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琛从柜子里又取出一个保温壶接着道,“这个是瓷瓶,材质不同,保温的时间也不一样。”
宋景文了然,“这外壳是你编的?”
竹子编织成的外壳一看就不是出自谢风之手,因为上面还用笔点了朵桃花。
只能是宋子琛这么个极富有浪漫情怀的人干的,他难为情地点头,央着宋景文将陶瓷地保温瓶留给他,“这个我想留着,可以吗?”
宋子琛都开口了,宋景文也没啥意见,试过保温壶的效果后直接投入生产了。
保温瓶的作用一放出来,还挺唬人。装了热水之后能保证水一直温着,长达三四个时辰。
当真是个神器了,但是这价格,实在让人却步。
就一个瓶子竟然要三十五两银子!够普通人家两三年的开销了!
不论别人怎么想,宋景文这儿一有新东西,车金吾就是最早下手的,他豪气地从宋景文这儿定了六个保温瓶,“都要好的那款,外壳也编的好看些。若是你那边没有画师,可跳过这个步骤,我来解决。”
宋景文挑眉,“送人的?”
车金吾点头,也没瞒着,扇子敲在掌心,脆脆的,“我不久后就要回京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我说怎么都要镀银的保温瓶,过几日平价款的就要上市了,不考虑一下?”竟是一不留神都要回京了,宋景文不免有些许惆怅,然而很快又转头推销起产品来了。
车金吾习惯性地去寻白锦荣的身影,恍惚间想起了他被拘在家中不得出了,失笑地摇摇头。
“用了平价款的,那些个公子小姐不得笑我出门一趟当真落魄起来了,届时再糊涂劲儿犯了踩上我两脚,再闹出笑话。”
宋景文笑一声,喂了块儿椰子糖给谢风,“是我想的不周到,左右京都的分店很快也会有货到,到时候你去买也不迟。”
谢风心不在焉地把糖裹进嘴里,唇瓣擦上宋景文的指腹了都还没反应过来。
别说车金吾了,就是他都定不住心,眨巴着眼睛找白锦荣愣是没看着。
留在宁昌镇确实不是长久之计,车金吾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谢风,对着宋景文道,“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回京?”
谢风耳朵一动,敏锐地捕捉到了这话,憧憬而又克制地问道,“去京都作甚?”
“去京都生活,京都要比宁昌镇繁华多了,有没有兴趣?”车金吾开始忽悠了,只要谢风点头了还不怕宋景文说个不字?
谢风没吱声,用舌尖顶着腮肉玩,吸吮舔咬好不乐哉,手指偷偷地与宋景文勾在一处。
宋景文使劲按了按他的掌心,嬉笑道,“总会去的,不过我这手里的事没处理完,去了也不安心。”
他咂巴了嘴,故作无奈地妥协道,“嗐,改天一定去,我去了必会提前通知你。不让你尽一番地主之情,都对不起咱俩这交情。”
宋景文确实有上京的打算,那边的生意也不能真的全都假手他人,只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
车金吾笑着说好,三日后车府敞开大门大张旗鼓地送别了车大少爷。
平价版的保温瓶也上市了,宋景文不吹不嘘,实实在在地把这双层陶罐制成的容器放在人前,“这个暖壶只要一两银子,保温效果虽比不上竹编的那款,但也可保水温着一个时辰不冷却。”
“一分价钱一分货嘛。”宋景文使了个眼神,谢风会意撩起珠帘去了后面,他拍拍手,“竹编的可请店里的画师作画,只需五文钱。”
谢风从店里拿出一个粗麻线编成的小网兜将暖壶装了起来,提起来晃了晃,配合道,“不过,现在买陶制暖壶送网兜,可随身携带。只有一百个名额,欲购从速。”
“一两银子的只保一个时辰?”众人有些踌躇,一两银子说多也不是太多,但是现在天气暖和了,似乎也没必要花这个冤枉钱。
茶水烧出来放置半个时辰刚好入口。
“不贵,来一个玩玩,能给这暖壶穿个布衣裳不?”
宋景文眼睛一转,立刻应了,“自然可以,同样是五文钱。穿了衣服的暖壶保温效果更好一点儿,前五十个免费送!”
有人脑瓜子灵光,叫嚷着从后面挤进来,“我来一个,现在买了秋冬总是用得着的。”
一句话点醒了不少人,店门口的人群流动了起来,争先恐后地往里面挤,“对对对,现在买了也不吃亏啊。”
宋景文带着谢风从人群中退了出去,一应的买卖交给了掌柜的和伙计。
夜,宋景文在灯下对着账本,谢风趴在一旁蹙着眉,嘟嘟囔囔的。
宋景文捏着他的脸颊,扯了扯,好笑道,“嘟囔什么呢,困了就去睡。”
谢风甩开他的手,自顾自地掰着手指数,末了还不满意道,“保温瓶挺好用的啊,怎么就卖不动呢?”
宋景文还当是什么事呢,放下毛病伸了个懒腰,不在乎道,“又不差这一笔钱,秋冬的时候生意就好了。”
谢风挺委屈,深觉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没人要,都快陷入自我怀疑了。
宋景文逗他,“河豚一生气就炸毛,气着气着就把自己气死了。”
谢风气呼呼地瞪他,“我没生气!”
“好好好,没生气。”宋景文哄他,把他的手往自己怀里带,冰碴子一样冷,“饿了没,我去给你做宵夜。”
谢风精神一振,从宋景文的怀里跳了出来,期待地看着他,“我也去,去看你做。”
宋景文做吃的很有一手,牢牢地抓住了谢风的胃,叫他气都气不起来。谢风每次想学,看着会做着废。
浪费的都是粮食,一来二去的,谢风也就自觉不上手了。
宋景文咬了口他的鼻尖,吹得谢风不住地眨眼睛,“行,做个可以用滚开水泡的吃食。”
谢风好奇地盯着宋景文开开合合的嘴巴,好似他嘴里能变出来一样。
宋景文一把兜住谢风的屁股,在他的惊呼声中抱着人下了楼,打趣道,“做茶油面,明天放在‘拾伍’里面一同卖,怕是你的暖壶还不够卖的。”
谢风心下一喜,就知道宋景文有法子多卖些暖壶,高高兴兴地环着对方的脖子。
翌日清晨,谢风面色羞红地躲在宋景文的怀里,臊得直往被子里钻。
幸好昨夜仆人都去睡了,不然他非得丢死个人了!哪家的夫郎会和夫君这般亲密,让人看见了牙都得笑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宋老板日记 元隆历十四年 5.1日
啧啧啧,事出反常必有妖!媳妇今天黏人得紧,那黏糊劲我都怀疑他没睡醒,动不动就是亲亲抱抱。
得了啊,这这阿晋不允许的运动他跟上瘾了似的还会上爪子扑了。这不对劲啊,最近他就和大舅哥单独说了会儿话,我也偷摸去找了大舅哥一趟!可恶啊……他竟然催孩子了!
嗯?是哦,我媳妇能生娃!
第99章 妖精的交易
宋景文睡眼惺忪地就去摸床侧, 捞到人了就往怀里一塞,无意识地在谢风脸上亲了一口,“晚上睡得迟, 你一天才睡几个时辰?多眯会儿。”
谢风被宋景文严严实实地捂在胸口, 又挣不开, 索性找了个舒坦的位置闭起眼睛。
等他醒的时候, 宋景文已经不在身边了。
谢风飞快地跳下床, 还带着点儿起床气, 撅着小嘴巴到处找人。
楼下热热闹闹的声音一个劲儿地往谢风的耳朵眼里钻, 家里怎么这么吵?
他一出现在楼梯口,下面就安静了。成群的商人围在一楼,宋景文正坐在椅子上品着绿茶。
宋景文一仰头就见谢风呆呆地像是个毫无防备落入狼群的羔羊,还有一撮毛直直地竖在头顶。
他面色一顿, 回头说了一声失陪,然后三两步跨到了谢风的面前, 兜头把人拐进了房间。
再度现身的时候, 谢风从头到脚都被收拾得整整齐齐,依旧是那个严肃正经的哥儿。
刑力回过神,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和一旁的牛波讪笑道,“我就说没有吧,谢风怎么可能看着别有风情,看花眼了。”
牛波揉了揉眼睛,成亲后的哥儿就瞧着不一样了, 眉梢眼角都带着点儿说不出的韵味。
这话说出来实在是上不得台面,牛波笑着把心里话咽了回去。
“各位要拿些什么货,都来季舟这边登记一下。”宋景文勾着嘴角笑,继续方才的事儿,“是要送到指定地点的,还是自己带回去的,都得白纸黑字的记清楚咯。”
宋景文说完就去冲了一碗茶油面给谢风,“先垫垫肚子,等会儿该吃午饭了。”
浑身的筋骨都懒散了,竟是睡到了午时,连早饭都错过了。
他红着耳朵尖,小心地喝着油茶面,又配上一碟子曲奇,很快就吃饱了。
油茶面的香气扑鼻而来,刑力吸了吸鼻子,闻着味儿就遛进了灶房,“宋老板,你家媳妇吃的这个是啥啊?”
也不怪他们不知道,这是宋景文昨晚上才炒出来的,只有谢风有这个口福。
宋景文笑道,“油茶面,开水一冲就能吃。冷水也行,就是没有热水冲出来的那么香。”
谢风看刑力那么大个块头缩手缩脚地扒在门上,实在是又憋屈又搞笑,他邀请道,“要不要来一碗尝尝?”
这敢情好!刑力生怕他反悔似的,自己拿了碗往桌边一坐。
宋景文忍俊不禁地憋笑,顺着谢风的意给他冲了一碗。
刑力“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惊道,“甜的!”
“又是糖又是油,还有花生碎芝麻粒,想不好吃都不成啊。”
刑力吃得头都抬不起来了,唇齿间溢满了香气儿,“我要,给我来二斤!暖壶也来两个平价的一个贵气儿的,这样我出门在外也不用啃干饼子了。”
宋景文笑道,“成,二斤送你二两,都是面油糖炒出来的,配料实在得很。”
他抬头一看,灶房外挤了满满当当的人。宋景文失笑,直接叫仆人给他们一人冲了一碗。
谢风抹干净嘴,愣愣道,“这就,卖出去了?”
也不知他说的卖出去指的是油茶面还是暖壶。
谢风高兴地眯着眼睛笑,背过人踮着脚尖在宋景文脸上亲了一口,盲目道,“简直神了,你说啥都能灵验!”
宋景文按着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谢风的唇舌被对方□□着,身后是喧闹的人声,半开放的环境下给这个吻生出了一种刺激感。
谢风的睫毛颤了颤,如骨碟振翅一般扑闪着,两腿发软地吊在宋景文的身上。
宋景文自然是把这夸奖受了下来,得意得尾巴都藏不住了,不怎么有诚意地谦虚道,“事在人为,也不是太过于神奇吧,大概这就是比别人聪明那么一点点的用处吧。”
谢风哪能听不出他话里的自夸,特给面子地笑道,“我夫君小时候可是神童呢。”
宋景文不欲在这上面多谈,毕竟他不是原主。与其他人谈及,他还能以旁观者的视角应和几句。
但若这人是谢风的话,他心情就复杂了,一方面想要告诉谢风自己的真实身份,另一方面又怕把人吓跑了。
不过,总这么瞒着也不是个事儿。以后都是要相处一辈子的人,再好的卧底也会露出马脚,况且他这个卧底当得还不怎么走心。
有意无意地给谢风暗示,就等着人开口问自己,这样他反而能顺其自然地交代出来。
牛波从灶房的门口晃过,打眼就瞧着两人卿卿我我地好不黏糊,他比当事人还不好意思。
被一口油面茶呛得直咳嗽,大老爷们捶着胸口咳得惊天动地。
一块儿手帕递到了牛波的眼前,他伸手接了,用手帕捂着嘴巴,这才起身,跟眼前的姑娘道谢,“多谢多谢。”
花白微微一欠身,递手帕也是主子的意思,她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去准备午饭了。
宋景文看他衣领上沾了茶水,指了指调笑道,“没想到一碗油茶面好吃到这种地步了,咳得都直不起身了,别是还搭配了什么一道食用的吧。”
牛波心知理亏,偷看还被正主抓了个正着,讪笑道,“确实好吃,还有那些个咸鸭蛋和辣条,我们那儿的人也爱吃。我清单上的货物,宋老板什么时候能备好货?”
四目相对间,宋景文先笑了起来,彼此点到为止,说道,“三日,量大也得按着顺序来,先来后到不是。”
宋景文谈起生意来是一点不含糊,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道,“消费超过二百两的去查玉树那边登记拿圆卡片,两百两打九八折,三百两打九五折,具体的查玉树会告知你们。”
他接过谢风拿出来地黑色圆形卡片展示给众人看,“就是这种卡片,每次购买额都会有记录。”
这种圆形卡片中间厚而四周薄,乃是用铜片打造而成,在圆心位置掺了铁。如此一来,这种卡片可以被吸铁石吸住,再根据编号,以防假冒。
刑力不解道,“我还有一张银色四方形的卡片,那个不能用吗?”
众人也是摸不着头脑,纷纷附和着,“对啊,宋老板,那个方形的做什么用的?”
在场的有好几个手里都有之前发售的方形卡片,不论什么渠道得来的,也都没舍得让出去。
谢风像是宋景文肚子里的蛔虫,还不等宋景文开口,就去书房拿了一张地图出来,“有合作关系的店铺都标了出来,还有一些待商议。”
嚯,大手笔啊!这么大一张图,得有多大的布局啊。
谢风一本正经地样子让宋景文心痒痒,不动声色地去勾小祖宗的手,意料之中被拍开了。
他失笑地扶额,对着众人解释道,“方形卡片分为三种,卡片不同优惠力度也不同,可以在全国各地使用。准确地说,只要是‘相欢’名下的店都可以使用,还有与‘相欢’有合作的店铺,比如‘拾叁’、‘拾肆’、‘拾伍’。”
一片哗然,牛波不禁感慨宋景文当真是个做生意的料子,这点子也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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