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恶狠狠高喊:“程孜玉!”
丧尸彻底被吸引,舌尖一个飞刺,人群一声尖叫;奶奶眼角瞥见黏糊的舌头,她脚一软跪地,舌尖刺中了婶婶,直接来了个穿心。
“妈!”程小宝惊呼后退,眼睁睁看着她被拖走却毫无反应。
奶奶此刻吓得失禁,尿骚味飘出。
程孜玉站直身,冷冷看着这一家子,此刻他们的神情是尽收眼底,她谈不上有多爽快,反而很是同情这样的人,看他们一个个带着面具装好人,应该活得很累吧?
不,他们天性如此,又怎么会累。
婶婶的面孔停留在难以置信的一刻,直到她的身躯渐渐被吞噬,丧尸发出阵阵吼声!
它转着头,朝程孜玉低吟。
【能量……美味……】
程孜玉警惕万分,果然丧尸的目标最终还是会转移到她身上,她果断大喊一声:“黛小雅,我们一起击杀它。”
身后的顾清漓一愣,她抿了抿唇,最终隐去黯然的眼眸,咽下想要问的话。
第68章
【香……香……】
此时的清洁者有些手舞足蹈, 看着好像极为兴奋, 黛小雅冷静片刻:“程孜玉,我和你打头阵。”
“好!”程孜玉一叹, 明明她几天没洗澡, 满身泥土散发着一股酸臭味,都能熏死个人,到底有什么香的;害得她不得不拉黛小雅下水。
说实话, 和黛小雅配合,程孜玉是不太信任她的, 如果一旦有危险, 她丝毫不怀疑黛小雅会弃了她逃命。
一旁的男生将大砍刀递给程孜玉:“给你这个, 杀丧尸还是这种砍刀好用。”
“谢谢!”
她接过,走到黛小雅身边,她手中的砍刀有半米长, 约十毫米宽,弯曲的刀身好似茄子,刀口更是锋利如芒。
丧尸沉吟, 冷冷的眼眸盯着她。
忽然,它抬起舌尖激射, 程孜玉神经高度集中, 就地一滚避开,黛小雅栖身上前,影子残留,她一刀刀砍中舌尖, 在停顿的一瞬间,她气喘说道:“程孜玉,我来掩护,不过只有五分钟。”
很显然,五分钟应该是她的极限,程孜玉单膝跪地,紧握砍刀:“好!”
黛小雅已经用刀割断了几根舌头,清洁者丧尸对于舌头可是非常爱惜的,它暴怒一吼,舌尖的攻击速度再次加快。
黛小雅眼睛一凌,堪堪避开一根,紧紧接着又一击,划伤了她的大腿,伤口不深,却也影响行动,她抬眼,眼见一根长舌朝她脑门飞来,明明看得清清楚楚,此刻的身体好似冻结,那一瞬间逼来的死亡压得心脏跳动不已。
“咔嚓!”
程孜玉砍断那根舌:“别发呆。”
黛小雅愣神片刻就发起了冲锋。
角落里的顾清漓一直静静地看着她们二人配合,黛小雅佯攻吸引了丧尸全火力,待程孜玉近身的一瞬间,丧尸难以防守,被程孜玉一刀削去了脑袋!
“得……得救了?”
“雅姐威武,孜玉小姐姐威武!”
许多人欢呼一声,根本就忘记了还有另外那隐藏的两只丧尸,他们只觉得二人如救世神一般,既然能轻松杀了一只,那么另外两只也是不在话下。
顾清漓勾唇,却不是笑。
黛小雅喘气,她吸了颗晶核,却也只是补充了一点能量,她冷冷看着周围人群:“你们都给老娘闭嘴。”
黛小雅胸口不断起伏,刚刚的一瞬间已经消耗了她大半部分异能,要不是消耗太大,她也不至于吼人,谁还不喜欢受人追捧。
顶楼一只丧尸迅速蹿过,发出“叮当”响声,所有人都抬起头寻找着。
声音窸窸窣窣,但一直都在围绕着程孜玉打转,她心底略紧张,因为此时的黛小雅显然不太能经受得住第二轮轰炸了。
丧尸跃到程孜玉头顶,俯身张嘴咬来,她抬着头,见丧尸的舌尖呈四面包围之势,无论她往哪里逃,都必定掉层皮。
丧尸张大的嘴里似黑洞般漆黑,周边只有一圈小排的利齿,仔细一看,洞口之中还能隐约看见扭曲的人脸,他们的皮肤已经溃烂,露出森林白骨。
【美味……】
黛小雅已经来不及救援,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认为她会像其他人一样,成为丧尸的美餐,连骨头渣都不会剩。
可是他们错了,他们看见丧尸好似撞上一堵墙,它的舌头似八爪鱼在空中游走;却始终近不了程孜玉身。
黛小雅眼眸眯着,只见顾清漓不急不慢走来,身上的霸气好似女王,发丝随着步伐摇曳,又看似黑精灵一般。
不……那就是精灵女王!
顾清漓来到程孜玉身边,抬头看着丧尸,嘴角残留的笑意好似嘲讽,此刻的她自然是全场焦点,就连程小宝,本该猥琐的眼眸都泛着星光。
“谢谢!”程孜玉轻声说道。
顾清漓淡淡一瞥,不言不语,犀利的眼神令程孜玉如芒在背,她能读懂这个眼神,因为顾清漓还是很在意突然变化的自己。
程孜玉却不知从何解释,她只是回想起了从前和爸爸的欢乐时光,可是快乐往往是短暂的,失去欢乐后她如同行尸走肉,好不容易从黛小雅这里寻找到了一丝被关怀的暖意;却转眼间被打破。
她好像有点害怕,越是在意就越是害怕失去,那对她来说,还不如从来不曾拥有来的好。
顾清漓抿了抿唇,她轻轻叹气,还是决定放过自己来的好,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和程孜玉拗。
所有人当中,只有黛小雅,是极其不喜欢有人抢她风头的:“你这么强,刚刚为什么不出手救人。”
顾清漓一瞥:“你没说啊!”
“你……”黛小雅被噎。
“小心!”程孜玉惊呼。
丧尸忽然跃下,另一只丧尸也突然侧面突袭,它们直扑顾清漓。
顾清漓一道防御墙再次竖起,丧尸又撞上墙,它们开始暴躁了起来,转头看向一旁战斗力最弱的女孩们。
女孩们吓得拢靠着,相互握紧彼此的双手,她们望向黛小雅,眼中传递着求救信号。
黛小雅微微一顿,便用枪朝丧尸射了几枪,吸引了其中一只丧尸的注意力,女孩们顿时感激涕零。
丧尸转头攻向黛小雅,她的速度极快,留下残影,面对丧尸密密麻麻的舌尖攻击,全部一一避开。
程孜玉满眼赞叹,即使黛小雅这人不怎么样,但不得不说她的战斗力决不弱,跟以前暗中使绊子的她完全判若两人;不,应该是又恢复以往熟知的样子才对!
她握紧刀,见顾清漓没有什么压力,她转身就去帮黛小雅的忙,以二人的实力,合力击杀一只应该还是办得到的。
所有人都四散开寻找庇护物体,只有顾清漓无所畏惧一步步朝丧尸走近。
丧尸似乎意识到这人很强,将所有舌尖朝她袭去,但这一次它聪明许多,不再攻击顾清漓竖起的无形墙壁,而是绕到其后进行攻击。
顾清漓勾唇一笑,似乎不知道身后突如其来的舌尖,可她反手挥起刀来,“唰唰”一声,丧尸的几根舌尖又被砍断。
丧尸一怒,腮帮越来越鼓,似有撑爆的迹象,但程孜玉知道它的嘴可是连人都能装下,爆裂是不可能的。
丧尸的腮帮看起来晶莹剔透,里面有着许多液体晃动着,顾清漓双手对准丧尸滑动几下,同一时间,丧尸口中的液体喷薄出恶臭。
“噗!”
就在众人吓得缩头躲进障碍物时,腐蚀性液体奇迹般的被锁在丧尸周围,成了个小四方的晶块。
“自己的口水自己吃回去。”顾清漓用六面墙死死锁着丧尸的空间。
“吼……咕噜噜……”
液体越来越多,看起来就像一个水立方,此时的丧尸全被浸泡在腐蚀性液体当中,它不断嚎叫着。
丧尸的皮肤渐渐被溶解,他们清清楚楚看见丧尸的肌肉被剥离而出,再是筋脉与内脏,最后只剩深深白骨和浑浊的液体。
顾清漓一松手,墙壁消失,一堆浑浊的液体与白骨洒落在地,同时一个鸡蛋大小的晶核滚动着。
一股恶臭散发而出,就像臭水沟里的水被煮沸冒出来的奇异味道。
顾清漓似乎对臭味毫无反应,她上前捡起晶核,朝黛小雅杨了杨道:“我杀的丧尸,晶核归我你没有意见吧?”
虽是询问,但顾清漓的态度很强势,黛小雅也没办法说“有”。
她咬牙切齿:“没有。”
黛小雅转头的一瞬间,眼神透着不甘,她吩咐文弱男:“把另外两个晶核挖出来,食物继续收集。”
“是,雅姐。”
黛小雅紧咬牙关,这一次她的损失有点大,如果一开始顾清漓就出手帮忙的话,或许就会零损失。
黛小雅瞧了瞧程孜玉,顾清漓的能力很强,一山自然不容二虎,要不是因为想戏弄程孜玉,她此刻的地位也不会有动摇的危险。
这时,程小宝含着眼泪走到顾清漓身边:“谢谢你,替我妈报了仇。”
顾清漓:“……”
奶奶被叔叔扶着,跟着走来:“谢谢你啊,瞧瞧,这闺女长得可真俊,不知道有没有对象啊?”
程孜玉冷笑,她捏紧拳堵在中间:“呦,奶奶这是刚死了儿媳,就能若无其事来拉皮条了?”
“混账东西,你婶婶也是希望你堂弟能早日找个媳妇,你身为堂姐不帮忙就算了,还阴阳怪气个什么劲,是不希望你堂弟好吗?”
“我……”程孜玉确实希望他早点死,不然成为太监也不错,看着他们家断香火后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可顾清漓却忽然说:“没对象。”
程孜玉:“……”她回头默默看一眼,顾清漓淡淡笑容明明很有礼貌,她却觉得很扎眼,可想了想,顾清漓好像说的也没错。
奶奶闻言,眼眸一亮,哪里还有死儿媳的伤心,她一把推开程孜玉,看着顾清漓雕琢的脸蛋是越看越满意,就差拉着人直说嫁给程小宝了。
程孜玉孤零零站在一边,看着他们要拉家常的架势,她心里堵得难受,这帮人明明不是好人,顾清漓为什么还和颜悦色?
第69章
队伍又重新弄了辆巴士, 程小宝挤掉了程孜玉, 坐到了顾清漓身边,他总是以取笑程孜玉语言来博取顾清漓的欢笑, 说她胆小懦弱, 看见蟑螂吓得魂不附体,各种糗事一一细说。
却不曾注意顾清漓渐冷眼眸。
一旁的叔叔与奶奶会心一笑,好似二人已经成了一对, 只需静静等待喜事到来。
程孜玉很烦躁,她恨不得用针缝了他的嘴, 不……是剁成肉酱, 只有人死才能彻底闭嘴。
黛小雅嗤笑:“你们不是好朋友么?怎么因为一个男人而闹矛盾了?”
“和你有关系吗?”程孜玉蹙眉, 想起以往她和黛小雅二人总是无话不谈,只是因为她没能帮助她的奶奶,二人方才渐行渐远, 撇去这些不谈,黛小雅人其实不算坏。
想到这,程孜玉一顿, 她侧目打量着黛小雅,她的脸上虽是挂着嘲讽, 可她的眼睛却是倔而透彻, 以往,程孜玉认为黛小雅是被利益蒙蔽眼睛;可却从来没有想过黛小雅出卖她的时候正是急需用钱的时候,单子有问题,黛小雅会被扣奖金, 对那时候的她来说是雪上加霜。
黛小雅能做的,只能是转移风险,她们之间并不是利益牵扯,而是出点误会与不信任。
黛小雅无疑是孝顺的,车间主任也是抓住这一点,威胁黛小雅成了他的情人,程孜玉也从来没想过,那时候的黛小雅是怎么熬过来的,她从来都没考虑过这些,她只是在一味的索取她的关怀。
这样,又真的是朋友吗?
不,仅仅只是程孜玉自己不够格成为别人的朋友,自己不是害怕失去顾清漓,而是不够格而已!
“和我当然没关系,只是看你失落的样子,我很爽。”黛小雅冷哼一声。
“是吗?”程孜玉底下脑袋,“我也觉得我很活该。”
“恩?”黛小雅疑惑,不太像平时的程孜玉,“你吃错药了?”
“没有。”程孜玉不自觉地捏着掌心,“黛小雅,你是不是后悔认识我这么个人?”
黛小雅楞神片刻,她移开目光,并未回答。程孜玉垂眼一笑,果然是不想认识么!
车内除了程小宝喋喋不休,其余人均是沉默不语,气氛俨然沉重许多,尤其是后排女生,死灰的面容已经没了生机。
许久后,黛小雅才轻声问:“程孜玉,不知道你是什么异能?”
“我的异能是植物系的。”程孜玉并不想在黛小雅面前隐瞒什么,“还能听得懂植物和丧尸说的话。”
黛小雅狐疑:“你不掩饰一下?”
“没什么好掩饰,我的能力其实还不太熟练,偶尔会有失灵的时候。”程孜玉眼角瞥见程小宝伸出咸猪手,却在半路上难近一寸,一堵无形的墙壁其实是隔开了二人的。
“呵呵,果然还是个废物。”奶奶虽然年纪大,但却耳聪目明,远远就听见程孜玉那不太灵光的异能,“难怪你得靠小雅掩护,提刀硬砍丧尸。”
程孜玉本就压抑着心情,这一下,她彻底爆发,她提高音量说:“是啊,我这么废都还知道去杀丧尸,哪像程小宝啊,躲在女人背后那么牛。”
叔叔拦住胀红脸的奶奶,他摇了摇头:“妈,少说两句吧!”怎么说,都是他们有愧。
奶奶一瞪:“是你儿子被羞辱。”
程孜玉感觉疲惫,她想好好休息,即使身体又痒又臭,她也无心去管,干脆闭上眼睛不听不想不看。
车队停在一处小宾馆,宾馆大门歪斜,里头全是干涸的血迹,他们将巴士横在门口堵着路口,巴士门一开,黛小雅便领着人去清理残余丧尸。
程小宝一直倚靠着透明墙,将顾清漓死死压在里座:“小漓漓,你的异能一直用着难道不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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