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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惘(古代架空)——麦客

时间:2020-09-13 07:27:33  作者:麦客
  “那你告诉我哪里有秋鱼?”
  这句话又是从桥中央传来。
  “哪里都没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什么都不说,就算我打败了你,出去同人宣扬时也不知你姓名外号,越某人手下不斩无名之徒。”
  说到这句话时,他们又打到了桥栏上,从栏杆飞向河面,食人鱼追着两人鞋底啃咬,接着又翻身回到桥上。
  谢致虚同钓鱼叟交手时,欲以快取胜,却不敌钓鱼叟深厚莫测的内功底蕴,然而越关山也正是内功大家,一时间两人对冲不相上下。
  一朵阴云突然出现在头顶,桥上数人同时抬头。
  “闪开!”
  “啊啊啊啊啊啊啊——”
  向桥面冲来的阴云与武理同时发出大叫。谢致虚迅速反应,揪着武理衣领往桥岸一扔,飞速将奉知常的轮椅调了个滑下桥梁。
  下一刻,轰隆一声巨响,桥梁被砸断,浪花溅起三丈高。
  食人鱼在腾飞的浪花里咔擦张开嘴,咬在河中忽然出现的黝黑高大人形上,嘎嘣,剑齿断裂了。
  “老四!”武理喜极而泣。
  一直木呆呆没有反应的巨人闻声回头,中年人从他头顶上被甩下来:“怎么还有吃人鱼!”翻身一转,袖管舞出一道圆,飞腿在河面上若有实物地踢了几脚,借着反冲力腾身而起,落在断桥上。
  桥上越关山和钓鱼叟已不见了踪迹,出现在对岸树梢上,一人据一头。
  钓鱼叟:“哦,一个巨人。”
  越关山:“老四啊!”
  人影一闪,钓鱼叟的脸出现在老四空无一物的眼底。
  砰砰,两道重影一个交错,分开,是中年人以双腿接下钓鱼叟双拳。
  “铸腿孔绍述?”钓鱼叟眯起眼睛。
  武理大叫:“大师兄!”
  大师兄?谢致虚精神一振,那中年人皮肤黝黑,穿着短褂挽着裤腿,像刚出田地的农夫,对桥头的三个师弟憨然一笑。
  钓鱼叟身形一动,中年人立刻警惕起来,却有一人飞扑而下,大喊:“这个对手是我的!”语毕已与钓鱼叟又厮打在一处,拳脚相接过了几招,钓鱼叟纹丝不动,那人却如被食人鱼咬了屁股,身形忽闪忽现,以求从某个角度攻破钓鱼叟的防守。
  简直是只无头苍蝇。
  钓鱼叟失去耐心,翻手击出,与越关山对掌。停顿一瞬,越关山的脸被内力气流轰击地五官变形:“乌拉乌拉乌拉——”倒飞过桥,武理以竹杖抵住他后背。
  “打屁啊,快走!”
  老四顺从地将巨掌摊开,几人全部挤上去,钓鱼叟皱眉欲抢攻,几次被中年人挡下。
  “大师兄,躲开!”武理大喊。
  中年人一计腿鞭击退钓鱼叟,自己矮身蹲下,头顶,老四一只手臂抬起,掌心竖立。
  钓鱼叟击出一掌,两道强劲的急流对轰,处于急流中心的数人都被吹得脸肉抖动:“乌拉乌拉乌拉——”
  剩下半边桥垣在内力较量中坍塌,钓鱼叟一手支持不住,对上双掌,骤然被轰飞,对岸土地上拖出深长一道沟壑。
  “走走走走走走!”武理以竹杖击打老四脚背溪乙穴。
  河水再次爆炸,食人鱼漫天乱飞,谢致虚以衣袖做伞遮在自己与奉知常头上,越关山被咬得吱哇乱叫,还不忘用裘袄去兜鱼。
  老四满载飞入蓝天。
  被内力炸开的河面恢复平静,食人鱼落回河水,愤怒地啃咬断桥。
  有人涉水而上,所至之处,食人鱼无不恐惧躲避,他俯身从河底水藻间拾起一顶斗笠——已被鱼啃食得残破漏风。那人却并不在意,抖掉水珠,戴在头上。
  钓鱼叟走上河岸,仰头望着天空中飞速远去的影子,陷入沉思。
  “你失败了。”
  林间有声音突兀响起。
  钓鱼叟却并不吃惊,抬手摸上一棵树干,树在他手下奇异地抖动起来,掉落下来无数光秃的鱼骨头。
  树冠里有一个人,半坐半卧,一手枕头,一手拿着已被啃完半边的食人鱼。那人偏头下看,双眼是绿色的,像藏在黑夜里的恶狼。
  “失败的人只能去死。”钓鱼叟说。
  那人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尖利的牙齿:“没关系,郢州城里等着的可是洪豹。”他咔擦咔擦啃完鱼肉,牙齿与鱼鳞摩擦出火星,将鱼骨随意丢下树。
  狼说:“阎王要他三更死,谁敢留他到五更。”
  郢州城里青天白日地飞来一座大山!
  城里百姓奔走相告,据说把街道都砸开了缝嘿!
  不得了不得了,快去围观!酒楼外里三外三围得严严实实,众皆目瞪口呆,只见足有两层楼高的壮汉坐在台阶上,堪当成年男性腰粗的手指捻起桌案上的牛肉,众人跟着他的手扬起脖子,看见一张血盆大口。
  牛肉扔进去嚼两嚼。
  “哇!”众人发出惊叹。
  谢致虚、武理、中年人坐在酒楼里,清理身上四处挂着的食人鱼,旁边越关山举着个衣兜,十分殷切地邀请他们将鱼留给自己。
  只有奉知常一身干干净净,已经开始吃饭。
  “小兄弟,你留这鱼做甚?”中年人好奇道。
  “中原的东西太好玩了,”越关山兴奋道,“老三说,这种鱼可以用来做秋鱼刀,你看小五手上那道口子,就是秋鱼刀划出来的。”
  “呸,”武理道,“秋鱼刀当然是用秋鱼做出来的,和食人鱼那是两个品种。秋鱼养在天竺峰天池里,体内有剧毒,被它咬一口,能全身麻痹三天三夜。”
  根本没有在意过手上伤口的谢致虚:“…………哈?”
  奉知常嗤了一声,放下碗筷,牵过谢致虚的手撩开衣袖。
  武理说:“对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邛山大师兄,孔绍述。小五,你是从来没见过,六年前大师兄就离开师门云游了。这位越关山兄弟,西北凉州人,来中原游玩,帮过我们许多。”
  孔绍述:“幸会幸会,多谢越兄第照顾我几个师弟。”
  越关山的目光落在孔绍述的袖管上。孔绍述半点不介意,反而主动解释:“小时候给地主家干活,被砍了。”
  越关山便没有再刻意留意孔绍述的断臂,转而兴致盎然道:“铸腿孔绍述,我听说过你,踏破铁鞋练就了一双腿功,以前到过甘凉道,我老爹想请你到我家做客卿来着。”
  孔绍述腼腆一笑,若是有手,估计会不以为意地摆两下。
  “什么时候切磋切磋?”越关山追问。
  武理给孔绍述布菜,并喂到嘴里。自从十七岁断了一双手臂,孔绍述的生活过得比奉知常还不方便,做什么都要旁人协助,出门在外每到一个地方就雇一个贴身小厮,喂饭穿衣,连睡觉都不能离身。且孔绍述有一个习惯——只雇年纪小于自己的孩子,因成人让他想到家里抛弃残废儿子的双亲与无恶不作的地主,小孩让他想到邛山活泼明丽的女孩与友善亲近的师弟。
  孔绍述吃两口,要抬头看一下。看的方向正是低头给谢致虚处理伤口的奉知常。
  武理看在眼里,心明如镜。
  奉知常是继孔绍述之后,先生收的第二个弟子,刚来时才九岁多点,豆芽似的小孩儿,给孔绍述一手带大,不是亲弟胜似亲弟。从前没人敢和成日面沉如水的奉知常交往,都是孔绍述抽空陪着他,有时还会充当武理与奉知常互相尖酸挖苦的调和剂。
  “吃醋了?”武理低声说,“你二师弟现在可同小五最要好。”
  孔绍述咽下饭菜,线条粗犷的脸上咧开笑脸:“师兄弟们关系好,是好事。”
  “就你老好人呗。你怎么不问,老二那性格,怎么小五能和他处到一块儿去?”
  孔绍述以眼神询问。
  “那当然是将心比心,他待人家好,人家才向着他嘛。喏,你看。”
  那厢,奉知常连吃饭也顾不上,揭开谢致虚的衣袖露出三寸长的划伤,不深,浸出的血颜色却有些不对。小二端来热水毛巾,奉知常挽起袖子,亲自拧了毛巾擦拭伤口周围的污血。
 
 
第73章 
  ——啧。
  ——啧啧。
  ‘怎、怎么样?’谢致虚被啧得有点紧张。
  ——不怎样。
  奉知常道:
  ——毒血吸出来就好了。
  那就好,谢致虚松了口气,紧接着反应过来:‘吸出来?谁……?’
  奉知常无趣地撩了他一眼,懒得回答这个问题,扯着他的胳膊像扯一段莲藕,估价似地翻来覆去挑剔,琢磨从哪儿下嘴比较体面。
  他的唇线刻薄锋利,唇色却妃红诱人,谢致虚的心跳徒然加快,感到秋鱼刀的毒素开始发挥作用,一时间头脑发胀、思维僵硬。
  ‘师兄,我……不,二哥……’
  奉知常嘴角抽搐,但没有纠正谢致虚的叫法,微微低头,像在研究伤口感染情况,又像将要附唇上去。
  谢致虚整条手臂都麻了,从奉知常手指触摸的位置开始,麻痒钻进骨头,侵向全身,让他头皮发紧,一种既期待又紧张的情绪比秋鱼刀的毒素更迅速地接管全身,眼睛仿佛在奉知常的唇上生了根,喉头不停吞咽。
  我要死了。
  “没什么大问题吧?”
  一个声音从近旁钻入耳朵。谢致虚打了个激灵,转头看见一张黝黑朴实的面孔,陌生而友好。
  外人的侵入瞬间打破了谢致虚僵直的状态,将他从情绪发酵中抽离出来。
  孔绍述安慰地对谢致虚笑了笑,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没有大问题吧?”
  他是对着奉知常发问。谢致虚顿时觉得不对——在很多场合里,奉知常都没有存在感,因他不说话,除了自己和武理,也不会有人跟他对话。
  试问要如何同一个哑巴交流?
  奉知常正要为谢致虚吸出毒血,闻言抬头,露出一个笑,摇了摇头。那意思全在笑里了——没事,放心吧。
  谢致虚还从没见过奉知常有这样不含讥讽、奚落的、纯粹的笑容,一与孔绍述对上眼神,两人便默契地互通了心意。
  “没事就先吃饭吧,赶路也累了,吃完找家客栈住下休息几日。”孔绍述关心道。
  奉知常两眼弯了弯,表达愉快并赞同的意思。两人便坐到一起,奉知常接替了武理喂饭的工作,比武理同孔绍述配合得更熟稔。
  谢致虚还挽着袖子等着,眨眼间就被抛弃了,顿时:“………………”
  只好放下袖子,没有受伤的手执起筷子。
  武理和越关山一左一右围坐过来。
  武理笑吟吟道:“需要帮忙吗,小师弟。”
  越关山:“吸血我可以!我在戈壁里也给被角蝰咬伤的行商吸过毒血。”
  “不用。”谢致虚闷闷不乐。
  越关山:“哎哟,有病就要治,不能放弃治疗啊小兄弟。”
  武理:“是放弃治疗呢,还是想要某些人亲自来呢?”
  越关山:“看来这个人既不是你也不是我啰,那么究竟是谁呢?”
  谢致虚十分恼火:“滚滚滚。”
  众人都同意在郢州城暂住几天,修养并计划之后的行程。邛山是不能再回了,万一被豺狼虎豹一路跟踪,就是将灾祸引至老家。要商量出接下来的路线再动身。
  越关山建议一行人往西北去,投奔越家。
  “王赣及其手下四恶人很早就有过侵吞一些小门小派的行为,有些人被迫低头,有些人从此隐退,还有些人就远离中原是非之地,投入我家以求庇护,我老爹手底不少客卿,都是这几年收留的。”
  得知越家竟也与此间事有所牵扯,谢致虚便向他询问有无从前来投奔的人口中听说对抗王赣势力的组织,然而得到的答案是并未。王赣位极人臣,其眼光与手段即使在水深莫测的官场也称得上老辣,他采取蚕食而非擒王的方式收服民间武派,先从小门小户入手,不惊动领头大雁,又以潜伏方式替换领头人,待时机成熟后上下齐发,犹如温水煮青蛙,等到青蛙猛然醒悟,早已成为砧上鱼肉,任人宰割。
  “最有实力与底气带头反抗王赣的还是数得过来的那几个大门派,其中犹以利益受损的为先,依我看,徐晦在遇仙大会上站在明面与侯待昭为敌,就是个信号,”武理分析,“有相应者同他一道与侯待昭布置在酒楼的人手为敌,就很能说明问题,极有可能最先站出来领头就是徐晦。说不定咱们还要回头再找到徐晦,加入他的队伍。”
  “是我去找徐晦,”谢致虚纠正,“和你们没关系。”
  武理反驳:“怎么没关系,你以为你是谁的师弟?”
  越关山也道:“怎么没关系,你以为我老爹是怎么能成为当代孟尝君,招揽三千门客的?”
  谢致虚说不过他们,只好暂时作罢。
  停留的这几日,越关山担当起给老四搓澡的职责,天天在客栈后院表演攀岩,看客每人交纳十文观赏费,为离家出走后断绝经济来源的越少爷补上了客栈花销。
  武理则摇着他的天机扇出没在城中各个隐蔽的街头巷尾,他们江湖万事通都有自己内部消息网,每天的工作就是揣一把瓜子钻进茶楼,一坐一整天,将八方来客的消息一网打尽。
  奉知常则一改闷在房里逗蛇玩儿的乐趣,有时候早上起来就不见了人影。谢致虚正有些不爽,那天他自己一人在房里给自己吸出秋鱼刀麻药,越吸越孤独,越想越心酸,结果奉知常不仅再没关心过他、像之前那样给他伤后护理,甚至出门都不打声招呼。
  “人家可能就是出去散个步,你连这都要管?”武理道,语气充满了幸灾乐祸。
  “可他是和大师兄一起不见的,”谢致虚道,“你以为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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