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垢尘(推理悬疑)——山贼大王

时间:2020-09-01 14:09:30  作者:山贼大王
  苗邈瞳孔聚焦,冰冷的黑眼珠一动不动衬的面色更惨白,贺沅直视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心底泛起一阵阵的酸水,他顿了几秒还是没将内心的想法说出来。
 
  空气安静到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安静的空间里时间被无限放大,不知过了多久,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贺沅从苗邈大衣兜中掏出自己的烟盒,“咔”火苗点燃烟丝。
 
  苗邈抿紧的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贺沅把抽了两口的烟往苗邈面前一伸,苗邈摇头拒绝,开口道:
 
  “中秋前……是我第一次和孙厅提起想来刑侦,没几天孙厅说可以安排,等中秋以后让我来临港,我隐约觉得卜钊知道我会来临港,所以……”
 
  说话的苗邈仿佛被冻住,语气冰冷没有表情,贺沅甚至都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里带着冰渣子,但唯独瞳孔却在爬满红血丝的眼白里不安的跳动着,贺沅吐出一口烟,再猛嘬一口,伴着从鼻腔里钻出来的烟说:
 
  “你没必要沉浸在过去的事情里,孙厅也好卜钊也好都是过眼云烟,你现在是我刑侦队的人,是我贺沅的兵,事无大小都可以告诉我,说真的我其实……”
 
  贺沅扔掉烟头两手扶在苗邈肩膀两侧,用力把他朝自己拉了几公分,眼神带着坚定不容置疑道:
  “我其实不认为你是我大爷或者我的下属,相反我想成为你朋友,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坦然自若的和我聊着从前,那些卧底时见识过的肮脏和血腥,等你喝多可以砸着酒瓶跟我吹着牛逼说出来,而不是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些,在颓废糜烂和你所谓的PTSD里度过一生。”
 
  苗邈闻言猛的一震,瞳孔抖动了一下,上一秒眼底的百感交集被急速收了回去,缓缓开口:
 
  “卧底能有什么血腥,每天除了吃饭睡觉盯毒贩以外,最大的乐趣就是看混混打架。”
 
  贺沅放下双手,低下头轻微了叹了口气,像一个教育孩子失败的老父亲:“就这样吧,回去休息会,等会接着审胡艳。”
 
  洗手间的门被拉开,贺沅一只脚已经踏了出去,大衣外套突然被扯住,苗邈轻声道:“以后有机会会告诉你的。”
 
  贺沅哑然失笑,转过身抬手摁在苗邈黑色的发丝上一顿揉搓:“你这个人吧,第一眼给我的感觉像那种天生就带着阴郁的男人,但是时间长了我又觉得你像个小孩子,尤其是这头发——真软。”
 
  苗邈若有所思的思考了两秒,伸手“啪”得打掉贺沅的手,他比贺沅矮几公分,瞪向贺沅的眼睛能看到黑色瞳孔下一丝的眼白。
 
  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支队长贺沅被苗邈瞪的菊花一紧,火速收回手掏出烟,肩膀带着脖颈微微弯下恭维的把烟递给苗邈:
 
  “大爷,我错了。”
 
  苗邈噗嗤笑出声,接过烟就着贺沅举起的火机稍一侧头点燃了烟。
 
  市局大楼支队长办公室的灯又亮了个通宵,审讯室的灯也一夜未熄,刑警们各自拿着口供甄别胡艳含糊不清的供词,散冰结束后反复的审问让胡艳精神萎靡,一度趴在铁桌上快要睡去。
 
  清晨六点,贺沅手工牛皮鞋踩出审讯室:“就到这里吧,口供一会送到我办公室,我给你们定了对过那家酒店的早点,都过去吃吧,休息到九点继续开始。”
 
  一群熬红眼睛的刑警们发出一阵欢呼,战斗了一夜他们的肚子早就开始抗议,各自扯着身上皱巴不成样的警服冲出市局。
 
  贺沅回到办公室发现苗邈笔挺的又站在窗前沉思,双手插兜连头都没回一下不知道在思忖什么,他径直的走到苗邈身边,左手抬起搭在苗邈肩上,稍一侧头看向苗邈:
 
  “我一直好奇你每次站在这都在想什么。”
 
  苗邈看似嫌弃的瞥了瞥嘴角,轻哼一声:“数人头。”
 
  贺沅:“……”
 
  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办公室的门被狠狠推开,满身邋遢警服也从腰间露出一截的高晨冲进来,看到窗前贺沅正揽着苗邈霎时转过身背对两人。
 
  贺沅放开手转头看向高晨,尾调有些许上扬,似乎心情不错:“什么事?”
 
  高晨倒退进办公室,用一张卫生纸从包里夹出厚厚一个档案袋,背对两人:“老大,这是前几天寄到周德家的,因为没人开门所以寄放在门卫处。”
 
  话毕,贺沅眼底神情凝固,皱眉问:“怎么来的?”
 
  高晨略一迟疑:
 
  “换班的大爷交接工作时发现这是周德家的快递,因为韩宝玲死亡的消息已经在小区传开了,两个大爷天还没亮就把这个送到了市北分局,那边值班人员给我打电话,我这才紧赶着过去拿的。”
 
  贺沅步子还没迈出去,苗邈已经快他一步在抽屉里拿出一双手套,戴好后接过手套二话不说直接拆开,一沓文件和几张照片被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
 
  苗邈食指从右向左粗略的翻了几页,一扭头看向贺沅,一脸自信开口道:“饿了。”
 
  贺沅差点被苗邈“饿了”两个字闪到腰,他还以为苗邈是发现了什么,连拍马屁的措辞都想好了,一阵沉默后,贺沅拿出手机给高晨发了个200的红包:“去老王那叫个鸡汤。”
 
  站在门口的高晨不由的一愣,挽起袖子露出一块电子手表,在贺沅面前扬了扬:“老大,你看看现在几点,才六点半,别说老王的鸡汤了,估计鸡都还没起。”
 
  贺沅低头也挽起袖子看了看自己七位数的表,略表遗憾的努了努嘴,思考着要不要动用自己支队长的身份,以权谋私搞一份鸡汤时,苗邈纤细的手在面前晃了晃:
 
  “我是坐月子吗?包子豆浆就行。”
 
  突然,贺沅锋利的眼角捕捉到白净的手臂上凸起的手踝骨,就在同时他心底悄无声息的萌生出一棵叫“欲望”的嫩芽,戴着七位数腕表的手像烫熟的蟹脚般,不自觉的蜷了起来。
 
第30章 第 30 章
 
苗邈在高晨离开办公室关门的瞬间深吸一口气,撑着桌子站起身,把文件和照片推到贺沅面前,任由指间的香烟静静燃烧,等到一截烟灰掉在桌面上时才开口:
  “卜钊的手伸的太长了。”
 
  贺沅捏起桌面燃烧过的烟蒂,在食指和大拇指之间碾了几秒钟,抬起眼帘落在文件上,一串串巨额数字排成几排,下方附带着各种截图单据和账户。
 
  几时受贿、受贿多少、受贿地点都写的清清楚楚,一个个的人名白纸黑字如同千万斤的重担压在贺沅心头,里面不乏各行各业的龙头企业甚至吃公家饭的领导人员,贺沅一页页的翻过,阴郁的脸异常难看。
 
  翻到最后一页时,卜钊的签名龙飞凤舞的印在最下方,署名下的日期是周康明死亡前一天。
 
  “这还有。”苗邈把照片推了过来。
 
  副省级别市公安局副局长,一向刚正不阿,年轻时候抓过的凶嫌排起队都能绕地球两圈,轻俭廉明是他的座右铭,待人温厚是他的代名词,而照片上——
 
  周德揽着胡艳整个人和以前贺沅眼中的他天差地别,袒胸露乳的胡艳躺在周德怀里,眼神勾人且妩媚,周德满布皱纹的手紧紧贴着她的腰间,另一只手抓住胸前的跳跃,似乎是在说着什么黄色笑话,脸上的笑容挂满着欲望。
 
  身边一圈都是衣着暴露的靓女和一些贺沅见过的、没见过的领导富商甚至还有市局的人,涉事人员之广,涉案金额之大,让贺沅这个在一线战斗了数年的刑警都十分震惊,他举着照片细细端详,突然苗邈站起身:
 
  “看背面。”
 
  贺沅单手将照片翻了个面,黑色签名笔下笔锋利,横竖之间都透露着卜钊的气息:“真脏啊。”
 
  他的喉咙动了动:“经侦那边查了这么久也没查到周德受贿案中的那些涉案人员,没想到竟让一个贩毒的给调查出来还送上门,苗邈你说可笑吗?”
 
  苗邈把声音压下去,像一把锋利的短匕首:“卜钊算好了周德的事,每一步都按照他的剧本走下去,从发现嫌疑立案到现在证据确凿,可是……我感觉还差点什么。”
 
  “嗯?”贺沅扯了扯嘴角。
 
  “我还没想好,总感觉差一点。”苗邈回答。
 
  贺沅伸手一整衣领,把照片沿着桌沿摆放好像一个强迫症患者,随后扣响桌面一声声响起,他在沉思,似乎是被苗邈猜疑的态度传染。
 
  到底是遗漏了什么细节?周德一家先后被杀,所有的证据链都完整,但唯独感觉差一点,脑子里有一丝感觉一闪而过速度太快抓不住它。
 
  “胡艳。”苗邈惜字如金。
 
  贺沅皱了皱眉掏出手机:“吃完了吗?这特么都半个多小时了,赶紧都特娘的回来继续审胡艳!一群人磨磨蹭蹭的什么时候回市局。”
 
  随后,贺沅雷厉风行的挂掉电话向外走去,苗邈伸手去抓贺沅的衣角,不料贺沅脚程太快抓了个空,只好喊住他:“贺沅,等下。”
 
  贺沅不定性的暴脾气突然窜起:“等等等,等卜钊来找你约会吗?!”
 
  一根刺在苗邈内心翘起,随着心脏的每一次跳动狠狠扎进血肉,贺沅回头正好对上苗邈的眼神,那种高楼崩塌般的悲哀如同倾盆大雨洒扫街面,每一处都被淋漓尽致的灌溉,苗邈垂下手几不可闻的轻声说:“我想去周德家再看一看。”
 
  那根刺从苗邈的心脏隔空冲刺进贺沅的胸腔,凝滞的气息让贺沅不知所措,莫名窜起的火气瞬间被倾盆大雨浇灭,他试探着向苗邈挪了一步:“抱歉,我……”
 
  “没事。”苗邈低下头看向自己挽起一截的裤腿,这个动作让那根腾空扎进贺沅心里的刺又往里戳了戳,好半晌他才又向前挪了一步,苗邈不急不躁但沉重的声音再响起:
 
  “走吧。”
 
  苗邈擦过正进门高晨的肩膀,随手接过两个包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高晨愣在门口,迟疑的看向苗邈:这又丧又拽的气息是怎么回事?他心想。
 
  紧跟着,贺沅瞪了高晨:“把桌上那对玩意给张局送去,我出去一趟,送完去审讯室盯着胡艳,想办法再撬点东西出来。”
 
  说完贺沅甩着袖子霸气十足带着要砍人的气势追了出去。
 
  高晨:??我这买饭的时候发生什么?这俩不会因为两个包子分赃不均打起来吧?
 
  两个白白嫩嫩大包子被甩进副驾驶,苗邈一弯身钻进了后座,坐姿优雅双手搭在舒展不开的大长腿上,下颚略微抬起,眉头轻微皱起露出一股焦虑的模样。
 
  贺沅插好车钥匙,从后视镜瞟了好几眼才挂上档起步。
 
  周德家木色大门外,贺沅紧了紧蓝色手套,轻轻推开门,咸腥潮湿的气息铺面而来,贺沅食指弯曲轻抵鼻尖,另一只手在身后朝苗邈挥了挥示意让他进来。
 
  房间内被外勤警员翻的有些许乱,贺沅在屋内来回走了几圈找到咸腥气息源头,他十分嫌弃的抬起洗衣机盖子,更浑厚的腥味涌了出来,看来是洗完没来得及晾晒就被灭口了。
 
  整个房屋的采光很好,南北通透,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洒了进来,苗邈站在光里,不动声色的环视着四周,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在市局的时候那隐约差一点的感觉若隐若现,走进周德家时,内心浮动的跳跃更为明显。
 
  苗邈缓慢的转着身子环顾房间,眼睛每扫过一个角落,心中的压抑就多增加些许,最后终于不堪重负的蹲在地上,额头轻抵着膝盖。
 
  贺沅见状身体剧震了一下,闪身蹲在苗邈身边立刻扶住他:“不舒服吗?”
 
  苗邈没有抬头,抵着膝盖摇了摇头:“我想不出来那一点差在哪里。”
 
  贺沅重重吐出一口气,许久扶住苗邈的手扫到背上拍了拍,努力把声音放得平缓柔和::“你又不是柯南,怎么可能扫一眼就把案情细数托出,再说了周德的案子已经移交省厅,没必要这么较真,找不到也没关系。”
 
  房间内安静良久,只有窗外风吹动枯树叶的声音,以及天花板上多孔板发出热胀冷缩发出的细微“咔吧”声——
 
  天花板!
 
  苗邈霎时抬头,深邃的眼窝射出一道凌冽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木质吊顶上一道半厘米的缝隙撞进了他的眼中,就是那了,苗邈盯着天花板腾的站起身来。
 
  一瞬间来袭的低血糖让苗邈直立的身姿摇晃了几秒,最终被贺沅一把架住,眼前黑暗还没散去,大脑浑浑噩噩耳膜也仿佛被捂住,苗邈用尽全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天花板上有东西。”
 
  贺沅一个字都没蹦出来,直接搬来一个高凳子,二话不说拆开了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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