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钱宴植钱宴植还是比较佩服李承邺的心态,经历过父亲谋反一事,明知道霍政会忌惮他,他却还能云淡风轻,笑意温柔,也实属难得。
等钱宴植做好菜差人送去偏殿后,他才从小厨房出来去了前院,却只看见了霍政独自一人站在亭中,伺候的内侍也站得远远的。
钱宴植小心翼翼上前:“陛下,可以用晚膳了。”
霍政回头,双眼平静无波的看着他:“嗯。”
钱宴植还想问什么,可一想到霍政不喜欢李承邺,自然不会留他用晚膳,故而又改换了口吻道:“那我差人去唤景元回来。”
霍政轻应,在钱宴植刚迈步的时候却又将他唤住:
“李承邺此人心机颇深,他接近你必定不存好心,你要注意些。”
钱宴植脚步一顿,回首看着霍政:“陛下,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个。”
霍政朝着他走来,抬手轻抚着他的鬓角柔声道:“阿宴,朕与你说过,莫要拈花惹草,否则朕会杀了他,还会将你关起来,你可还记得?”
钱宴植总觉得自己后背发寒:“好端端的陛下说这些干什么。”
霍政道:“你只要将朕的话记在心里就行,朕还有公务要处理,你与景元便好好吃。”
钱宴植有些惊讶:“陛下不留下用膳么?”
霍政:“不用了,眼下秋试快到了,朕还召了大臣议事。”
霍政的眼神在钱宴植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便负手离开。
【叮——触发日常任务,龙颜大悦,奖励积分九百】
钱宴植:‘!!!!这么多积分!’
【是呢,任务积分与难度息息相关,积分越高,难度越高】
钱宴植这还是第一回 做到九百积分的任务,不免有些慌张。
钱宴植:‘怎么,怎么就叫龙颜大悦呢?’
【被攻略者情绪不佳,玩家需要使得被攻略者敞开胸怀,开怀起来】
钱宴植得出一个结论,霍政不高兴了。
至于他为什么不高兴的,难道是因为李承邺么?
可之前李承邺还能时常出现在宫里,就证明他也不是没回见了李承邺就不高兴的。
恍惚间,钱宴植忙让系统调出了今日霍政所说的每一句,然后他逐句分析,看看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不高兴的。
结果很显然,钱宴植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
明白的是他肯定是在见到李承邺之后不高兴的。
不明白的是,他最后临走前的那句话肯定意有所指。
难道说致使霍政不高兴的真正原因不是李承邺,而是自己?
但自己又是怎么惹他生气的呢,也没有沾花惹草啊,他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最后那么说一句。
钱宴植想的头都秃了,被叫回来的景元站在他面前,神色茫然的看着他:
“阿宴哥哥,你干嘛抓自己的头发啊。”
钱宴植连忙松手,看着身边的景元道:“没事儿,想问题想的太投入而已,走了,咱们去吃饭。”
景元有些期待的四下找了找:“父皇呢?”
钱宴植蹲身在景元面前,安抚着他的鬓发道:“你父皇召了大臣商议秋试的事,已经去忙了,咱们吃。”
景元的眼中闪过小小的失落。
倒是钱宴植,瞧着自己的动作时,便想到了霍政轻抚自己鬓角时的样子,心跳莫名有些快,忙收回手道:
“走吧景元,一会儿我差人给你父皇送些吃的过去。”
景元用力的点头应着,拉着钱宴植的手便进去了偏殿。
用过了晚膳,钱宴植便依靠在了主殿门上,抬头看着天空上的月亮,月晕过浓,以致这夜里的景物都无法披上月光。
钱宴植瞧着系统页面日程任务后跟着的九百积分,当即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站直身躯加油打气,然后朝着文德殿便去了。
钱宴植原以为霍政只是为了生气不见他,才说是召见了大臣,可到了文德殿外后,这守卫的公公才告诉他,霍政是真的召见了大臣在商议秋试的事,钱宴植这才悻悻地转身。
“钱承君,陛下有口谕,说日后若是钱承君来找陛下,却不能传召时,就请钱承君去偏殿等候,待陛下议事完就会召见。”
钱宴植有些开心,也没往主殿去,在内侍的带领下直接去了偏殿。
偏殿内搁置的有软榻,殿内还有沏好的热茶,以及新鲜的水果。
钱宴植倒是十分喜欢,在等着霍政议事完毕时候,便端了果盘躺在了软榻上,翘着脚,一边啃着水果,一边等。
时不时的还要传内侍进来问陛下何时结束议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钱宴植困的已经在软榻上睡着了,手里还有啃了一半的苹果,嘴巴微张,刚咬进嘴里的那块正好抵在牙齿之间。
怀里的果盘已经歪了,水果撒在了软榻之上。
霍政就站在软榻前,看着如此失仪的钱宴植,沉重的叹息一声。
眼下这个毫无形象可言的人,到底是怎么得他青睐,住进了他心里的。
霍政挪了个凳子坐在了软榻前,伸手去拿他胸前的果盘,却被钱宴植下意识的抓紧了盘沿:
“别,别抢。”
霍政凝视着他:“水果里有虫。”
作者有话要说:钱宴植:偏殿里沏的是绿茶诶。
霍政:朕最讨厌喝绿茶。
第56章
一听果里有虫,在睡梦中的钱宴植慌张的就醒了,从趴在床沿上就将嘴里的水果吐得干干净净。
等他意识到可能不是做梦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茫然无措的看着霍政:“虫,什么虫。”
霍政略微颔首:“你不是来找朕的么?怎么睡着了。”
钱宴植看了一下系统屏幕上的时间,已经是十二点十几分了,已经这么晚了么?
钱宴植揉揉眼睛,放下了怀里的果盘看着霍政:“我是来找陛下……找……来说什么来着。”
霍政见他皱眉苦思,却始终想不起来的模样,忙伸手牵过他的手,拉着他起身道:“既然想不起来,就走走,这儿的软榻睡不下,回长宁殿吧。”
钱宴植点头,手也没霍政牵着,跟在他身后朝着长宁殿而去。
夜里的宫道看着十分冗长,尤其是每三十步都搁置了宫灯,莹莹灯火,看着宫道愈发寂静了。
霍政牵着他的手走在宫道上,身后跟着仪仗。
钱宴植还在冥思苦想,终于被他想起来了,他拉住霍政,笑着道:
“我听说明日是七夕节,京城里会办花灯会,我没去过,所以来邀请陛下明晚能否撇下政事,应我邀约,参加七夕灯会啊。”
霍政看着他诚挚的目光,沉思道:“就是想跟朕说这个?”
钱宴植用力点头:“我觉得邀约这种事得自己开口方显诚意嘛。”
霍政凝视着他:“你怕不是因为做了亏心事,才会如此的吧。”
钱宴植当即冷了脸,想要甩开他的手:“我才没做亏心事呢,我从来就不做亏心事,爱去不去,不去拉倒。”
钱宴植恼羞成怒,霍政不同意就算了,还如此猜度他的内心,就算他是为了赚积分,那也是想哄他高兴,这能叫亏心事嘛!
霍政脚步不疾不徐跟在钱宴植身后,看着他甩手大步走了几步,而后又停下折返回来,板着脸问:
“那你到底去不去。”
霍政道:“你便是这个态度邀约的?”
钱宴植抿唇辩解:“我……我刚才是笑着邀约的,可您呢,说我做了亏心事。”
霍政实在有些喜欢钱宴植这理不直气也壮的样子,又怂又不服气,原本因为他与李承邺之间举止亲密的事在生气,可眼下瞧着钱宴植邀他去七夕花灯会,他心中的闷气也就消散了不少。
“去。”霍政说。
钱宴植有些没听清,直勾勾的看着他:“真的?”
霍政点头:“明日朕会早些处理完政务,待你从文渊阁回来时,便接你一起去。”
钱宴植这才扬起笑脸,随后想了想又道:“能带上景元么?他年纪小,别在宫里闷坏了。”
霍政依旧点头:“好,既然你觉得能照看的住,便带上。”
钱宴植笑颜明媚,再次抓起霍政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朝着长宁殿而去。
他这下意识的牵手使得霍政十分受用,如果他对别人别这么好就更好了。
*
因着约好了霍政去七夕灯会。
这钱宴植推拒了秦子越的邀约,酉时一到他便跑了飞快,去文德殿等霍政。
景元已经到了,只是霍政被政事绊住了脚,这会儿还得等一会儿。
景元坐在偏殿的椅子上吃着糕点,看着钱宴植特地为了今日的灯会选了身好看的衣裳,枣红色是圆领大右衽衣裳,腰上束着革带,缀着玉佩与鼻烟壶,红玉的发冠束发,衬的他身姿颀长,英俊潇洒。
“阿宴哥哥这身衣裳好看。”景元点评着。
钱宴植扬唇笑着,忽听得主殿内传来声响,钱宴植这才带着景元出门,霍政已然是收拾好了,这会儿站在主殿前朝他们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等着走近后,一家三口这才一道乘上宫门口的马车出宫去了。
京城里的花灯会是在沿着穿成而过的御河两岸举办的,画舫游河,才子佳人以花灯传信,互表心意。
景元走在他们二人中间,一左一右牵着他们的手,十分满足。
而在他们身后,跟着的除了李林外,还有段易与几名禁军护卫。
钱宴植从前只在电视里看过花灯会,不想这身临其境第一次来花灯会,竟然会是跟男人和小孩儿。
——算了吧,有人陪着就很好了。
钱宴植也就不讲究了,脚步停在了卖花灯的摊子前,瞧着小瞧的虎头灯笼,他想也没想的就买下来,交到了景元的手中。
“那朕……我的呢?”霍政看着景元手里的灯,语气有些不悦。
景元惊讶,抬手想将自己手里的灯给他。
霍政没接,只是直勾勾的看着钱宴植。
“你怎么跟小孩儿似的,要什么灯啊。”钱宴植拒绝再买一支。
人如其名钱眼子,他是不可能多花一分冤枉钱的。
霍政倒是没了在宫里那副凛冽的气势,只是双手交到垂着,脚下站定了似得站在花灯摊子前:“我看上了那支兔子灯。”
钱宴植伸手遮住他的眼睛:“你没看上。”
李林与段易跟在他们身后,一时不知道该发出什么声音才对。
倒是卖花灯的老板道:“公子,这兔子灯是我家娘子亲手做的,做工精细,不如您再带一只,我给您算便宜些。”
“不要不要,一支就够了。”钱宴植连忙摆手说道,转身看着霍政道,“你已经是大人了,大人为什么还要花灯呢,景元这儿有一支就够了。”
抠门的钱宴植说什么都不愿意再掏钱买花灯了,只能一味的劝解着霍政。
霍政摇头:“方才晚饭的钱是我付的,这灯不愿为我买一支嘛。”
钱宴植捂紧了自己的荷包摇头:“头可断血可流,钱包不能丢。”
霍政凝视着他,忽的凑近到他眼前:“可我,就想要阿宴为我买那支兔子灯,我会好好珍惜的。”
钱宴植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唇边是他吞吐时所带出的气息,惹的他心口跳动的十分快,鬼使神差的点头应了声,连忙转身就跟小摊老板买下了那支兔子灯。
等他再回神时,钱包里的钱已经少了,反倒是霍政,与景元一人手里提着一只灯,神色十分满足柔和,也不闹了。
“父皇……”景元刚叫出声就发现喊出了,忙拽了拽霍政的手,唤道:“父亲,我瞧着前面的花灯好看,我能让段统领带我去看看么?”
霍政垂首瞧着景元那乖巧的模样,回首吩咐道:“李林,段易,景元就交给你们照顾了,亥时过后在马车那里见。”
“喏。”几个人纷纷行礼后,便小心翼翼的跟在景元身后,朝着热闹的集市走去。
倒是钱宴植身边,便只剩下霍政了,这也是他最满意的,和钱宴植两个人的相处。
“霍公子,这灯到手了,是不是就开心了?”钱宴植侧首看着他,忙打趣的问他。
霍政理所当然的点头:“当然了,你不开心么。”
“本来花钱了不开心的,可瞧着你开心了,我就觉得这钱花的值。”钱宴植笑道,“瞧瞧你平常那副生人勿进的神情,眼神若是能杀人,只怕百米见方都没有活人,哪像现在,倒是有些不像你了。”
他姑且说,霍政姑且听,就连霍政自己都察觉到了有钱宴植在身边时他自己是心绪都受到了影响。
“看来,得好好赏你。”霍政说。
钱宴植满脸欣喜:“赏多少钱啊,金银珠宝我也不介意,名人字画也能换钱。”
霍政侧首看着他,钱宴植脸上的欣喜当即就消散了下去。
霍政抬眸瞧着经过的茶社,听着里头传来叫好的声音,不由道:“这走了许久,也累了,不妨进去坐坐。”
钱宴植回转身瞧了茶社,这才注意到自己脚已经酸了,也就答应了霍政的提议,与他一道进了茶社,上了二楼。
这茶社内高朋满座,一方小戏台上摆着桌案,说书的先生正绘声绘色的说着书,台底下的人听的入迷了,时不时的叫声好。
钱宴植找了处雅座正对着戏台,与霍政落座后才发现他手里依旧握着那支兔子灯。
茶楼里的小厮前来斟茶,正遇上说书先生停下喝水,钱宴植忙问:“这书说的是什么啊?”
那小厮喜气洋洋道:“刚刚说的是李三郎夜探清河庄,公子你们没赶上,刚说完,不过接下来要说的是先生最近收罗到的话本子,叫什么……叫什么……莺莺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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