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黄草地和着遍野菊花,叶尖上挂着白露,远处溪水潺潺,清新的山雾拂面而来,带着沁凉的水汽,舒爽怡人。
此时风景正好。
不是湖光潋滟重岩叠嶂的山水好,而是叶久低头看到的景色好……
衣口大开,香肩微露。
祁韶安顺着叶久的目光看去,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人偏偏早起了两个时辰避开所有人溜了出来!
“好啊叶久,你活腻了吧!!”
“别啊,夫人,我还想和你长长久久呢,不腻不腻,一点不腻。”
“想什么想!你快放开……啊,你干嘛咬我!”
“夫人着实可口,小的没忍住,没忍住。”
叶久看着祁韶安气得发红的眼眸,和着点点水意,润泽发亮。她心头微动,如雨点般的吻轻轻落在她的额头,发间,眉眼,鼻尖……
祁韶安抓着叶久胸前的衣襟,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她才不会说,这样温柔的叶久,她最是欢喜。
金秋十月,枫叶绵绵。
地上的人影交叠,合着满地金黄,道不出的旖旎。
……
二十里之外,侯府之内,祠堂小院大开着,时不时传来几声咳嗽。
五层桌的最底层,一只黑色的毛球蜷在那里,用身体圈着一只牌位,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复”字。
晨光熹微,暖阳洒过门槛,爬上桌案,照耀在它黝黑的毛发上,额间那半片雪白,熠熠发光。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从哪里开始,便从哪里结束。
过程虽然曲折,但结局依旧是我最初想的那样。
在我改到楚笙离开的时候,恰好我妈在看纪录片,背景音是航拍中国的2-2,那一刻我没忍住。
她该是那样的格局,那样的大气。
好啦,我写的是正文完,之后会有几章番外的,放心哈。
感谢相伴,爱你们。
第301章 番外一
水声不断在耳边回荡,胸口处无尽的窒息感席卷了整个神经,仿佛不能呼吸。
蔚蓝的水光中,那个熟悉的浅粉色身影朝自己伸着手,被无限的拉远。
“韶儿!”
叶久刹那坐起身来,额间豆大的汗珠滑过眉间,大口喘息着。
周围一片灰暗,月光透过新修的窗棱,洒落在锦被上,微凉的风吹过她湿透的中衣,叶久一个激灵。
她使劲眨眨眼,忙往旁边胡乱摸去,直到碰到一只带有温度的柔软时,终于长舒了口气。
“阿久,怎么了。”
祁韶安睡得还算浅,被旁边人一通乱碰也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
叶久胸口还在不断起伏,她用力握着那只手,摇摇头:“没,没事。”
祁韶安终于清醒了过来,看着叶久大半夜坐在床上,似是想到什么,连忙撑起了身子。
“又做噩梦了?”
叶久没有答话,只是手上越来越重的力道暴露了她的心思。
祁韶安柳眉微蹙,空着的手顺着叶久中衣下摆伸进去,果不其然,嫩滑的肌肤上像是淋了水一般,湿润无比,甚至还有汗珠淌了下来。
她心口一缩,拉过两人交握的双手,低头吻了一下,轻声道:“我在这儿呢,别怕,阿久。”
叶久深吸了好几口气,随后轻轻点头,在月色的衬托下,面色有些苍白。
祁韶安扶她躺下,轻拍着她的肩头,哄道:“睡吧,我陪着你。”
叶久似是渐渐从混沌中回过神来,看着祁韶安近在咫尺的脸颊,侧过身,环住了她的腰间,似是觉得不够,又窝进了她的颈窝。
熟悉的冷海棠香环绕在鼻息间,叶久狂跳的心脏终于渐渐安生了下来,困意又一次爬了上来。
而此时被吵醒的祁韶安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她看着床棱,眉头丝毫没有放松。
阿久这个样子已经一个月了。
自打她们从京城出来,一路到了临江县,阿久隔三差五就会半夜惊醒,嘴里不时念着她的名字。
不止如此,就连自己白日里出去半个时辰,她都会满村子挨家挨户找自己。
祁韶安眉心一痛,握紧了那只掌心。
原本温热的手掌,如今却比自己还要冷上些许。
感受到喷洒在颈窝处的呼吸渐渐均匀,祁韶安一下又一下抚着她的手臂,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若不是自己的不告而别,想来她也不会如此不安吧。
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要看着自己才好,连晚上都要紧握着自己的手才肯睡去。
即便自己说了无数遍不会离开,但好像也并没有起什么作用。
祁韶安眼中带了些许痛意,她指尖抚过叶久的脸颊,微微叹息。
她几乎可以猜到,自己走的那一个月,阿久该是怎样的煎熬。
“乖,我不会再离开你。”
……
“滋啦——!”
裹着面粉的鸡肉滑入锅中,油锅中瞬间激起小泡,没过了鸡肉。
叶久拿着弯铲轻敲了两下,等油将鸡肉表面浸润,下铲子翻了个面。
“好香啊。”
厨房边露出一个小脑袋,朝里面巴巴地探着头。
叶久回眸,瞧见是林大娘的儿子,指了指隔壁桌子上的盘碗,笑了下:“石头,这里面油烟大,你把菜端出去,上外面等着。”
石头连忙点头,端起桌上的盘子,用力闻了一下:“这肉也好香啊。”
叶久抿唇笑笑,一边翻面,一边朝旁边道:“南渊,火烧大点。”
灰头土脸的南渊认命的又拿起了柴火。
“对了石头,你祁姐姐呢?”
石头刚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道:“大哥你给村里修得学堂修好了,娘和祁姐姐都去那边看了。”
叶久点点头,“把她们叫回来吧,开饭了。”
石头欢快的哎了一声,十来岁的小伙子屁颠屁颠跑了出去。
叶久见状又专心炸起鸡肉,旁侧南渊添了柴火,抬头问道:“公子,咱都在这里住了半个多月了,您不考虑先去知州府上报个到?”
装鸡入盘,又撒上调料,叶久端着盘子回道:“再等等吧,等我回家一趟。”
“回家?”南渊一下没回过味来,“咱不刚出来吗?”
叶久睨了他一眼,“废话。”
“我说的是云城的家。”
石头脚程快,没多久就把祁韶安和林大娘叫了回来,祁韶安扫了眼桌上丰盛的菜肴,唇角微扬,朝着厨房走去。
“回来啦。”
叶久一出来就撞上了她,看着眼前心心念念的人,唇边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祁韶安乖巧点头,忽得踮起脚,把手里一圈红色的东西戴到了她的脖子上。
叶久愣了一下,看着胸前突然多出来的花环,有些不解,“这是……”
祁韶安顺手把她手里的盘子接过来,笑道:“村里的孩子们做的,要送给帮他们建学堂的哥哥。”
叶久伸手摸了摸,小花还是新鲜的,上面湿润带着水汽。
她弯唇浅笑,倒是比加官进爵更有满足感。
“叶公子啊,怎么还敢劳您下厨啊,可是折煞大娘我了。”
林大娘送了隔壁小娃儿回家,脚不停的赶回来,看着叶久有些不好意思。
“大娘说的哪里话,我的命都是您救回来的,不过做个饭而已,用不着大惊小怪。”
叶久淡淡笑着,温润的笑容映着阳光,显得格外精神。
林大娘一时晃了眼。
半月前,当她脑海中“祁丫头闹别扭的夫君”和“祁丫头重伤差点嗝屁的姐姐”两个名词叠在一起时,她愣了很久都没缓过劲来。
足足五六日,她才接受了这骇人听闻又颠覆认知的事实。
怪不得祁丫头这次回来心情这般明朗,脸上的笑容像是不要钱一样,和上次简直天差地别。
林大娘看着一桌子散发着迷人香气的菜肴,微微叹息。
孩子开心不就好了,况且那公子有本事不说,对丫头又是尽心尽力,拭问哪家相公能做到。
“来,开饭。”
叶久摸了把石头的头,一转圈将他按在了饭桌前,搓搓手掌:“林大娘,尝尝我炸的鸡,不是我吹,超好吃。”
说着撕了个鸡腿放到了林大娘的碗里,又把另一个给了石头。
林大娘用下摆使劲擦擦手,不住地点头。
金黄色的鸡腿留着汁水,上面有撒着棕棕黄黄的粉末,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好吃好吃,哦哦烫。”
石头没那么多规矩,早已经忍不住大快朵颐,一时间烫的直呵气。
叶久没忍住笑出了声,下意识偏头,正对上了那双温柔的目光。
祁韶安浅笑着,眼眸好像在清澈的湖中浸过一样,水润发亮。
叶久捏了捏她的掌心,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到她的碗里,“你虽然不喜欢吃肉,但好歹吃点,都瘦成什么样了。”
而旁边南渊默默端起了饭碗,他觉得东绯和微雨溜去学堂帮忙是个非常明智之举。
祁韶安嘟嘟唇,虽不是很感兴趣,但还是听话的拿起了筷子。
叶久见状不由眯起了眼,嘴角扬得老高。
林大娘终于舍得啃上一口,嚼了两下,眼睛睁得溜圆。
“叶公子,你这鸡做得好生特别,我从未尝过。”
叶久笑得像只小狐狸,“这可是我酒楼即将面世的菜品,脆皮炸鸡,味道还行吧。”
林大娘连忙点头,“行行行,实在是太香了,你若开张,定然让迎客楼的醉仙鸡都黯然失色。”
叶久嗤嗤直乐,“真能卖这么好?”
一旁的祁韶安微微侧头,见她一脸憨笑的可爱模样,拇指磨砂着她的手背,但笑不语。
“那当然,我原先尝过一次,比起你这个,可差远了。”
林大娘止不住的夸,甚至有点舍不得再咬一口。
“那不如,我把方子送给大娘,您替我卖吧。”
叶久不轻不淡的一句话,让林大娘手里的筷子差点掉了。
“方子,给我?”
要知道,一家酒楼立于街市长久不衰,说到底就是靠着自家独门秘方,代代相传,绝不外露。更有甚者为了夺得一张秘方,不惜明争暗斗,甚至赔上性命。
可这人就像是给个扫帚苗似的,毫不在意。
不止大娘,连石头都愣了,叼着鸡腿怔愣抬头。
“叶大哥你不是说这是酒楼的新菜品吗。”
叶久点点头,“对啊,这方子在我这里不过是为酒楼锦上添花,有之更好,无它也无妨,但给了大娘,想必更有用处吧。”
有用处?那是大大的用处啊。
林大娘虽在乡野,但不是个眼界狭窄、固步自封的人,这玩意儿卖出去会是怎样的结果,她稍稍一想就能料到个大概。
“大娘想自己干的话,油、面可以去十八米庄提,价格上定不会亏待您。”
“若是大娘觉得干着费力,也可和溪水唐商议合作,有了客流和保障,倒是轻松些。”
林大娘这下算是彻底呆住了,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我……我平白受公子这么大的恩惠,我……”
叶久却是止住了她的话,“我不过给您了一张方子而已,至于赚多少钱,都是您努力得来的,与我没有关系。”
祁韶安见林大娘局促的模样,出言劝道:“大娘,先前您和王婶救了我和阿久,后来又帮我们隐瞒身份,这般大恩,我们一直不知如何报答,如今我们也该走了,这就当作一点心意,万望莫辞。”
林大娘看着两人恳切的模样,眼角有些湿润。
“还说没有报答,你们来了又是给村民们翻修屋子,又是给小儿们盖学堂,连出村的路都铺到了临江,怎么说什么都没做呢。”
林大娘踌躇片刻,似是下了决心,抬头道:“好,大娘应下来,但你们记得,固北村永远是你们的家,外面受了委屈,就上大娘这儿来,啊。”
叶久和祁韶安对视一眼,笑着答了句:“好。”
……
在固北村逗留了近二十日,叶久一行堂而皇之的从燕州知府门前过,丝毫没有停留,一路南下。
杜知杭本还想留她在临江游玩几天,顺便请教一些书本中的问题,结果半根毛都没逮住,独留他在城门楼子跳脚。
他的新晋小娇妻许巧儿看着他猴一样窜了半天,忍无可忍,将他拎了回去:“叶大哥又不是不回来了,走了,今天看不完账本不许睡觉。”
出了燕州便是通州,叶久和祁韶安一路游山玩水,直到一月后,才出现在云城的大门口。
彼时命悬一线,如今衣锦还乡。
叶久一时有些感慨。
看着魏县令熟悉的招牌笑容,她反手一巴掌拍在了南渊脑袋瓜上。
“谁让你通知他了!”
南渊委屈巴巴的捂着脑袋,“公子,不是我……”
正说着,魏县令连忙迎了过来,“日前听闻杜县令说镇远侯爷将大驾云城小县,如今看来其所言非虚,下官已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他说罢抬头,看着眼前几人,问道:“不知哪位是……嘶,你不是那什么酒楼的……”
“啊对对对我是,我是。”叶久亲切的握着他的手,“我就是当初下狱差点挂掉的那个掌柜啊。”
随后,她又做出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没想到明府大人还想着小子,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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