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答复钱宴植,拂袖便离开了长宁殿,只留下钱宴植与僵持在桌边,一言不发,也不敢吃饭的景元和几位伺候的内侍宫娥。
“阿……阿宴哥哥。”景元轻声唤道。
钱宴植伸手给景元夹了肉块:“吃饭,晚上就留在哥哥这儿休息,可好?”
景元一双黑黢黢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他,乖巧点头:“嗯。”
钱宴植努力扬起笑脸来,揉了揉景元的头,照顾着他将晚饭吃完。
可钱宴植的心里依旧十分不痛快,他为霍政做了那么多事,没有功劳最起码也有苦劳,最后怎么落得只是后宫中人。
实在不值,十分不值。
钱宴植越想越气,恨不得冲去文德殿再次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直到半夜都辗转反侧,始终睡不着。
与他一同睡的景元倒是睡的十分熟,就连呼吸都十分均匀。
钱宴植侧身看着景元,听着他的呼吸,努力使自己平复下来,小声喃喃道:“你那父皇真不是东西,我帮了他那么多次,他竟然那么对我,早知道我就跟赫连城璧一起造反得了。”
钱宴植说完还不解气,又连着咒骂了两句,却在翻身的时候发现床边站着一个人,吓得他头皮发麻,刚要叫出声就被那人捂住了嘴。
手心是热的,应该是人。
钱宴植定了心神,借着透进屋中的细弱月光,仔细瞧着眼前的人,竟然是他咒骂的霍政。
“你来做什么啊,出去。”钱宴植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霍政就站在他面前:“你可知道,凭你方才的那几句咒骂,朕可以杀了你。”
一提这个钱宴植更来气:“杀啊,杀啊,你倒是杀啊,我又不是不信。”
霍政沉眸凝视着眼前这个暴脾气的钱宴植,心里头竟然生不出一丝火气来。
在文德殿处理政务时,始终都觉得自己胸中团着一股气,十分不舒坦,他知道是因为钱宴植,却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有钱宴植帮助当然是好,可他却始终觉得钱宴植不是真心的。
愈想愈烦,原本是打算出文德殿透透气的,却不想竟走到了长宁殿。
听内侍宫娥说钱宴植陪着皇子睡了,他就想来看看,不料刚到床前就听见钱宴植的咒骂。
原以为自己会生气,可一听到他发脾气咒骂的声音,他心里的烦闷竟然骤然消散。
其实,钱宴植也是在意他的吧?
霍政如此想着,顺势俯身凑到了他的面前:“朕的一句话,就让你那么生气么?”
钱宴植错开脸不理他:“你走。”
霍政擒住他的下颚摆正他的脸:“看着朕。”
钱宴植:“你小声点,别吵着孩子。”
霍政没有理他,只是捏着他的下颚吻住了钱宴植的嘴唇,即便是钱宴植伸手来推,他也纹丝不动。
口中浅尝的是钱宴植的唇瓣,带着丝丝的甜味,一点点的品尝,吮吸,似要将那甜味都如数吞进自己的肚腹中。钱宴植扶着他的肩头,当即就被吻软了腰,心中有着委屈,被这缠绵一吻,竟使得他哭了出来。
霍政尝到了口中的咸味,停下亲吻,放开了钱宴植的双唇:“痛?”
“我委屈。”钱宴植如实的说着。
霍政心头微颤,心口似被什么捏了一把,有些难受,就势拉住了钱宴植的手往自己怀里带,却不想钱宴植双脚起跳,直接圈住了他的腰,扑进他怀里掉在了霍政的身上。
“不委屈。”霍政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安慰的话来说,只是声音的吐出了一句。
钱宴植似发狠了般,主动吻住了霍政的双唇,丝毫不客气的侵袭掠夺,最后狠狠地咬上一口。
腥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钱宴植有些得意的看着他:“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也不是好惹的,嗯……”
只不过他话音刚落,臀肉便被人狠捏了一把,使得他奇怪的哼出了声,惊讶的看着眼前的霍政。
一个你字还未喊出口,就被霍政发狠似得稳住了双唇,然后撕开了钱宴植身上穿着的睡裤。
钱宴植心惊:完了。
虽然是在寝殿,可以肆无忌惮。
然而今夜的寝殿床上还睡着一个孩子,霍政就这样在夜色的掩盖下,抱着钱宴植在角落里狠狠地责罚鞭笞着他。
这一次的鞭笞,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狠。
他挂在霍政的身上,着力点也在某处,钱宴植被爽的蜷缩起了脚趾,紧紧抱着霍政,张嘴咬住霍政肩头的衣裳,愣是不敢发出一丝丝的声音来。
霍政本来话就不是很多,眼下他更是只需要埋头苦干就行,尤其是听着耳边传来的隐匿闷哼,鞭笞的也就愈发的狠了些。
钱宴植更是爽的一塌糊涂,每一次攀上高峰时,都觉得自己像是晕过去了般,那种虚脱乏力,然后只能挂在霍政的身上,无休止的被鞭笞着。
好不容易结束了,钱宴植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这才想起床上的景元,更是觉得今夜十分荒唐。
岂料这霍政竟然唤来了李林,用被子将景元裹住,抱去了偏殿继续睡觉。
本来钱宴植以为自己可以好好休息了,却不料这霍政尽数除去了自己的衣裳,抓着想要逃跑的钱宴植,在床上又来了几次。
最后钱宴植是哭着求饶,拽着霍政的手臂想要锤他,可又没有任何力气。
霍政拽着他的手,吻了吻手心,这才放过了他,搂着他倒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
“你是谁的人。”霍政问。
钱宴植累的不想张嘴,可霍政却是强迫的捏着他的嘴,非要他开口。
钱宴植怨气十足的看着他:“我是我的人。”
霍政没有听到你的答案:“那谁你男人。”
“我没有男人。”钱宴植嘴犟。
霍政狠捏了一把他的屁.股,疼的他闷哼一声,随后就感觉到腿间某人的兄弟又开始有了反应,他连忙后撤,一脸茫然:
“放过我吧。”
霍政问:“那谁是你的男人。”
钱宴植委屈的瘪瘪嘴:“你……你是我……我的男人。”
霍政心里十分满意,将钱宴植拉回怀里来抱着:“朕抱着你,不动了。”
钱宴植还是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的看着霍政:“真的?”
霍政点头。
钱宴植这才放心了一些,小心的换了个姿势。
“朕要你知道,朕是你的男人,你的心里得有朕,不是朕说的,你也不能信。”霍政搂着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莫名的,钱宴植在听到‘是你的男人’这句话时,脸上总觉得臊得慌。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什么男人不男人的,简直没有比这更让人羞于启齿的话了。
霍政将他搂紧了些:“其实,朕是打算让你去查内府局,但,这后宫波云诡谲,内府局中牵扯的人脉甚广,朕倒是会护着你,却也担心他们对你暗中下手,所以,朕让你查,你敢么?”
钱宴植惊讶的想要坐起来,却被霍政拥着动弹不得,他也只能直勾勾的看着霍政,坚定道:“敢!我敢!”
霍政道:“你不怕么?”
钱宴植摇头:“我是谁,我是下凡来帮助你的神仙,我怎么可能会怕呢,我是属猫的,有九条命呢。”
霍政凝视着钱宴植眼中恢复如初的光芒,心里也十分满足,总算又看到这个生龙活虎的人了。
“那好,朕让你去查。”霍政终于松口。
钱宴植也十分欢喜的凑着霍政的双唇亲了过去,不过亲完他才察觉到自己的举动有些暧昧。
怎会如此?
钱宴植心中感叹,为什么现在他对亲一个男人做的这样熟练顺手。
霍政十分满意钱宴植的动作,俯首蹭了蹭他的鼻尖:“记住你说的话,朕是你的男人。”
钱宴植的脸上烧的慌:“好好的说这些话干嘛啊。”
“因为朕总觉得,有人惦记你,只要你安分了,知道谁你是男人就行,觊觎你的,或杀或罚,朕绝不会心软。”霍政用嘴轻的声音,说着最狠的话,听得钱宴植后背发寒。
他主动往霍政怀里靠了靠:“你爱杀谁杀谁,别杀我就行,我可是跟你站一边的。”
“嗯,朕知道。”霍政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从偏殿醒来的景元一脸茫然:我是谁,这是哪儿,我怎么来的?
第63章
翌日一早,霍政就传下了口谕来,让钱宴植去查内府局盗卖宫中物品的案子。
宫外雅集居的掌柜与小厮在禁军也关了有些日子了,等着钱宴植去提人的时候,他们一见钱宴植就连连磕头,痛哭流涕的让钱宴植放过他们。
钱宴植自然是放了他们,不过是让段易找了几个心腹,押着这两个人换上了内侍的衣裳,一同前去内府局认人。
秋高气爽,入秋以后即便是日头再大,也察觉不到闷热。
有了禁军士兵的压制,那掌柜的和小厮倒也不敢造次,规规矩矩的跟在钱宴植身后,一道往内府局走去。
钱宴植眼下的宫中的红人,谁人不知道钱承君如今圣眷正浓,得陛下宠爱,故而一路走来,听到不少人窃窃私语着钱承君是如何博得陛下欢心的。
钱宴植也只当没听见,瞧着内府局近在咫尺,自然也就带人走了进去。
内府局的衙门不大,大都是库房,掌管着宫中各处各司的物品调配,因着钱宴植进入衙门内的内侍小心的为他介绍着,只说是尚宫局的甄尚宫在,此刻正在与内府局的掌事李平孝在后衙议事。
钱宴植站在过道上,瞧着这四周的仓库,不由道:“既然李大人没空,那我就自己去找,毕竟陛下昨日答应我的,说要吧韩昌愈先生的阅马图送我,既然是送我的,我也等不及赏赐了,就亲自过来拿了。”
钱宴植顺手将霍政写的手谕交给那位领路的内侍,他神色恭敬,却也不敢越俎代庖:
“钱承君稍等,内府局向来是李大人做主,若非李大人下令,小的们是不敢擅做主张的。”
钱宴植轻笑:“是嘛,不敢擅做主张,没事儿,我亲自去找,这李大人还能大过陛下去不成。”
内侍有些慌张的跟在钱宴植身侧,不过一个转角,正好就与从库里出来的掌事太监撞上。
“方公公,钱承君封陛下的手谕前来调韩昌愈先生的阅马图,此时李大人真与甄尚宫商议先皇祭祀所用的一应物品该如何安排,无暇接待,钱承君便要自己来拿。”内侍恭敬的朝着方诚行礼,战战兢兢的说道。
钱宴植听着他的话就笑了,言语间就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钱宴植的头上,难怪霍政会说这后宫中波云诡谲,一个内府局的就如此有心计,想来这内府局真是算是个龙潭虎穴了。
但,那又怎么样呢。
钱宴植是谁,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系统见了都害怕的混世魔王。
所以即便是龙潭虎穴,他也要闯一闯。
于是。
【线索人物方诚,34岁,内府局掌事李平孝的心腹之一】
系统也适时的发来了任务介绍,钱宴植仔细的看过后,将重要信息了然于胸。
而他身后的小厮偷偷摸摸的扯了扯他的腰带,钱宴植略微侧首,便瞬间了然,大约也就是这个方诚拿着宫中的物品去变卖了。
不过眼下他们只有人证,还缺物证,故而钱宴植还不能打草惊蛇,只是望着眼前的方诚:
“方公公是吧,请问,本承君能否凭借着陛下的手谕来取韩昌愈先生的阅马图呢。”
方诚面上虽然是恭恭敬敬的,可眼神中却始终透露着鄙夷,他躬身道:“钱承君稍等,待奴才去后衙禀告过李大人,毕竟这内府局出府入府的物品一应都要经过李大人的手,就算是陛下来了亦是如此,毕竟在宫中当差,自然不能有所差错。”
钱宴植负手:“那你去后衙找李大人说说,毕竟我拿回去还要同陛下一起欣赏呢,可得快些,一会儿陛下该散朝了。”
方诚躬身行礼,然后转身便朝着后衙走去,只有领路的那个内侍还跟在钱宴植身边。
钱宴植看着他:“眼下方公公已经去请示了,那我就过去等着,不然站在这里等着,会叫人说你们内府局的架子还挺大,就连陛下的手谕都不放在眼里。”
内侍微愣,这才领路带着钱宴植往放着书画的地方而去。
藏书阁前,钱宴植刚刚站定,这李平孝便疾步走了过来,见着钱宴植时老远便开始作揖行礼,生怕礼数不周怠慢了。
这内府局的掌事官员不是宫中内侍,所以钱宴植一眼就认了出来。
瞧着他的模样,也不过三十多四十岁,脸上挂着恭敬的笑容,十分殷勤:
“承君前来,多有怠慢,还请多多包涵。”
他走近来,边行礼边说着,生怕惹的钱宴植不高兴。
钱宴植道:“听说李大人和甄尚宫在商议事情,便没有打扰,岂料还是让李大人跑这一趟。”
“承君言重了,您是陛下身边的人,自然也是我们的主子,承君既来了内府局,做臣子的自然该是用心接待才是,莫要让人以为内府局的人没有规矩。”李平孝笑着拱手行礼,倒是把礼数做的周全十足。
钱宴植自然也不好开罪于他,反正方诚跟着来了,只要接下来找到物证后,直接带走方诚就最好了。
钱宴植道:“陛下差我来拿韩昌愈先生的阅马图,还请李大人找找。”
李平孝连忙行礼:“没问题没问题。”
他身后的方诚欲言又止,却见着李平孝与钱宴植说的殷勤,也只能默默跟在身后,与他们一道进入藏书阁。
许是因为陛下要,李平孝自然是亲力亲为的与方诚找着画。
终于,方诚从盒子里将阅马图拿了出来,却是一脸凝重的交到了李平孝的手中,提醒道:
“大人,这阅马图此前受了潮,也不知道有没有受损。”
李平孝刚要开口,就听得钱宴植抢了话:
“受潮?倒也没事,本承君在文渊阁做事,认识几位修补画卷的高手,既是受了潮,我带回去让先生们修补一下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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