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事在一旁赔笑,“少爷说的哪的话,您只管坐着,有什么需要的吩咐奴婢去干,别累着了才是。”
李晓东不耐他在眼前烦自己,将人赶去做铁板烧了。
宋景文打量了一番李晓东的战利品,砸了咂嘴,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贝壳呢?海星呢?海螺呢?我说错了,你是连吃都不会吃啊。”
这嘴要多损有多损,李晓东气得在沙滩上直蹦跶。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赢,憋得肺都快炸了。
宋景文弯刀长眉纠作一团,像是一座望夫石似的,踮着脚向海面眺望。他的面前摆了五个椰子,李晓东看着宋景文一点一点地将果肉璇出来,不解道,“你摘这么多的青果作甚,这肉是给我吃的吗?”
李晓东说着就伸手去拿了,宋景文一巴掌拍在了对方的手背上,指着海上初露身影的渔船嗤笑道,“你说你是不是欠的,看到没有,我家小祖宗就快回来了。你敢明目张胆的抢食,就不怕他削你啊。”
李晓东闻言心头一梗,谢风那个杀神的模样实在是太吓人。他嬉笑着缩回手,嘴硬道,“风宝贝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呢,吃一个咋的啦。”
宋景文以一种“你大可以试试”的眼神扫了他一眼,转头将半个椰子壳架在了火焰上,待到椰子壳干燥之后将其移到了烧烤架上。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李晓东跟着宋景文跑东跑西的,好奇地伸手在水里搅了搅,小心地摸出一只花蛤,“它们怎么都张开嘴了,你在水里加了什么?不过,这么点儿肉还不够塞牙缝的。”
宋景文喜形于色地甩了下头,猖狂地胡咧咧,“宋家秘方,吐沙记。”
一锅色香味俱全的金针菇花甲出锅的时候,谢风刚好乘着渔船回来了,怀里还抱着一大团的渔网,雀跃往沙滩奔去,“亲爱的,你快来看看,好多鱼,五颜六色的,特别好看!”
宋景文将椰子的天灵盖还了回去,盖住了花蛤喷发的香气,谨慎地避开了李晓东饿死鬼一样的眼神。
“小祖宗唉,衣服怎么都湿了。”宋景文扣住谢风的腰,一巴掌拍在了他浑圆的屁股上,“幸好没有穿白色的,要是被人看了去怎么办。”
谢风又羞又臊,喉结上下滑动着,怯怯地在宋景文的下巴上舔了一口,软糯地嘟囔着,“看不到的,只给你看。”
不娶何撩啊,宋景文压下眼中的欲望,故作矜持地嗯了一声,下一秒就噙住了谢风的唇,用牙齿反复地磨了磨。
宋志和和林安抬着一个大盆从后面冒出了头,脸上也是难以抑制地的兴奋,“我从未见过那么多海里的动物,这一遭真是长见识了。”
谢风这才反应过来,幽怨地瞪了宋景文一眼,赶紧拖着那一团渔网去了烧烤架那边。
宋景文杵着下巴,眼尖地发现渔网里有个海胆,在谢风的耳边吹了口气,“这个补身体的,留着,今晚做给你吃。”
谢风的表情经历了从嫌弃到惊喜,他乖乖地将海胆放进盛满水的木桶里,求知地看向宋景文,“我就认识梭子蟹,带鱼,马面鱼,都是高大哥教我认的。”
谢风从渔网里小心将一只透明的生物放进了木桶里,喜不自禁地点了点海蜇的头部,“高大哥帮我抓的,它们在海里游得可快了,是不是很好看?”
一口一个高大哥,就不应该放谢风和高云朗一起出海,毕竟自己这么美貌的小媳妇谁见了能把持得住?
宋景文醋劲上来了,揉搓着谢风的微红色的头发,哼哼道,“那你的高大哥有没有跟你说这个有毒?就因为它的触手会蜇人才叫的海蜇,你竟然不来问我。”
谢风“嗖”地缩回了手,拧着眉心道,“难怪高大哥不让我用手碰呢,让我看看就成。”
宋景文受不住了,站起身活动了下关节,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金针菇花甲,我新研究出来的菜色,快垫垫肚子。你看,隔壁的李晓东都馋哭了。”
李晓东嗅着鼻子往谢风身边凑,矫情地搓红了眼睛,委屈巴巴地控诉道,“宋景文都不给我吃,风宝贝,给我吃一个嘛。”
谢风紧紧地抱住了椰子壳,躲开李晓东的骚扰吃起了鲜辣的花蛤,拒绝地背过身去,“不要,亲爱的特意给我做的,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李晓东嘴角抽了抽,暗自痛骂道,一对狗男男!
谢风看李晓东实在可怜,都不好意思瞧自己脚下成堆的壳了,他偷偷地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殊不知自己这些举动都被宋景文收进了眼底,愈发觉得他可爱极了。宋景文打了个响指。朝李晓东抬了抬下巴,“快去吧,我又做了四份,去迟了别跟我嚷嚷啊。”
电灯泡嗷的一声飞奔出去,留下了一个残影。
宋景文继续投喂谢风,椰肉塞得他双颊鼓鼓囊囊的。宋景文失笑地捏了捏宋景文的后颈,“慢些吃。”
村里的渔船陆续归来了,随后渔船上下来今日出海的村民,他们反倒是愁容满面,全然不像谢风等人那般亢奋。
高乔强颜欢笑地展示今日的成果,很是让人失望,他叹息道,“就捕了这么多的鱼虾蟹,其他都是些没用的贝壳,我也不好腆着脸让你收下,这样就不太道德了。”
两人之前谈好的,现银三百七十两,其余不够的用海鲜来抵。一下子,高乔就开始焦虑起来了,深觉村民捕的鱼太少了,尽是捞上些不能吃的东西。
宋景文挑眉,从谢风和宋志和拿回来的渔网上的猎物来看,压根不是捕不到鱼,而是这些人不知道怎么吃罢了。
宋景文不紧不慢地查看了一番盆中的生物,笑道,“没事,贝壳我也收,其他稀奇古怪的东西我也收。你们觉得不能吃的,在我这儿未必不能成为一道美食。”
挡在头顶的阴霾瞬间被挥散了,高乔笑得眼睛眯成了一道缝,不确定地重复道,“当真什么都要?”
宋景文点头,左右没见着叶言司的影子,他不是一直嚷嚷着要找海参吗,怎么没跟着一起出海?
高乔拍了下大腿,懊悔地搓了把脸,“那位小兄弟和尹献在一块儿呢,他们那艘船还没回来。你看看我怎么就把他们忘了,我应该等一等的。”
高乔顿了顿,冲宋景文笃定道,“尹献那小子的技术您甭担心,有他在水鬼都得避让。”
作者有话要说:宋老板日记 元隆历十四年 6.1日
儿童节,不儿童一点儿怎么能叫过节。古代只有女人穿的襦裙,哪有现在那种蓬蓬的小裙子啊。这不,我找绣娘做了一套女仆装,还有猫耳发夹。嘿嘿嘿,直接把媳妇忽悠住了,穿上之后果真是女装大佬,太他喵的魅惑了吧。
女装PIAY达成!别提多带劲了。
第70章 滑轮
高乔话说得肯定, 心里也在打鼓。尹献这小子爹娘死于海难, 倒是他侥幸死里逃生了。高乔这才说水鬼见着了也要让道, 这是连阎王爷都不收的人。
这事说来也不怨高乔没注意,而是宋景文一行人是村子里的贵客, 自然是有求必应。叶言司还是个受人尊重的大夫, 他开口要船出海, 高乔当然不可能拒绝。
出于私心, 也是怕叶言司出什么意外,只安排了一艘小渔船给他。哪成想尹献这孩子一同跟上了船,这捕捞的范围可就只远不近了。
宋景文也不着急,和谢风蹲坐在海滩上理渔网,“这种似蛇无鳞的鱼是鳗鱼,它小时候是透明的, 比你现在手里摸的海蜇还要通透。”
谢风缩回摸着海蜇的手, 点了点海水朝宋景文的脸上撒, 讪讪地笑, “鳗鱼长得可太丑了,既不像蛇, 又不像鱼, 竟是有几分像泥鳅, 那能吃吗?”
谢风煞有其事地舔了舔唇, 海鲜的滋味深深俘获住了他的胃。
“当然能吃,明日我出海去捕一条它的兄弟给你瞧瞧,让你看看电鳗是如何把其他小鱼电晕的。”
谢风听得津津有味 , 不解地问道,“电是什么东西?”
“好东西,”宋景文含糊不清地应道,一只手悄无声息地从后面摸上了谢风的衣领,一个翻身趴在了他的身上。宋景文软若无骨地在谢风的胸口滚了滚,哼哼道,“都是海水,咸死了。”
都没吃到嘴里,咸什么?真当自己的面皮薄如蝉翼了啊,无非是幼稚地打着报复的幌子占谢风便宜。
谢风红着脸伸手推他,抬膝躲开宋景文的骚扰,紧张得手脚都没处搁了,“周围都是人,你快起来,让人看见了不好。”
宋景文置若罔闻,死皮赖脸地埋在谢风的颈窝里,在光滑白皙的脖颈上湿哒哒地吸了一口。
谢风的眼眶红了,鼻尖也红了,嘴唇都被咬出了齿印,红的潋滟而又鲜活。
一方寂静被嘈杂声打破,岩石后人头攒动,大声地呼唤着,“宋老板?”
“咦,方才还在此处,怎么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是高云朗的声音,他困惑地走向了别的地方,接着唤道,“谢风?”
谢风陡然一惊,募地瞪大了眼睛,慌张地向后退去。一口咬在了宋景文的舌尖上,钻心的疼爬入他的口腔。
宋景文“嘶”地倒抽一口凉气,复又变本加厉地勾住谢风的舌纠缠在一起,“你的高大哥找你呢,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去?别让人等急了,显得咱们多无礼似的。”
谢风的眼皮颤了颤,唇上也沾了层水膜,他羞恼地拽住了宋景文的衣襟,不住地摇头,语气中带着哭腔,“别,别让他看见。”
胸腔内的两颗心脏彼此碰撞着,争相要穿破皮肉跳出来。
宋景文把人欺负得厉害,总算是良心发现了,兜头将谢风的脑袋蒙住了,哄道,“别怕,已经走了。你是我的,我怎么舍得给别人看,我的小祖宗唉,别……嘶……”
宋景文颌骨发紧,细密的疼从脖颈处传来,他掰过谢风的下巴,调笑道,“你是狗吗,动不动就咬人。”
谢风拍开宋景文的手,指着自己脖子义愤填膺道,“你先咬的我!”
两人没能在岩石后藏多久,一颗小脑袋从上面冒了出来,黑葡萄似的大眼珠子盯住看谢风,眼中盛着笑意,“我找到你了!”
贝贝高兴地从岩石上滑下去,蹦蹦跳跳地来牵谢风的手,“尹哥哥,我找到他们了,在这儿呢,他们在咬嘴巴。”
这就着实的尴尬了,就算是宋景文这种老油条也受不住私生活被大肆宣扬啊!他上前一步,将贝贝轻轻推了出去,“你先去,我们比比看谁跑得快。”
贝贝好骗得很,一听说跑得快有奖励,撒起脚丫子就往尹献的身边奔。
宋景文抚了抚身上的褶皱,从沙滩上拉起谢风,老脸一红,“启程吧,我的小祖宗。”
小祖宗矜贵地理了理衣襟,赏脸地将手指搭在了宋景文的手心上,笑吟吟地抿了下唇,“走吧,我的宋老板。”
谢风叫宋老板那绝对是揶揄,宋景文笑着不说话,不在乎地攥着谢风的手往人堆里走去。
“宋景文,你快看看是不是这个?”叶言司激动地挤开人群,欣喜若狂地捏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杵到了宋景文的眼前。
鼻端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宋景文忍着恶心挡开了叶言司的手,“你别凑那么近啊,不知道还以为你要把这玩意塞我嘴里去。嗐,你放松点,你想把海参的内脏挤出来吗,握得那么紧。”
叶言司闻言摊开手,只见掌心卧着一只铁锈红色的圆筒状生物,皮上多肉刺,他直把宋景文往桶边带,“你看看,这些都是尹献抓的。这弟弟好本事啊,直接跳进海里捞上来的。你可别看岔了眼,白费了尹献的一番功夫。”
宋景文嫌弃地用手捏了捏,肯定道,“没错了,确实是海参。这东西可以延缓衰老,消除疲劳,反正好处很多,你自己琢磨去吧。”
叶言司早看出宋景文是个有本事的,海病也是他治好的,又对海参的功效如数家珍。叶言司才不甘心放过他,当即缠着宋景文问起来,“还有呢,比如哪些人不能食用,与哪些食物相克?”
宋景文拧了拧眉头,叹了口气,像个被地主压榨的长工一般吐出脑子里为数不多的知识。
谢风溜达着步子蹭到了高云朗的身边,不知说了什么话题竟是笑得合不拢嘴。
宋景文浑身散发着酸气,咬牙切齿地补充了一句,“一天一个海参,还可以固本培元,补肾益精!”
声音之大臊红了海滩上的一众村民,汉子暗自将这东西记下了,都板着脸掩耳盗铃地向尹献取经,“尹小子,你这一桶的海参是从哪寻来的?”
可怜尹献一个毛头小子未经人事就被一群糙老爷们围了起来,羞的捂住了贝贝的耳朵,“东边的湾口处,那里有一堆礁石,水性好的潜入海中在礁石里摸一摸,就能摸到。”
尹献余光扫过宋景文,心情复杂地扶额,这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自从他把自己变相地卖给宋景文后,日子倒还算安逸。自己这位主子大概是菩萨心肠,总认为他年纪小,分配的尽是些不足为道的小事。
可碰上谢小哥儿的事,宋景文的脑子里装的大概是浆糊。
“那你们要怎么办,左右也不着急,等我和宋景文商量一下,让你们分批次的运到石坡村也行。”谢风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劝解道。
宋景文听了一耳朵,兴致勃勃地插|进两人之间,挑眉道,“要商量什么?”
高云朗憨厚地摸了下后脑勺,笑道,“最近鱼不好捕了,想着能不能跟您打个商量,海鲜分批的给您送过去,一次性捞不出来这么多。”
宋景文还当是什么事,随口一提,“你们捕鱼用的都是那边晒的渔网,还有没有其他工具?”
这还真说到点子上了,高云朗意外地点了下脑袋,“还有拖钓,滚钩钓,不如还没有渔网来得便捷。”
谢风跟着附和道,“滚钩钓特别又有趣,在一根竿上附结许多支线,支线再结大量钓钩,甩进海中能钓上来很多小鱼。”
“我明日同你一起,我去帮你。”谢风完全没看到宋景文黑掉的脸,自顾自地跟高云朗自荐。
这怎么行,这才去一天,张嘴闭嘴都是高大哥,再去几日怕是玩野了,不知道自己夫君姓甚名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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