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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丈红尘之轻(GL)——四百八十寺

时间:2020-08-20 09:20:42  作者:四百八十寺
  电话被肯特挂断,江若景想摔手机,突然想起这是陈西林的,她坐在床头,把气喘匀,呆了呆,忽然又鬼使神差地去翻陈西林的聊天工具,翻到了,手抖着往下扒拉,找到了明逾,一行“你在哪里?我去找你”猛戳了她的心,可再一看时间,原来是两月前的,那颗心又放下了。
  高跟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江若景锁了手机放在床头,门被推开了,陈西林走进来,给她递了瓶水,“怎么样?肯特回来吗?”
  江若景摇摇头,“他回不回来也不碍事,”顿了顿,“我婆婆一会儿来,不然你去公司吧,别耽误了你的事情,”她冲陈西林甜甜一笑,笑里又透了疲惫,“今天谢谢你啊,lynn。”
  陈西林下意识地看了看表,“我陪你等等吧,怎么样?还疼吗?”
  江若景嘴角浮出一丝嘲讽的笑来,旁人不知道,她嘲讽的是她自己。
  同样一抹嘲讽的笑浮现在欧亚大陆另一端那个郁金香王国中的明逾脸上,她站在办公室外的露台上独自抽着烟,这里的楼不高,红砖铺成的街道就在眼底,街上有个铺子在卖反季的郁金香,骑着单车的少男从铺子旁掠过,他抬头看了看露台上的亚裔女人,又看了看铺子里的郁金香,觉得那一支支傲然孤立的,像自矜的美妇。
  手机响了,她皱了眉头,一手夹着烟,一手从西裤后面的口袋里将它拈出,看了看,是个美国的号,不认识。
  接通了,那头是个声音似曾熟悉的中年女人,“妹妹啊,我是大嫂啊。”
  明逾愣了愣,“哦,大嫂,你好。”
  那头客气地笑着,“听说你外调去荷兰了,怎么那么突然?一切都顺利吗?”
  “嗯……都挺顺利的,过来也两个月了……大嫂那边呢?都还好吗?”明逾也就温和地和她聊着,等她说出这通电话的真正原因。
  “都好都好,反正你哥哥平时忙得都见不着人,我也习惯了。妹妹,你上次见到安吉,觉得还投缘吗?”
  明逾愣了愣,“我很喜欢安吉那孩子。”
  “对吧?她也特别喜欢你,你们姑侄是很有缘的。”
  “嗯……很有缘。”
  “安吉八月份要去荷兰、德国、还有北欧游历一个月,第一站就是荷兰,要在那里待一周,我想请妹妹照应照应她呀。”
  明逾这才弄明白了,听起来事情不大,烟在指间积了一段长长的灰烬,她给轻轻弹掉,“可以呀,她一个人来吗?”
  “哎呀,先代安吉谢谢姑姑,对,她就一个人,所以我们不放心。”
  “大嫂别客气,应该的,”明逾想了想,“安吉一个人的话,住宿你们怎么想的?”
  “她自己订了旅馆,每个地方的都订了。”
  “这样的话……如果她愿意,在阿姆斯特丹可以住我这儿,我还有间客房。”
  “哦这样子太打扰你了,打电话请你照应已经不好意思了。”
  “不会,”明逾顿了顿,还是讲不出“都是一家人”这样突兀而肉麻的话,“不过还是看她的意愿吧,房间我可以提供的。”
  “嗯嗯!那我问问她,哎呀安吉可喜欢你了!诶,妹妹啊,”她将声音放小,“其实呢,打电话给你是你哥哥的意思,他还是很把你放在心上的,结果人又要面子,让我打。”那边说着笑了起来。
  明逾也就笑了笑,“我知道了,大嫂。”
  电话挂了,她将烟头掐灭,那孩子要来,她想起两月前的那一面之缘,初次见面,却莫名有种倾盖如故的感觉,也许就是所谓的缘分。那孩子洞悉了那么多秘密,敏感又聪明,却不让她感到危险。
  大概她有些像自己吧,明逾想。
  室内的电话又响了,一支烟的安宁都没有。
  明逾端着烟灰缸走进去,是秘书,说有盒花送过来给她。
  明逾一沉吟,“知道是谁吗?”
  “盒子上有张卡片……”秘书欲言又止,言下之意:我帮你拆还是自己看?
  “请送进来吧。”
  花送了进来,她心里藏着什么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期待,拆开卡片,竟是黄达开,心一沉,嘴角又浮上自嘲的笑。
  可黄达开送自己花做什么?还这么大老远的?
  她点开手机,果然收到他一条消息:阿ming呐!我在阿姆斯特丹出差,可否赏脸共进晚餐?
  一时想到的想不到的、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找上了阿姆斯特丹。
  荷兰人会做生意,水路发达地区的人都会做生意。
  这是黄达开在餐厅幽暗的烛光下摇着红酒杯时说的,明逾点头表示同意。
  “阿ming你来荷兰太适合了,我今天一看到郁金香就觉得,世上只一人配此花,就是你,于是就把全城最美的一束送给了你。”
  这个明逾不同意,当初陈西林送她的花是,马蹄莲。
  她就只偏着头,看杯子里的红色液体,微微发笑。
  基本上人都爱听夸赞的话,可她听得够多了,有些腻,连谦虚式的反驳都懒得做样子。
  “阿ming现在都骑单车吗?不愧是到了单车王国。我在香港也认识一个身价数十亿的朋友,不开豪车,不食荤腥,每天也骑单车作为交通工具,返璞归真。但别说,你脸色真比以前好了,更加容光焕发。”
  明逾笑了笑,“是晒的,”又觉自己这懒洋洋的样子太不周全,坐直了身子,“阿开那边有什么新动向?最近都顺利吗?”
  “讲到这个,”黄达开也一板一眼坐起来,“我最近在争取一单大生意啊,你猜那头是谁?”
  明逾在脑中过了一遍,摇摇头,“谁?”
  “你的好朋友啊~”黄达开觉得提示已经给足,关子还得卖。
  明逾心中一动,却做贼心虚,不愿说出那个名字。
  黄达开见她发愣,露出对那迟钝谅解的笑来,“陈西林,陈总啊!”
  明逾借着放酒杯,颔首足足想了有两秒,抬头,“她怎么会有生意和你做?”
  黄达开眼神一个飘忽,“她的基金会啊,东索的那个基金会,最近在筹备建一座难民城,这对于我们搞房地产的来说,是多大的生意啊!”
  明逾听着这话,心神一恍惚。
  “除了房地产,建一座城还牵涉到很多周边产业,这个链条启动起来的话……”他的脸上净是憧憬,“不得了哦!说起来多亏了阿ming你牵线搭桥,你呢,注定是我黄某人的贵人了!”
  黄达开说着举杯,与明逾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这事情定了吗?”明逾问。
  “倒也没有,难民城的企划,基金会的董事们正在审核。”
  基金会的董事们想法很多,陈西林站在落地窗前回想刚刚结束的这个电话会议,但理一理还是可以看清脉络的,目前倒没有人强烈反对建立难民城,只是大家需要进一步的解释:首先,由零散的营地到一座城,是通过对未来战事格局的预测得来的计划吗?其次,联合国是否设立有这样一个基金池,是否可以先争取政府拨款?
  盛夏的骄阳被蓝盈盈的玻璃过滤,再照进来就变成了温柔的调子。
  它慢慢,慢慢在她衣服的每根纤维上揉开,直到她的脸庞仿佛沐浴在圣光里。
  这滤镜下的圣光。一手垄断能使战争更加规模化效率化的武器,一手为战争的遗孤修建一座避难的城。
  呵呵,呵呵!她笑自己的强大与无能。
  这世上会有一些看上去显而易见的道理,它们是那么容易引起共鸣,没有异议,比如说抵御外强入侵,比如说倡导人类和平,比如说给雨中的阿婆递一把伞。
  却又有一些孤峰之上的道理,曲高和寡,超越了凡人的理解力,于是你就只得孤独地坚持着。
  就如坚持这看上去矛盾而伪善的恢宏。
  而自己究竟同意王祁筑城的建议吗?为什么不呢?一个人能活多久?那短短几十年又能给这世界带来什么?
  毕竟,明逾问过,当你亲眼看见这个世界的疮痍,会不会对身边的每一线阳光都充满敬畏?
  根据基金会会章,遇到重大决策,必须有起码七位董事到会投票表决,是时候带大家去大迈碰头了。
 
 
第62章 习惯
  八月的大迈倒没有灼人的高温, 只是多雨, 湿度高得惊人。
  这趟行程为期四天,q基金的董事们几乎都在北美,原本可以将董事会放在美国, 但鉴于这次要考察东西索情况,又要考虑可能的难民城位置,会议地点便定在了大迈。
  这样一来, 就很难让所有董事到会, 大家都有本职的工作要做, 四天的非洲之行和很多人的行程有所冲突, 但要做决议就必须有七人到会, 陈西林再打电话过去一个一个谈,最终将七人凑齐了。
  阿巴度每次见到东家都开心得很, 一咧嘴,满口牙都在笑。
  陈西林有备而来, 穿着高帮的雨靴,机场前的泥泞也不怕。阿巴度撑着把硕大的黑伞跟在她后面,黑伞跟着陈西林的步调,不让她淋着一滴雨。
  “怎么样阿巴度?最近在忙什么?”坐进吉普, 陈西林问道。
  “报告lynn老板!跟以前一样, 平时打理自己的小生意。lynn老板都好吗?”
  “我, ”陈西林抬首看窗外,“还行。”
  “lynn老板,ming小姐还好吗?我可喜欢她了!”阿巴度在后视镜中又笑出一口白牙。
  陈西林愣了愣, “都好,”又岔开话题,“到了几人了?”
  “连您一共四位了,都在‘白金汉宫’安置好了。”
  “白金汉宫”是明逾上次下榻的那家大迈的五星酒店。
  陈西林点点头,“辛苦你和你的朋友了。”
  “lynn老板,我们都好开心呢!”
  陈西林笑了笑,看着窗外大迈那略显幼稚而任性的“豪华”配色,想三个月前这也是明逾眼中的风景。三个月,可以让两人从暧昧到相恋到分手到不相往来。忽然就后悔了,若没有越过那个界限,说不定会是很契合的朋友,若没有越过那个界限,今天阿巴度问及明逾时,或许能够开心地说:“她挺好啊,让我向你问好呢!”
  那又怎样呢?界限那边的风景太过诱人。曾想打出“wish i were there”,真的来了,却总像晚了一步。
  到了傍晚大家陆续到齐了,陈西林洗漱一新换好衣服,带大家去酒店一旁的餐厅吃饭。
  雨停了,夏天雨后的空气是青绿色的,在大迈就在青绿中晕染着金黄。陈西林穿着青色和黑色相间的裙子,垂垂的料子,脚下是一双尖头平底鞋。
  这餐厅专供鱼类和其他海鲜,是当地消费水平很高的一处场所了,各国使馆的人常常会来聚餐。
  光是一种方头鱼就有熏、烤、醋腌生食、咖喱四种吃法,陈西林到了这里便小心起来,不吃任何没有熟透的食物。王祁的太太也来了,是位年龄和陈西林相当的中国女子,叫张雅莉。她英文不好,也没有工作,一年里有半年在国内老家照顾父母,半年在大迈陪伴王祁。见陈西林会说中文,便就只与她说话。
  另外也有两位董事带了另一半前来大迈,有趣的是q基金这次赴会的董事均为男性,董事会结构上讲究性别平衡,但四位女性董事这次都没能到会,而这两位“另一半”中,只有一位女性,还有一位是出柜的男同志,那位女性年纪较大,又是个美国白人,张雅莉就和她完全讲不上话。
  陈西林这次最留心的是环太银行的ceo杰克有没有来。环太的部分股权操纵在白西恩手里,上次游艇爬梯,白西恩替杰克去了,但董事会他是替不了的,即便人不能来,陈西林知道,杰克和白西恩穿的是一条裤子。
  幸或不幸,杰克来了。也许他来了能够更好地暴露白西恩的意图,陈西林想。
  “lynn,怎么样?在中国待得还习惯吗?”有人问道。
  “我大概在哪里都能待习惯,”陈西林笑道,“在这里都行。”
  “钱能让一切变得舒适。”有人这么感叹,引得大家一阵善意的哄笑。
  “是在海城,对吗?”又有人问。
  “对,海城。真的算是我故乡了,所以蛮习惯。”陈西林从杯里稍显吝啬的冰块间啜了口柠檬水,英国人不爱加满满的冰块,欧洲人都不爱,东索便跟着他们来。
  “我以为lynn是香港人。”
  “老一辈是从香港移民过来的,但祖籍在海城,其实我外公外婆也是海城人。说起来,爷爷就只跟我一个人说海城话,因为我小时候在那边生活过几年。”
  “哦~难怪亨利偏爱你!”有人笑道,“每个人都知道,白鲸的创始人偏爱他的孙女~”
  那话里,大有预言陈西林是未来掌门人的意味。
  陈西林笑了笑,“亨利其实一视同仁了,” 又将话岔过去,“你们谁是第一次来?”
  “第一次来吗?”明逾在机场接到青安吉时问道。
  安吉点点头,她就总是淡淡的,比同龄人多出两分老成,“谢谢auntie收留我。”
  明逾在她身后走着,看着那亭亭而修长的女孩,倔强地推着半人高的旅行箱,背上还背着笨重的登机包,她谢绝了明逾帮她拿行李的建议。明逾的唇角不觉浮上一丝笑意,有了长辈的样子。
  她伸手托了托安吉背上的包,一只手没托起来,这该有十几斤吧,“呵!这么沉,你不让我背也可以,但可以放在行李箱上推着啊。”
  “不用了,auntie,我这样背着不觉得累。”安吉冲她笑了笑,指着宽宽的背带。
  明逾当初刚来荷兰一周便去赁了辆车,赁期三年。这车她就只作旅行用,平时上下班则买了辆和汽车差不多价格的单车骑。这会儿这辆车就也派上了用场。
  “auntie在这里都习惯吗?会有长期留下来的打算吗?”安吉边和明逾将行李箱抬进后备箱,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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