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最近以来,景樊做事跟变了个人似的,先是大洗景家一些人员,那其中有很多他手底下的人,统统被换掉,尤其一些重要位置的管事,莫名被打压,景风国这才发现这小子简直是披着羊皮的狼,平时看着乖巧听话,骨子里怕是藏着个随时都能咬下人一块肉的恶鬼。
景风国为此事着实上火许久,同时也动了换掉景樊的心,正好瞌睡有人送枕头,那个心术不正的景文山便出了头。
本以为这只不想再装兔子的狼会不顾一切的反击,却不想他乖乖的应了,这倒罢,也不知这小子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比武更是比的一塌糊涂,装得一手无才无德。
景风国不是景文山,他的疑心更重,从前他以为景樊心思单纯,但就景家执事大换血之事而言,这小子绝对不单纯,手段也绝对狠辣,雷厉风行,伪装了这么多年,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景风国不得不怀疑,景樊一定还在预谋着什么大招,随时等着一举倾巢,来个致命一击,稳坐家主之位。
不过,他又实在想不通这小子在玩什么阴谋。
一旁向来带笑的老顽童景风卓也不由皱了眉,焦急道,“景樊这小子不会把比武当平日试炼呢吧?现在可不是教导景盛那不成器的小子的时候啊,他这样怎么立威,这傻小子!急死人了!”
周围一众人也是焦急的焦急,幸灾乐祸的幸灾乐祸,神色各异。
景文山一见景风国那副神态,心中便不由咯噔一声,莫不是被这老不尊抓到了把柄?景风国自大至极,从不顾及他人的感受和面子,这若是发现他背地里做的事,必然会大庭广众之下发飙,那可绝对得不偿失。
景文山颤颤巍巍回到座处,景风国果然眉头更皱,一腔子不满全都撒在了景文山身上:“有什么事非要到台下去说,你好歹是负责人,这点儿规矩都没有!”
好在没提别的,景文山松了口气,景风国是个形式主义者,严苛又循规,还要小辈们也必须一板一眼,不能逾越,景文山心中厌烦,但也知现在不能开罪景风国,还得好好糊弄过去,别让他发现别的,便忙讨笑着告饶,“不是什么大事,前几日丢了个护卫,今日刚寻到,阿一没眼色,这点小事也要回禀我,害我跑下去一趟。”
景风国神色严厉地瞥了他一眼,便不在言语,周围其他站在景文山这边的忙笑着打圆场,说着乐呵话,让台上气氛又热闹起来。
景文山心里想什么,景家绝大部分人都知道,景风国才不信景文山单只是为个护卫神色骤变,急匆匆的跑下去,想来八成都和景樊脱不了干系。
不过这倒也好,省得他再费心。
这会儿一群人都聚集在敖然这里,敖然也不好在和景樊说什么,不过眼睛却还忍不住瞥向景樊,颇有几分怒气的瞪了他一眼,叫你别赢汤德洛,不是叫你连景盛都打的费力呀,扮弱也扮过头了吧。
敖然眼睛挺大,睫毛虽不长,但极浓密,一根一根黑压压地铺在眼睛上,这会儿鼻子一皱,眼睛微微一瞪,带着一点点怒气,像是想装威严,却因为长得还有几分稚嫩,竟生生多出几分傻气,那双清澈的眼里干净的像是透亮的泉,波光潋滟,晃得人心颤,景樊突然想起自己暗藏之下那双血红的眸子,那刚刚微颤的心又硬如铁。
可他又控制不住想到那根和自己交换的木签,不仅硌了自己的手,也硌自己的心。
他想换种玩法,让自己彻底释怀,可他偶尔又有些贪慕现在的平静。
他该怎么处置这个人?
敖然见景樊情绪不对,又有些自责,明明是自己要求人家收敛,结果人家收敛了,自己又觉得过了,心中愧疚,不由得又朝景樊笑了笑,眉眼弯弯,那双眼几乎被睫毛盖住,比起平日里的稳重冷静或是偶尔同景襄他们胡闹的幼稚又不同,真诚而又纯良,带着最大的善意,又有几分无措,有点像曾经的自己,却又更多了些真实和活力。
景樊又想起中了万春草后的敖然,那双泛着红的眼睛,极力克制着自己的难耐,牙齿都在微微颤抖,那一瞬间,少年人的模样尽显,那样子有些想让人欺负。
还有这一刻,弯着眉眼笑,唯有少数时候,透着少年的气息,格外与众不同。明明容貌都是少年人的样子,说话做事,还有平日给人的感觉都像是年长他人许多岁,许是正因为如此,偶尔的单纯无措又动人心弦。
景襄拍拍敖然,“你傻笑什么呢?”
敖然:“……”我那是歉意的笑。
“敖公子和景家诸位公子关系很好。”
汤德洛一开口,周边都静了许多,这句话算不算他自出现说的最长的一句话,还是别人的事!
敖然心里却是咯噔一声,这话,他是应还是不应。
装了震惊,敖然带着几分感激,“是啊,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
汤德洛微微点头,“敖公子可知凶手?若要报仇,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这话一出,众人彻底静了下来,罗启等人目光不由在汤德洛和敖然之间来回转,这个自出现就一副不屑世俗的冷傲公子,怎么对这位敖公子这么上心。
敖然心中一万匹草泥马,面上却要装得悲伤又愤恨,这汤德洛当真有几分无所畏惧了,完全不在乎他目的只在敖家的心思会不会被众人看出来,他还真是不怕众人探出苗头捷足先登了,还真是实力傍身,众人皆不放在眼中。
敖然目光带刀,如同淬了毒一般扫了站得比较靠后的陈本奇,咬牙切齿,“自然是知道的,他们化成灰我也认得。”
汤德洛顺着敖然的目光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了皱。
一旁的琅茶连忙接道,“敖公子与我也有几分交情,若是需要报仇,我也会帮忙的。”
敖然:“……”我们没有交情。
不等敖然再回话,颜枫歌却是开了口,拇指顶在腰间剑上,剑身微微出鞘,闪着寒光,颜枫歌那张本就带着寒意的脸上更添了冷厉和杀气,“若是靠别人报仇算什么报仇,唯有手刃仇敌,才能安抚我敖家上上下下的亡魂!”
众人被他这参着冰渣子的厉喝惊得不由后背发凉,敖然也不由咽咽唾沫,不愧是主角身边的一把手,这气场,没谁了。
陈本奇站得相对比较偏后,但还是忍不住颤了颤,灭敖家的凶手,不是没有传到世人耳中,说法也五花八门,陈本奇也听过一些,但他还真不知道要反驳,说实在,他陈家灭的家族太多,大大小小,数不胜数,一个小小的敖家,那还真说不定就是他们干的。
他虽傻,但也只敖然和颜枫歌目标显然在陈家,但人家又没明说,他也不能上赶着去认,越抹越黑,不过这趟景家来的真是失策,他绝对是活靶子了,随时有可能被这位功夫不凡的颜枫歌给灭了,陈本奇心头微颤,深觉景家留不得。
看来今晚就得跑路了。
敖然不知陈本奇的打算,不过陈本奇这怂货一跑,倒也算是认了这个罪,省得他想尽法子去圆,还得整日视线不离陈本奇,膈应。
第一百一十九章
汤德洛几人还欲再说什么,台上却已锣鼓阵阵,这一局有琅茶和李凝挽,李凝挽站得离他们较远,一直被一群世家子弟和想讨好她的女孩们围绕,显然一副众星捧月之姿,她作为一个女孩子,其相貌和实力绝对是这大陆上一众世家姑娘中排第一的。
家世好又有才有貌的大小姐,性子中自然是带着傲气和不可一世,不过这傲却也傲得迷人,让人甘愿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围着她的众人早已问到她的木签数,知道这场有她,一个个满眼爱慕的鼓励,也不知道李凝挽是何感受,反正远远看着的敖然是生生打了个寒战,这一堆如狼似虎,痴迷至极的目光,谁被盯着都要起鸡皮疙瘩。
好在李凝挽应该是自幼就是享受这种待遇的人,眉头都不带动,神色间是一如既往的自信,身姿摇曳坦然踏上台去。
途中经过,给她鼓劲儿的不在少数,站在路边的林清月在李凝挽走近之际,欣喜地跨向前几步,乖巧清浅的脸上带着艳羡又崇拜的笑,这让李凝挽下巴又微微抬高了几分,这世间如果你光让男人爱慕你,并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因为男人本就好色,爱慕女人是他们的天性,但让女人也能羡慕嫉妒你,那你确实足够出众了。
林清月语里有几分讨好:“凝挽姐姐,我……我叫林清月,祝愿你得胜哦!”
李凝挽淡笑着点头,算是应承了她这句祝福。
林清月家中派她过来,只有一个目的,便是能搭上这些大家族,林清月长相单纯乖巧,但头脑却聪明,心眼多,但凡有点家世的,无论男女,她都言笑晏晏的和人搭话,但像李凝挽这种家世的,她还是很难凑上去的,若是能结交,最好能入了大家族的圈子,于她来说也是更进一步。
况且,她若是没看错,李凝挽的对手,应该是那位和徐荣启走得近的妖艳女子,这敌人的敌人也算是朋友吧,李凝挽若是能打败她,她也会开心一下。
琅茶这边朝着汤德洛微微施了个礼,便转头看向台上,嘴角一勾便是一个魅惑苍生的笑,围观众人皆是跌了眼珠子,这姑娘也是个爱美的,敖然次次见她,都不曾见她穿过重样的衣服,不过估摸着她自知如今身在景家,穿着明显收敛许多,不露胳膊不露腿,严严实实,然而那张脸却又太过艳丽,实在有几分“欲拒还迎”的感觉。
琅茶嘴角带笑,也不见她有任何起势,直接平地而起,腾跃半空,一身长裙随风飘飘,转瞬间就已轻巧的落在台上,李凝挽眼见着她还在远处,不过须臾就站在到自己眼前,着实被惊得不轻。
然而不光她,台下围观人也被她这一手惊得睁圆了眼睛。
比试这么多长,绝大多出都直接飞上台,这样即快又显身手,当然夏文尔这种走另类装逼路线的除外,从一开始到现在,众人展示的轻功各具特色,好坏皆有,最强大也不过是颜枫歌,罗启这些人,轻巧平稳,宛若脚踏平地。
然而比起本就很厉害的罗启几人,琅茶却又出色更多,整个人轻盈如燕,比起脚踏平地的稳妥,她像是更适合飞在天上一般,那身长纱衣,随着她的身影在在空中舞动,当真犹如天女下凡。
罗启一众人也纷纷神色骤变,看向琅茶的目光不由深沉几许,直至琅茶落上台子半晌,众人才回过神,夏文尔目光不由瞥向汤德洛和徐荣启,汤德洛这人依旧是那副不疾不徐不惊不喜的“四不”模样,仿若琅茶艳压一众高手的轻功平淡至极,不值一提,徐荣启也是一脸稀松平常,神色毫无变化。
夏文尔不知汤德洛是真的不当回事,还是天生就长了这张没有情绪变化的脸,但徐荣启他还是知道的,显然这人是见惯了,淡定了。
一个义女,就有这样一身功夫,那这汤德洛,还真是越来越让人期待了。
琅茶一身轻功连罗启这几个大佬都惊艳了,更别提其他小喽啰,一个个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路人甲:“这姑娘轻功不比罗启差吧!”
路人乙:“最重要的是长得还这么美!”
路人丙:“确实太美了!这身段,这脸蛋,绝了!”
路人乙:“若是此生能与她执手到老,死而无憾呀!”
路人甲:“前面那位景襄姑娘出现时你也这般说的。”
路人乙一脸深情:“景襄姑娘还年幼,我怎忍心叫她深坠爱河无法自拔,还是这位成熟魅惑的姐姐更好。”
众人掉落一地鸡皮疙瘩,却又忍不住迷恋的看着琅茶。
还有些理智的路人甲冷眼嘲笑:“你们口水都收敛点吧,这轻功,你们‘追’得上吗?”
一语双关,众人不由泄了气,不清醒的路人乙依旧坚持,“她总会停下来的,只要她停下来,我就能俘获她。”
众人翻了个白眼。
轻功都如此了得,怕是她停下来你都打不过吧。
景梓一脸凝重:“她的轻功怕是比我还强许多。”
景襄那双圆圆的眼睛眨都不眨了,乌黑的眼珠里满是惊愕,“太轻快了,她怎么练的?”
敖然压低了嗓子,轻声道:“也与她练的功夫有关,若是你们也练,不比她差。”
当然,最好能练纯正的原版,而不是删减后的。
景襄惊愕了,一个被删减的秘籍还有这等威力,那要是全本,当真强到何处了?
台下惊愕一片,台上李凝挽心情也沉重了许多,秀气的纤眉拧在一起,她的长相和琅茶是一个风格的,但说起来琅茶却比她更美些,从前她有家世和功夫加持,即便相貌上比不上琅茶,也总比琅茶受欢迎,她还真未将琅茶放在眼中。
一个被人收养的义女,一个从未听过的小家族,她李凝挽看都不会看一眼,更别提当做对手了,然而刚刚琅茶那一手轻功却让她心中不由忌惮起来,这样的身手,怕是她母亲都要重视起来吧?
琅茶见这位李家大小姐皱着眉看她,倒也不在意,微微一笑,也没行什么俯身礼,反倒是颇有几分豪气的抱了抱拳,“小女子琅茶,李姑娘有礼了。”
李凝挽回了神,轻功厉害也不代表杀人的功夫厉害,说不定也只是因为打不过别人,只能跑路,才将轻功练得这般好,抱着一丝期待,万般担忧,李凝挽也回了个礼,“琅茶姑娘大名席间已听闻过,我也记得。”
琅茶唇角地笑更深,还以为这位傲气的大小姐早就不记得自己是哪颗花花草草了呢,“能得李姑娘记住,琅茶万分荣幸。”
李凝挽勉强笑了笑,“废话不多说,我们开始吧。”
琅茶也正了神色,点头应是。
李家女子向来多作主,处事也更强势霸道一些,功夫更是凌厉煞人,族中自来以软鞭为主,李凝挽挂在腰间的软鞭红黑相间,鞭长两米,鞭尾挂着锋利的小短剑,鞭身更是缝着无数细小的钩刺,防止鞭子被人抓在手中。
李凝挽拿出鞭子,便顺手在空中甩了一下,这倒也不是她故意示威炫耀,实在是多年习武的惯性,每个人拿着他的武器,总会忍不住比划两下,都是身体习惯性的记忆,很难改掉。
“啪——”的一声脆响,让台下人都打了个激灵,鞭上的钩刺在阳光下隐隐闪着凌厉的光芒。
琅茶看着那显然杀伤力不低的皮鞭,眉头虽微微动了动,但神色平静至极,显然并没有被骇到。
倒是李凝挽皱了皱眉,声音里带了疑惑和指责:“琅茶姑娘不拿武器吗?”
难不成她功夫真的强到不需要拿出武器就能打败自己吗?未免也太过自负,不尊重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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