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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什么咬我娘？”而且还咬脱了毛！
“那个……”九尾狐头疼地开口解释，“宋音她……她可能最近长牙吧。”
“长牙？”阿灵困惑地皱起眉，成年的龙族还会换牙？
“对对。”九尾狐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就是她长牙。”
阿灵半信半疑，盯着九尾狐不说话。
九尾狐则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画蛇添足地补充道：“她们真的只是简单普通的睡觉。”
一丁点坏事儿都没干，纯洁得很。
“哦。”阿灵还小，没听出她话里的言外之意，只知道自家娘亲惩罚大坏蛋打了地铺，便没再追问其他话题。
九尾狐却是暗自捏了把汗，心想这两个当长辈的未免太不靠谱，有些话就不能回房再说吗，偏偏当着孩子面说，可真是为难了她这个没有血亲关系的大姨。
*
几日后，小兔妖一行妖怪如期而至。
蛟龙一族生活在水里，举办酒席的地方正好在湖的中心岛。
宾客来自四海八荒，不熟水性的妖怪很多，河岸边特地停留了几只小船。
她们赶到的时候，岸边只剩下一只小船。
小船上除了摇船的师傅，还有一位头顶龙角的光头乘客。
小兔妖头一回见这么圆的光头，眼神总是若有若无瞟向对方。
只见这位光头乘客额前生了两只暗色的犄角，面容清秀，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
小兔妖怔怔地想着，全然没注意宋音逐渐阴沉的脸。
“你，你好呀。”没注意到危险即将来临的小兔妖冲光头儿打了个招呼，又问道，“你的头发是你自己剪的吗？”
光头儿半抬起眼，愤愤地回道：“有谁会故意剪成这样！”
她的声音清脆，尾音轻轻抬起，一听便知是十几岁的少女。
“啊……你是女孩。”小兔妖惊喜地瞪大了眼，又夸赞道，“你的头很圆呢，很适合光头儿。”
有谁会乐意听到自己适合光头！
光头儿被她气到无言，灰溜溜地扭头看向窗外，不想再继续光头的话题。
小兔妖却不放弃，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她身边。
“我可以摸摸你的头吗？”
兔子从小到大都特别喜欢圆圆的东西，此刻对她而言，光头也可爱得紧。
“不可……”光头儿话到一半，就感觉小兔妖的手轻轻抚过了她的脑袋，“你摸都摸了还问我做什么！”
小兔妖被她忽高的话音吓到，连忙躲到了宋音身后。
令人意外的是，小兔妖的手刚离开，光头儿的头发便像是春天怒放的野草，骤然就长了出来。
小兔妖：“……”
宋音：“……”
光头儿：“……要不，你再摸两下？”
第61章
龙谷长河。
小船悠悠朝湖心岛游, 时而有飞鸟掠过湖面，勾起一阵涟漪，惊得河鱼“噗通噗通”往外跳。
船上却是毫无生气, 明明座无虚席，但谁也没有开口, 一路上只听到船桨吱啦啦的声响。
炸炸土性好，奈何晕水, 这会儿正蔫巴巴地靠在白素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她的长发玩。
一旁的阿灵和九尾狐埋头划桨, 较量着速度, 据说赌注是今晚饭桌上的鸡腿, 谁也不肯认输。
而坐在船头的光头儿频频回头偷瞄小兔妖, 哪想才看几眼, 就对上了周身散发寒气的宋音。
宋音面色不佳, 好在她家兔子只爱光溜溜的球, 这家伙长出头发后便没了兴趣，否则她可能立刻让对方的脑袋上长出冰刀。
不同于她俩大眼瞪小眼, 头一次坐船的小兔妖兴致勃勃地趴在旁边划拉水, 刚想抬头叫宋音一起，结果却见她直直地盯着对面已经变成杂毛儿的光头儿。
不对劲。
小兔妖蹙起眉, 看看宋音, 又瞧瞧那杂毛儿，发觉她俩正在对视，脸也顿时皱成了一团。
“你怎么一直看我媳妇儿？”小兔妖抱过宋音的胳膊, 恶狠狠地瞪向杂毛儿，“她已经是有妇之妇啦！”
宋音闻言愣了愣，有些意外小兔妖的称呼，嘴角却是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
“我没看她。”杂毛儿不服地环抱起手，反驳道，“她先看的我！”
可不是嘛，她本来只想偷看这只傻兔子，莫名其妙就被这人瞪了一眼，哪能不还击回去。
宋音前些日子已经能自如的控制犄角，如今和普通人并无差别，杂毛儿自然也当她是个人类，不甘示弱。
小兔妖忽地哑然，又望向身边人：“音叽为什么看她？”
宋音不答，冷冷地瞥向杂毛儿，瞬时就收回了视线。
“我就说吧。”杂毛儿还当她是承认，不禁得意洋洋地仰了仰脑袋。
岂料就是眨眼之间，杂毛儿感觉屁股一阵刺痛，惊得跳起身，回头一瞧，座位上布满了尖利的冰墩儿。
许是听到她的痛呼，阿灵和九尾狐默契地停下了动作，皆是同情地看向了杂毛儿。
居然敢当着小兔妖的面挑衅宋音，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好好活着嫌命长。
“是不是你！”杂毛儿直指宋音，这冰墩儿出现得诡异，只可能是人为。
宋音倒不回避，肯定地点点头。
从未见过如此理直气壮的人。
杂毛儿瞬间气红了脸，双手交握，汇聚起浓郁的灵气。
先才还压制着的龙族血统霸道的喷薄而出，只见小兔妖白了脸，怯怯地缩进了宋音怀中，后边的炸炸看起来也不太好过，刺刺毛炸得根根分明。
宋音顺势掐了掐自家兔子的腰，再随意地扬起结界，抵去了杂毛儿的血统压制。
不料她这一动作，更是激起了杂毛儿的战斗欲。
她垂下眼，任由新生的长发耷拉在脸前，随即掌心朝外，直接对着宋音一击。
赤红的亮光袭向宋音，不想却在结界处四散开来，最终只将船震得晃动了两下。
杂毛儿不敢置信地望着那道结界，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逐渐平复了情绪。
想她在整个应龙城已是打遍全城无敌手，就连蛟龙族长都得忌惮她三分，今日却败在了这人手里，甚至算得上是惨败。
这人类的身份必定不简单。
杂毛儿的手握紧成拳，视线触及宋音身边的小兔妖，仍旧想要被摸摸头。
“雕虫小技。”宋音看也不看，低头戳了戳自家兔子，“她不如我，以后不摸她头。”
小兔妖一怔，原来大师姐刚才沉思了半天，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儿。
“你到底是谁？”杂毛儿冷静下来，怀疑起宋音的身份。
抵挡得了龙族的血统压制，修为又极高，符合条件的她确实知道有一位——龙谷秘境的主人。
传闻龙谷秘境的主人是天底下仅剩的最后一条苍龙，为人神秘，极少在龙谷出现。
可面前这人更像是人类，实在无法将她和应龙牵扯到一块儿。
小兔妖不知她心中所想，见她没人回应怪可怜，便答道：“她是音叽。”
“音叽？”杂毛儿重复一遍，重点再次被拉回，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对小兔妖道，“你还想摸一摸吗？”
她当下的头发又糙又乱，恐怕鸟都不想来搭窝，小兔妖当然也不愿动作。
看出了小兔妖的犹豫，杂毛儿眼底闪过一丝失落，转而坐到了船头。
“诶……”小兔妖挠了挠头，又叫住她，“可以摸一下。”
不等杂毛儿回话，宋音就厉声说道：“不可以。”
杂毛儿才不宋音答不答应，她手指着自己的额头道：“眉毛，眉毛忘了长。”
小兔妖点点头，如此茂密的头发，若是没有眉毛，着实有点儿奇怪。
“你再过来一点儿。”小兔妖朝她招了招手。
杂毛儿激动地挪了两步，随后她的脑袋开始下雪。
冰渣混合着雪水，从杂毛儿的发顶上滚落下来，原本乱糟糟的天然鸟窝，此时成了雪山。
“你！”杂毛儿知道是宋音所为，懒得多问，直接挥手上前。
小船仍然缓缓前进，杂毛儿单方面和宋音打了起来，直到靠岸都没停息。
卿禾站在岸边，乍一看到宋音和杂毛儿，霎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们怎么会一起来？”
“碰巧。”
宋音言简意赅，说罢也懒得和杂毛儿再较劲。
“诶，你怎么买了顶质量这么好的假发？”卿禾又将视线放回了杂毛儿身上。
杂毛儿欲哭无泪，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强调：“真哒！”
原来大家都认识啊。
小兔妖眼瞅着她俩的互动，眼里满是好奇。
“真头发？”卿禾挑了挑眉，扫过小兔妖不忘介绍道，“对了，你们还不认识吧？这是小应，应龙族这一届的族长。”
兔妖讷讷地跟嘴道：“这么年轻的……族长？！”
第62章
酒席之上, 小应强行占据了小兔妖身边的座位。
她的眉毛还没着落, 自然得挨着自己的大恩人。
“你真的是应龙族的族长？”小兔妖对她很有兴致, 见她坐下便问道, “小话本里说你阴险狡诈，平时就喜欢强抢少女，而且还觊觎饕餮的粮仓。”
小应沉默了片刻，认真回答：“我其实刚上任两天。”
“诶？”小兔妖愣了愣, 没料到对方的应话。
“我也觉得原来的族长很坏。”小应笑眯眯地歪了歪脑袋, “所以我把它杀掉了呢。”
她笑得渗人, 小兔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哆哆嗦嗦地朝宋音靠。
宋音一直盯着她俩，对于自家兔子投怀送抱的行为很是愉悦，甚至顺手将她的椅子挪向了自己。
“你……你……”小兔妖支支吾吾, 好半天没说话。
小乡巴佬如她，不明白为何刚刚还一脸乖巧、想要自己摸头的小姑娘, 转眼就成了杀龙不眨眼的大魔王。
“嗯？”小应回过神, 先才混浊的眸色清亮了许多，“我们刚才说到哪里啦？”
小兔妖：“……”
刚才难道是她的错觉？
“小白。”小应见她不说话, 忙拉过她的手, 讨好道, “你再给我摸摸眉毛吧。”
宋音瞥见她的动作，眉一蹙，筷子断在了手里。
而小兔妖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心说这截然不同的态度, 压根就像是两个人嘛！
“我听卿禾说你可以让灵草快速生长。”小应没有觉察出她的不对劲，继续叨叨道，“我娘是芍药精，奈何龙族血统太霸道，一直压着我体内的其他血统，以致于光头了几千年。”
灵草快速生长？
小兔妖恍然道：“原来你头上长出来的是草啊。”
怪不得瞧着如此毛躁，又枯巴巴。
“对啊。”小应用力点点头，又忽地红了脸，扭捏道，“多亏有你，我终于可以考虑终身大事了。”
她不同于其他龙族，靠龙蛋无法繁衍，只能遵循植物妖，授粉开花结果。
可怜她活了千年，负责授粉的花草依旧没能从脑袋上长出来。
“终身大事？”小兔妖却是会错了意，“可我已经有音叽了啊。”
她抱紧了宋音，生怕小应又变回刚才的模样，把不喜欢的都杀掉。
小应知道她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却没打算解释，而是顺着她的话道：“应龙城的城池，龙谷的雪山、湖泊，全都可以给你，考不考虑改嫁？”
话音刚落，就听一声脆响，小应坐的椅子突然断了腿，她也直直地摔坐在地。
宋音偏过头，摸摸鼻子，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强调：“不是我干的。”
进门之前，小兔妖就千叮万嘱，说是卿禾的大喜日子，不准她动武，否则回去打一个月的地铺。
刚才这家伙抢走了自家兔子的注意，甚至还摸了兔爪，她都忍了下来。
没想到她居然胆大到想要兔子改嫁。
想得美！
合该是她的兔子，谁也别想觊觎。
“我是说笑。”小应欲哭无泪地从地上爬起来，“我们植物妖最害怕草食妖怪了啊。”
虽然这只兔妖可以生发，但同样也是爱吃青草爱吃花的草食妖。
三番五次吃亏，小应长出眉毛后，便迅速换了座位，宋音的实力可怕，占有欲又强，还是离她远一点为好。
身旁没了别人，小兔妖终于尽兴地吃起了东西。
她先是问上菜的人多要了两碗米饭，又夹了一整盘的菜，其中还包括了九尾狐和阿灵之前的赌注大鸡腿，眼看面前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她才开口吃饭。
纵是一向主动给自家兔子布菜的宋音，瞧见这一幕都有些吃惊。
“这么多吃得完吗？”
自家兔子向来主张节俭，自然不可能夹了菜不吃。
如今小盘子里堆积成山，她还真怕兔子吃到没法消化。
“吃得完呀。”小兔妖扒拉着饭，说话时唇边还沾了一圈米粒，“我最近都吃很多。”
“真的没事？”宋音伸手揉揉她的小肚子，“看起来也没有胖，饭都吃到了哪里。”
“唔……”小兔妖吃得正香，不乐意她摸自己的肚子，“音叽吃饭。”
宋音不禁失笑，没再打扰她吃饭，不时还给她的小碗里加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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