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一起变成老爷爷......
柳岑徽愣在原处,有些失神地跌坐下来,就在他坐到床边的那一刻,傅宁直接扑到他身上。
哭久了的小脸蛋胀红一片,看得柳岑徽心口一阵阵的痉挛。
当傅宁舔着脸跟他说:“灰灰,我永远都喜欢你,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刹那间,柳岑徽脑子里的那根弦彻底崩断了。
他错乱的意识逐渐汇交到一起,傅宁的身影在他眼前越发清晰。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好像出现了一个小人,瘦瘦小小的样子,却是蹦的欢实。
虽然柳岑徽根本无法跟那个小人接触,但他隐约能听见小人叫嚷着:“我喜欢你!宁宁喜欢你!宁宁最喜欢灰灰了!”
结婚半年多的光景像影片一般回放起来,从他眼前快速闪过......
不知不觉中,柳岑徽感觉到脸上有些凉飕飕的。
恰在此时,傅宁颤巍巍地说:“灰灰你别哭,我亲亲你......亲亲就不哭了。”
话音刚落,傅宁又一次凑上来,不得精髓地在他脸上啃来啃去。
有点疼,但真实感异常明显。
“宁宁......”柳岑徽的声音极其沙哑,他手指颤抖地把傅宁抱住,下一刻,他直接靠在傅宁肩膀上。
双眼开合间,他就再也控制不住眼眶里的水珠了......
“宝贝......对不起,宁宁对不起,我没事了,我吓到你了是不是?宝贝别哭,我、我真的没事了,是我混账,我们都不死了,我再也不提这个字了。”
“我也喜欢你,宁宁我也喜欢你,别哭了宁宁,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灰灰呜呜哇!”
就在柳岑徽抱着傅宁双双失声痛哭之时,别墅外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韩琳今天刚从国外出差回来,又从国外的研究室带回来最新的精神药物,不想才下飞机就接到卓景的电话。
等卓景跟她长话短说,勉强说清楚今天发生了什么,又明言老板的状态不大对劲,韩琳当场慌了。
她甚至来不及去取行李,即刻跑出机场,招来出租车就往柳家别墅赶。
韩琳不敢想象,当她那位最难搞的病人再受到刺激,能否控制住自己,或者是说......
就像他所见到的那样,跟他那位母亲一般,产生一些同归于尽的想法?
韩琳清楚的知道,柳岑徽是有些许厌世的,要是因为一时想不开酿成不可挽回的错处......
韩琳一路祈祷,紧赶慢赶总算抵达别墅,她疯一般地砸门,等到陈伯把门打开,她更是招呼都不打一声,问清楚柳岑徽的房间,转身就跑过去。
当卧室的房门被轰然踹开,韩琳的一声尖叫没喊出来,顿时愣在了门口。
只见卧室里,柳岑徽和傅宁相拥,时不时地亲一下,再互相抹抹眼泪。
那轻柔缓慢的动作,一举一动间,尽是对对方的小心和在意,至于两人眼中的情谊,更是浓稠的化不开。
第80章 宁宁这是替你哭
“柳先生......”韩琳目瞪口呆。
她好像看见了柳岑徽最柔软的状态,那个满脸泪痕的男人,剧烈冲击着她的认知。
然而,随着柳岑徽转头,他面上的所有柔情尽数收敛:“出去!”
他的声音还有些许沙哑,但并不妨碍他表达对有人打扰的不满,甚至他那压制着的满身煞气,正好对着韩琳发泄出来。
“灰灰......”傅宁抽抽搭搭地抱住他,似乎是被他严厉的语气吓到了。
紧接着,韩琳眼睁睁看到那个可怕的男人脸色再变:“没事,宁宁别怕,我不是说你,宝贝儿乖!”
那变脸速度之快,着实让人叹为观止。
不过韩琳还是松了一口气,眼见柳岑徽的情绪还可,识趣地摆摆手,悄声退出去。
在赶走无关人等后,柳岑徽重新把全幅心神放到傅宁身上。
他想起刚才引诱傅宁陪他去死的场景,浑身一个激灵,很快就是一身冷汗......
柳岑徽拍着傅宁的后背,抬手把面上的湿漉擦净,专心安抚傅宁:“宁宁不哭了啊,你不是累了吗?我们睡觉好不好,宝贝......你想做快乐的事情吗,我教给你最快乐的事情好不好?”
傅宁头也不抬:“做快乐的事情......灰灰你还要去死掉吗?”
“不了不了。”柳岑徽连忙否认,“以后都不会了,再也不提那个字了......宁宁乖,我们来做吧,我们来做最快乐,也最亲密的事情。”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傅宁被他最后一句话吸引,虽然身体还在颤动,但还是从柳岑徽怀里挣出去,自觉褪下衣衫,学着之前的经验,仰起头就往柳岑徽脸上啃咬亲吻。
柳岑徽放任他折腾了半天,他随手撤掉衬衫,箍住傅宁的双手,很快反客为主。
渐渐的,傅宁的哭泣声变大,但和之前的委屈不同,其中所夹杂的魅意和快感,穿透窗子在夜空中回荡。
夜色渐浓,却遮不住满室春光......
不管怎么说,柳岑徽到底是从深渊中爬了出来,转天大早,韩琳就等在了外面,不给他任何拒绝的余地,当场约他进书房做一次心理疏导。
最后还是柳岑徽忧心傅宁见不到他难受,这才从书房逃出来。
后面几天里,柳岑徽强打起精神,一边接受韩琳的治疗,一边处理命案的后续。
现在的市面上,不管是娱乐新闻还是商业性报道,提及柳氏,总少不了说到主母杀父的八卦,再说几句柳氏持续下跌的股价......
说实话,柳岑徽对那些明嘲暗讽没有任何兴致,就连柳氏持续下跌的股市,也是勉勉强强收拾一番。
不过在他处理一推烂摊子之余,倒是让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
前段时间方辉入狱,网上曝出的“柳氏总裁疑贩毒”的消息,原来是莫晏茹指使人放出去的,原因倒也简单,不过是她一贯看不过去柳家蒸蒸日上,而方家半死不过。
想着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随便给柳岑徽找点麻烦罢了。
在做那些事的时候,柳岑徽不是不累,再加上前两天的刺激,他难免心神俱疲。
所幸傅宁一直陪着他,不管何时何地,甚至不管柳岑徽找什么理由,他也不肯离开半步。
虽然说......
每当他和韩琳谈话时,有傅宁在旁他总是有些羞耻,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也给了他一种莫大的安全感。
直到又一次和韩琳见面,傅宁趴在他肩上,小老头一般讲话:“灰灰你要听医生的话,等你治好病,我们才能一起玩呀,你不要怕,宁宁一直陪着你!”
童言稚语,依旧带给了柳岑徽无边的暖意。
他想起最近才有的打算,迟疑半晌,释怀地笑了,等他再开口,终于将最后的遮羞布扯开。
多少年前,柳岑徽也是有一个相对正常的家庭的。
哪怕母亲对他极其严厉,父亲对他视若无睹,可至少......怎么也算得上父母双全?
直到那个雨夜,莫晏茹冲进他的房间里,不顾柳岑徽还在沉睡,揪着他的头发把他砸到地上,撕心裂肺地吼叫。
从那一天起,一切都变了......
傅宁一直抓着他的手,小声说着:“灰灰别怕,宁宁保护你。”
韩琳则坐在他对面,看似神态放松地听他往下讲述。
柳岑徽轻叹一声,反手把傅宁拉到他怀里,让对方直接坐在他腿上,他把下巴磕到傅宁肩膀上,这才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莫晏茹深谙育子之道,不管是培养柳岑徽对她的忠诚,还是树立自己的威严,全都有自己的一套手段。
从生活中的一举一动,到隔三差五的心理暗示,无一不是毁灭柳岑徽正常的价值认知。
在很多年里,柳岑徽一度以为:母亲做什么都是对的,就算是打他骂他,肯定是他做错了惹母亲生气。
而他存在的意义,就是赎罪,由母亲作为监督。
直到他大学出过留学,在外四年,他才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也明白了之前的生活是多么荒谬。
然而,或许是从小被洗脑惯了,哪怕后来羽翼丰满,他也下意识地不敢忤逆母亲。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种病态的心理不对,但每当他想反抗的时候,莫晏茹总能第一时间出现,或泫然若泣或满脸阴狠,就一句话:“你忘了谁给你的生命吗?”
直到那场恶意的大火,柳岑徽用一双腿和容貌作为代价,终于起了忤逆的心思。
哪怕在某些方面他还是顺从着莫晏茹,但在一切基本原则上,他也有了自己的坚持。
要说柳岑徽最满意的一件事,无疑是当初受到父母的逼迫,莫晏茹说:“这是我对你的最后一次要求,娶傅家的那个傻子。”
就是他的妥协,换来了他的宁宁大宝贝。
如今莫晏茹杀人入狱,柳岑徽唏嘘之余,竟然还有两分感激,但更多的还是解脱的快感。
柳岑徽询问:“你们说......母亲入狱我却很高兴,这是不是很混账?”
就在他话音刚落,傅宁第一个反驳,清脆的声音中满是不赞许:“才不是!他们那么坏,灰灰好可怜,就应该、就应该把他们抓起来,让他们跟你道歉......“
重点并不在于傅宁的回答,柳岑徽把他的脸掰过来,映入眼帘的,无疑正是一只花猫脸。
柳岑徽无奈:“怎么又哭了?”
“呜!”傅宁反身扑到他怀里,“宁宁没哭,宁宁这是替你哭,灰灰乖,以后我会保护你的,谁也不能欺负你呜!”
哭着鼻子保护我吗?
柳岑徽心里这样想着,却明智的没有嘲笑出来,他搂着傅宁表示感谢:“好,我知道了,有宁宁保护我,我什么也不会害怕了。”
“嗯嗯,不怕,宁宁很厉害的,帮灰灰打坏人!”
韩琳看着对面相拥的两位,勾了勾眼角,无声地笑了。
她想,或许并不需要她的开导,有宁宁的存在,就足以让柳岑徽彻底逃离深渊......
当天晚上,柳岑徽陪着傅宁在客厅看电视,荧幕上的动画片很吵,但有着怀里的小暖炉,柳岑徽难得能耐下心,在沙发上坐了一个多小时。
正此时,柳岑徽的手机铃声响起,他偏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
片刻停顿后,他歪头对傅宁道:“宁宁能给我倒杯牛奶吗?”
“啊?”傅宁的视线从电视屏幕上挪回来,他想了想,点头勉强应道,“好,那灰灰你等等我,我马上就来!”
说着,他起身小跑着离开。
身后柳岑徽忙不迭招呼:“慢点,不着急,小心摔倒!”
在傅宁的身影完全消失,柳岑徽脸上的笑意一同消散得一干二净,他拿着手机起身,一路走到阳台,这才将电话接通:“您好许警官。”
“您好柳总,我给您打电话是......莫女士两个小时前撞墙自尽,抢救无效去世,请您节哀。”
电话还在传递着对方的声音,可柳岑徽瞬间就什么都听不见了,他眼前白茫茫一片,满脑子都是“莫晏茹死了”几个大字。
那个控制了他小半生的女人死了?
柳岑徽神思惶然,脚下一个踉跄,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呼唤:“灰灰你在干嘛?”
他转身望去,只见傅宁端着两大杯牛奶,杯子上还在冒着热气,白雾悄然模糊了傅宁的容颜,偏偏在灯光的反射下,愈发显得他通透耀眼。
“......宁宁。”柳岑徽嘴巴开开合合,原本是想让他过来的,但不等话说出口,他的眼前突然一暗。
在意识彻底沉沦前,柳岑徽最后听见的声音,便是玻璃杯子摔破在地,杂乱的脚步声里,尽是傅宁带着哭腔的“灰灰”。
他想说“宝贝别怕”,可大片的黑暗将他吞噬,柳岑徽迫不得已,只得放任自己陷入昏迷。
第81章 宝藏(正文完)
当柳岑徽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刺眼的光芒在他眼前闪烁,柳岑徽不适地偏过头,闷哼一声。
就在他发出声音的下一刻,他身上就是蓦然一沉,又热又重的身体压上来,可怜柳岑徽清醒不久,险些又被压昏过去:“宁、宁宁......”
他不用看也知道,会往他身上扑的人,除了傅宁也没旁人了。
“呜哇灰灰!”傅宁的反应全在柳岑徽的预料中,包括那瞬间湿透了的衬衫,以及甩到他下巴上的眼泪。
他把宁宁弄哭过太多次了......
柳岑徽想着,心头涌上一股浓浓的愧疚,又有几分无奈。
“宁宁不哭了......”说来说去,他也只会这几个字,连哄人都不得精髓,全靠傅宁好糊弄。
傅宁只管趴在他胸前抽泣:“灰灰你终于醒了,你睡了好久好久呜呜呜......宁宁怎么叫你都不醒,不都说了不死掉的,干嘛又叫不醒了呜哇!”
柳岑徽被他哭得脑壳一抽一抽得疼,傅宁的哭声仿佛魔音灌耳,久久散不掉。
可此时此刻,柳岑徽也没立场嫌弃什么,只能揉着傅宁的脑袋,低头在他发顶亲两下。
“宝贝没事了,我没事,就是接到......去世的消息,一时反应不过来,现在已经完全好了,别担心了。”
“没、没担心呜呜!”傅宁这样说着,却还是在呜呜哀啼。
许久过去,依旧不见傅宁的哭啼有停止的迹象,柳岑徽忍无可忍,强撑着身体坐起来,然后掰正傅宁的脑袋,看着面前那张可怜兮兮的脸蛋,轻笑一声,倾身吻上去。
“还哭吗?”双唇相接,柳岑徽说话的声音有点含糊。
傅宁被他简单粗暴又直接地堵上了嘴,只剩下把一双鹿眼瞪得溜圆,哪里还顾得上哭哭唧唧。
直到柳岑徽大发慈悲把他放开,傅宁一边大口喘息着,一边抹了抹眼泪,可到底耐不住心底的悲伤,哼唧着抱住柳岑徽,小声嘟喃着:“灰灰......”
见状,柳岑徽心底瞬间柔软一片,反抱住小傻子,温柔地亲吻傅宁头顶的发旋,一下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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