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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盛唐种牡丹(古代架空)——又生

时间:2020-08-28 15:22:12  作者:又生
  好在回到院子,几位新人轮流来拿他打趣,摸摸捏捏的,才让他的心情转晴。
  “海青小友就是这样的性子,哭得快,笑也快。”李暮、许合子几人皆在,正逢梨园使领阿蛮和云容去记录户籍,“对,梅妃娘娘身边那位掌筵叫什么?”
  雷海青揉了揉眼,他不想说,那位掌筵是杏生的姐妹,每回进出,不仅要搜他的身,甚至连梅妃的举动也是监视着的。只是梅妃娘娘大度,从来没有过抱怨,什么都笑意相迎。
  “你们就知道欺负我。”雷海青敲着手中的筚篥,“我且问问,如若至尊今日判的是怀州得胜,你们敢不敢像苏供奉那般神勇,给郭刺史发白花簪?”
  李暮反问了句:“你说敢不敢?”言者无意,那听者有心。雷海青觉得自己应该展一展志气:“我不奏违心之曲,若五音不正,我,宁愿一头撞死在阶前。”
  许合子赶紧上前,捂住雷海青的小嘴巴:“你呀。”李暮笑叹道:“海青小友,若真有那样一日,我或许会泛舟于楚江,沿岸呢,种些竹子,供养家里人。”
  许合子面泛红晕。
  李暮便是此时才决定,把自己的曲子让出来,让雷海青争得三甲,回报梅妃。
  在五弦的掌控之下,拍序的节奏持续而稳定,那灵动的山川河流,又汇聚为透明的水滴,从五凤楼台落下,在南北泛起波澜,一滴,二滴,三滴……
  虽然只有八人,但,当每样乐器都找准自己在和弦中的位置时,情况就截然不同了。金石的响动可以传得很远,而筝与笛一旦发力,那便是千百倍的共振。
  八人之声,不仅比怀州的五百人强势,更叫整座洛阳城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苏安却还在等着一个人。五弦的入破,虽让给了林氏、李暮和雷海青,可他真正在乎的对手,是李归雁。苏安敬重李归雁,缘于一把奚琴,一段《投壶乐》。
  他没料到,李归雁牵曲,前七遍用五弦,唯独入破,破清乐之界,用了羯鼓。
  羯鼓,不在清乐金石丝竹之列,于清乐法曲《霓裳羽衣》而言,尤其到繁音急节的入破,并非是一把木槌变成两把木槌的区别,而是史无前例的传奇。
  入破,本就是传奇。
  含凉殿切磋过五弦的技艺,李归雁离去,并非不想搭理苏安,而是知道自己胜之不武。他视苏安为一生忘年挚友,也并非高洁,而是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至洛阳后,一天,李隆基倦怠于朝政,懒悠悠的,私召李归雁来,问起苏莫谙的琵琶。李归雁想想,不忍让苏安陷入两难之境,故而回禀,这琵琶音色很差。
  李隆基仍未放下贪恋,笑道:“五弦,入破精魄所在,卿有什么能替代呢?”李归雁道:“陛下常说,羯鼓为八音的领袖,臣愿……”李隆基道:“《秋风高》,那是朕和宋广平、姚元崇之约。”李归雁道:“臣知罪,然而,臣还是愿意一试。”
  归雁深知李隆基。
  掐指一算,李归雁说自己曾打折五十只鼓槌,果然,李隆基为护昔日君臣之谊,很笃定地告诉了他:“五十只算什么,朕已经打折三柜子。”李归雁:“……”
  入破,李归雁为苏安守护住了妙运。
  直至舞遍,曲子鲜艳起来,乐器与音声人各归其位,从此,场上主角唯有舞伎。两位梳九骑仙髻,身披孔雀翠衣,佩七宝璎珞的舞者,双双入堂用水袖作画。
  此为对舞,相扶如一人,骤然在酝酿七遍的灵秀画幅上,浓了墨,重了彩。
  人们看见那柔若无骨的身姿,道是天女下凡作花舞,纷纷躺下泪来。谁知梨园是什么地方,谁又知,自己为何为这可望而不可即的曲子,一把鼻涕一把泪?
  苏安坐在乐阵后,依然用弦音做引领,一弹一挑,从容地迎接彼岸那条泪河。
  不久前,他接到长安牡丹坊来信,方知,贺连已经平安到达天竺,秀心又有了身孕,万没堤防的是,卢兰三天两头往坊里跑,异常热情地帮衬着茶娘。
  却是许阔在其枕头中掏出了那只“前朝王爷”的金镯,才查明,宋侯府被查抄之后,慕容氏没入奴籍,孟月卖清了家当,打点过张俭,与她亡命天涯而去。
  只因,在他一人酸涩悲戚,顾影自怜之时,她坐在牡丹坊一角,给过他欣赏。
  一曲霓裳,一个时辰,待梨园十六曲奏罢,已是开元二十三十月十七的黄昏。
  梨园众家自有自的准则,唯圣判,李归雁其一,林氏其二,雷海青其三……
  南北两岸,多少情愫仍在涌动,苏安收起妙运,起身望向对岸天津桥东的户楼。尽管自己姿态谦卑,一身俗尘也依然难逃欲念,可这一日,他终究是成就了这支流传天下的法曲。
  ※※※※※※※※※※※※※※※※※※※※
  【以下篇幅为话痨产物,慎点】
  关于《霓裳羽衣曲》的音乐特点,涉及到它的调式、结构、舞蹈、所配器乐、发展等方面。
  首先,关于它的调式,唐人都持“商调说”。
  1.在《唐会要》卷33“诸乐”中载《婆罗门》为黄钟商,时号越调;2.在唐·南卓《羯鼓录》中载《婆罗门》属于太簇商(大石调);3.白居易《嵩阳观夜奏霓裳》亦有“开元遗曲自凄凉,况近秋天调是商”。
  并且从夔白石记载中看出在宋代所存唐代的曲谱中依然为商调:《白石道人歌曲集》卷3《霓裳中序第一》
  小序云:“又于乐工故书中得商调《霓裳》曲十八,皆虚谱无辞。按沈氏乐律,《霓裳》道调,此为商调。”
  其次,关于它的结构。
  一为“十二遍”,如《新唐书》卷21《礼乐十二》:“河西节度使杨敬忠献《霓裳羽衣曲》十二遍”;
  二为“十三遍”,宋·沈括《梦溪笔谈》卷17《书画》曰:“《霓裳曲》凡十三迭,前六迭无拍,至第七迭方谓之迭遍,自此始有拍而舞作。”
  三为“三十遍”,如白居易在《霓裳羽衣一有舞字歌和微之》,其散序6遍、中序18遍、曲破12段。
  由于史料的缺乏,我实在无法确证哪种正确,但可以发现这几种说法中亦有相似之处,即言此曲存在散序与中序。散序无拍,故而舒缓,中序节奏感非常强烈,之后就加入了舞蹈成份。
  再次就是舞蹈。
  在唐代宫廷中,此曲的舞蹈有一人独舞、对舞与队舞两类。此处众所周知,有太多诗词记录,我就不说了。
  最后,所配之乐器。
  梨园中法曲所用器乐主要是传统的丝竹之乐,白居易在《霓裳羽衣一有舞字歌和微之》自注曰:“凡法曲之初,众乐不齐,唯金石丝竹次第发声,《霓裳》序初,亦复如此。”此诗中涉及到此曲乐器的诗句有“磬箫筝笛递相搀,击擫弹吹声逦迤。”
  同样在白居易的其它诗作中亦多涉及到此曲的乐器,如《卧听法曲霓裳》中有“金磐玉笙调己久,牙床角枕睡常迟”、如《琵琶引并序》有琵琶,如《梦得得新诗》中有“便播笙歌作乐章”、如《王子晋庙》中有笙等。另外,张祜《华清宫四首》则有笛子,“天阙沉沉夜未央,碧云仙曲舞霓裳。一声玉笛向空尽,月满骊山宫漏长”,元稹《莺莺传》用琴弹之。
  这样将这些诗句所提及的乐器加以总结,大约有磐、箫、筝、笛、笙、琵琶、琴等。
  最后的最后,此曲是如何流入民间?
  其一,盛唐时宫中乐人因安史之乱流入民间,将此曲带入到民间进行表演。如顾况《听刘安唱歌》中盛唐时的宫廷乐工刘安为顾况歌唱此曲。
  其二,在宫中曾观看过此曲表演的官员因为自身精通音乐而将之带入到民间,典型者如李白、白居易
  其三,宫中乐人将此曲教授给民间弟子。如元稹《琵琶歌寄管儿,兼诲铁山,此后并新题乐府》载李管儿曾拜宫廷乐工段师为师学习琵琶。
  其四,宫廷乐人参与宫外音乐表演而将之带入民间。(如本文中情况)
  唐代关于此曲的诸多记载存在着差异。作为法曲的重要代表作,唐代帝王对之非常重视,玄宗将之历为梨园乐曲,亲自到梨工指导乐工演奏;文宗不但将此曲名作为科举诗赋的题名而且还以“古乐”即开元雅乐来改造此曲。
  唐人视法曲为华夏正声,法曲在当时如此受重视受欢迎,亦反映了华乐在当时宫廷与民间的发展状况。由此我们亦可以反思唐代华乐与胡乐之关系,法曲在唐代的发展正说明华乐的发展并没有因为胡乐的传播而不兴或是为胡乐所同化。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苏天王快要退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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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鸣金
  彼时,楼台鸣金,臣子纷纷向至尊万岁贺喜。彤红的夕光映在各家面庞之上。
  一位青袍的秘书省官员,一路高举着奏疏,匆匆而来,道是灵台郎夜观天象,闰月,壬午朔,日将有食之。这是吉兆,《霓裳》曲成于洛阳,日月焕新光。
  对于乐人而言,一支法曲浸透了彼此,而对于观者,一支法曲更是变幻的风云。李隆基叹李林甫和崔隐把乐赛办得好,说道:“八器,可成《霓裳》。”……
  苏安却是听不懂这些的,他从曲中恢复过神智,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他谢完赏,下门楼,走过天津桥,听人们点评着归雁的羯鼓,林氏的飞天,海清的筚篥,更有甚者,通过琢磨他的牵曲之艺,揣摩着圣判次序的深意。
  咸宜贴着杨洄的脸,浓情蜜语,说着让人笑不拢嘴的故事。汝阳王到底是连着三日都下错了注,既没有猜到鲁山县胜,也没有料到林氏斗赢裴神符,面上略有些苦涩。桥下卖剑的被人们称为焦遂的老头,空了五斗酒,也敲起霓裳的节奏。
  “苏供奉,入夜是万家团圆宴,李刺史和几位郎官请你去,晚聚户部楼。”
  苏安定睛一看,来的人是季云,笑回道:“好,我先拜了几位殿下,就来。”
  入夜后,河岸灯火交辉,七彩斑斓,一边是皇族的水席,一边是臣民的阔谈。
  “一壶浊酒,醉识诸君,且还不知将来有多少奏疏要弹劾我拉拢地方,勾结朋党。”游桓之望了望席间,早已不见张晋和崔宗之的身影,贺侍郎也离了场,笑着道,“不过,还请诸君留几句佳话,让洛阳城人人能再聊三年的五凤楼。”
  “桓之兄,别为难我们,行令,歌颂李刺史,勉强还能对付,何来……”顾越侧卧在榻,清了清嗓,“又何来文采,能够形容梨园的那十六曲《霓裳》?”
  “顾郎,顾郎确实不易。”李彬笑道,“为苏供奉呼喊那么久,结果人家三曲下来,全是闭着眼弹琵琶,好容易舞遍时起身,还是那般不识烟火的神色。”
  “李刺史,此言差矣,苏供奉的三曲霓裳,皆为至尊选入三甲,难道意思还不明白么?大道至简!”李道用说道,“我来起个头,一条大河开龙门。”
  顾越:“这叫什么举物。”
  李彬道:“如此举物,二位郎中就好比,两叶扁舟道浮沉。”李道用道:“游府尹和李刺史热情相迎,如三程水路有风烟。”李彬道:“诶,四战河阴不待人。”
  苏安登楼入座,正逢李彬的口中说完“不待人”三字。原来是这帮官吏,恨《霓裳》太短,一结束,就像大梦初醒,又要回到各自的公署中办各自的事了。
  “阿苏。”顾越忽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令侍者斟酒摆坐毡,“曲子真美。”
  一双柳叶眸方才还覆满云雨,此刻却干净清澈如镜子,映着苏安的霜色袍衫。
  “多谢顾郎。”苏安看着满桌的杯盘,行过礼,把坐毡提到顾越旁边,笑着道,“我觉得李刺史和李郎中的句子,很……很有气势,可否编入曲中为词?”
  李道用忙道:“别,戏言而已。”李彬也略有些尴尬。苏安的眼睛却亮亮的。
  二十叠以上的小曲,苏安今年已经作过十六支,他对于曲调和指法的选用很熟练,信手拈来,也就没再多问,调至羽调,让大家继续聊天,由他来陪衬。
  顾越道:“好。”苏安道:“正巧我现在编撰《乐府杂录》,也乐意录此段。”顾越道:“不过,都是些枯燥无味的事,怕你可能不爱听。”苏安笑道:“爱听。”
  踏出五凤楼,苏安便再也不怨旁人不知他的曲中事。在梨园,他已结识知音五六,彼此相惜,谁又不是曲中另有尘缘?无非他遇见的,不是红颜,而是顾越。
  顾越见苏安的姿态,净如谪仙,哪里还能不宽容,笑了笑道:“好,谈正事。”
  话说回来,顾越麾下的这小小的转运司,明年秋季之前若要向户部各级交差,就要完成从江淮至关中,岁转两百万石粮食的任务,眼下,仅仅完成十分之一。
  也就是说,在陪着至尊圣人吃喝玩乐之后,他们得将转运速度提升近乎两倍。
  游桓之想了想,河南府这边的三门仓也要开建,他协同三门转运使,把下游河段也规范之后,就可以提升三成的速度,但前提是,汛期不能再有洪涝发生。
  李彬笑道:“不要紧,郑州段出工出力,在上游普及新转运法,也能提三成。”
  游桓之道:“李刺史过于书生气,谁都知道今年河南道的收成确实不错,然而依我看,工部建造堤坝、疏通沟渠尚未完成,一旦这黄河上又决几座堤坝……”
  “这事水部负责,其实顾郎也知道,已经在实施之中了。”李道用挥了挥手,“汛期之前,汴口将翻新原有的三座堤坝,再新修一座河阴堤,以防水患。”
  上游下游议定,再加之河阴大堤,一幅行舟画卷在众人的商议之中徐徐绘成。
  一番深思熟虑之后,顾越揉着太阳穴,开口道:“今日,既然和崔御史有过一面之缘,我就留守洛阳城,保各位不受迁都呼声的干扰,如何?”李道用道:“不行。”李彬道:“不行。”游桓之道:“顾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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