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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号019(无限流派)——西西特

时间:2020-08-19 09:44:04  作者:西西特
  陈仰觉得自己最后一个任务的难度肯定比朝简大。
  因为朝简当初是先经历了他的死,后开始的最后一个任务。朝简的世界被挤压变形,只能装得下他一个人。
  而陈仰不一样,他的人生不止有朝简,还有能够交出后背的战友们,他会更难出来。
  “饿了没?”陈仰忽然笑道。
  朝简愣怔地望着他。
  “我们炒饭吃吧,冰箱里有昨晚留下的剩饭。”陈仰理了理朝简的头发。
  朝简还愣着。
  陈仰拨下朝简腕部的黑色皮筋,帮他扎了个啾啾,之后就下床张开手臂:“来,哥哥抱。”
  朝简眉间的深痕一点点舒展开,他扑向了他的光。
  .
  周末上午,陈仰和朝简去了向东家,他们到那的时候,天上飘雪花。
  来这儿的路上,陈仰从朝简口中了解到一个事,他们的群成员里面,不止是文青没被重置,画家和赵元凤梨也没,他边走边说:“还是别告诉文青他们了,你说呢?”
  “什么别告诉我?”后面突然冒出一个声音。
  陈仰拎在手里的鸭架和鸭脖差点掉地上,他回头瞪文青:“你怎么在这?”
  “我下楼接你们啊。”文青跟一老大爷似的揣着袖筒。
  陈仰拍开往鸭脖袋子里伸的爪子:“我是说,你不是在国外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小时前,这可是家庭聚会,我能不回来吗。”文青趁陈仰不注意,爪子飞快扒进袋子里,“嗖”地抓出一个鸭脖蹦到一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不告诉我什么?”
  陈仰把袋子绕了几下,余光往朝简那瞥。
  朝简在吃奶片,没有要帮他化解眼下这道难题的意思。
  每个人对待感情的方式都不同,有人缘分至上顺其自然,有人很痛还是放了手,也有人痛苦疯狂孤注一掷。
  朝简的偏执人格障碍已经扎在了他的灵魂深处,拔不掉了。
  现在的这个朝简和病魔合二为一,他不要朋友,不要战友,不要亲人,只要陈仰。
  朝简能看着陈仰交朋友是无数药物堆积而成的效果,也是他的极限,他不可能再帮陈仰处理朋友关系。
  三人停在雪中,气氛有点微妙。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文青啃完鸭脖,善解人意地说了一句,他撇嘴,“反正我都知道。”
  陈仰不露声色:“你知道什么?”
  “你知道什么,我就知道什么。”文青高深莫测。
  陈仰的视线在文青脸上停留了一会,他没有多少怀疑。就连丁会春都认为文青是一个另类,在他身上发生什么都正常。
  三人继续往前走,风雪送了他们一路。
  文青拢了拢大衣,他对着朝简上下一扫:“栗毛,你的气色不咋地,是不是被吸干了?”
  朝简扶住踉跄的陈仰。
  “哦豁。”文青摸摸下巴,“仰哥,你虐栗毛了啊。”
  没人理他。
  文青哼了一声,火眼金睛一样:“栗毛最近吐血了吧。”
  陈仰的脚步顿时停下来。
  “多看看美丽的世界,多听听大自然的声音,把心放宽,心里可不能积事,切记切记。”文青前半句很正经,后半句就歪了,“最主要是禁床事。”他语重心长,“仰哥,你忍忍。”
  陈仰:“……”
  ·
  不多时,陈仰坐在向东家的客厅里,旁边是“一路走走一路”群的成员,缺席的有画家,赵元,凤梨。
  在场的群成员仿佛被禁言,没人说话。
  “哎呀,好无聊,向狗,你电脑呢,我去看会电影。”文青伸了个懒腰。
  向东指了指:“滚蛋!”
  “这么凶,小心秃顶。”文青在向东的咒骂声离开了了客厅。
  “秃个几把。”向东冷嗤,“老子家里没有秃头的。”下一刻他就把头往陈仰跟前送,“我有秃的迹象没?”
  陈仰剥着橘子皮:“你不才二十八吗?”
  “二十八算什么,现在十八九就开始秃。”向东叼着烟够打火机,“咱那凤梨,毛洗一次掉一把,跟拍鬼片一样。”
  陈仰说:“我看他发量挺多的,发质也好。”
  “假发。”向东沉痛地吐出两字。
  陈仰无语。
  “幸好老子头型好,什么发型都能驾驭,将来要是脱的厉害就剪光头。”向东顿了一下,骂道,“操,怎么他妈的聊起脱发来了?”他踢踢旁边的白棠,“人到齐了,说事,赶紧的。”
  白棠的心思不知道在哪,没半点动静。
  “你倒是放个屁啊白教授。”向东把打火机丟地板上,抓起白棠的毛衣把他掉个边,让他面对着陈仰,“抬头!”
  白棠看了看陈仰,一双桃花眼不见丁点风情,那里面只有枯寂。
  陈仰的眉头轻抽,他在任务里都没见白棠这么低迷,而且对方瘦了很多,下巴都尖了。
  向东靠着沙发背抽烟:“我把我的猜想告诉了白教授,他吓傻了。”
  陈仰心下了然,他把剥好的橘子递给朝简,对向东道:“给我根烟。”
  “老陈,你这是要脱稿演讲吗,还得酝酿?”向东把烟盒跟打火机甩给他。
  陈仰点了根烟,半垂着眼一口一口抽着。
  世界已经灭亡了,合理推断我们早就死了。
  这里相当于是一个重生再造基地,根据基因选拔,被选中的都会发一张身份卡。
  通关的就能拿着身份号重获新生。
  不能通关的,任务总分高就再给一次机会,安排新的人生重新上路。分不高的,任务一失败就会被清理掉,身份号也会被注销。
  就是这么一回事。
  这一切悲剧是规则的错,却不全是规则的错。
  因为悲剧的源头是真实世界碎掉了,可能是自然灾难引起的。
  自然灾难的出现会跟人类有关,到头来恐怕还是因果循环。
  以上的信息陈仰不能全盘托出,留一点希望吧,他想,要留一点。
  像武玉就是发觉没有家了,不抱指望了,不想走了。
  陈仰咳着喷出一口烟雾:“确实是向东说得那样,这个现实世界是假的。”
  白棠攥在一起的手指无力地松开。
  向东抓了个抱枕扔他怀里:“听到了吧,现在信了?老子跟你讲了没有八百遍也有二十遍,你非得……”
  “不要吵,”白棠打断向东,他把抱枕丢一边,仰头问陈仰,“那我们上辈子真的跟你是队友?”
  陈仰把烟掐掉,他从坐着变成蹲着,就着朝简的手吃了片橘肉,声音模糊地提到了重置。
  客厅里静得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操,敢情不是什么狗屁上辈子,是跑了两趟,这都第二趟了!”向东跟一头被刺激到的大猩猩一样,在沙发前上窜下跳,他突地停在原地站了会,一脚踹在茶几上面,瓶瓶罐罐晃出惊心动魄的声响。
  “世界是假的,人生是假的,记忆是假的。”白棠不知所措地呢喃,“向东,我们的曾经也是假的。”
  白棠说完就咬住嘴唇,脸上是想哭又想笑的表情。
  向东粗喘着爆了句粗口:“队友关系是真的不就行了。”
  白棠猛地把脸埋进手心里,不行,不行的,他单薄的肩膀不停颤动。有些事弄明白了,还不如不明白。
  他后悔打探真相了,不该打探的,真不该来。
  “干嘛搞得这么伤感,也许你们重置前也是前任呢。”左边的房门口飘出文青慢悠悠的声音。
  向东下意识道:“扯这些有个狗屁意义。”
  “对啊对啊,没意义,要是想知道自己真正的人生是什么样,那就活着出去呗,回家啊。”文青笑嘻嘻地走进客厅。
  “回家……”白棠眼里的灰暗裂出缝隙,有光渗了进去。
  文青对陈仰使眼色,我这一手鼓舞人心的技术怎么样,有学到你的皮毛不?
  陈仰用口型跟他交流:“你要听就听,躲门口干什么?”
  “好玩。”文青眨眼。
  陈仰试图透过文青的眼睛看他的灵魂,隐隐发现他没有灵魂。
  文青骨子里是天生阈值高的那一类人。
  “白教授,你哭起来的样子真是小白兔本兔,我都想捏你耳朵,喂你吃胡萝卜了。”文青抱着纸巾盒蹲到白棠面前,“淡定啦,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落幕的那天。”文青突兀地哈哈笑道,“我除外,我是连续剧,永远不会有大结局!”
  白棠被文青的性情变化给弄得吓一跳。
  陈仰拉开文青:“你少说两句。”
  “我说的都是实话。”文青摇头叹气,“你们为什么活的这么累,还不就是心思又重又多,这个想要那个也想要,哎,人只有学会减法才能获得快乐。”
  “拿我来说吧,我只想找乐趣,就这个目的贯穿两个世界,我过的不知道有多开心。”文青在下巴那里比了个“V”。
  陈仰没戳穿文青的泡沫王国:“各有各的选择。”
  “嗯哼。”文青往朝简旁边一坐,“栗毛懂我,我们是一类人,一生只要一样东西,简简单单快快乐乐,是的吧我的好朋友?”
  朝简绕过文青去陈仰那边。
  文青见白棠用羡慕的眼神追着朝简陈仰,不禁咂了咂嘴。你以为别人的幸福是大风吹来的啊,想得美。
  .
  那天向东拿出了画家给的所有好酒,他灌醉了队友们,也灌醉了自己。
  酒醒了,天亮了,雪在下,小区里有小孩在楼下打雪战,伴随着野猫在白皑皑灌木丛里扑腾的细碎轻响,又是新的一天。
  这假世界的日子还要过,路还得走,而且要尽最大的努力好好走,不能停,真正的家在等着他们。
  文青未来几个月都不走了,陈仰把03送到了他那。
  妮妮没有排斥03,它们玩得很好。
  文青一天三顿都在陈仰那吃,就连三十晚上都不例外。
  年夜饭的主食是饺子,漂亮的全部出自陈仰之手,其他的分不清哪些是朝简包的,哪些是文青包的,都一样丑。
  文青吃饱喝足就拉着陈仰看晚会,全程无视等着过二人世界的朝简,他一直赖到零点过后才走。
  陈仰收拾着茶几的茶点,发现他给文青买的口香糖罐里有一张纸条。
  阿仰,happy ending很没意思,但我希望你是。
  ——文青于2024年除夕夜留。
  陈仰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他把纸条放进了自己要带回家的那本书里。
  .
  年后的时间过得很慢也很快。陈仰一直在等审核任务的到来,当他发现它即将要来的时候,他是有预感的,很强烈。
  这导致陈仰有一瞬的迷茫,尽管他等待多时,也准备的很充分。
  陈仰在老屋里来回走动,他有种要上考场的心慌跟紧张。
  朝简皱眉:“我跟你说过,你当是普通任务就行。”
  “明白。”陈仰嘴上敷衍地应付两声,脚步却冲进房间。
  不一会,陈仰拎着小银箱子出来,他不论是死了还是走了,这个房子都不再属于他。
  就像小哑巴表哥家那样,会有新的主人。
  那钻石怎么办?
  陈仰把箱子给朝简:“你拿主意。”
  朝简咬着奶片道:“捐了,建希望小学。”
  陈仰愣了愣:“哪怕这是一个虚假的世界,除了任务者就是npc?”
  “行,听你的。”他立马给画家打电话。
  画家在国外参加拍卖会,他起身离开大厅,一路走一路“嗞”消毒喷雾。
  “有事你说,我在听。”画家站在无人的走廊上面。陈仰临走前还把他的熏香问题解决掉了,这份情谊让他倍感珍贵。他希望陈仰和朝简一切都好。
  陈仰说了捐款的事:“会不会有点麻烦?”
  “不麻烦,我自己就有在做。”画家没犹豫就答应下来,“你那批钻石的金额比较庞大,相关事宜我会交给团队处理,到时以你们的名义建一个基金会。”
  “不要用我跟朝简的名义,”陈仰看着坐在晨光里的朝简,“就用朝阳这个名字吧。”
  .
  陈仰留下了两颗钻石,一颗是红钻,名字叫SEI UNICO。另一颗是蓝钻,Desperate love,绝望的爱,他把它们放进了最底层。
  当晚大家又聚到了一起。
  陈仰和向东陪文青打了个把小时游戏,他们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妈得,什么玩意,这是重置走两趟的特殊能力吗,老陈你要闯最后一关了,老子都有感应!”向东把游戏手柄丢出去。
  一旁的白棠按眉心,他也是,这几天根本睡不着。
  “我就没感应。”文青委屈巴巴,“怎么,是我的颜值不配吗?”
  “是。”向东鄙夷道。
  文青的脸色说变就变,他阴沉一笑:“你说什么?”
  白棠拉住戏中的文青:“陈仰要走了。”
  “啊呀,看我这记性,阿仰,一路顺风,回见。”文青秒变灿烂脸,他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随意的像是明天就能见到,即便明天不能,过几天一定能。
  然而他压根就不想去终点。
  回见是永远不见,文青去墙边转硬币去了。
  “你妈得,我就会那么个成语,你说了我还说个屁。”向东黑着脸对着文青吼了一句,他玩着陈仰没用完还给他的清新剂,家里还有几十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完。反正死之前是用不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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