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岑徽醒来后,根本顾不上其他,当务之急就是双亲的丧事,从布置白事到宾客安排,都要由他一手经办。
碍于柳庆和莫晏茹的关系,这对仇人夫妻并没有葬到一处,而是一个城南一个城北,安身公墓。
几日忙碌,随着柳庆莫晏茹下葬,柳岑徽总算歇下来。
奈何时间赶得正巧,就在柳庆的丧事办完后,之前柳岑徽托人查的安雅之死也得到最后答案。
如他所想,安雅并非失足而亡的,而是傅金辉那位小娇妻亲手推下去的。
甚至都不是失手争执,就是心存歹意,带着极强的目的性,趁安雅不注意把人推下楼梯。
可方梅千算万算怎么都没想到,她删掉了监控,却被家里同谋的帮佣留下备份。
如今,监控的附件已经送到了警察局,相信再过不久,方梅就该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
除此之外,关于安家夫妇的车祸,其牵扯之大着实让柳岑徽意外了一番。
当年傅家资金链断裂,傅金辉去安家求助,可安家二老看不上这个女婿,自然一口回绝,等到傅金辉离开,许是心有不忍,再三考量后,还是驱车去找能帮忙的人。
却不想,傅金辉来之前就是抱着不成功则成仁的想法,要是那对老不死的帮忙就罢,不帮......也别怪他心狠手辣。
就在这种情况下,傅金辉找人动了安家二老的刹车,又联系了家里的一众叔伯,联手侵吞了安家的遗产。
随着大量录像人证去往警局指正,蒙尘了数十年的案情也被揭露。
傅金辉夫妇被双双逮捕,所有参与了当年安家车祸事件的人,也一一被揪出来。
傅家两位老人年纪已大,很多年不管事了,傅媛兄妹两人更是只会吃喝玩乐,何谈缓解危机?
就在傅家股市下跌的转天,两位老人就找上门来了,说是求柳岑徽看在傅宁的面子上帮帮他们......
对此,柳岑徽粲然一笑,根本话都不说,转身就让陈伯把人请出去。
几日时间,傅家的公司就被无数人盯上,全都等着分一杯羹,再加之柳家的杀人案,商场动荡,混乱不堪。
就在这种时候,柳岑徽召开了发布会,亲口辞去柳氏总裁一职,并主动放弃柳家的任何继承权,同时脱离柳家,自立门户。
人们原以为他就要落魄下去了,谁知同一时间,柳岑徽顺便公布了自己的另一身份——
恒瑞集团老总,在国内富豪榜前十高居不下的那位神秘创始人。
一桩桩一件件,几乎每一个新闻都能称得上年度大看点,却都集中在了一起,吃瓜群众看得应接不暇。
那个被莫晏茹在意了许多年的方家,因为之前的危机,在这次动荡中再受重创,就像无数世家一样,终究还是消失在了历史的洪流中。
不管是冷漠还是报复,柳岑徽明明可以拉他家一把,但从头到尾都只是冷眼旁观。
若非想着积点德,他更不介意落井下石一把。
短短一月时间,整个A市上流圈子大洗牌,少年新贵登上舞台,老牌家族落幕......
而就在旁人斗的不可开交之时,作为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柳岑徽早就离开了,带着傅宁一起,去了Z国。
据说那里的整形美容技术,在世界上也是数一数二的。
柳岑徽脸上的疤痕存在太多年了,直接去除很是困难,在经过一系列的商量后,主治选择重新植皮。
又有最新的技术相映衬,柳岑徽只记得离开前的那天,主治信誓旦旦地跟他保证:“等到伤口愈合,一定和毁容前一模一样!”
不管是真是假,傅宁还是满眼惊叹地跟他说:“灰灰你好帅哇!”
柳岑徽脸上还缠着绷带,但就在傅宁话落的那一刻,他忍不住笑出声,满心的担忧惶恐也尽数消散。
“是......”柳岑徽笑说,“宁宁再等等我,我会变成和你般配的样子的。”
傅宁摇头:“现在就已经超级般配了!”
对此,柳岑徽不置可否,除了笑就只有笑,这笑容里包括太多太多对傅宁的喜欢,想把人踹裤兜里藏起来的喜欢。
又过三个月,在经历了回国后的第四次复诊,国内的医生终于给出最后结论:“柳先生,恭喜!”
随着柳岑徽脸上的绷带完全拆掉,柳岑徽看着面前的镜子,镜面上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让他一阵恍惚。
至此,他脸上的伤疤再也看不出一点痕迹了,只有贴着耳根头皮的地方有些许不协调,但也无伤大雅。
在柳岑徽上大学的时候,他一度被评为校草,受到多少男生女生追求:“这......”
他话未说完,只听身后突然“呜哇”一声,柳岑徽错愕转头看去,只见刚才还带笑的小傻子,不知什么时候......又哭了。
柳岑徽颇是哭笑不得:“怎么又哭了呢?”他用拇指擦拭傅宁面上的泪珠。
“没、没哭嗝!”傅宁反驳道,“没有哭,宁宁这是太高兴了呜!灰灰长得好好看,你是最好看的!”
“我好看还要哭吗?”柳岑徽也不管医生还在身侧,低头亲了亲傅宁,“宁宁也很好看,比我还好看,我们都好看。”
“嗯嗯,都好看......”傅宁抹了一把眼泪,抬头在柳岑徽下巴上啃了一下,这才知道不好意思,“好看的宁宁不哭了。”
“好,不哭了,宁宁乖。”柳岑徽应着,对一旁的医生点头示意一下,又想傅宁低声询问了两句,一起离开。
医院外,高大俊美的男人和少年手牵手,漫步在小路上。
久未暴露在空气中的半面脸颊颇有不适应,每当行人对他们行注目礼的时候,柳岑徽的第一反应就是躲闪。
但当他看向行人,在那些人眼中看到的再也不是惊惧惋惜,而是再明显不过的羡慕惊叹。
柳岑徽一时失语。
半晌沉默后,他握着傅宁的手倏尔收紧。
“怎么了?”傅宁歪着脑袋疑问。
柳岑徽一直带着他到了一棵枫树下才转身,稍微停顿了片刻,开口道:“没什么,就是想说......宁宁就像躲在云层里的月亮,我穷其一生想要呵护的宝藏。”
此时此刻,柳岑徽才知痛恨自己的浅薄积累,就是想说句情话,搜肠刮肚也只想出来这么一句。
傅宁猛不丁听到告白,当即一愣,面上浮现一丝腼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那你也是宁宁的宝藏呀!”
同为宝藏的柳岑徽闻言再也忍不住笑意,他抬手再傅宁脑袋上揉了一把,喟叹一声:“我这是积攒了多少功德,才能把你拐回家......”
落枫飘曳,少年清脆的笑声响起,惊动枝头几只雀儿,又显无限生机。
第82章 婚礼(1)
死的死,入狱的入狱,远走他乡的远走他乡,随着A市商场动荡渐歇,各路不相干的人也各有各的下场。
好也好,坏也罢,总归是跟柳岑徽没什么关系。
而待一切平息落下帷幕,他也开始准备另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婚礼。
当初他赌气不肯出席婚礼,连带着傅宁也被他锁起来,那场缺少主角的婚事,一度成为柳岑徽的一块心病。
他曾经旁敲侧击地打探过傅宁的口风,可傅宁的回答更让他抓狂。
傅宁态度极为敷衍:“啊?什么婚礼?好吃的吗?哎呀灰灰你不要挡着我,宁宁看不见电视了!”
说着,他毫不客气地拨弄了柳岑徽一把,把眼前挡视线的大块头推开。
柳岑徽转头瞄了一眼,只见被傅宁目不转睛观看的,是一个不知名的脑残偶像剧,要说有什么出彩的,大概就是那个被傅宁盯着的男主。
柳岑徽一点都不想承认,那个男主看上去有一点点点的帅气,正好能吸引到无知少男少女的帅。
见状,他的脸色更黑了几分。
但不管傅宁是怎样的态度,柳岑徽还是把重新举办婚礼这件事提上了日程,从求婚戒指到婚礼日期场地,两三个月的时间,足够让他把一切准备的尽善尽美。
平常时间,傅宁又恢复了跟高老头两点一线的生活,柳岑徽乐得没有了小尾巴,独自逛了几家首饰店,总算定下了设计师。
与此同时,八卦这种东西,从来都不会从人们的世界里消失。
像那一年前关于瘸腿柳总和智障傅少的挪逾,随着时光流转,也要有些旁的创新,就比如......
“你听说恒瑞集团的老总是谁了吗?我前段时间远远见过他一面,那人能站起来了,脸也变好看了,算来算去,就只剩下傻丈夫算是污点!“
“是啊,也不知道那傻子什么时候被一脚踹开......”
就在人们议论纷纷,流言四起的时候,柳岑徽却突然大肆派发请柬,认识的不认识的,合作伙伴甚至是对手,一同接到邀请,请他们参加柳岑徽先生和傅宁先生的婚礼。
并排的两个名姓,只是看着就让柳岑徽心生欢喜了。
此举一出,再多的流言蜚语也作哑,那铺天盖地的喜讯,无一不在述说着柳岑徽对他那位傻丈夫的重视。
除此之外,柳岑徽定制的请柬全是鎏金的大字,精美的样式也是请了有名的设计师设计,包括婚礼的场地,当天的流水宴席安排,堪称穷其奢华。
只是人们被他的大手笔吓到之余,却是根本不知道,整个婚礼都是柳岑徽自己一头热,傅宁不知情也就罢了,就连求婚......
柳总近日繁忙,不好意思还没来得及。
时间匆匆,距离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柳岑徽收到从国外寄来的包裹,双眼稍显迷茫,直到卓景把包裹拆开,他看见里面精致的小盒子才恍然大悟。
前段时间柳岑徽从柳氏辞职,他手下一大批人都跟着跳了槽,卓景自然包括在内。
“坏了!”柳岑徽皱眉,“我好像还没跟宁宁求婚。”
卓景......卓景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着,不予发表评论。
柳岑徽最近越来越习惯想起一出是一出,也不知道是释放压抑了多年的天性,还是单纯沉迷恋爱智商降低。
他慌慌忙忙地把戒指抠出来,一边穿上外套一边跟卓景吩咐:“我先去接宁宁,你去安排个合适的餐厅,浪漫有情调的,音乐悠扬的,总之就是那种特别适合求婚的!”
“最好再打听打听求婚的成功率高不高,好评率如何......就直接包场吧,我大概八点钟过去,一定要提前布置好,什么吃的玩的你也看着准备,都按宁宁的喜好来。”
说着,柳岑徽脚步匆匆,话音刚落,正好走到办公室门口,拉门头也不回的去了。
徒留卓景留在远处冷笑:“成功率?呵呵哒!”
他早就无语吐槽,想着柳岑徽刚才提的那些要求,恕他直言,除了找到浪漫的餐厅之外,其他一个都做不到。
卓景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难在两个小时内打听出什么成功率。
再说了,柳岑徽把傅宁看得跟个稀世大宝贝似的,平常很少带出去见人便罢了,就算是带着他来公司,卓景都很少有机会和傅宁交流。
如此种种,他去哪了解老板娘的喜好?
跑远的柳岑徽完全不知卓景的无奈,此时此刻,他谢绝了司机,亲自开车前往A大。
......
柳岑徽抵达A大门口的时候,傅宁刚巧出来。
高老头陪着他,远远看见等在校门口的柳岑徽,他挑了挑眉,只是挥手招呼了一身,并未走近寒暄,转身就走了。
柳岑徽正是满心激动的时候,高老头不来打扰正和他意。
只见傅宁眼睛一亮,原本慢悠悠的脚步一下子提起来,他小跑着窜来,喊一声“灰灰”,猛地扑到他身上。
“你怎么有时间来接我了呀?”傅宁笑得灿烂。
虽然柳岑徽心里激动,但他面上却是分毫不显,只管轻笑:“我哪天不来接你?”
“那不一样啊!”两人上车,傅宁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任由柳岑徽欺身给他系好安全带,“之前你都是跟白叔一起来的,今天只有你自已。”
白叔就是一直跟着柳岑徽的司机。
“是吗?”柳岑徽道,“今天我们不回家了,我带你出去吃好不好?”
傅宁点着小脑袋,好说话极了:“听灰灰的,你想去哪里宁宁就跟到哪里。”
此话一出,柳岑徽嘴角的弧度都变大了几分。
当汽车最终停在爱琴之湾,柳岑徽率先下车,全程绅士作风,微微躬身请傅宁下来。
傅宁不明所以,一边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他,一边习惯性地拉住柳岑徽的衣角。
随着两人相继走进餐厅,白衬衫的少年和西装革履的男人,本该是不和谐的搭配,但看见两人的长相后,门口的侍者瞬间改变了想法。
卓景请教了不少同事,来来回回给几十个餐厅打电话,总算勉强找出一家愿意临时清场的餐厅。
如柳岑徽所愿,安静的环境,淡雅的清香,悠扬婉转的小提琴,搭配着顶级牛排意面,外加一个藏了戒指的蛋糕。
柳岑徽从走进来就开始手心冒汗,事到临头,他才后知后觉的紧张起来。
婚礼的请柬已经分发出去了,场地也早早布置好了,可万一傅宁拒绝了他的求婚......
柳岑徽脸色一僵,笑得有点牵强了。
“宁宁,你会拒绝我吗......”这样想着,他不自觉地问出声。
傅宁的视线早被那个蛋糕吸引,不怎么在意地反问:“拒绝什么?”
非是傅宁贪吃,实在是那个蛋糕的造型太“别致”了——
不知道卓景是怎么想的,两人的约会,他却定制了一个半人高的三层大蛋糕,蛋糕顶层是少女心十足的粉色拉花,拉花内围则是各种各样的零食造型。
乱七八糟的搭配,无时无刻不在拉低整个约会的格调。
柳岑徽看了一眼,眼前一黑,莫名有种希望渺茫的感觉。
就在这时,只见傅宁突然拉着椅子凑到蛋糕前面,他抬脚站到椅子上,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用拇指和食指捏起顶部的一枚糖果,反手塞进嘴里:“唔......是巧克力!”
他惊喜地扭头,对柳岑徽说道。
“是吗?宁宁喜欢就好。”眼见傅宁脸上的笑模样,柳岑徽这才好受了一点,“宝贝下来吧,小心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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