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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大佬黑月光逃婚后(玄幻灵异)——唐不弃

时间:2020-09-01 14:08:44  作者:唐不弃
  说话间那送饭少年也从柳树后头转出来了,一身灰布衣裳,右手挎着个提篮,虽然没怎样打扮,眉目却俏丽异常。
  俏丽惯常用来形容女子,但送饭这人却生来雌雄莫辨,额前盘着时下流行的结辫,那只挎着提篮的手格外细嫩白皙。仔细看,倒也不是真的少年了,约莫二十许,眉眼带着种小倌馆里才有的风姿楚楚。
  “……花公子?”送饭这人失声尖叫。
  啪嗒一声,提篮掉在地上。里头盛着的馒头、咸菜、牛肉都滚落泥土,汤汁淋漓地泼洒在地。
  谢灵欢斜眼觑向花清澪,嘴角微往左边歪着,两颊唇边肌肉一跳一跳的,暗自恨得直咬牙。花清澪长眉轻挑,也诧异地咦了一声,慢慢地从谢灵欢身侧转了出来。“翩跹?”
  “当、当真是您?”翩跹脸色一瞬间煞白,不仅没迎上前,反倒噔噔地后退了几步,要不是那农夫大手接住,险些跌坐在柳树下。“您……您不是死了吗?”
  “你晓得我姓花?”花清澪愈发觉得诧异。
  他没接有关死这个话题。
  翩跹脸皮子抖的像是在阳世里见到了活鬼。他手指着花清澪,似哭似笑。“你、花公子,你我往日须也有些旧恩,你……你索命可别来找我啊!”
  日头将落不落地挂在西边薄暮后头,霞光里带了郁紫,四个人站在柳树下,脸色都阴晴不定。
  农夫大步追上翩跹,拽住他衣领,怒斥道:“他以前也是你的恩客?是不是也做过你相公?”
  农夫脸色扭曲,肩头铁锄头光芒森寒,说话时气出丹田,显然也不是个真的农夫。
  谢灵欢搂住花清澪嗤笑了一声。“别上赶着吃醋了!今日既然遇见了故人,明人不说暗话,咱就挑开了说!我们今日来,是来刨坟。”
  农夫紧抓着翩跹衣领的手指一松,蓦然回头,从肩头取下铁锄头握在右手。“刨坟?三柳庄哪来的坟?”
  谢灵欢往前闲闲地迈了一步,笑得眉眼弯弯。“姓朱的,帝王坟。”
  “……找死!”
  在短暂愣怔后,农夫瞬间暴喝一声,捏紧锄头,头也不回地叮嘱翩跹。“快回村子里头喊人,所有人都叫来,就说村口来了两个盗墓的!”
  “他、他们不是盗墓贼,”翩跹尖着嗓子哭道:“他们分明是来索命的活鬼!”
  “人来杀人,鬼来了,就地埋了!”农夫咬牙狰狞地一笑。“三柳庄就是尔等的黄泉路!”
  “哟,”谢灵欢在眼角余光见到农夫狞笑着握紧铁锄头扑过来,倒还有心思扭头对花清澪调笑。“哥哥,他说错了!”
  话语落,铁锄头也到了面门。
  谢灵欢抬手去格,叮地一声,铁锄头发出袅袅不绝的颤音。赤手空拳与铁器相击,败的却是铁器。
  锄头在暮色中一寸寸皴裂,哗啦啦,掉在地上碎成齑粉。木头长柄也像遭遇药粉腐蚀,落地时就化作了一汪黄浊的水。
  农夫目光落在那汪黄浊水面上漂浮着的铁屑,又惊又怒。“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又修了何等邪术?”
  “啊,这个,”谢灵欢呲牙笑嘻嘻地道:“你养着的那位小情儿至少有一点说对了。我们……可不是人哩!”
  翩跹捂住嘴,发出一声极惊恐的尖叫声。
  “妖人,受死吧!”
  农夫怒极,悍然用手撕开胸口衣襟,从贴身小衣内袋掏出大蓬红沙,劈头盖脸地洒向谢灵欢与花清澪。随即撮口厉声长啸,伴随着他啸音落地,嘭嘭嘭,从村子里奔出来六条黑狗。
  黑狗毛皮油光水滑,咬着森白的牙齿奔到农夫身边。
  “咬死他们!”农夫咬牙狞笑道:“不过区区妖道,居然敢跑到三柳庄来装神弄鬼!今日遇见本将军,算你们倒霉,寿数儿尽了。”
  黑狗们团团地围在柳树下,见到谢灵欢,突然齐齐地呜咽了一声,前蹄下跪,簌簌地抖个不停。
  在大蓬红沙洒过来的时候,谢灵欢早带着花清澪避开两步,此刻见到黑犬都被唤出来,忍不住笑了。“朱砂?黑犬?”
  谢灵欢挑眉,似笑非笑地望着柳树下严阵以待的农夫。“你还有何手段?一并使出来吧!须快着些,天黑了,我还要带哥哥去别处。”
  黑狗们俱呜咽着跪下了,地面一滩污渍,散发出刺鼻的骚臭味。
  农夫见特地豢养了用来对付山间野鬼的黑狗认怂,提高了音调,愤然地对翩跹道:“去!把老子的兵都叫来!奶奶的,老子守了二十年皇陵,头一回见到这样横的鬼!”
  翩跹口中呜呜出声,手捂住脸,刚抬脚走了一步就软倒在地。他跌坐在地上,哇地一声大哭出来。“花公子,昔日须也不是我害的你!你、你要索命,去下头找林阁老啊!呜呜呜……”
  花清澪勾唇,笑得艳美至极。在天色薄黑的光线下,他所穿的红衣也蒙了层郁郁的光,艳丽如血。像极了乡间野老们口中的索命厉鬼!
  “他居然还能记得林英?”花清澪侧目望着谢灵欢笑。“你怎会留下这样的漏网之鱼?”
  十年前,在太子东宫,花清澪与谢灵欢联手追索奸相林英的性命,越过一众被林英掳掠来的童男女,直接将其杀了了事。当时翩跹作为童男子,确实在地道内亲眼见过那幕。
  不过,花清澪以为依着谢灵欢的脾性,早就将所有留下的人都抹掉了记忆。
  却原来翩跹至今仍记得。
  谢灵欢呲牙笑了声。“他原本也就是个短命鬼,如今十年已过,他的阳寿也就在这三四天了。再者,他是个小倌儿,以他这样的贱籍身份,能侥幸逃脱就算是万幸!绝不会再主动去报官,或与人泄露半个字的秘辛。”
  翩跹若是去报官,意味着他会再次被抓回去当小倌儿,又卷入当朝阁老之死、太子失踪的惊天大案,下狱后不死也得脱层皮。
  “本王就猜到,他没那么傻!”谢灵欢笑得眉眼弯弯。“看!他可不是逃到这里,又给自家寻了个相公。”
  林英十年前权倾朝野,哪怕是僻远铜川下三柳庄守陵的兵士都听过。农夫将信将疑,只将一双凶狠的眼睛瞪着谢灵欢与花清澪,大张着手后退,将翩跹护崽般护在身后。
  翩跹哭声凄厉,再加上六条黑狗狂吠着奔出来,村子里早被惊动了。火把蜿蜒似长蛇般从村子里亮起,冉冉往村口柳树下。上百个打扮作寻常农夫樵夫的兵士都打着火把寻来村口,人人精壮,腰间或手里都有武器。
  “大哥?”领头的几个兵士纷纷狐疑地打量局势,站在先前那农夫身侧。“这两人打哪儿冒出来的?”
  “不、不是人,”翩跹躲在那农夫怀里,灰布衣裳滚了许多土,哭丧着脸,牙齿咯咯打颤。“他们是……是来索命的恶鬼!”
  “找谁索命?”
  当兵的大多性子急,其中一个见到翩跹哭泣,忍不住大声嚷嚷道:“哭哭哭,天天跟娘们儿似的,你先把话说清楚!”
  翩跹哭声一顿,偷偷儿地拿眼去瞄。火把下,兵士们神色大多极其不耐烦,都是晚饭时间仓促从家里赶来的。惯常对他也不怎么忍耐的,此刻更是面黑如锅底。
  翩跹顿时把话题巧妙地拐了个弯,两只手抱紧农夫胳膊,咬着下唇凄声道:“当年我撞破了他们杀林阁老、掳走当今圣上,所以、所以……”
  “哈,还挺拿自个儿当回事!”谢灵欢呲牙笑着打断他,搂住了花清澪,挑眉望向举着火把的黑压压百来号人。“本王今日来阳世,只是为了找具空棺。那棺材里头的东西,与尔等无干,须物归原主。”
  “什么空棺?”农夫被翩跹吊住胳膊,且惊且疑,仗着人多势众,大声道:“本将军守的都是皇家陵墓。你们要索命?”
  农夫最后看了眼翩跹,猛地将他往前一推,直推到谢灵欢脚下。“这么个玩意儿,你们要,就拿去!棺材不能动。”
  倒是也识相,可惜凉薄。
  谢灵欢看向脚边瞬间面色如土簌簌发抖的翩跹,呲牙笑了笑。“我要他做什么?我要那具空棺。”
  农夫鼻翼大张,喉咙里咻咻地喘着粗气,片刻后,大手一挥。“结阵,射!”
  在他们谈话间,扮作百姓的兵士们早就意识到不寻常,蹲身从身后取弓搭箭,农夫一声令下,众人脚下快速变换阵型,扇子般围住谢灵欢与花清澪。火把扔在地上,撩起柳树下草皮,灼灼地散发出黑烟焦味。
  箭矢飞如流蝗。
  谢灵欢抬手抓住大把箭,指尖轻动,那些箭便都折断了。他把断箭随意地盘在指缝间,弯眼笑道:“倘若本王要杀你们,胜似探囊取物。之所以不动手呢……”
  谢灵欢顿了顿,漫然道:“是因为我懒。”
  “懒”字出口,箭矢纷纷从谢灵欢手中飞回,顿时人人都如刺猬般倒伏于地,血流如注。又似被镰刀收割的稗草,在夜色下死寂,空余下火把噼啪燃烧的黑烟。
  血蜿蜒地渗入草皮,嘀嗒,嘀嗒,沿着黑色泥土爬到花清澪与谢灵欢的脚下。
  花清澪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谢灵欢恰好回头看见,沉吟片刻,才道:“哥哥莫要心软!这些人本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再者,找东西要紧。”
  血漫过泥土,翩跹脚尖抽搐着爬向花清澪,大哭道:“公、公子,花公子,阿奴愿意伺候您,给您做牛做马,你、你不要杀阿奴!”
  花清澪越发皱眉。
  两个声音同时传入他耳内。谢灵欢在说话时,翩跹在哭。
  “哭甚?”
  花清澪皱眉低头看向脚边挂着的翩跹。他生得清艳,猎猎红衣在黑夜与火把交替明灭的光线里格外美。
  翩跹扬起脸望他,抽泣着呆了呆,声音凄婉。“公子……公子你莫要杀我!”
  翩跹抱住他红衣下的靴子,将脸在他腿上蹭了蹭,眼泪迷糊的脸惨白似鬼。“我、我晓得你要的棺材在哪?”
  花清澪耐下性子,又问他。“哦?在何处?”
  谢灵欢冷冷地瞅着他俩,从鼻孔里嗤笑了一声。“哥哥怎地不问我呢?”
  花清澪入鬓长眉皱的几乎要打结。他不得不抬头,又安抚谢灵欢。“景渊晓得在何处?”
  他将翩跹与谢灵欢一样地哄。谢灵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傲然扬起脸,手指向黑夜里沉睡的三柳庄。“三柳为棺,这整个村子,都是那具空棺。”
  “你既然知晓,方才为何……”花清澪欲言又止,先自家叹了口气。“罢了,先去找残骨。”
  花清澪抬脚要走,翩跹却沉甸甸地挂在他脚上,被他拖着在地上曳出条长痕。草皮倒伏着,染着湿漉漉的腥气。
  谢灵欢冷眼觑着翩跹,勾唇,似笑非笑。“怎么个意思?哥哥这是要抱着他一起去寻骨?”
  花清澪气噎,玉雕般指尖微抖。他从红衣袖底探出手,按在翩跹天灵盖,厉声道:“去!”
  翩跹嘴仍张着,大把大把眼泪往下坠。
  花清澪手下刚待用力,就听见谢灵欢又拖长了语调嗤笑着对他道:“舍不得就舍不得吧!哥哥同我还做什么戏!”
  “我怎地就做戏?”花清澪当真有了怒意,声音也冷下去。“是你说他活不了几日了,怎地又变成我舍不得杀他?”
  “说来说去,还不就是舍不得!”谢灵欢声音森冷的仿佛在往外掉冰渣子。“区区一个小倌儿!”
  花清澪按在翩跹天灵盖的手不仅没用力,反倒收回来了,缩回到红衣袖底,气得指尖不停地簌簌发抖。“是!什么都是景渊说的是!”
  他不动手了,谢灵欢越发气得不行,眉眼带着阴郁怒气。原本谢灵欢用的是张凡间清俊少年脸,此刻怒容一现,顿时有了几分渊狱之主的气势。他气咻咻地一甩手,抬脚就往三柳庄里头走。
  ……竟然不搭理他了!
  花清澪愣怔怔地杵在原地,脚下是软倒在地昏死过去的老熟人翩跹。草皮里燎了火星子,噼里啪啦,一地死尸尽皆烧起来。
  夜色深沉的可怕。
 
 
第74章 司命树六
  乌黑尖头靴咔嚓踩断脚下枯枝,手扬起,修长手指递送出无尽青烟。
  夜幕下星河低垂,在青烟渐渐弥漫开了后,就连挂着繁星的仲夏夜空都看不见,只余下野火簇簇燃烧。火从村口三株柳树一直绵延至村落里每户大敞的窗牖,黑狗们悲惨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血沿着黑色泥土渗透。
  谢灵欢蹲身,手指轻捻泥土里的血渍,凑到鼻尖下轻嗅。泥土里混杂着乳香与些许几不可查的妖气。
  “呵,倒是漏算了。敢情鱼妖还有个帮手!”
  倒伏的草丛里传来衣裳窸窣声,红衣如郁暗的云藏匿于夜色一角。花清澪立在那里,琢磨谢灵欢这句到底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说与他听。
  谢灵欢却振衣起身了。
  青烟覆盖过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咆哮。花清澪定睛去看,发现黑夜下有无数亡灵探出身体,腰部以下都是虚化的烟,却有着罗刹的脑袋,双手大如簸箩。罗刹鬼抄起大手,粗黑手指便是一根根铁铲,挖掘起大块黑泥。
  “走吧,你不爱看这个。”谢灵欢仍然背对着他转过身,话语淡淡。
  虽然别扭,但是最终仍是谢灵欢主动走向花清澪,右手搂住他的腰,轻声道:“待此处挖好了,哥哥再来看不迟。”
  花清澪垂下眼,手指痉挛,艳美唇瓣也微分。他想开口解释,后来想,解释什么呢?
  他本就于翩跹无心。
  “万穴分,地开!”谢灵欢左手手心朝下翻转,虚虚地按压地面,口中大喝一声。“分!”
  三柳庄地面嘎嘎作响,龟壳般裂成数十道罅隙。他们脚下所站着的那块地面也沦陷了,花清澪身形刚一摇晃,就已经双脚离地,被谢灵欢带入了三柳庄上空十丈高的地方。
  下头灰土弥漫在青烟雾霭中,黑夜似乎也黯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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