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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开书铺(穿书)——东家书

时间:2020-08-19 10:03:16  作者:东家书
  孟管事却只喜笑颜开:“公子不必害羞,这有什么!这是大喜事!”
  苏遥噎住,又连连解释上四五遍,他才渐渐收住笑意,将信将疑:“真的……?”
  苏遥无奈,又微有局促:“傅先生开玩笑来着,只是陪我睡上一晚。我与傅先生……并非那种关系。”
  孟管事一时又惊又疑,回过神,只得连声赔罪。
  虽然这误会略微尴尬,但苏遥却并没有多少不自在。
  他又察觉到自己这个反常的反应,一时心下又扑通扑通。
  一时无话,孟管事细心周到地服侍苏遥洗漱完,又将早膳端来,伺候苏遥吃完,方于廊下拉住成安。
  成安端着餐盘,叹口气:“原来并没有,白高兴一场。还以为马上就能吃喜糖了。”
  孟管事神色复杂:“你跟着大公子时间长,大公子他……”
  成安疑惑:“大公子怎么了?”
  孟管事谨慎地措个辞:“就……你知道的吧,先前在京中,总有些风言风语,说那个,说咱们家大公子……”
  他压低声音:“说咱们大公子,不行。”
  成安顿时蹙眉:“那都是想使美人计没成的一起子小人造谣!”
  “你小点声!”
  孟管事愁眉苦脸,“我先前吧,也觉得是小人嘴碎。但你看今儿这个事……”
  成安愣一下,义正言辞:“咱们大公子这分明是坐怀不乱,是柳下惠,是正人君子。”
  孟管事使个眼色:“就里头那样的大美人,搁你旁边、放你怀里睡一夜,你能君子一晚上?你还喜欢人家,瞧着人家也不厌恶你。人还大半夜留你,然后呢?就这?”
  孟管事这番“你呀你呀”,说得成安面上微微一红:“……我又不喜欢苏公子。”
  “所以说呐!大公子是喜欢人家吧?就这?”
  孟管事心内那个着急,“若大公子当真正人君子,也就罢了。怕就怕,大公子是有心无力呐!”
  成安成功被他有理有据地带跑偏,也跟着一并发愁起来。
  檐下复开始滴滴答答地落雨,某鸽还不知道,他睡没睡,都已经里外不是人。
  睡过是禽兽,要被阿言打爆头;
  没睡是不行,孟管事总想找机会与裴仪提一嘴。
  傅陵因这一句骚话,不好再去见苏遥,只愁云惨淡地抱住桂皮撸一个上午。
  苏遥也无所事事。
  因外头下雨,只好翻出另一册话本来看。
  风雨淅沥,苏遥翻上两页,便不由自主地念起昨夜的情形。
  他心下的情愫以他觉察不到的速度,肆意蔓延,爬上心尖,悄悄结出一朵小小的花苞。
  苏遥心旌摇动,并心不在焉,翻上两页书,却见阿言敲门。
  阿言依旧一副生闷气的模样,瞧着他,眼神还很是心疼。
  又给他倒盏热茶:“公子,你是不是特别累,特别难受?”
  虽然说,阿言这个年岁,借机讲两句性教育常识也行,但事涉自身,苏遥着实有些张不开嘴。
  再说了,本来就啥也没有。
  苏遥默一下,只好干解释:“没有。你信我,什么都没有。”
  阿言顿一下,沉声道:“公子不能被他欺负了,还不敢说。我从前见过许多好人家的姑娘公子,都是这样被纨绔玩腻后,丢开手的。他就是仗着你性子好,不会哭,也不会闹。”
  苏遥哭笑不得。
  这都哪跟哪?
  苏遥笑他一句:“你小小年纪,整日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阿言小小年纪,但已经过旁人半辈子都遇不着的大风大浪。
  他生性敏感,又早慧多思,再加上一心一意地担忧苏遥,任苏遥如何解释,都一口咬定:姓傅的是个大猪蹄子。
  苏遥无可奈何,只好顺着他点头:“就算傅先……姓傅的,姓傅的是个纨绔,我也不是个傻子。他改日要想跑,我一定找到他家去闹,我拉上陆山长,我到府衙告他,我去京中找他二弟闹,成吗?”
  阿言勉强点个头,却道:“你要让他娶你。”
  这话听得苏遥一愣,只笑道:“哪里就说到婚……”
  “你没有名分,你日后怎么闹?”
  阿言有理有据,“你闹了也分不到钱。”
  这孩子,是不是狗血话本看多了?
  苏遥第一次体会到让小孩子家看闲书的坏处,只推说:“婚事可不是胡闹,不能这样……”
  “公子。”
  阿言紧紧握住他的手,“有实无名,以后吃亏的一定是你。若他欺负罢你,都不敢负责,算什么男人?”
  阿言神情端肃:“他若是推三阻四,公子也正好看清这狗男人的真面目,早点离开他,另觅良缘。”
  ……不是,这怎么狗男人都骂出来了?
  有实无名的前提不得有个“实”吗?
  我们真没有。
  但阿言不信。
  苏遥好说歹说,阿言都不肯松口,苏遥只得顺毛应下:“……我记下了,我先记下,好吗?我改日就找他提,一定说到他答应,对个八字,挑个良辰吉日,我们就成婚。”
  阿言补充一句:“他不答应,你就再也不要见他。”
  “好。他是个狗男人,我就离了他。”
  苏遥终于把小人儿的毛顺平,饮口茶润润嗓子,阿言却又贴过来。
  一把搂住他的腰,半晌不语。
  苏遥拍拍他:“这是怎么了?”
  阿言偏个头,埋在他肩上,声音闷闷的:“公子,阿言担心你。”
  虽然苏遥总把阿言当小孩看,但阿言已现出些少年模样。
  这声音微微低沉,苏遥心下一软,轻轻揉揉他:“阿言别担心,我都是个大人了,会照顾自己的。再说了,还有齐伯与成安。”
  又笑笑:“我还有最厉害的阿言呢。”
  阿言心内愈发酸楚,却不敢哭,紧紧抓住苏遥外衫:“日后我……姓傅的不是个好人,公子一定要多留心。公子身体不好,千万别动气。他若以后对不起你,你就扔开他。喜欢公子的人多得是,不缺他一个。”
  苏遥觉得他今日颇为奇怪,只道是这子虚乌有之事,给阿言的刺激太大。
  怎么这话说的,像要走了一样……
  苏遥安抚道:“我都记住了,你放心。”
  又试探一句:“那我们既已说定,先不提此事,聊点别的,好吗?”
  阿言点点头,苏遥这才能撇开话题,与他从旧京闲话聊到诗词歌赋,直听得他眼眶发酸。
  他点点滴滴地念起苏遥平素的好处,一时心头感喟不已,复升起担忧:“公子,我仍是不安心。趁我……我和你一起去找他提婚事,现在就去。”
  苏遥一怔,急忙推脱:“现在不好吧……你听我说,我觉得,此事得从长计议……”
  “他碰你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从长计议’四个字?”
  阿言只道苏遥被大猪蹄子迷了眼,一时义愤填膺,紧紧抓住苏遥,“宜早不宜迟,公子得早看清他的真面目!”
  阿言曾长年做粗活,手劲颇大,不由分说地拽住苏遥往外走。
  二人的屋子住得极近,也不过两步路。
  阿言拉住苏遥:“公子不用怕他。”
  抬手敲个门。
  苏遥无可奈何,只道孩子胡闹,一时也解释不清,日后再与傅先生赔罪。
  却未曾想,开门之人竟然是宋矜。
  宋矜打量一遭二人神色,弯起眉眼:“苏老板,好巧。”
  苏遥勉强笑一下:“宋夫子怎么在?”
  宋矜因南松所述华娘一事而来,此时只半真半假:“我这学生要送我一张画,却又不肯挪步,我只好亲自前来了。”
  他的目光再度于阿言面上停留一瞬:“苏老板这是,有事?”
  尚有外人在,苏遥正要回去,却听得阿言沉声道:“正巧宋夫子也在。天地君亲师,师长也做得主,正好做个见证。”
  宋矜甚为好奇,侧身让个空子,就见阿言拉住苏遥踏进门,扬声道:“傅先生,你娶不娶我家公子?”
  正在喝茶的傅陵一怔,半盏茶泼了桂皮一头。
  桂皮不满地“喵呜”一声,大力踹开傅陵,跳走了。
  宋矜一时双眼微睁,噙住一抹笑意挑眉,望向傅陵:“怎么回事?”
  傅陵与苏遥方要张口解释,却同时被阿言打断。
  阿言立在原处:“傅先生昨夜既与我家公子有实,不该补上名分吗?”
 
 
第68章 阿言(二)负责
  阿言这话甫一出口,房内所有人皆怔住了。
  窗外雨势愈发大起来,到底是宋矜先回过神。
  意外自然是极意外,但意外之余,宋矜不由换上一个赞赏眼神,对着傅陵挑下眉。
  我学生终于出息了。
  傅陵……傅陵压住一腔欣喜若狂,面不改色地把余下的茶饮尽。
  阿言,是个好孩子。
  做得对。
  是该我负责。
  我愿意。
  我可以。
  我什么都可以。
  但苏遥不可以。
  他尴尬不已,慌乱一下,却不由错开傅陵,只看向宋矜:“宋夫子,您千万别误会,事情不是这样的,我……我和傅先生真的什么都没有,是我家阿言误会了……”
  宋矜不免稍有疑惑。
  但这个时候,误会不误会,也都不打紧。
  话既说到这里了,哪有眼睁睁瞧着它倒回去的道理。
  宋夫子大喇喇往案边一坐,正经端出一身师长的架子,瞧向蹙眉的阿言,肃然道:“你方才说什么?”
  苏遥方要张口,宋矜瞬间拦住:“苏老板不用怕,我这学生若是敢对不住你,我第一个不饶他。”
  这姓傅的不是个好人,师长倒还算讲公道。
  阿言仿佛终于找到靠谱之人,立即忿忿道:“宋夫子,我原是晚辈,不该落您的面子,只是就事论事,非说清楚不可。我家公子面和心软好讲话,但也不是任谁都能欺负!”
  他既张口,怒火便上头:“夫子,您大可问问您这学生,昨晚是做过什么好事!他今儿还不肯认,还哄得我们家公子也替他遮掩,若非是我恰好撞见,还不知道要稀里糊涂到几时!”
  “我家公子受你蒙蔽,但旁人可不是瞎子。你既做得出来,就在这里说清楚,你认不认,你管不管!”
  阿言这番兴师问罪想是发自肺腑,苏遥插都插不上话。
  宋矜听着,倒微微走一下神:其他疑似小皇孙的孩子,他也见过几个。
  着实没有一个比得上阿言的气度。
  话说得有条不紊,架子也端得沉肃威严。
  退一万步讲,若事到临头,又当真寻不到那个小皇孙,就现下这位以假乱真,也十分地足够了。
  宋矜便半耳朵进,半耳朵出,听罢这席话,已大略明白事情始末。
  他扬眉,缓缓瞧傅陵一眼,语气却格外严厉:“你昨晚做了什么好事,还不快说!”
  从前也看不出来,自家这夫子做戏做得还挺真。
  但论起戏精,傅大鸽子怎么可能输。
  苏遥已一连与他使过好几个“快解释”的眼神,傅陵便做出同款焦急,慌里慌张地开口:“夫子,这着实是没有之事,您让我交代什么?学生冤枉呐!我真的什么都没做!真的,苏老板也说了,没有的事!”
  苏遥忙跟着点头,一抬眼,却瞧见宋矜面色越来越差,把瓷盏往桌上“哐当”一放,呵斥道:“混账!人都找上门了,你还不肯认!当着我的面,还有胆子胡说八道!”
  夫子这发火演得好真。
  傅陵十分配合地哆嗦一下,站起来,还抽空与苏遥递去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
  苏遥瞧见了,一时甚为无奈;
  阿言也瞧见了,一时愈发生气。
  姓傅的竟然还敢对我家公子勾勾搭搭。
  阿言再度蹙起眉头:“宋夫子听见了,我说得可有一个字作假?”
  宋矜面色黑沉,斩钉截铁地道:“苏公子与苏小公子放心,只要有我宋某人在,一定还你们一个公道。”
  说罢,又骂傅陵一句:“不成器的混账!我几时教过你如此为非作歹!敢做不当的软骨头,你今日若不把话说清楚,以后再也别说是我的学生!”
  傅陵又惊诧又委屈:“我句句属实,夫子为何不信我,反而去信旁人?没有便是没有,还要我如何说清楚?”
  宋矜怒上心头,将桌子拍得镇山响:“苏小公子才几岁,他能说谎吗?你是说,旁人拼着一身清白不要,特意来攀污你吗?”
  傅陵着急:“夫子骂我敢做不敢当,但我当真没做过,又当什么?苏老板能作证的,夫子不信我,苏老板的话,总得信吧?”
  “少拉旁人替你说好话!你以为有点花花肠子,就能哄得苏老板替你遮掩,没门!你今儿就自己给我说清楚!说!”
  宋矜气得胸膛起伏,抿一口茶压一压,复望向苏遥,“苏老板见笑了。宋某教训学生,苏老板不必管。我今日必定要替你作主,你尽管放心,不用怕他。”
  苏遥:……
  苏遥百口莫辩。
  不是,这都哪跟哪?
  有个阿言就罢了,怎么宋夫子也来?
  宋矜又换上百八十个句式把傅陵骂了个狗血淋头,苏遥插不上话,大鸽子也解释不清,听到最后只垂头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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