众人散去后,梁焕一句话没说就上台阶去阁楼,陈述之如往常一样默默跟在后面。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