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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盛唐种牡丹(古代架空)——又生

时间:2020-08-28 15:22:12  作者:又生
  李道用道:“顾将军,敌酋是谁?”顾越咳了咳:“我也不知道有谁,大致就是喊迁都,废漕运的,和我们作对的那帮人。”李道用点了点头:“将军继续。”
  “‘卑而骄之,乱而取之’,我们示弱,故作慌张短缺,他们就能鼓起勇气,把迁都的奏表正式呈递上去;‘攻其无备,出其不意’,一旦他们站到了明面,和漕运改制狭路相逢,我们就设立监察制度,查他们的账,弹劾他们的人。”
  当此刻,顾越交出方文成与崔隐的漏洞,李道用交出贺季真在飞帖中交代的人名,游桓之表示,三门仓更有甚者,受贿刻意延误工期,凡此种种,一一列示。
  众人商议决定,在建成体制之后,谏言中书省,设置一个由京中官员和其余河段侍者组成的机构的监督,名为巡院,单独负责校正漕运过程中的贪污行为。
  这些不足为人道的事,淹没在潇潇雨幕中,十余里外,洛阳城依然轻歌曼舞。
  一路上,苏安听着吴歌与水调交响,脑海中汴河之水汇入汹涌的黄河的画面。
  之后,回到宅中,苏安和管家闲聊了几句过往,令他们把顾越在此的用具搬去牡丹坊。管家是崔隐为宅翻新时就住在此处的,霎时瞪圆了眼:“这是何故?”
  苏安唉道:“亏此人曾为状元郎,原来不过一个绣花枕头,事不会办,人情都不知解。”便是原原本本,将顾越所述的还差二十万石,青黄不接说了出来。
  跟着出宅,他又去南北两家牡丹坊把新撰写的曲谱交给了乐工。而今,他供奉的每支曲子,都会先放在民间演奏几回,根据效果改编之后,再交入梨园。
  吴音与楚声南音的“少歌”又不同,以口头演唱方式表演,称“徒歌”,是在没有任何乐器伴奏的情况下吟唱,曲调柔和流畅,委婉起伏,高亢舒缓,犹如行云流水,优美动听,还有一种特殊的依据旧曲而创新的编曲手法,称之为“变”。
  变亦是融合,谁也分不清是晋时的洛阳雅音南渡,还是见康原本的柔软情调。
  而相通的道理是,一个消息,要想在全城流传而开,最快的方法,莫过于曲。
  八月,变出《六郎》,各坊里张灯结彩,以迎千秋节。当年,雨水正好,年景充裕,迁都成沸然之势,终于,一道金黄的由众家联署的万字奏表,如火如荼地在官署中流传,为首的人名,正就是殿中监崔隐,至此,洛阳世族沉不住气了。
  苏安坐在北牡丹坊,守着来来往往的客人,却只接待赶来主持常科的徐青。
  从头面起,苏安对此人的感受便不同寻常,那片徐府的桂林,毕竟是教会自己行飞花令之地。于是,他在心中权衡了无数遍,决定单独劝徐青避开这次的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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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秋节是明皇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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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千秋
  “徐某常说自己是半个乐人,现在看来,苏供奉比徐某更甚,通体上下,顶多只有三一是乐人,唉,南北牡丹隔河相望,能想出这主意的人,怎能不妙?”
  阁楼四面环水,北面设屏风,西面摆笛管,向南远眺足见南牡丹的飘扬旗帜。
  苏安一口饮尽杯中的桂酒,道:“南坊唱吴音,北坊弹水调,合二为一便成苏某的新曲《六郎》,贺东都的气象,半年来,只有徐员外听出了其中的玄机。”
  徐青道:“还望苏供奉相告,转运司里究竟是何情形?徐某初至洛阳,实话实说,才两三日功夫,就又是被才子们所递的诗词策论追着跑,只恨不能把桂园挪来,哪里还关心迁都不迁都,漕改不漕改,但求,不要得罪了日后的贵人。”
  苏安道:“徐员外,我在河阴亲眼所见,二百万石实际上已经相差无几,而在那道迁都奏表上署名的,恐怕将来没有好下场,譬如,崔郎中就还蒙在鼓里。”
  徐青的那两条双燕眉,挑了一下。
  苏安接着道:“徐员外,皆说迁都利大于弊,可是,且不论皇室宗祧皆在长安,就连您的桂园,不也在永兴坊?崔郎中想重振家门,让他唱他的《六郎》去。”
  徐青道:“不知宫里又是如何议论?”苏安道:“宫里忙着排曲《千秋乐》,只是那日,听至尊独自在九州池畔奏曲时,曲调忧郁,竟也似在思念长安旧人。”
  徐青打量苏安,面色红润,神态怡然,却怎么也无法从那双桃花眸子中看出颜色,似早酿好了满池的桂酒,专候着当局之人——眼下,正当李林甫弃子之时
  何谓弃子?苏安虽不晓国政,却擅于听辨人心,崔宅听徐青吹笛曲已觉察出三分间隙,如今更是清楚明白,转运司既已建成,大势不可逆转,崔家人的一腔抱负,在一向看李隆基脸色行事的李林甫眼中再无可用之处,徐青定不会执拗。
  故而,苏安劝徐青不要在迁都奏表之上署名,因为即使署了,也表不了忠心。
  徐青道:“苏供奉,崔公可待你不薄。”苏安道:“徐员外,我是浮萍之身,而今顾郎已革职,崔公还在梦中,我唯有对你们说这句实话,才能有处奏曲。”
  如此,再饮了三杯,徐青也不无诚意:“请苏供奉转告顾郎,徐某原先错量他十年,并非本意,现,季云的策论已阅过,确实有见地,既约定了,通过不难。”
  彼时,苏安起身行拜礼,一曲水调从绣花屏风的缝隙之中袭来,徐青大惊。
  苏安抬眸,眼眶微湿:“员外郎,顾郎无家无势,所为无所指,只凭拳拳报国之心,这些话我听过就好,顾郎他得罪不起李阁老。”徐青道:“何至于此?!”苏安道:“徐员外!”徐青叹息,闭眼道:“徐某明白,定会尽力从中和缓。”
  苏安所能触及的,倾尽全部去追求的,只有一把琵琶。令他感到遗憾的是,直到《千秋乐》合曲训练开始,他仍没有破开妙运的人眼,甚至于,丝毫没进展。
  他答应了别家供奉请他为乐阵牵曲的邀请,然而,他发觉自己一点心思都没有,就连在御前,只要手指碰弦,耳边就响起河阴的号角与水流,挥之不去。
  《六郎》是他真心所作,唱的本就是陇西人薛六郎至洛阳城求亲,所遇见的繁华风景,又怎料,这样一支欢快的曲子,要和自己一样,漂浮在起伏的浪潮中。
  那一日,紫微宫终于传出了中书舍人苏晋带着醉意的喊令——殿中崔隐进表
  “东都洛阳,地处中原,人才济济,交通便利,宜建都,解关中饥荒之情……”
  苏安拉着雷海青,匆匆跑去,在宫道中寻见了正在等候入殿,整理绛紫衣袍的崔隐。雷海青笑着叫了一声:“崔殿中,你头上的白笔沾了墨!黑了!”
  崔隐回过身,连忙把耳边插的白笔取下,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小太监道:“崔殿中,快别听他们胡说,好好的白笔,没用过哪来的墨,下奴替您簪回去。”
  “多谢苏供奉提醒。”崔隐回答的语气却十分坚定,“簪笔是礼,不能乱。”
  苏安按住要捣乱的雷海青,便是隔着几根朱红的廊柱,看见崔隐眸中含着泪,扶正进贤冠,颤着手从那铺黄丝绸的盘子中,把奏表再拿出来,过目了一遍。
  “你捏疼我了,我知道,你的宅子是他帮忙翻修的。”雷海青甩开手,轻声道,“有什么好看的,每天也有这样的老头子来觐见,不就是怕至尊忘了他们么。”
  这个孩子每每语出惊人,而苏安目送着崔隐进殿,五味陈杂,叹了一口气。
  这道殿中省的奏表,正切时宜,也不切时宜地,在金秋之际引发了一场混战。
  七日之内,接替顾越扛起转运司大旗的游桓之,因拉拢地方、勾结朋党受到训斥,交权;紧接着,刺史李彬毛遂自荐,英勇地接替游桓之,又因作诗戏论贡品,被罚去田产,交权;再接着,李道用后继而出,因与宴时流口水被贬……
  而崔隐公本人,更是被弹劾的牒状淹没,一面,是暗涉械斗、沉船、匪盗的满盈恶贯,一面,又是举办乐赛的如火热情,谁也分不清究竟是哪张面孔。
  苏安守在宫中,找高冯问了问信,得知李隆基近来喜怒无常,歌舞却怎么也看不够,于是,议程便被安排在佳节当日,公论贺表之时,群臣共商此事。
  千秋节,五更天明,宫中彩绸铺道,明堂的斗拱之下悬挂起千百面青铜镜。
  立部伎的太和之乐响起时,苏安坐在台面的左侧,静静地等待着盛大的判决。这回奏《千秋乐》,他的旁边添了一把五弦,是新拔的文舞郎跟班上道来了。
  妆容也比平日里的更讲究,傅过铅粉后,还要在额间画象征长寿的鹤兰。舞姬如流云的衣袖缓缓度过,一朵朵鹤兰绽放,众家再相逢,却是心境各不同。
  于是,苏安学着当年的林蓁蓁,给新人讲述了一下即将到场的阁老们的故事。
  “中书令张九龄,《千秋金镜录》,贺簿;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李林甫……”
  时,张九龄和李林甫面对着面,在五凤门楼落辇,两边的树上有蝉在鸣叫。
  秋天的蝉又叫寒蝉,象征着高洁,发出的声音是暗哑微弱的,从来不会聒噪。
  侍者将洁白的玉笏呈上,张九龄笑着拾起:“李阁老,今日奇了,秋蝉也能作响。”语罢,在李林甫面前晃了一晃,从容地装入腰间的一个精致的绣袋中。
  李林甫弯腰鞠躬,陪说道:“张阁老,看来是至尊的寿辰吉光普照,感化了这只蝉。”张九龄道:“嗨呀,还以为你又要说螳螂。”李林甫道:“那也可以,说起螳螂和蝉,不禁就让人想起那几句话来,‘园中有树,其上有蝉,蝉高居悲鸣饮露,不知螳螂在其后也!螳螂委身曲附,欲取蝉而不顾知黄雀在其傍也!’”
  “此三者,皆是只看眼前之利,而不顾其后有患。”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众人看去,正是跛着来的崔隐公,“二位阁老,请先入宫,珍重身体,别站久了。”
  宦官抬礼而过,携来的风,把乐坛的珠帘搅得左右摇晃。苏安轮番勾过五根弦,校完音,忽然,又听得一声洪亮的通报——门下侍中裴耀卿,贺牡丹水月镜
  “什么?!”
  那刹,崔隐的面色一变,顿住脚步:“至尊何,何时把裴阁老从南边召回了。”
  张、李、崔,几位徐徐行走的老人,一回头,全唏嘘不已,叹岁月年华不公。
  一件紫袍,风驰电掣地穿过门洞朝他们赶来,步子轻盈,几乎只见脚尖点地。
  “崔殿中。”裴耀卿身材精瘦,深窝眼中燃着炽热的火光,隔着十丈就挥袖行起礼,“一路乘船过三桥,洛阳依旧好风景,我险些错过。张阁老。李阁老。”
  张九龄笑了一笑:“守仓大帅回来了。”裴耀卿道:“刚路过河阴,补完最后二十万石。”张九龄道:“方才还在说你。”裴耀卿道:“哦?”李林甫道:“罢了,听到宫音三连没?《太和》都要结束了,来,裴阁老先请。”崔隐:“……”
  裴耀卿道:“请!”
  太和之乐结束之时,李隆基登临宝座,立部伎改奏起群臣上寿所用的《休和》。
  一年一度,观寿礼的时刻又到了,雷海青很开心,一直拉着苏安指指点点。
  他们级别高,并非负责奏仪式雅乐的立部伎,便是屏息凝神,看着东宫、寿王、忠王等等等等,十余位成年封王的皇子,带着五光十色的礼品,敬献而上。
  辰时,张九龄近前,拿出玉笏,禀奏道:“陛下,臣愚见,明镜用来照人的形体,妍媸显示于表面;往事用来照人的内心,善恶能得到反省,缘于此义,臣张九龄,谨于生辰节上《事鉴》十章,分为五卷,名曰《千秋……”文才斐然。
  群臣附议,却没有人知道李林甫的盒中装的是什么,叫李隆基拍案笑出了声。
  李隆基笑道:“朕已阅过奏表,卿劳苦,近日迁都之议甚多,朕想再听一听。”
  崔隐的一道贺表,落满百家名姓,并献了来自东海的红珊瑚,贺喜东都太平。
  随之,裴耀卿也把那面在扬州甄选的,随自己游历四方的牡丹水月镜交代了。这镜子的独到之处在于,镜面柔软,一点,会泛开花纹,故而名“牡丹水月”。
  各州、王府、国贺礼,持续了一日。
  直至金种响,苏安才醒过神,开始牵《千秋乐》。为突出舞艺,舞遍增加至八遍,领舞的女姬是张云容,她的舞姿召风唤雨,几乎要卷飞场上所有绛紫官袍。
  如此,阴阳又交汇,一时瑜亮,道不尽的快活太平。新人不解,为何张九龄和李林甫总有说不完的话,而裴耀卿敬崔隐吃酒之时,又是那般的盛气凌人。
  苏安掩面道:“你放心,至尊和各位大人绝不会在欣赏舞乐的时候动真气性。”
  红飞翠舞之中,李隆基倚靠龙扶手,轻轻唤了一声:“裴爱卿。”裴耀卿立答:“臣在。”李隆基道:“朕已经有很多镜子了,爱卿的镜子,不知有何来历?”
  “臣……”
  当此一问,热闹的讨论戛然而止。苏安一颤,把一板一眼改为了一板三眼。新人却是不知事的,仍然在弹,苏安闭上眼,打弦而过,那瞬间,杀住了杂音。
  裴耀卿跽坐于毡,沉默片刻,哽在一个臣字,呼吸不平静了,似老树发新叶。
  李林甫轻咳一声:“裴阁……”裴耀卿起身,当堂稽首,应答的声音响彻殿宇:“陛下,臣门下侍中,江淮河南转运使,京兆尹户部侍郎裴耀卿,有本奏。”
  “去岁八月壬寅,汴口场东置河阴仓,西置柏崖仓,三门东置集津仓,西置盐仓;开凿十八里漕渠,以避三门水险;年内北运百万石,南运二百万石,运粮整三百万,按照这样的速度,往后推广,关中再生饥荒,则陛下不必再屈尊东巡。”
  字字殷红。
  裴耀卿顿了一顿:“陛下恕罪,原本有人劝臣,将节省的僦车钱二十万贯献给陛下贺寿,然而,臣认为这不是一个人的功劳,是公家的赢利钱,故而斗胆请奏,将这笔钱充入各州的常平仓,作为补偿耽误河南道的水稻播种的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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