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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君侯(古代架空)——仙气十足

时间:2020-09-07 08:27:39  作者:仙气十足
  明眼人心里都明白,陛下不愿让延东大军以身试险,这是要把五皇子当弃子用了。众臣纷纷开始交头接耳,唯有闻雪朝神色肃然,在人群中如孤松独立。
  靖阳帝嫌群臣聒噪,正欲摆手制止。却听嘈杂中响起清亮之声:“臣愿前去东境,与乌首议和,不费一兵一卒,换五殿下归朝。”
  靖阳帝怏怏抬眸,见闻家小辈上前半步,高举笏板同自己请命。
  “五殿下骁勇善战,在东海多年御寇有方。若是殿下归朝,对大芙镇压海寇及胡部,皆有所助益。”闻雪朝再躬身:“我大芙万世之业,不可一日无将。良将劲弩守要害之处,寒将心莫过于国悲。”
  寒良将心莫过于国之悲,听到此句,满堂惊愕。闻家区区小儿,真把自己当人物了。如此掷地有声,竟是在质问圣上为何要薄凉将领之心。
  大芙朝堂重文轻武已逾百年,武将常年驻守边境,在朝中向来没什么话语权。闻雪朝兴许不是为武臣发声的第一人,却是第一个直戳帝王脊梁骨的朝臣。更何况,他不过是个太子的伴臣而已。
  延东军斥候禁不住看了一眼这位年轻的大人。
  朝臣的注意力渐渐转移到闻仕珍身上。闻相向来是文官之首,如今家子抛出维护武将之言,他该如何自处?
  面对众人的目光,闻仕珍岿然不动。他在闻雪朝激昂陈词时,便想到了另一层。五皇子虽不算受宠的皇子,但仍是大芙实打实的皇嗣。皇子被俘,若朝廷毫无动作,传出去便会成了天下的笑柄。就算为了皇室颜面,也不能让五皇子束手就擒。身前这位大芙帝王,最怕不过坏了仁义之君的美名。
  更何况,闻玓这番话,让闻府在东境的死局变成了活局。他早该料到任季是个投机倒把的小人,如此关头竟直接投靠了乌夫人。延东军若是彻查此事,加上任季从中作梗,恐怕闻府与乌首合作的钱庄粮铺便会露出马脚。玓儿毕竟是闻府嫡子,来日的闻家之主。闻氏是乌首最大的靠山,他若去一趟东境,同乌夫人开出更加丰厚的条件,乌夫人难免不会心动。
  他一向不赞成向乌首族开战,若此趟能让乌首族交还五皇子,与延东军休战。长子便既能在朝中站稳脚跟,又能保下闻家在东海的商路。
  况且闻玓对乌夫人而言非同寻常,他此趟前去,指不定能办成大事。
  靖阳帝神色有些晦暗不明,他缓缓说道:“闻相以为呢?”
  闻仕珍沉默了半臾,上前拱手道:“皇上,不妨让闻玓试上一试。若是办事不力,依律法处置便是。”
  毕竟亲眼看着闻雪朝长大,靖阳帝心中还存留些对小辈的怜爱之心,他扶着额头,挥挥手道:“闻玓,莫再贫嘴。朕派羽林军护你南下,若事情不成,朕便摘了你这朝冠,今后别再做官了。”
  他与闻仕珍想得颇有些相似,这自小玩物溺志的小子,想必是在京中待闷了,欲趁此机会去杜陵玩山游水罢了。派羽林军跟随,不过是随行监督他,怕他误了正事。
  闻雪朝回府后,便被父亲叫进书房里,两人相谈至深夜。
  闻仕珍总将闻雪朝当作小儿,今日朝堂上一观,竟觉得自家长子有些捉摸不透。
  闻雪朝尚未脱下官服,一老一少皆穿紫色朝服,静默相立。闻仕珍一时花了眼,恍惚间看到对面站着的,是年轻时的自己。
  他犹记得刚进朝堂时,自己也是这般踌躇满志,势要闯出自己一番天地来。后来如何蹚上乌首这趟浑水,如何让这双执笔的手沾上人血,他已不太记得了。
  他只记得靖阳帝平日看他时那厌恶又带着畏惧的眼神,庶妹走上中宫之位时裙摆上那抹金纹,还有楚儿生下闻玓时,让自己不得好死的毒誓……
  “你为何替那皇五子说话?”他问闻雪朝。
  “父亲,泾阳霖垂垂老矣,将来表兄登基,谁为他守国门?”闻雪朝笑得明朗,“我救五皇子一命,便是想让他欠我人情,一辈子当表兄麾下一条走狗。”
  闻仕珍听闻雪朝这么一说,便知自己心里想错了。他一直当闻雪朝是个不堪重用的纨绔,却没料到,这嫡长子遗传了闻家刻在骨子里的狠,万事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这一夜,闻仕珍将闻家在东境的布置全部同闻雪朝细细讲了一遍。闻雪朝听后才知,原来闻府的财力远远高于自己预料之上。闻家联合京中几家大族及江南地主,垄断了东南境的盐道和马道。海运又与乌首族暗中合作,切断了东海的海上商道。
  大芙常年国库空虚,入不敷出,然而这些世家大族手中,却藏着数以千万的金银,拿捏着国都命脉。
  闻雪朝面上毫无波澜,却早已了然于心。此去东境,他可不是为了议和的。
  又过两日,圣上下御旨,封闻雪朝为延东巡抚,明面上是南巡杜陵考察吏治民生,实则是前去与乌首海寇交涉放人。同时还让羽林卫副都督白纨率三百禁军随行。
  令闻雪朝出乎意料的是,在临行前几日,皇四子赵焱晟上闻府寻自己来了。
  这位四皇子是成年皇子中鲜少尚未封王建府的。四皇子的外祖父是翰林大学士金世正,他舍不得外孙离开广阳,便向靖阳帝求了个恩典,让外孙在京中陪着自己。靖阳帝见四子爱书成痴,便让他在翰林院挂了个闲职。
  离开上书院后,闻雪朝便许久未曾见到四皇子了。今日四皇子登门拜访,他确实没料到。
  闻雪朝记得在上书院时,赵焱晟对太子一派十分鄙夷不屑,连带对自己也是爱理不理。今日四殿下倒是亲和,走进闻雪朝院中便坐了下来,看似同自己非常熟捻。
  但闻雪朝还是发现赵焱晟有些不同于往日。平日的赵焱晟孤高傲气,对旁人的鄙夷都能透过眼神看出来。然而眼前的赵焱晟眼神有些涣散,目上好似蒙着一层雾。
  “四殿下?”闻雪朝对赵焱晟挥了挥手,赵焱晟紧紧皱起了眉头,眼神并未聚焦到他的身上。
  “闻雪朝,是你站在我面前?”赵焱晟问。
  闻雪朝讶异,多日未见,四殿下不会是瞎了吧?
  “闻雪朝,我今日来寻你,是有求于你。”赵焱晟在腰间摩挲了半天,从腰间掏出了一张竹纸来,纸上写着一行小字。
  他将竹纸递给了闻雪朝,闻雪朝低头一看,是广阳一处医馆的居址。
  “你此番去东境,我兴许要与你同行。前几日父皇下诏,封我为东海王,属地在杜陵旁的荫城。再过几日,我便同你们一起离京去封地,今后恐怕难回广阳了。”
  “这纸上是一位姓阳的大夫居址,你能否代我去他的医馆一趟。”赵焱晟咬咬牙,“他说不想再见到我,故我无法亲自去找他。若你见了他,劳烦问他一句,能否最后再帮我施针一次。待我目能视物,从今往后便再不叨扰他。”
 
第25章 观沧海【三】
  小厮见闻雪朝找阳大夫,二话没说就邀他入了内堂,为他奉上了热腾腾的茶水。
  自从随馆主来了广阳都,隔三岔五便有锦罗玉衣的贵人上门来找。小厮做事谨慎,深知京中鱼龙混杂,许多事不该多看多问。每每有贵客来清风医馆,他不敢轻易怠慢,安排妥当便到后堂去寻馆主。
  闻雪朝带着心事而来,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掀起帘子走进来,便知自己果然没猜错。
  赵焱晟口中的阳大夫在城中清风医馆坐诊。几年前他为了放走那无辜医女,在府中装疯卖傻了好几日。不知赵凤辞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给自己带了一服治癔症的方子。后来赵凤辞匆匆回宫,不知是因收了银子还是其他缘由,清风医馆一名年轻的大夫后来又拜访闻府,说受五殿下所托,给自己看疯病来了。
  闻雪朝还记得自己当时年少不羁,听那小大夫口口声声说自己得了癔症,气得直跳脚。而那小大夫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张嘴便伶牙俐齿,能说会道。闻雪朝与那小大夫争辩了许久自己疯没疯,最后两人直接在后院内打了起来。
  后来闻雪朝再没见过那名伶牙俐齿的小大夫,但他隐约记得,那小大夫也自称姓阳。
  阳疏月掀帘进屋,见闻雪朝闲雅地坐在内堂品茶,又沉着脸退了出去。
  “医者仁心,在下却不知阳馆主如此记仇。”闻雪朝放下茶盏,朝门外扬声道。
  静默一阵,阳疏月才又进了屋。他径直坐到了闻雪朝对面,面无表情问:“你来干嘛?”
  闻家这小子,外表看起来轻云出岫,实则也是条疯狗。他少时与闻雪朝打过一架,后来又听说了他在京中的种种所为。这疯子他可惹不起。
  “我今日并非为自己而来,而是受友人所托,特地来请阳大夫前去看诊。”闻雪朝说。
  “此人是足不能行,还是目不能视。不亲自上门,还要闻大人代为转告?”阳疏月讥讽。
  “阳大夫言之凿凿,友人还真是目不能视。”闻雪朝笑道,“阳大夫可记得瑞通典当行的四少爷,从前也在你这看过诊的。四少爷与我乃世交,他此番要随家中商队南下东境,路途遥遥,想请阳大夫在临行前为他诊治一番。”
  “你是说四皇子?”阳疏月冷哼出声,“他自己人怂不敢上门,派闻大人当说客来了?”
  闻雪朝被噎住了,赵焱晟只让自己为他隐瞒身份,却没和自己说过,阳疏月早便识破他的身份了。
  闻雪朝发现自己一提起赵焱晟,阳疏月神情便变了。阳大夫面上青一阵白一阵,手中紧紧抓着桌上的砚台不放。每每想开口说些什么,最后关头又欲言又止。
  “我与他没什么好说的,”阳疏月垂下眼脸,“送客。”
  “阳大夫,此去一别,他今后便很难再回京城了。四殿下让我转告,后日巳时三刻,他在南城门等你。”闻雪朝并未多言,挑开了门帘便走了出去。临走前似是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对阳疏月说。
  他不知两人之间曾发生过什么,因此不能随意插手。而赵焱晟要他转告的话,他已悉数带到了。
  闻雪朝已离开医馆多时,阳疏月仍坐在原地,盯着面前人走茶凉的空椅处,目中尽是无措。
  永平三十二年初,阳疏月收留了一对无家可归的父女。
  一老一少是从雁荡关一路逃难进京的。他们世代定居的村落惨遭胡部屠戮,少女的兄长和母亲一路上活活饿死。少女亲眼看着亲人死去,一路哭得声嘶力竭,最后竟生生哭瞎了。
  老父听闻清风医馆能为身无分文的穷人义诊,便带着女儿找上门来。阳疏月见父女俩衣衫褴褛,实在是可怜,且少女的眼睛并非不治,便收留了这对父女。老父在后院做些杂活,女儿便留在屋中医治双目。
  少女双目失明之症日渐好转,但每日仍需针灸敷药。阳疏月推测,再过几日,她便又能看见光亮了。老父对阳疏月感激涕零,将小阳大夫看作父女俩的救命恩人。他一心想报答,见小阳大夫总是独来独往,便想等女儿病好后,将女儿许给小阳大夫。他自知女儿身份贫贱,恐怕上不了台面,但能在院中当个侍妾贴身侍候小阳大夫,也全了父女报答的心思。
  那日赵焱晟走入后院,正好撞见老父跪在阳疏月面前。
  “小阳大夫,多亏有你,才救了小女一命。此大恩大德,老夫与小女今生难报啊……”老父眼中含泪,朝阳疏月重重磕了几个头。少女也跪在父亲身旁,双目还蒙着浸了药的麻布,面上微微泛起红晕。
  赵焱晟知道阳疏月是个面冷心热之人,便也不插手,只是作壁上观。果不其然,阳疏月慌忙将跪在地上的父女扶起,涩然道:“救死扶伤乃分内之事,阳某受不起王伯这一拜。”
  王伯拉了女儿过来:“绣绣过来,快些来拜见你的恩人。”
  少女脸涨得通红,正欲下拜,却被阳疏月制止了。
  “王伯,您方才所言,阳某实在却之不恭。待绣绣痊愈,阳某可教她医术,让她在医馆做些医女的差事。您也可继续在后院做工,拿工钱补贴家用。至于娶妻纳妾一事,王伯今后便莫再提了。”
  赵焱晟挑了挑眉,娶亲纳妾?
  阳疏月好不容易才将王伯劝了出去,绣绣稍后还需敷药,他便将绣绣扶到椅子上坐下,瞪了隔岸观火的赵焱晟一眼,进屋去拿药。
  他刚捧着药罐出了门,便见赵焱晟站在绣绣身旁,意味不明地打量着她。少女察觉到目前人的威压,身子轻微抖了抖。
  “干嘛盯着人家女儿家不放,快坐回去。”阳疏月有些不解,“待我给她敷完药,就到你了。”
  赵焱晟微笑:“王伯这是要将女儿嫁给你?我看她面目清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是与你有些般配。”
  阳疏月一把拉过赵焱晟的袖子,压低了声音:“女孩子家还坐在这,你莫要当着人家面胡言乱语。”
  “怎么,王伯说得,我就说不得?”赵焱晟反手便抓住了阳疏月的手臂,眯起了眼:“若她眼睛真看不见,那我无论当着她面做出何事,她也不会知晓了。”
  赵焱晟比阳疏月高了整整半个头,他制住阳疏月的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绣绣,你先回屋去,我稍后便来。”阳疏月慌了。
  “别动。”赵焱晟冷冷道,此话不知是说给阳疏月,还是说给绣绣听的。绣绣本欲摸索着起身,听到男子低沉的命令,吓得跌在椅上,一动也不敢动了。
  “四——”阳疏月还未出声,一道温热便堵住了他的唇。这道热灼不顾他的剧烈挣扎,先是浅浅地轻啄,随后逐渐加深。绣绣听到药罐摔裂在地的声响,吓得蜷缩了起来。她不知发生了何事,整座后院寂静无声,只能听到衣料摩挲的声响。
  阳疏月别过头,又被赵焱晟扳了回来,他将阳疏月牢牢拘在自己身前,两人睁开眼便能对视。
  赵焱晟双目有疾,平日双眸浑浊,看不清瞳色。阳疏月凑得那么近,看到赵焱晟暗淡无光的瞳中,渐渐映出了自己的影子。不过须臾间的失神,便让赵焱晟寻了空隙,撬开了他的唇齿。
  他记得后来听到了绣绣的哭声,自己方才清醒过来。他挣脱肩上束缚,狠狠掴了赵焱晟一掌。赵焱晟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就像失了魂魄。
  小厮掀帘走了进来,昔日之忆戛然而止。
  自那之后,赵焱晟便再没来过医馆。赵焱晟目生白翳,早已无法根治。只能日日服药,亦或三日上门针灸一次,方能有所改善。然而赵焱晟已数月未至,不知是寻到了太医医治,还是已经瞎了。
  他瞎了才好,瞎了便不再无事生非了。
  阳疏月总是这样想着,他还记得从前赵焱晟每次来医馆前,都不按时服药。他常常挂在嘴边的,便是他管赵焱晟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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